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精选一篇都市高武小说《观众席上,我在篡改剧本》送给各位书友,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陈砚叶清弦,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小说作者是三蚊半,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观众席上,我在篡改剧本目前已写321489字,小说状态连载,喜欢都市高武小说的书虫们快入啦~
观众席上,我在篡改剧本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一、入口
晚上九点十七分,江城大剧院后门。
血月已升起三分之二,暗红色的月光洒在建筑上,让这座巴洛克风格的剧院看起来像某种巨兽的遗骸。正门紧闭,挂着“内部整修,暂停开放”的牌子,但陈砚知道,里面正在进行着比整修更诡异的事。
秦墨打头阵,他手里的枪已上膛,针管里是蓝色药剂。
“镇静剂,”他低声解释,“对轻度污染体有效,能让它们暂时‘睡着’。但如果是重度,或者寄生者,需要换红色药剂——那是神经毒素,三秒毙命。”
“你杀过人吗?”陈砚问。
秦墨看了他一眼:“杀过。十七个污染体,三个寄生者,两个清洁工。他们有的还能说话,有的还能哭,但我必须扣扳机。因为我不杀,他们会杀更多人。”
他说得很平淡,像在说天气。
韩蒙检查着后门的锁:“电子锁被破坏了,有人比我们先到。白雅,扫描热源。”
白雅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平板大小的设备,对着墙壁扫描。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点——地下至少三十个,地上二层五个,三层三个。
“四十二个生命体。”白雅皱眉,“比预计多一倍。而且……分布很奇怪。”
她放大图像,地下层的红点聚成三堆,每堆十人左右,分别位于剧院的左、中、右三个方位,像三个阵营在对峙。而地上层的红点则在移动,像是在巡逻。
“候选人们已经到齐了。”韩蒙说,“他们在地下等着终幕开场。地上那些可能是‘哨兵’。”
“怎么下去?”陈砚问。
“有两条路。”韩蒙指向剧院西侧,“消防通道,直达地下二层,但很可能有埋伏。或者走通风管道,窄,但隐蔽。”
“管道。”陈砚说,“我需要出其不意。”
秦墨点头,带他们绕到剧院侧面。那里有个通风口,锈迹斑斑,他用工具三下撬开,一股霉味混着血腥味涌出。
“我先进。”秦墨钻进去,身形灵活得像猫。十秒后,里面传来敲击声——安全。
陈砚第二个进。管道很窄,只能匍匐前进,手肘和膝盖摩擦着生锈的铁皮,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爬了大概二十米,前面出现光亮——是个通风栅栏,下方是房间。
陈砚透过栅栏往下看。
是化妆间。
但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化妆间了。镜子全部碎裂,碎片散落一地,反射着血月的光。化妆台上摆的不是化妆品,而是一些……肢体。
人的手指,摆成扇形。
耳朵,串成项链。
眼球,泡在玻璃罐里,瞳孔朝上,像在看着栅栏后的陈砚。
房间中央,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背对栅栏,正在梳头。她梳得很慢,很仔细,木梳划过长发,发出沙沙声。但她的头发是白色的,不是老人的灰白,是那种没有生命力的、像石膏一样的白。
“园丁的作品。”秦墨在他耳边用气声说,“这女人应该已经死了,但被‘剧本’撑着,还在重复生前的动作。”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女人开口了,声音干涩得像枯叶摩擦:
“观众已就位……演员请入场……幕布将拉开……鲜血是掌声……”
她一遍遍重复,像坏掉的留声机。
陈砚移开视线,看向房间角落。那里堆着几个麻袋,其中一个破了个口,露出一只人手,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陈砚认得,是剧团道具师老李的戒指,上面刻着他女儿的名字。
老李三天前失踪了。
原来在这里。
“绕过去。”韩蒙在后面说,“别惊动她。这种‘剧本残像’一旦被触发,会引来更麻烦的东西。”
他们继续爬。管道开始向下倾斜,越来越陡,最后几乎垂直。秦墨用绳索固定,三人依次下滑。
落地时,陈砚踩到了什么东西。
软的。
他低头,用手电照——是一只断手,手腕处切口整齐,手指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手背上有个纹身:蜘蛛。
是便利店那个“武脉”入戏者的手。
他也在这里,或者说,他的一部分在这里。
“收集战利品。”秦墨蹲下检查,“看来有人在我们之前清理过一批候选人。手法很专业,一击致命,然后分割。是清洁工的风格。”
“园丁?”
