简介
寒门赘婿养全家这书“东北马哥”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林浩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寒门赘婿养全家》这本连载的历史脑洞小说已经写了17494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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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苏家的气氛就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苏敬亭一夜未眠,眼眶下是浓重的青黑,他换上一身半旧的直裰,面色铁青,像一尊即将开裂的石像。
李氏难得地没有作声,只是在饭桌上,狠狠剜了林浩一眼。
苏晚晴端着一碗粥,小口喝着,视线却时不时飘向林浩,眉宇间的忧色化不开。
林浩吃完了最后一口馒头,站起身。
“岳父大人,我们走吧。”
苏敬亭重重地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侧过头,压低了声音。
“万一……你可有把握?”
“您只需看着便好。”林浩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苏家祠堂建在城南的宗族聚居地中心,青砖黛瓦,飞檐肃穆。
祠堂里,黑漆的供桌上香烟缭绕,几十个苏氏族人分坐两侧,正中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便是族里的叔公长辈。
苏敬安一身簇新的锦缎长衫,站在堂中,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痛心疾首。
“各位叔公伯伯,今日请大家来,实属无奈。”
他先对着主位的族老们深揖一躬,再转向苏敬亭。
“大哥,非是小弟要在此处让你难堪。只是米行的生意,关乎我苏氏一族的脸面,更关乎几十号伙计的生计。如今米行亏空至此,人心惶惶,我若再不站出来,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他话说得冠冕堂皇,几个与他交好的族人立刻附和起来。
“敬安说得是啊!米行都快开不出工钱了!”
“敬亭,不是我们说你,你这几年确实……”
苏敬亭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敬安见火候差不多了,对着角落里一个瑟瑟发抖的人影招了招手。
“钱先生,你跟了大哥十几年,米行的账目你最清楚。你来跟各位族老说说,如今米行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钱先生抱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哆哆嗦嗦地走到堂中央。
他不敢看苏敬亭,也不敢看林浩,只是把账册高高举起。
“各位……各位老爷,这是米行近一年的账目……行内存银……已、已经亏空殆尽,外面还欠着好几家粮商的钱,总计……总计三百二十两。”
“三百二十两!”
祠堂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个数目,足以压垮任何一间铺子。
一位辈分最高的族老,人称三太公的,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
“苏敬亭!你还有何话说!”
苏敬亭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钱先生,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一个字。
他这副“百口莫辩”的样子,让苏敬安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三太公息怒。大哥他也是有心无力。”苏敬安假惺惺地劝慰着,随即话锋一转,“为今之计,只有宗族出面,暂且收回米行的掌管权,由孩儿……由我暂为代管,先填上亏空,稳住局面,日后再议!”
“我附议!”
“我也附议!不能让祖宗的基业就这么败了!”
眼看事情就要尘埃落定,一个清朗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不同意。”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射向了苏敬亭身后那个一直沉默的年轻人。
林浩。
一个赘婿。
“放肆!”三太公的拐杖再次敲地,怒喝道,“这里是苏家祠堂!哪有你一个外姓人说话的份!”
“滚出去!”
苏敬安轻蔑地瞥了林浩一眼,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林浩不理会那些呵斥,他径直走到堂中,先是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才转向众人。
“各位族老,我虽是赘婿,却也是苏家的一份子。米行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他看了一眼钱先生手里的账册。
“这本账,我也看过。米行确实已经是个烂摊子,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这话一出,苏敬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苏敬安脸上的得意更甚。
连他自己的人都这么说,看来苏敬亭是彻底完了。
“既然是个烂摊子,”林浩的语调忽然一转,变得轻快起来,“那不如……卖了。”
“什么?”
整个祠堂的人都愣住了。
苏敬安的笑容僵在脸上。
卖了?
林浩环视一圈,继续说道:“与其让这个无底洞拖垮大房,拖累整个苏家,不如趁早脱手。三百二十两的亏空,再加上铺子和仓库的地契,总能卖个百十两银子回来,多少能弥补些损失。”
“胡闹!”三太公气得胡子直抖,“祖宗的产业,岂能说卖就卖!”
“三太公此言差矣。”林浩不卑不亢,“祖宗留下产业,是为子孙计。如今这产业已成祸根,再攥在手里,只会祸及子孙。将其变卖,断尾求生,才是对祖宗和子孙负责。”
他一番话说得条理分明,几个原本跟着起哄的族人,也面露思索之色。
林浩没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他转向苏敬安,脸上带着诚恳的敬意。
“二老爷高义,一心为公,刚才那番话,着实令小婿感佩。既然二老爷如此看重米行,又不忍祖宗基业旁落,想必……是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的吧?”
苏敬安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他想的是空手套白狼,没想过要花钱买。
林浩仿佛没看见他的迟疑,继续拱火。
“当然,不能让二老爷白白吃亏。这铺子,我们大房就按市价的五成,五十两银子,转给二老爷。也算是全了我们大房和宗族的情分。至于那三百二十两的亏空……”
林浩故意停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那是他昨夜让钱先生连夜伪造的“欠款明细”。
“……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欠城东张记粮行一百两,城西李记车马行五十两,还有些零零散碎的……这些,自然也该由接手的二老爷一并承担。我相信以二老爷的仁义和财力,定不会让苏家失了信义。”
他把那张纸递到苏敬安面前。
苏敬安看着那张纸,像是看着一条毒蛇。
接?
他要凭空掏出近四百两的真金白银,去买一个他亲手做局、以为分文不值的空壳子!
不接?
他刚才那番“为宗族计”的慷慨陈词,瞬间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祠堂里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还义愤填膺的族老们,此刻都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让他们骂人可以,让他们掏钱填三百多两的窟窿,那是万万不能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苏敬安一个人身上。
苏敬亭站在一旁,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转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他看着自己这个女婿,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一招釜底抽薪,再来一招将计就计,直接把苏敬安架在了火上烤。
“二弟,”苏敬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学着苏敬安刚才的语气,痛心疾首地开口,“你刚才不是说要为宗族分忧吗?怎么……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你反倒犹豫了?”
苏敬安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他死死地瞪着林浩,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必胜的局,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他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林浩往前又递了递那张纸,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
“二老爷,您倒是给个话啊。这米行,您到底是接,还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