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一本小说,名为《我的楼》,这是部科幻末世类型小说,很多书友都喜欢云闲书李贺等主角的人物刻画,非常有个性。作者“云闲书1”大大目前写了105900字,最新章节第15章,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书友朋友们可以收藏阅读。主要讲述了:夜。深得像凝固的墨。出租楼里,短暂的寂静被一种更沉重的压抑取代。男人们,被选中的九个人,拖着疲惫而紧绷的身体,回到了二楼他们各自的房间。房间很多。像蜂巢的格子,沿着昏暗的走廊排列。灾难前的租客或死或逃…
《我的楼》精彩章节试读
夜。
深得像凝固的墨。
出租楼里,短暂的寂静被一种更沉重的压抑取代。
男人们,被选中的九个人,拖着疲惫而紧绷的身体,回到了二楼他们各自的房间。
房间很多。
像蜂巢的格子,沿着昏暗的走廊排列。
灾难前的租客或死或逃,留下了充足的空间。
门虚掩着或敞开着,透出里面家具齐全的轮廓。
床铺、桌椅、衣柜,甚至残留着主人生活气息的廉价装饰品——褪色的海报、裂了缝的陶瓷杯、半瓶廉价的洗发水。
这里不是临时腾挪的避难所,而是他们暂时认命的、带着一丝熟悉感的落脚点。
他们和自己相熟的人住在一起。
或沉默地坐在床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洗得发白的床单。
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剥落的墙皮,那裂缝像狰狞的蜈蚣。
空气浑浊,弥漫着汗味、灰尘味、残留的食物腐败气息,还有一股铁锈般的血腥预感,挥之不去。
他们被告知了。
明天一早。
不是三天后。
是明天。
提前了。
因为主角感知到的异常。
那城市废墟深处,怪物们不祥的集结。
像一股无声的、粘稠的暗流,在破败的街道和坍塌的高楼下涌动。
朝着西北方向某个未知的、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漩涡汇聚。
规模之大,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小规模的骚动。
这感觉,像无数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主角的脊椎上,带来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不能等。
等,可能就是仓库彻底见底,在绝望的饥饿中自相残杀。
或者,被那西北方酝酿的、未知的恐怖巨浪彻底淹没,连这最后的避风港也化为齑粉。
物资。
必须抢在一切崩坏前,塞满仓库,填饱肚子,武装自己。
时间,被怪物异动的巨大阴影压缩得所剩无几,像攥紧的拳头里渗出的沙。
男人们沉默地准备着。
动作带着末日里特有的麻木和一种近乎机械的专注。
武器是临时拼凑的,但其中混杂了一点不同的东西。
几把消防斧,刃口磨损,木柄上浸染着暗褐色的污渍,那是凝固的血,属于怪物,或许也属于人。
几根磨尖的钢筋,冰冷沉重,尖端闪烁着不祥的寒光,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是生命的重量。
几柄厨房剔骨刀,握在微微颤抖的手里,刀面映出主人惶恐的脸,折射着惨白的灯光。
主角暂时发放了这些。
简陋。
致命。
是生存下去最原始的倚仗。
防护?
依然是奢望。
只有用能找到的最厚实的纸板箱、废弃的旧衣物、坚韧的胶带,一层层、一圈圈地,勉强捆扎在手臂、胸口、小腿这些关键部位。
形成一层脆弱不堪的“甲胄”。
聊胜于无。
它的主要作用,或许仅仅是心理安慰,告诉自己并非赤身裸体面对爪牙。
能挡住灰败者的一次撕扯吗?
能扛住骨刺怪物的一次撞击吗?