“有可能。但园丁更喜欢把肢体摆成造型,这种单纯的切割……像是‘裁缝’的手笔。”
又一个清洁工。
陈砚感到头疼。编剧协会到底派了多少人来江城?他们想要什么?只是观察,还是参与?
前方传来声音。
不是说话声,是……掌声。
稀疏的,有节奏的掌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伴随着掌声的,还有低语,很多人同时在低语,声音重叠,听不清内容。
陈砚戴上父亲的戒指。
因果视界开启。
瞬间,他看到了——
走廊里布满黑色的线,像蛛网,每一根都连接着一个房间。线的源头在地下深处,某个巨大的、脉动的存在。
而在掌声传来的方向,有三十几个红点——是“人”,但他们的线很奇怪:不是从心脏伸出,是从头顶伸出,向上延伸,没入天花板。像是提线木偶。
“他们在那里。”陈砚指着走廊尽头,“但状态不对,像是被控制了。”
韩蒙点头:“终幕还没开始,但‘预热’已经进行。有些候选人会提前结盟,有些会被更强的存在控制。我们得小心。”
他们贴着墙,慢慢靠近。
走廊尽头是一扇双开门,门上刻着字:
【演员通道】
【观众止步】
门缝里透出光,还有掌声、低语、以及……音乐。
老旧留声机播放的华尔兹,音质沙哑,偶尔卡顿。
秦墨打了个手势:我开门,你们准备。
陈砚握紧拳头,脑内剧院里,小丑站了起来,似乎在期待什么。
门被推开。
——
二、三个阵营
门后是地下剧场。
陈砚从没来过这里——剧院地下还有个小剧场,据说战争时期是防空洞,后来改造成实验性小剧场,座位不到一百个,舞台也很小。
但此刻,这个小剧场里坐满了“人”。
准确说,是三十七个“候选人”。
他们分坐在三个区域:左边十二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坐得笔直,像军人。中间十五人,衣着各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表情都很麻木,眼神空洞。右边十人,穿着戏服——有京剧的行头,有话剧的西装,甚至有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的男人。
三个阵营,泾渭分明。
舞台上没有人,只有一张椅子。椅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书页泛黄,用红丝带系着。
掌声停了。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门口的陈砚三人。
“新演员入场——”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右边阵营响起,是那个穿芭蕾舞裙的男人,他站起来,踮着脚尖转了一圈,“欢迎来到终幕预热场!我是今晚的主持人,你们可以叫我……舞者。”
他鞠躬,动作夸张,但平衡极好,像真正的芭蕾舞者。
“守序之眼的人也来了。”左边阵营里,一个光头壮汉冷哼,“韩蒙,你上次杀了我三个兄弟,这笔账今晚要算。”
“随时奉陪。”韩蒙平静地说。
“哎呀呀,不要打打杀杀嘛。”舞者娇笑,“终幕还没开始呢,现在动手多没意思。不如我们先聊聊……合作?”
“和谁合作?”中间阵营里,一个白发老人开口,声音沙哑,“和你这种疯子?还是和守序之眼的走狗?”
“疯子?”舞者歪头,“老爷子,咱们都是疯子,区别只是疯得好看不好看。你看你那边的人,都被‘剧本’吸干了魂,跟行尸走肉一样,那才叫难看。”
陈砚看向中间阵营。确实,那十五个人虽然坐着,但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口水,有的在无意识颤抖。他们的“线”最乱,黑色红色金色纠缠在一起,像一团乱麻。
“他们是‘过度感染者’。”白雅低声说,“接触了太多剧本碎片,自我已经崩坏了。现在只是凭着本能坐在这里,等终幕开始,他们会第一批死。”
“那左边那些呢?”
