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著名作家“天涯沦落人001”编写的《逆天命:元清明》,小说主人公是无,喜欢看历史脑洞类型小说的书友不要错过,逆天命:元清明小说最新章节第10章,已经写了124308字。主要讲述了:至正十一年五月廿一,大都的晨雾里飘着煤烟味。磨剪子的王铁头蹲在钟楼街角,看着穿皮袍的蒙古兵踩过结冰的水洼——冰碴子溅在他露趾的草鞋上,像针扎似的。他刚把剪刀磨得发亮,就听见巷子里传来孩子们的歌声:“胡…
《逆天命:元清明》精彩章节试读
至正十一年五月廿一,大都的晨雾里飘着煤烟味。磨剪子的王铁头蹲在钟楼街角,看着穿皮袍的蒙古兵踩过结冰的水洼——冰碴子溅在他露趾的草鞋上,像针扎似的。他刚把剪刀磨得发亮,就听见巷子里传来孩子们的歌声:
“胡天雪,汉家血,
石人睁眼黄河决。
红巾飘,粮船到,
贪官脑袋水上漂。”
歌声奶声奶气,却像块冰锥扎进王铁头的耳朵。他赶紧用围裙擦了擦剪刀,往巷口望——上个月,就因为有个货郎哼了句“黄河决口”,被密宗僧侣抓去寺院,再也没出来。
“王师傅,剪子磨好了没?”布庄的李掌柜探出头,手里攥着块染血的棉布——那是今早从粮市捡的,有个汉人抢了蒙古兵的饼,被一刀捅在肚子上。王铁头把剪刀递过去,声音压得很低:“别让孩子唱那歌,招祸。”
李掌柜往街角啐了口唾沫,唾沫里带着血丝——他的牙龈又发炎了,自从铜钱贬值得“一车载钱买一斗米”,他已经三个月没吃过正经粮食。“招祸?现在活着就是祸!”他抖开染血的棉布,“你看这布,昨天还能换半斗米,今天连观音土都换不到——密宗寺院的佛塔都用丝绸裹,咱们汉人却得用血染的布当裹尸布!”
巷子里的歌声突然停了。王铁头看见个穿红袍的密宗僧侣,正揪着个唱童谣的孩子的耳朵——那孩子不过七八岁,棉袄的袖口烂得露出冻红的手腕。“谁教你唱的?”僧侣的藏语混着生硬的汉语,手里的金刚杵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孩子的哭声像只被踩住的猫。王铁头握紧了磨剪子的砂轮,指节发白——他想起自己夭折的儿子,要是活到现在,也该这么大了。李掌柜拉了拉他的胳膊:“别管,那是密宗的人,咱们惹不起。”
僧侣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铜铃,往孩子眼前晃:“再唱一句,我就把你带去寺院‘供佛’。”孩子吓得直哆嗦,却突然大声喊:“胡天雪,汉家血!红巾军快来杀你们!”
金刚杵砸下去的时候,王铁头闭上了眼。等他再睁开,孩子已经倒在地上,棉袄上的血像朵烂掉的花。僧侣用靴底蹭了蹭杵上的血,转身走进巷子——巷子里的汉人都缩回了门后,连哭都不敢出声。
王铁头蹲下去,用围裙裹住孩子的尸体。尸体还软着,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麦饼——那是他今早的早饭。“造孽啊。”李掌柜别过头,“上个月城西的张屠户,就因为孩子偷了寺院的供品,被活活剥皮了。”
王铁头把孩子抱到乱葬岗时,已经有十几个尸体堆在那里——有饿死的,有被打死的,有被密宗僧侣拿去“血祭”的。他在一棵老槐树下挖了个坑,刚把孩子放进去,就看见土里露出只小手——是个更小的孩子,手里还攥着块写着“汉”字的木牌。
“这是前儿个被抓去祭法器的。”个捡破烂的老汉蹲在他身边,往坑里扔了把纸钱——那是用废纸剪的,现在连纸钱都用不起真的了。“密宗的人说,汉人是‘浊物’,杀了能‘清净佛土’。可你看这乱葬岗,都快堆不下了,佛土清净了吗?”
