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那时年纪小,本也没将这门亲事放在心中,只是到了京城后再次和江岳重逢,两人之间也隐有暧昧,甚至原身进宫前还与江岳有过书信往来,江岳撺掇着原身与他私奔。
想到这儿,南姝对眼前人就带着一种不太好的观感,撺掇一个十五岁的女子私奔,这是好人家能做出来的事吗?
江岳见南姝面色不太好,立马文质彬彬地做了个揖,只是那视线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一般。
南姝表情客气却疏离:“江太医有何事?”
江岳想要来抓她的手,却被南姝躲开了,这是在宫中,若是被人看见自己可讨不到好。
“姝儿,你可还在怨我?”江岳急着解释,“并非我那日失约,只是我母亲她就我一个孩子,我不能不管她不管我如今的官职啊!”
南姝表情一凝,失约?
她脑海中并无关于此事的记忆,难不成原身和江岳之间还发生了什么?
她一直好奇自己是因为什么契机借了这具身体复活,可是如今她在宫中便已是如履薄冰,便是要查,也得等平安出宫以后。
“江太医若无事,我便先告辞了。”
南姝不愿与他过多纠缠,绕过他便要朝前去,可江岳挡在她面前:“姝儿,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带你离开。”
“江太医,这是在宫中,还请自重。”
江岳望着南姝姣好的面容,忍不住念道:“我们之间何须这般生疏?你明知我对你是情难自抑,难以克制。”
南姝蹙眉,捧着经书的手都抖了一下。
“江太医还是克制一下吧,你挡着我的路了。”
南姝眼中的厌烦打击到了江岳,趁着他失魂落魄的间隙,南姝赶紧快步进了法华殿。
*
“姑娘请在此稍候片刻,等大师做完早功便会见您。”
南姝双手合十对小沙弥做了个礼:“有劳了。”
小沙弥离开后,南姝也未乱走,就在后院的凉亭中坐下休息。
这会儿还早,除了殿内僧人们念经的声音外,再无其他人出现。
院子里枝叶交叠,阳光透过细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一棵参天古树立在中央。
古树上挂满了祈愿的红绸,大片的红色在春风中摇曳,美得神圣而又震撼。
宫中许多宫人会来这里祈愿,据说布条挂得越高,越能让神明聆听到自己的心愿。
凉亭中便有一方石桌,上面摆着红布和笔墨。
南姝突然也想写一张,她拿起笔,可想了半天也只在纸上落下“安好”两字。
她唯一的心愿,就是余生安好。
可没等她挂上去,外边却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初春气候多变,雨势来得急去得也快,南姝并未太过担心。
雨越下越大,雨丝飘进了窄小的凉亭中,浸湿了她的乌发和面纱。
凉亭外种着海棠花,娇嫩的花瓣被风吹雨打,可依旧顽强地立在枝头。
“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南姝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她忆起在西北苦寒之地时,哪怕是春天,能开的花也很少。
在王府的第一个春天,她看见院子里种有海棠树,可等了又等,等到一个个花苞被严风吹落,也未曾等到海棠花盛开。
夜里,男人回来时见她还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枯枝,便问她:“就这么喜欢海棠花?”
兰姝回过头,有些失落:“娘亲说,妾出生时恰逢海棠花盛开的季节,那时她一睁开眼便看见窗外满满的海棠花,才给妾取了这个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