“雇佣兵。”秦墨眯起眼,“‘暗影’的人,专门接脏活的。他们不是入戏者,是用药物强行提升的‘伪能力者’,战斗力不弱,但没潜力。”
“右边?”
“剧团。”韩蒙说,“真正的入戏者,而且很可能是一个组织的。他们懂规则,会配合,最难对付。”
舞者拍手,把注意力拉回:“好了,寒暄结束。现在说正事——在终幕开始前,我们有个小游戏要玩。”
他指向舞台上的那本书。
“那是《江城剧本》的原稿,记录了这个舞台的所有剧情。但缺了三页。谁能找到那三页,谁就能在终幕中获得‘编剧视角’——可以看到部分未来剧本。”
“三页在哪里?”光头壮汉问。
“一页在剧院地下三层的保险库,一页在顶楼的钟楼,一页在……”舞者顿了顿,看向陈砚,“在今晚的新演员身上。”
所有人都看向陈砚。
“我?”陈砚皱眉。
“不是你,是你父亲。”舞者微笑,“陈明诚三年前从这本书上撕走了三页,一页用来救你母亲,一页用来困住自己,还有一页……应该留给你了吧?”
陈砚想起父亲留下的黄铜钥匙,还有戒指,但没听说有书页。
“我没有。”他说。
“那就奇怪了。”舞者歪头,“原稿显示,第三页确实在你身上。除非……你父亲骗了所有人,包括原稿。”
他话音刚落,中间阵营那个白发老人突然站起来,指着陈砚:“他撒谎!我看到了!线!金色的线!从他胸口伸出来,连向虚空!那页纸就在线的另一端!”
老人眼睛翻白,瞳孔消失,只剩眼白。他在用某种“视界”能力。
陈砚下意识捂住胸口——那里确实有种异样感,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动。
“交出来。”光头壮汉起身,他手下十一人也同时站起,掏出武器——不是枪,是特制的电击棍和网枪。
“不交,就撕了你,从你肠子里找。”壮汉咧嘴。
秦墨举枪:“试试看?”
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书突然自己翻开了。
哗啦——
书页快速翻动,最后停在一页。那一页是空白的,但慢慢浮现出字迹,血红色的字:
【游戏提前开始】
【任务:保护‘书页持有者’(陈砚)存活至午夜】
【参与者:所有候选人】
【奖励:存活者直接获得终幕入场资格】
【惩罚:失败者即刻退场】
字迹浮现完的瞬间,中间阵营那十五个“过度感染者”同时发出惨叫。
他们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裂开,骨头刺出,血肉像蜡烛一样融化,滴在地上,发出滋滋声。十秒内,十五个人变成十五滩血水,渗进地板缝隙。
“退场了。”舞者轻描淡写,“好了,现在游戏简单了。我们要么合作保护这小子,要么杀了他抢书页。选吧。”
光头壮汉犹豫了。杀陈砚容易,但书页可能随之消失,到时候谁都拿不到终幕资格。
“合作。”他咬牙,“但拿到资格后,各凭本事。”
“同意。”舞者笑,“那么,守序之眼的各位呢?”
韩蒙看向陈砚。
陈砚点头。现在翻脸,他们三个对二十三个,胜算太低。
“合作。”韩蒙说。
“很好!”舞者拍手,“那么,分组。地下三层的保险库,需要战斗组去。顶楼钟楼,需要潜入组。至于保护这位小可爱……”
他看着陈砚,眼神玩味:“就由我亲自负责吧。毕竟,我可是专业的‘舞者’,最擅长在刀尖上跳舞了。”
陈砚想拒绝,但韩蒙按住他肩膀,低声说:“先答应。舞者是‘巧脉’高手,他保护人确实有一套。我们需要他去拿另外两页书页。”
“你不怕他反水?”
