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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滴血…喂瓜?”

苏晚盯着萧澈递来的银针,指尖发凉。“你当种西瓜是养蛊?!”

萧澈腕骨还裹着布条,左手却稳如磐石。银针尖在晨光下淬着冷光。“不然?”他挑眉,“苏姑娘的《暴富计划书》里…没写实操?”

“写个屁!”苏晚一把抢过银针,“老娘写的是选种施肥!不是搞邪教献祭!”

她捏着针,对着自己食指比划半天,下不去手。

“怕?”萧澈忽然凑近,气息拂过她耳垂,“我帮你?”

“谁怕!”苏晚猛地扎下去!“嘶…”

血珠沁出,殷红刺目。

“给!”她梗着脖子把冒血的手指怼到他眼前,“往哪滴?!瓜秧还是你嘴里?!”

萧澈低笑,握住她手腕。指尖冰凉,力道却不容抗拒。他引着她蹲到一株蔫巴巴的瓜藤前——藤上挂着个拳头大、皮色发黄的畸形小瓜。

“这儿。”他带着她的手指,按上瓜蒂。

血珠滚落,渗入青灰色蒂疤。

一秒。两秒。

毫无变化。

“哈!”苏晚抽手,“装神弄鬼失…”

“啪!”

瓜藤猛地一颤!

那黄皮小瓜像吹气般鼓胀!瓜皮以肉眼可见速度转成碧绿,纹路如水墨晕染蔓延!眨眼功夫,竟变得饱满圆润,足有碗口大!沉甸甸压弯藤蔓!

“!!!”苏晚瞳孔地震!

她扑上去摸瓜——冰凉!硬实!绝对是熟瓜!

“冬…冬天啊!”她扭头吼,“这不科学!”

“科学?”萧澈慢条斯理掏出一方素帕,拉过她还在渗血的手指,细细包扎。“萧家血脉…就是道理。”

“放屁!”苏晚甩开他,“肯定有机关!地下埋火道?温泉眼?”她趴地上疯扒枯藤,指甲缝塞满泥,“热水管呢?保温层呢?!”

“别白费力气。”萧澈拎着她后领提起来,“瓜田秘密…只认血。”

他忽然用银针刺破自己指尖,挤出血珠,随意抹在旁边另一株枯藤上。

枯藤肉眼可见地返青抽芽!嫩叶舒展,花苞鼓胀,转眼结出个指甲盖大的小瓜!

“……”苏晚张着嘴,灵魂出窍。

“信了?”萧澈把带血银针塞回她掌心,“寒玉瓜…离了萧氏血脉,就是烂秧子。”

他转身走向瓜田深处。晨雾缭绕,青袍背影在连天碧浪中若隐若现。

“喂!”苏晚攥着银针追上去,“滴一次血…管多久?”

“七日。”

“多大范围?”

“一株。”

“产量?!”

“视血脉浓度。”他停步,回眸。雾霭中,眼底似有暗流涌动。“精血耗竭…瓜田即枯。”

苏晚脚步顿住。

她猛地想起他颈侧搏动的乌青血管,心口狰狞的刀伤,腕骨错位的旧疤…

“所以…”她嗓子发干,“你装穷书生…是怕被人抓去…当人形化肥?”

萧澈:“……”

“人形…化肥?”

萧澈脚下一滑,险些栽进瓜秧!他扶住藤架,肩头微颤,半晌憋出一声闷咳:“苏姑娘…咳…比喻精妙…”

“精妙个屁!”苏晚攥着银针追上来,“滴血七日!一株一瓜!这万亩瓜田…”她掰着指头算,眼珠越瞪越大,“把你榨成人干也供不起!”

萧澈背对着她,肩线绷紧一瞬,又缓缓松弛。“所以…”他转身,雾霭中脸色苍白得透明,“需要…合伙人。”

“合伙?”苏晚嗤笑,“合伙榨干你?”