没人敢深想,那念头本身就像毒蛇,噬咬着残存的勇气。
这层薄弱的、散发着纸箱和旧布味道的防护,裹住的是一颗颗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的心脏。
恐惧。
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末梢。
王老师带着那个被留下的、神情紧张得像受惊兔子般的男生,默默地在一楼大厅帮忙整理最后的物资清单。
他们的眼神复杂。
有对即将出征者的担忧,像阴云笼罩。
有对自身安全的焦虑,在眼底闪烁。
也有一丝留在“安全区”高墙内的、难以言喻的庆幸,混杂着羞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二楼,一间稍大的房间里。
钉子、铁头和其他几个新来的男人聚在一起。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燃烧的呛人味道。
“妈的!”铁头猛地一拳砸在还算完好的木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桌上的空罐头盒嗡嗡作响。
他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那简陋的纸板护臂显得格外可笑。
“催命呢!说三天变明天!当我们是牲口?拉出去就能使唤?”他压低声音咆哮,额角青筋暴跳。
钉子瘦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阴鸷得像两口深井。
他坐在床边,手里反复擦拭着一件东西。
那东西冰冷、黝黑、带着一种原始暴力的美感——一根锯短了枪管的双管猎枪。
枪身保养得不错,木质枪托上有着长期握持留下的油润光泽。
这把枪,是他们当初开油罐车冲进来时,老疤藏在驾驶座底下的最后依仗。
老疤死了。
被主角像捏死虫子一样瞬间抹杀。
这把枪,自然也落到了主角手里。
就在刚才,准备结束时,主角单独叫住了钉子。
在昏暗的走廊拐角,主角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地将这把锯短了枪管的猎枪,连同几颗粗糙的、用铁砂和黑火药自制的霰弹,递还给了他。
那个简单的动作,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意味。
是信任?
不。
更像是冰冷的警告和赤裸裸的利用。
警告他们认清自己的位置。
利用他们去为这个堡垒攫取生存的血液。
钉子沉默地接过了枪。
那冰冷的触感,像一块寒冰,瞬间冻僵了他的手指,却又带来一种扭曲的、病态的力量感。
此刻,他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冰冷的枪管,感受着那粗糙的锯口。
“有家伙了。”钉子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
他把枪口微微抬起,对着门口的方向,又缓缓放下。
“他给的。”他补充道,语气里听不出是感激还是怨恨。
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目光瞬间聚焦在那把致命的短枪上。
贪婪。
渴望。
恐惧。
复杂的情绪在他们眼中交织。
“他什么意思?”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死死盯着猎枪。
“还能什么意思?”钉子冷笑一声,手指摩挲着扳机护圈。
“让我们去卖命,给点甜头,让我们死得更有价值一点呗。”
“或者……是觉得我们这群人里,总得有个能打几枪的,帮他多拖几个怪物下水。”
他的话像冰锥,刺破了房间内最后一丝虚假的平静。
“那…那咱们怎么办?”另一个年纪稍轻的男人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用纸板和旧杂志捆成的“护甲”。
“怎么办?”铁头狞笑一声,活动着粗壮的脖子,发出咔咔的轻响。
“有家伙总比没有强!明天出去,眼睛放亮点!别他妈傻乎乎冲最前面!”
“保命要紧!真到了要命的时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钉子和那把猎枪,又扫过其他人。
“真到了要命的时候,管他是人是怪!谁挡路,就干谁!”