“怕。”韩蒙说,“但这是最优解。”
分组很快定下:光头壮汉带十人去地下三层,秦墨和白雅跟去监督。韩蒙带两人去顶楼钟楼。陈砚和舞者留在小剧场,外加舞者那边的九个剧团成员。
“记住,”舞者在分开前对陈砚说,“从现在开始,你是‘主角’。主角不能死,但可以受伤,可以绝望,可以崩溃——观众爱看这个。所以,如果遇到危险,别怕,演得惨一点,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他说完,哼着华尔兹,走向舞台。
陈砚站在原地,看着韩蒙他们离开的方向。
小剧场的门缓缓关上。
舞台上,那本《江城剧本》又翻了一页,新的字迹浮现:
【第一幕:背叛】
【开演时间:十分钟后】
——
三、舞者的游戏
门一关,舞者那边九个剧团成员就动了。
他们不是攻击陈砚,而是开始布置舞台——移动座椅,调整灯光,甚至有人拉出一台老式摄像机,对准陈砚。
“这是干什么?”陈砚后退。
“录影啊。”舞者站在舞台边缘,俯视他,“这么精彩的戏,当然要留档。以后编剧协会培训新人,可以当教学素材——《论如何在一群疯子里保护一个菜鸟》。”
“我不是菜鸟。”
“哦?”舞者挑眉,“那你说说,你现在期待值多少?能用几次篡改?反噬规律摸清了吗?因果线能看多远?”
陈砚沉默。
“看,菜鸟。”舞者摊手,“不过没关系,菜鸟有菜鸟的玩法。来,我先教你第一课:在剧本里,最重要的不是能力,是‘人设’。”
他跳下舞台,走到陈砚面前。离得近了,陈砚才看清他的脸——很年轻,不超过二十五岁,但眼神沧桑得像活了五十年。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口红鲜艳,像个精致的人偶。
“你现在的人设是‘被追杀的哥哥,为救妹妹不惜一切’。”舞者说,“这个设定很吃香,观众喜欢看亲情,看牺牲。但还不够,你需要加点……矛盾。”
“什么矛盾?”
“比如,你其实没那么爱妹妹,你救她只是出于责任。或者,你救她是因为愧疚——你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舞者眼睛发亮,“再或者,你妹妹根本不是你妹妹,是你父母捡来的,她的死能解开某个秘密……”
“闭嘴。”陈砚声音冰冷。
舞者笑了:“生气了?很好,这也是人设的一部分——‘有底线的守护者’。但记住,底线就是用来突破的。等观众看腻了你守护的样子,他们就会期待你堕落。”
他转身走向摄像机,调整角度:“好了,课程结束。现在,游戏开始。”
话音刚落,小剧场的灯光全灭。
只有舞台上的那本书,散发着微弱的血光。
陈砚立刻进入警戒状态,因果视界开启——虽然会消耗戒指次数,但他必须看清。
视野里,九条黑色的线从九个剧团成员身上伸出,连接着舞者。而舞者身上,有两条线:一条金色连向上方(编剧协会的观察),一条银色连向舞台上的书。
但还有第三条线,很细,几乎看不见,从舞者后颈伸出,延伸向地下深处。
那是什么?
陈砚想看清,但灯光突然又亮了。
不是原来的白光,是暗红色的光,像血月的光透进地下。
九个剧团成员不见了。
座位上坐着九个人偶——和真人一样大小,穿着戏服,脸上画着夸张的笑容。它们一动不动,但眼珠在转,盯着陈砚。
“捉迷藏。”舞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藏起来了。十分钟内找到我,否则……你的人偶朋友们就要开始表演了。”
陈砚握紧拳头。
脑内剧院,小丑在拍手催促。
观众想看戏。
那就演。
他选中最近一个人偶的剧本节点:
【人偶内部结构】
【篡改:让关节螺丝松动】
期待值-1,变成1。
人偶的左臂突然垂下,像断了线。但下一秒,它自己抬起手臂,从关节处抽出三根钢针,甩向陈砚!