王铁头没说话。他想起三年前,大都还能看见汉人官员;两年前,粮市还有糙米卖;一年前,孩子还敢在街头追风筝。可现在,汉人连在自己的土地上唱首童谣都要被杀——这世道,比至正八年的大旱还让人绝望。
回到钟楼街角时,粮市突然骚动起来。王铁头看见蒙古兵正往马车上装粮食,麻袋上印着“江南漕粮”,可他们装的却是精米,比给禁军吃的还好。有个粮商想上前理论,被兵丁一马鞭抽在脸上:“这是给密宗寺院的供品,你也敢碰?”
“供品?”王铁头听见人群里有人骂,“咱们汉人饿死成百上千,他们却用漕粮喂狗!”他想起去年冬天,密宗国师在寺院开法会,用江南漕粮喂猎犬,当时有个御史想弹劾,结果奏章被折成了酒器垫。
蒙古兵突然拔刀:“谁再吵,就把谁的舌头割下来喂狗!”人群立刻安静了,可王铁头看见,有人在偷偷抹眼泪,有人在衣襟上画红巾——那是从河南传来的记号,说看见红巾,就有活路。
日头升到头顶时,王铁头的剪刀还没开张。有个穿破袄的妇人拿来把锈剪刀,想换半块麦饼——她的男人是禁军,三个月没发粮饷,昨天哗变时被射死了。“王师傅,您就行行好,孩子快饿死了。”妇人的怀里揣着个襁褓,里面的婴儿连哭声都微弱得像蚊子叫。
王铁头摸了摸怀里的干饼——这是李掌柜刚塞给他的。他把饼掰了一半递给妇人,剪刀却没收:“拿着吧,剪刀你留着,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妇人刚要道谢,突然往地上一跪——密宗僧侣带着兵丁正在搜查,手里拿着张纸,上面画着红巾的样子。
“最近有没有人见过这个?”僧侣把画像往王铁头眼前晃,画像上的红巾歪歪扭扭,像朵被踩烂的花。王铁头的目光落在画像角落——那里有行小字:“见红巾者,格杀勿论”。
“没见过。”他把磨剪子的砂轮转得飞快,砂轮的火星溅在地上,像点不着的火星。僧侣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用金刚杵戳了戳他的胸口:“汉人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等僧侣走远,妇人抱着孩子发抖:“听说红巾军在河南杀了不少蒙古兵,还开仓放粮——要是他们能打到大都就好了。”李掌柜从布庄跑出来,手里拿着张刚贴的告示:“密宗国师下的令,说要‘净化大都’,所有汉人家里的铁器都要上交,连菜刀都不能留!”