钉子没说话,只是把几颗粗糙的霰弹一颗颗压进枪膛。
咔嚓。
咔嚓。
金属摩擦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都省点力气吧。”钉子合上枪膛,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明天…能活着回来再说。”
他起身,把猎枪小心地塞进一个破旧的帆布工具袋里,放在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
然后重重地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其他人也沉默下来。
或躺或坐。
房间里的灯早就坏了,只有窗外微弱的、被污染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家具和人的轮廓。
像一尊尊僵硬的雕像。
恐惧并未消散。
反而因为那把枪的出现,变得更加尖锐、更加复杂。
它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里混杂着希望与更深的绝望。
男人们蜷缩在各自的角落。
试图入睡。
地板冰冷坚硬。
纸板盔甲硌得生疼。
帆布工具袋就放在钉子手边,那冰冷的金属轮廓即使隔着帆布,也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每一次闭眼,黑暗中仿佛都晃动着灰败者腐烂的脸孔,骨刺怪物狰狞的突刺,城市西北方向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还有主角那双平静得毫无波澜、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不安。
像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在浅薄如纸的睡眠边缘,沉沉浮浮。
仿佛随时会被拖入无尽的深渊。
……
时间在死寂与焦灼中缓慢爬行。
终于。
“笃…笃…笃…”
轻轻的、带着某种刻意压抑的敲门声,在死寂的楼道里响起。
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
紧接着,是第二间。
第三间。
声音不高。
但在这种极致的寂静里,却如同催命的诅咒,清晰地钻进每一个装睡或半睡的男人耳中。
是那个被留下看家的男生。
他脸色苍白,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对这份差事的抗拒。
他不敢大声喊。
只是机械地、一遍遍地敲着二楼每一扇住着人的房门。
“笃…笃…笃…”
声音单调。
重复。
像丧钟的前奏。
每一下,都敲在男人们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房间内。
钉子猛地睁开眼。
黑暗中,他的瞳孔似乎闪过一丝幽光。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伸手,抓住了床头那个破旧的帆布工具袋。
冰冷的枪身触感透过帆布传来。
铁头低骂了一声,从硬板床上坐起,用力搓了搓脸。
其他人也纷纷惊醒,像受惊的野兽,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武器。
纸板摩擦声。
金属轻碰声。
粗重的呼吸声。
在敲门声的伴奏下,交织成一曲末日的晨曲。
“妈的…来了…”铁头的声音带着宿醉般的沙哑和浓重的戾气。
催命的来了。
……
六点。
天色依旧浓黑如墨。
仿佛一块巨大的、吸饱了污浊的幕布,死死地笼罩着这片废墟般的城市。
没有曙光。
没有黎明应有的灰白。
只有比深夜更沉重、更压抑的黑暗。
空气冰冷潮湿,带着一股浓重的、混杂着血腥、尘埃和未知腐败物的腥甜气味。
“天…比以前黑得更久了…”一个男人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牙齿微微打颤,望着窗外那令人绝望的漆黑,喃喃自语。
这反常的天象,像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它无声地印证着主角感知到的异常。
预示着某种更可怕、更未知的变化正在发生。
楼下。
大厅里。
昏暗的应急灯光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人影晃动。
被选中的九个人,加上自告奋勇的明昕,一共十人,已经聚集在此。
他们穿着简陋的纸板“盔甲”,手里紧握着冰冷的武器。
脸上混杂着麻木、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凶狠。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王老师和那个负责看家的男生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王老师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男生则脸色惨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即将出征的人。
明昕站在人群边缘。
她个子不高,身材纤细,一头利落的短发被汗水微微濡湿,贴在额角。
脸上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有一种近乎于倔强的平静。
她手里拿着一根磨尖的钢管,背上背着一个不大的空背包。
她的要求很简单,也很真实:如果有机会,带点生活用品回来。
尤其是女性必需的卫生用品。
在物资极度匮乏的清单上,这几乎是最微不足道的需求,却又关乎着最基础的尊严。
主角站在众人面前。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像一根定海神针,牢牢地钉在那里。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
在钉子身上,在那装着猎枪的帆布工具袋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钉子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工具袋粗糙的布料。
主角的目光移开,没有任何表示。