“共赢。”他摊开左手掌心——一道新鲜针孔还在渗血。“我的血…点瓜成金。”指尖点向她怀里的银针,“你的脑…点石成玉。”

他忽然逼近一步,青袍袖摆拂过她手背,冰凉。“苏晚…”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寒玉瓜…冬日独一份!运出百里…价翻百倍!”

“百倍?!”苏晚呼吸一窒!

“府城权贵…一掷千金。”他目光掠过连绵瓜田,“你我联手…瓜归你卖,利…五五开。”

“血呢?!”苏晚急吼,“靠你扎指头…亩产十斤?!”

“地宫。”他吐出两字。

“啥玩意儿?”

萧澈不答,只从怀中摸出寒玉钥。莲苞蕊心暗红宝石在晨光下流转血光。他走到瓜田中央一块青黑色巨石前,钥匙插入石缝一处不起眼的凹槽——

“咔哒…轰…”

巨石下沉!露出条幽深石阶!寒气裹着白雾喷涌而出!

“卧槽!”苏晚冻得一哆嗦,“冰窖?!”

“冰窖?”萧澈低笑,率先踏入黑暗,“是…聚宝盆。”

苏晚咬牙跟上。

石阶蜿蜒向下,寒气刺骨。两侧石壁凝结厚厚冰霜,泛着幽蓝冷光。

“滴答…滴答…”

水珠坠地成冰的脆响在死寂中回荡。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冰窟!

穹顶高悬冰锥如林,地面冰层剔透如镜。无数碧玉西瓜整齐码放在冰台上,蒙着层薄霜,像翡翠雕琢的贡品!

冰窟中央,一方寒玉池氤氲白气。池底沉着块巨冰,冰中封着朵怒放的赤红莲花!花心一点金蕊,光芒流转间,寒气更盛!

“千年…寒玉髓。”萧澈抚过池沿,“藏冰…万载不化。”

他走到冰台边,随手拿起个西瓜。指尖在瓜蒂一抹——血珠渗入!

西瓜以肉眼可见速度褪去霜色,碧绿纹路鲜亮如新!

“滴血…非为催熟。”他托着瓜,声音在冰窟撞出回音,“是…唤醒寒玉髓封存的生机。”

“血契…七日一祭…”他指尖抚过冰台边缘暗红的古老符文,“…瓜熟蒂落,永不腐坏。”

苏晚盯着那符文——扭曲如蛇,分明是干涸的血迹!

“你…”她喉咙发紧,“每次…放多少血?”

萧澈沉默。

他忽然解开左手布条,露出小臂——苍白皮肤上,数道暗红旧疤纵横交错!最深一道横贯腕脉,狰狞如蜈蚣!

“够喂饱它。”他轻拍冰台,像拍一头餍足的凶兽。

冰窟死寂。

苏晚盯着萧澈手臂上蜈蚣般的旧疤,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每次…都割这儿?”她嗓子发哑。

萧澈慢条斯理缠回布条。“不然?”他抬眼,唇角勾起讥诮,“苏姑娘以为…滴血认主是绣花?”

“……”苏晚被噎住。

她猛地指向冰台血符:“这玩意儿…非用你的血?”

“萧氏嫡脉。”他指尖敲了敲寒玉池沿,“旁支…血淡如水,喂不醒它。”

嫡脉?苏晚心尖一颤。

“那…那稀释一下?”她异想天开,“兑点鸡血狗血?或者…”她突然撸袖子,“抽我的!量大管饱!”

萧澈愣住。

“你?”他目光扫过她细瘦手腕,嗤笑,“寒玉髓挑嘴…非精纯血脉不食。”

“试试呗!”苏晚梗着脖子,“万一我祖上跟你们萧家攀过亲呢!”

她抢过银针就往指腹扎!

“别!”萧澈猛地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她生疼!“寒玉髓反噬…”他声音骤冷,“非萧氏血脉触之…腐骨蚀心!”