王铁头的手突然停住。他想起自己的磨剪子砂轮,想起李掌柜的裁布刀,想起张屠户死前没来得及卖掉的屠刀——他们要收走铁器,是怕汉人反抗,就像怕孩子唱童谣一样。
“不能交!”捡破烂的老汉突然出现,背着个鼓鼓的麻袋,“我今早从乱葬岗捡的,有把断刀,还有个铁镣——这些都是咱们汉人的骨头磨出来的,凭啥给他们?”他把麻袋往地上一倒,铁器碰撞的声音像串炸响的鞭炮。
人群突然围了过来。有个铜匠掏出把錾子,有个木匠拿出把刨刀,有个货郎解下扁担上的铁钩——这些铁器都磨得发亮,沾着汗渍和血垢,是他们活下去的指望。
“藏起来!”王铁头指着钟楼的地窖,“我爹以前是修钟楼的,下面有个暗格,能藏东西。”李掌柜突然想起什么:“我布庄有匹红布,是去年江南来的货,咱们把它染成红巾,要是红巾军真来了,也好认咱们是自己人。”
妇人大声说:“我会唱红巾军的歌谣!是我男人哗变前教我的——‘杀胡官,分粮仓,红巾一到粮满缸’!”怀里的婴儿突然哭起来,哭声响亮得像面小鼓。
王铁头看着这些人——他们有的缺了牙,有的断了指,有的怀里揣着亲人的骨头——可他们眼里的光,比密宗僧侣的金刚杵还亮。他突然觉得,那首“胡天雪,汉家血”的童谣,不是招祸的咒,是催醒的钟——汉人不是野草,就算被烧了根,也能从石头缝里钻出来。
藏好铁器时,天已经黑了。王铁头蹲在钟楼顶上,看着大都的灯火——密宗寺院的佛塔亮得像座银山,而汉人住的贫民窟,只有零星的油灯,像快熄灭的火星。他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歌声,不是孩子的奶声,是成百上千人的声音:
“胡天雪,汉家血,
石人睁眼黄河决。
红巾飘,粮船到,
贪官脑袋水上漂。”
歌声从东巷传到西巷,从贫民窟传到粮市,连禁军的营房里都有人跟着哼。王铁头看见密宗寺院的灯笼突然灭了——他们怕了,就像怕黄河决口,怕红巾军,怕这些被踩在脚下却还能唱歌的汉人。
李掌柜爬上钟楼,手里拿着块染红的布:“你看,咱们的红巾。”红布在风里飘,像团火。“刚才有个河南来的逃荒的说,红巾军已经打到徐州了,离大都不远了。”
王铁头接过红布,布面粗糙得像砂纸,却比任何丝绸都暖。他想起那个被打死的孩子,想起乱葬岗里的小手,想起怀里揣着的半块麦饼——这些都不是白死的,白丢的,白吃的。
“明天我去粮市。”他把红布系在手腕上,“我要让更多人知道,红巾军要来了。”李掌柜往远处指:“你看密宗寺院,他们在搬东西——怕是想跑。”
月光下,密宗寺院的僧侣正往马车上装金银,那些金银上的血垢,在月光里像层油。王铁头突然觉得,这大都就像座漏雨的房子,蒙古兵是梁上的耗子,密宗僧侣是墙里的蛀虫,而他们这些汉人,是等着拆房子的人。
第二天一早,王铁头刚到粮市,就看见个穿红袍的密宗僧侣——正是昨天打死孩子的那个。僧侣的金刚杵上还沾着血,却在跟个蒙古兵讨价还价:“这箱金银至少换十匹好马,我要回吐蕃。”
王铁头突然大声唱起来:“胡天雪,汉家血,红巾军快来杀你们!”周围的汉人先是一愣,随即跟着唱——货郎扔下担子,铜匠敲起铜器,连那个抱着婴儿的妇人都跟着哼。
僧侣的脸瞬间白了,举起金刚杵就冲过来。王铁头没躲,从怀里掏出磨剪子的砂轮——那砂轮被他磨了十年,边缘比刀还利。金刚杵砸下来的瞬间,他把砂轮捅进了僧侣的肚子。
“杀得好!”李掌柜举着裁布刀冲过来,一刀砍断了蒙古兵的脖子。粮市里的汉人像开了闸的洪水,有的抢粮车,有的烧营房,有的往密宗寺院扔火把——火光照亮了他们手腕上的红布,像片烧起来的晚霞。
王铁头站在粮市中央,看着那些被抢走的粮袋、被推倒的蒙古兵、被点燃的佛幡,突然觉得,那首童谣里的“红巾飘,粮船到”,不是等来的,是自己抢来的,拼来的,烧出来的。
有个孩子跑过来,手里拿着根红布条,往他手腕上系:“叔叔,我会唱新的童谣——‘红巾红,汉家龙,赶走胡儿享太平’!”王铁头把孩子抱起来,举得高高的——孩子的笑声在火光里飞,像只挣脱了笼子的鸟。
远处传来密宗寺院的钟声,那是召集僧侣的信号,可钟声里混着惨叫声和爆炸声——汉人已经冲进了寺院,那些用汉人骨头打造的法器,正在被砸成碎片。王铁头知道,这钟声不是召集,是送葬。