陈砚侧身躲过,钢针钉在墙上,入木三分。
反噬来了——不是针对他,是针对篡改本身。人偶没有被削弱,反而获得了“反击机制”。
“错了错了。”舞者的声音带着笑意,“人偶是‘剧本造物’,你篡改它,等于承认它的存在,反而会强化它。你得用更聪明的方法。”
更聪明的方法……
陈砚看向舞台上的书。
那本书才是这一切的核心。如果能篡改书……
他集中注意力,尝试捕捉书的剧本节点。但书的节点周围有一层金色的屏障,他的意识一靠近就被弹开。
【该目标受‘编剧权限’保护,无法直接篡改】
果然。
那就只能从别处下手。
陈砚看向那九个人偶。因果视界里,它们的线都连向舞者,但其中一根线特别粗,颜色也更深——是舞台左侧第三个人偶。
那个穿着小丑服的人偶。
舞者可能藏在里面,或者,那是他的“主控人偶”。
陈砚朝小丑人偶走去。其他人偶立刻动起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他。它们动作僵硬但迅速,手臂像棍子一样砸来。
陈砚躲闪,但空间太小,左肩挨了一下。剧痛,骨头可能裂了。
他咬牙,选中小丑人偶脚下的地板:
【地板松动】
【篡改:让木板翘起】
期待值-2,变成-1(再次透支)。
小丑人偶脚下的木板突然翘起,它一个踉跄。陈砚抓住机会冲过去,一拳砸向人偶的脸——
手穿过去了。
人偶是空的,里面没有人。
但他的手,摸到了一个东西。
一张纸。
藏在人偶头部的,折叠起来的纸。
陈砚抽出纸,后退。人偶停止动作,其他八个人偶也停了。
灯光恢复。
舞者从舞台幕布后走出来,鼓掌:“精彩!找到彩蛋了!来,看看是什么。”
陈砚展开纸。
是一页从书上撕下来的纸,上面写满了字,但大部分都被涂黑了,只剩三行清晰:
【血月升至天顶时,舞台将反转】
【演员成观众,观众成演员】
【唯一生路:杀死最初的观众】
最初的观众?
陈砚想起脑内剧院里那个哭泣的小丑。
那是他的“第一个观众”。
杀死它?
“哟,是提示页。”舞者凑过来看,“看来你父亲给你留的不是书页,是攻略。啧啧,父爱如山啊。”
陈砚收好纸:“现在你还要保护我吗?”
“当然。”舞者笑,“游戏还没结束呢。而且……”
他看向小剧场的门。
门缝下,有血流进来。
“看来其他两组,遇到麻烦了。”
——
四、反转
门被撞开。
是秦墨,浑身是血,左臂无力地垂着。他冲进来,反手锁门,然后对陈砚吼:“走!地下三层是陷阱!那些雇佣兵全死了!”
“白雅呢?”陈砚问。
“被抓了。”秦墨脸色难看,“保险库里不是书页,是个……怪物。白雅为了掩护我,被拖进去了。”
怪物?
陈砚想起父亲说的“锚在戏台之下”。难道保险库里的就是锚?但锚怎么会是怪物?
“韩蒙那边呢?”
“联系不上。”秦墨靠墙坐下,撕下衣服包扎伤口,“钟楼那边没信号,可能出事了。”
舞者吹了声口哨:“看,我说什么来着?背叛是第一幕的主题。现在雇佣兵背叛了你们(或者说被背叛了),守序之眼内部也可能有叛徒。接下来该谁背叛了?我吗?还是你?”