苏晚僵住。

“腐…蚀?”她盯着池中赤金冰莲,花瓣流转的妖异光芒此刻像淬毒的獠牙。

“三年前…”萧澈松开她,声音淡得像冰雾,“一个旁支庶子…偷滴血入池。”

他顿了顿。

“三息…”他指尖划过自己心口刀伤,“…这里烂穿。”

苏晚头皮炸麻!

“所…所以…”她后退半步,“你心口伤…是反噬?!”

萧澈没答。只垂眸看着寒玉池,池面倒映着他苍白的脸,和池底冰莲摇曳的金蕊。

“是毒。”他忽然说。

“毒?”

“王家。”他吐出两字,眼底寒芒乍现,“那碗‘赏银粥’…掺了蚀骨散。”

苏晚倒抽冷气!王员外府?!抄经换饭那个?!

“他们…知道你是…”

“知道。”萧澈冷笑,“嫡脉余孽…正好试药。”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心口!颈侧乌青血管疯狂搏动,像要破皮而出!

“喂!”苏晚冲过去扶他。

触手滚烫!

“毒发了?!”她急吼,“药呢?!张伯给的鎏金药盒!”

萧澈摇头,喘息粗重。“…压不住。”

他猛地扯开前襟——心口包扎的布条下,黑紫色溃烂已蔓延至锁骨!脓血渗出,腥臭扑鼻!

“操!”苏晚眼前发黑,“去医院…不!医馆!”

“没用…”萧澈抓住她手腕,指尖冰得像死人,“寒玉髓…是解药…也是毒引…”

他看向寒玉池,惨笑:“离它越近…毒发越快…”

苏晚如遭雷击!

难怪他躲去破柴房!难怪风雪夜咳血!这冰窟对他而言是毒窟?!

“那你还进来!”她红着眼吼,“找死啊?!”

“带你…认路。”他咳出血沫,染红素白中衣,“合伙人…总得知晓…库房在哪儿…”

“知你个头!”苏晚气疯,“命都要没了!”

她咬牙,半拖半抱把人架起来。“出去!立刻!马上!”

萧澈却不动。

他倚着冰台,目光掠过满窟翡翠般的寒玉瓜,最后落在她脸上。

“冷…”他声音轻飘,“抱会儿…”

“抱你大爷!”苏晚暴怒,“再磨叽变冰棍了!”

“冰棍…”他低笑,忽然伸手环住她腰,滚烫额头抵上她颈窝。“这样…暖和…”

苏晚浑身僵直!

怀里像塞进块火炭,心口溃烂的腥气混着他身上清冽药香,霸道地钻进鼻腔。

“你…”她耳根发烫,“撒手!”

“别动…”他气息拂过她锁骨,“毒血…会溅…”

苏晚瞬间不敢动了!

冰窟死寂。

寒气裹着两人,他滚烫的体温却像烙铁熨着她。

许久。

“苏晚…”他忽然闷声问,“若我死了…”

“闭嘴!”

“…瓜田归你。”

“老娘不稀罕!”

“…醋坊也归你。”

“闭嘴啊!”

“…寒玉钥…”他声音渐弱,“…能卖钱…”

苏晚眼眶骤热!

“卖你个头!”她吼着,眼泪却砸下来,“留着你当人形暖炉!省柴火!”

萧澈低笑,胸腔震动。

“好…”他收紧手臂,滚烫唇瓣擦过她耳尖,“…暖你一辈子。”

话音未落——

“噗!”

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尽数溅在寒玉池沿!

“滋啦!”

黑血触冰,腾起腥臭白烟!

萧澈眼睫一颤,彻底软倒在她怀里!

“萧澈!”苏晚嘶吼!

怀中人面如金纸,心口溃烂处黑血汩汩涌出!

寒玉钥突然在她怀里发烫!莲苞蕊心红光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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