“情况有变。”主角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压抑的空气,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西北方向。”
“大规模怪物集结。”
“速度很快。”
“目标不明。”
“规模……前所未有。”
他吐出这几个词,每一个都像冰珠砸在地上。
人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它们动,我们就不能不动。”主角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等它们动起来,再想出去,就是找死。”
“所以,必须提前。”
“目标:一公里外,废墟区边缘,那个两层的小商超。”
“二楼塌了一半,但一楼有个破口可以进去,内部结构还算完好。”
“里面……应该没有活人了。”
“或者说,不可能还有活人能在灾难第二天就去那里搜集物资。”
“那里,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快速获取大量物资的地方。”
“距离最近。”
“风险……相对可控。”
“相对”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却重若千钧。
没有人质疑。
在西北方那无形的恐怖阴影下,一公里外的商超,似乎真的成了“风险可控”的选择。
“出发。”
主角没有废话,直接下达了命令。
转身,走向那扇被多重加固、沉重无比的大门。
……
两辆改装过的、勉强还能开的皮卡车停在门外。
车身上布满了撞击的凹痕和干涸发黑的血迹。
引擎盖下发出不祥的喘息。
头车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新来的男人,叫大刘。
他以前是个长途司机,算是这群人里开车技术最好的。
此刻,他的手心全是汗,滑腻得几乎握不住冰冷的方向盘。
恐惧像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颤抖着拧动钥匙。
“咔…咔咔…”
引擎发出几声无力的呻吟,像垂死的病人,随即彻底沉默。
死寂。
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冷汗顺着大刘的额角滑落。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再次拧动。
“咔咔…咔咔咔…”
依旧只有徒劳的摩擦声。
引擎盖下毫无反应。
“妈的!快啊!”铁头在副驾驶座上暴躁地低吼,拳头砸在布满裂纹的仪表盘上。
车外的其他人也骚动起来,不安地看向四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仿佛在那黑暗深处,无数双眼睛正贪婪地盯着他们。
大刘的呼吸变得粗重,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第三次狠狠拧动了钥匙!
“咔咔…咔…突突突…轰——!!!”
一阵剧烈的咳嗽般的震动后,引擎终于爆发出嘶哑的咆哮!
排气管喷出一股浓黑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烟雾。
车灯挣扎着亮起,两道昏黄的光柱刺破前方的黑暗,短暂地驱散了一小片迷雾。
“走!”主角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斩断了众人的犹豫。
大刘猛踩油门,头车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猛地向前蹿去。
第二辆车紧随其后。
两辆车,像两只笨拙的钢铁甲虫,一头扎进了城市废墟那无边无际的、浓稠得如同实质的黑暗与死亡之中。
……
路程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街道早已面目全非。
坍塌的建筑物像巨兽的骸骨,横亘在路中央。
翻倒燃烧过的汽车残骸散发着焦臭。
断裂扭曲的钢筋从混凝土块中狰狞地刺出。
路面上布满了碎石、杂物和难以辨认的、已经半风干的污秽。
两辆皮卡车颠簸着,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小船。
每一次剧烈的颠簸都让车上的人心脏提到嗓子眼,死死抓住身边任何能抓住的东西。
视野极差。
车灯昏黄的光线只能照亮前方十几米的范围。
更远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的影子在晃动。
低沉的、非人的嘶吼声,时而遥远,时而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每一次声音靠近,都让车上的人浑身绷紧,握紧武器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幸运的是,怪物似乎被西北方向的巨大异动所吸引。
他们遭遇的零星灰败者反应迟钝,行动缓慢。
甚至有些只是茫然地在废墟中游荡,对车辆引擎的噪音置若罔闻。
偶尔有骨刺怪物巨大的阴影在远处的断壁残垣间一闪而过,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但它们的目标似乎也并非这支渺小的车队。
“快到了!”大刘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他死死盯着前方。
在一片狼藉的废墟边缘,一座相对低矮的建筑轮廓在昏暗中显现。
两层。
招牌早已不知所踪。
二楼的墙体垮塌了大半,钢筋和混凝土块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堆积在建筑侧面。
一楼的墙体则破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洞,足够车辆小心地开进去。
洞口里面,是更深沉的黑暗。
商超。
到了。
……
出乎意料的顺利。
正如主角所料,这里空无一人。
没有活人。
也没有大规模的怪物盘踞。
只有一片死寂,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灰尘和过期食品混合的怪异气味。
车灯的光柱扫过洞内。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倒塌的货架。
散落一地的各种商品。
破碎的玻璃。
干涸的血迹。
还有几具早已腐烂发黑的尸体残骸,被堆积的杂物半掩着。
但,货架上,角落里,倒塌的箱子下面……
依然能看到大量未被完全破坏的物资!