他看向陈砚,眼神玩味。
陈砚没理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走廊里,躺着几具尸体——是光头壮汉的手下。死状凄惨,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撕碎了。血迹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开着的门,门后是向下的楼梯。
地下三层。
“那个怪物会出来吗?”陈砚问。
“暂时不会。”秦墨喘着气,“白雅用了最后的手段,把它困住了。但最多十分钟。”
十分钟。
陈砚看向舞台上的书。书页又翻了,新字迹:
【第二幕:牺牲】
【开演时间:五分钟后】
【关键角色:陈砚、秦墨、舞者】
【剧情概要:必须有一人留下断后,否则全灭】
牺牲。
陈砚看向秦墨。秦墨也在看他。
“我留下。”秦墨说,“我伤重,跑不远。你们去找韩蒙,然后去地下三层救白雅。如果救不出来……就炸了那里。”
“不行。”陈砚说,“你是战斗主力,你死了,我们更没胜算。”
“那谁留下?”舞者举手,“我?可以啊,但我留下的话,会先杀了你们两个祭天,增加我的生存概率。毕竟,我是专业演员,知道怎么让角色死得有价值。”
他在开玩笑,但眼神认真。
陈砚忽然明白了。
这场“戏”,不是在考验他们的战斗力,是在考验他们的“选择”。观众想看他们怎么做抉择,想看人性在绝境中的变化。
而他要做的,不是选“正确”的,是选“观众想看”的。
脑内剧院,小丑在看着他,眼泪还在流,但嘴角在上扬。
它在等。
等陈砚变成它想看的模样。
陈砚深吸一口气,走向舞台。
“你要干什么?”秦墨问。
“改写剧本。”陈砚说。
他跳上舞台,走到那本书前。虽然不能直接篡改书,但他可以篡改“自己”。
他选中自己的剧本节点:
【陈砚的选择】
【当前:犹豫、挣扎、试图两全】
【篡改:变成‘自我牺牲’】
消耗期待值-5,变成-6。
戒指的因果视界自动开启,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线在剧烈波动,其中一根红色的线(血缘线)突然发亮,连接向虚空——那是陈琳的方向。
他在心里说:琳琳,对不起。但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
然后,他对着虚空——对着那些看不见的观众——说:
“你们不是想看牺牲吗?我演给你们看。”
他转身,看向秦墨和舞者:“你们走。我留下。”
秦墨愣住。
舞者笑了,笑得很开心,甚至开始鼓掌:“漂亮!太漂亮了!自我牺牲,亲情与责任的冲突,绝望中的希望!观众会爱死这个!”
“闭嘴。”秦墨站起来,“陈砚,你疯了吗?你妹妹还在等你!”
“所以你们要活着出去,替我救她。”陈砚平静地说,“这是最优解。秦墨,你是职业的,你知道。”
秦墨咬牙,最终点头。
舞者耸肩:“好吧,既然主角这么要求。那我们先撤了。对了……”
他丢给陈砚一个小瓶子:“红色药剂,剧毒,三秒死,没痛苦。用不用随你。”
说完,他拉着秦墨走向后门。
门关上。
小剧场里,只剩陈砚一人,和九个人偶,一本书。
以及从地下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沉重,缓慢,每一步都让地板震动。
陈砚握紧毒药瓶,看向舞台上的书。
书页翻动,新的字迹:
【第二幕:牺牲】
【状态:进行中】
【演员:陈砚(存活)】
【观众满意度:65%↑】
观众满意了。
但还不够。
他们想看到更刺激的。
陈砚走到舞台中央,坐下,面对空荡荡的观众席。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门把手转动。
陈砚闭上眼睛,等待。
但等来的不是破门而入,而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砚。”
他猛地睁眼,抬头。
舞台上方,聚光灯突然亮起,光柱里,悬浮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病号服,长发披散,面容憔悴,但眼神温柔。
母亲。
失踪三年的母亲,周雨。
她看着陈砚,眼泪滑落:
“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而在她身后,地下三层的方向,传来白雅的尖叫,和某种非人的嘶吼。
血月,在此刻升至天顶。
月光透过剧院顶部的天窗,照在舞台上。
陈砚看到,母亲的身影在月光下开始变得透明。
而在她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把钥匙。
黄铜钥匙。
父亲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