李掌柜跑过来,手里拿着串金银:“这些都是从寺院抢的,咱们去换粮食!”王铁头却把金银扔在地上:“不换,咱们去开官仓——官仓里的粮,本就是咱们汉人的血汗。”
他们往官仓走时,越来越多的汉人跟上来——有的拿着铁器,有的举着红布,有的背着受伤的同伴。王铁头看着这长长的队伍,突然觉得,这队伍比黄河的水头还厉害——能冲垮蒙古兵的营房,冲垮密宗的佛塔,冲垮这吃人的世道。
官仓的大门被撞开时,王铁头看见里面堆着如山的粮食,麻袋上印着“江南漕粮”“赈灾粮”“军饷粮”——这些本该喂饱汉人、修堤、发饷的粮食,却在这里发霉。他想起那个饿死的孩子,想起乱葬岗里的小手,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分!都分了!”他抓起把糙米,往人群里撒——米粒落在汉人的手里、脸上、头发上,像场迟来的雨。有个老汉抓起把米就往嘴里塞,被米呛得咳嗽,眼泪却笑出来:“我有二十年没见过这么好的米了。”
王铁头往官仓深处走,看见个地窖——里面藏着的不是粮食,是成堆的丝绸和珠宝,还有些孩子的衣服,上面绣着汉人的花样。他突然明白,这些都是被僧侣拿去“供佛”的孩子的衣裳。
“烧了!”他点燃火把,扔进地窖。丝绸烧起来的味道很臭,却让他觉得痛快——这些用汉人血泪换来的东西,就该烧成灰。火光里,他看见件绣着桃花的小袄,像极了自己夭折的儿子那件——他突然对着火光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走出官仓时,天已经亮了。大都的上空飘着黑烟,密宗寺院的佛塔塌了一半,蒙古兵的营房在燃烧,而汉人住的贫民窟里,第一次升起了炊烟——那是用抢来的糙米煮的粥,香气能飘出三条街。
李掌柜递给他碗热粥,粥里有米有豆——是从官仓找到的。“听说红巾军在河南开了更多官仓,咱们要不要去投奔?”王铁头喝着粥,看着手腕上的红布,突然觉得,去不去河南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都的汉人已经醒了,就像黄河决口,再也挡不住了。
有个孩子跑过来,手里拿着块从寺院捡的铜铃,摇得叮当响:“王叔叔,我又编了新童谣——‘大都城,红巾飘,汉人不用再弯腰’!”王铁头把孩子举起来,举得比钟楼还高——孩子的笑声和铜铃声混在一起,像首新生的歌。
他知道,这童谣会像黄河的水,流到河南,流到江南,流到所有汉人住的地方。而那些死去的孩子、饿死的百姓、被当成祭品的汉人,会变成这歌谣里的字,变成红巾上的色,变成汉人重新站起来的骨头。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蒙古兵的援军。王铁头把孩子放下,握紧了磨剪子的砂轮——砂轮上还沾着密宗僧侣的血,却在晨光里闪着光。李掌柜举起了裁布刀,妇把婴儿塞进怀里,捡起块石头。
“胡天雪,汉家血!”王铁头大声唱起来。
“红巾飘,粮船到!”周围的汉人跟着唱。
歌声里,他们冲向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红布在风里飘,像片烧不尽的火。王铁头突然觉得,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值了——至少他们让大都的汉人知道,汉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只要敢唱歌,敢反抗,就能活出个人样。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时,王铁头看见自己的影子——那影子不再是弯腰磨剪子的样子,而是挺直了腰,像根立在大都土地上的旗杆。旗杆上飘着的,是血染红的红巾,是唱不完的童谣,是汉人没被掐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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