成箱的矿泉水、饮料。
散落的袋装方便面、饼干、罐头。
真空包装的米面。
各种调味料。
甚至还有几捆未拆封的卫生纸、毛巾……
对于极度匮乏的幸存者来说,这简直是一座宝山!
“快!搬!”主角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车上的人如梦初醒。
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强烈的求生欲压倒。
他们像饿狼扑食一般跳下车,冲向那些堆积的物资。
铁头扛起一箱矿泉水,健步如飞。
钉子一手拿着猎枪警戒,一手快速地将成袋的米面扔进皮卡车的后斗。
其他人或用消防斧劈开挡路的杂物,或两人一组抬着沉重的箱子。
明昕动作麻利,她快速地将散落的饼干、巧克力、还有几包女性卫生用品塞进自己的背包,然后又冲向堆放毛巾和牙膏牙刷的区域。
紧张。
高效。
只有粗重的喘息声、物品搬动的碰撞声在空旷死寂的商超一楼回荡。
两辆皮卡车的后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满。
高高的,几乎要溢出来。
食物。
水。
基础的生活物资。
希望,似乎随着这沉重的货物,一点点被装载上来。
每个人脸上都因为剧烈的搬运而涨红,汗水浸透了简陋的纸板护甲,但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久违的、名为“收获”的光芒。
就在最后一箱罐头被吃力地抬上车斗。
众人累得几乎直不起腰,却难掩兴奋,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
异变陡生!
“嗡——!”
“呜——!”
引擎狂暴的轰鸣声,毫无征兆地从商超破口外的街道上传来!
由远及近。
速度极快!
紧接着,刺眼的、雪白得如同探照灯般的强光,猛地从破口处打了进来!
瞬间将昏暗的商超内部照得如同白昼!
将正在搬动最后一箱物资的主角一行人,完全暴露在强光之下!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几道巨大的黑影,带着狂野的引擎咆哮和刺鼻的尾气,蛮横地堵在了商超的破口处。
三辆体型庞大、经过重度改装、如同钢铁怪兽般的皮卡车!
车身焊接着厚重的钢板,车窗覆盖着粗壮的钢筋网。
车顶上甚至还架着类似重机枪的轮廓(虽然很可能只是威慑用的空壳)。
还有一辆同样改装过、车窗封死的面包车紧随其后。
四辆车,如同四头择人而噬的钢铁巨兽,将唯一的出口彻底封死。
雪白的车灯如同利剑,死死地钉在主角一行人和他们那两辆满载物资的皮卡车上。
光线太强,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只能勉强看到对方车旁影影绰绰的人影。
很多。
非常强壮。
动作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彪悍。
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在强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砍刀。
钢管。
甚至……
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正稳稳地对准了商超内部!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将刚刚收获的短暂喜悦彻底碾碎。
主角眯起了眼睛。
精神力之手无声地在身前凝聚。
钉子的手,已经悄然探入了那个破旧的帆布工具袋,握住了冰冷的枪柄。
铁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野兽般的咆哮。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心脏,沉入了冰窟。
来者不善。
而且,强大得令人窒息。
一个声音,透过对方皮卡车上加装的扩音喇叭,清晰地、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懒洋洋的腔调,传了进来。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引擎的低吼。
“里面的朋友。”
“辛苦了。”
“这大包小包的……”
“见者有份。”
“东西留下……一半。”
“我们权爷心善,放你们一条生路。”
“怎么样?”
声音里充满了戏谑、张狂,以及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权爷?
主角的目光,穿透刺目的强光,落在了中间那辆改装得最为夸张、如同移动堡垒般的皮卡车驾驶座上。
车窗摇下了一半。
一张脸出现在阴影中。
戴着金丝眼镜。
镜片在强光的反射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嘴角微微勾起。
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仿佛在欣赏猎物挣扎的残忍笑意。
权正
小说《我的楼》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