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四十七分，临江市东区，一处废弃的化工厂仓库。
陆渊将摩托车藏在杂草丛中，悄无声息地靠近仓库外墙。
仓库的铁皮墙已经锈迹斑斑，几扇窗户的玻璃全碎了，像空洞的眼睛凝视着来人。
他没有直接进入，而是绕着仓库外围仔细勘察了一圈。
仓库周围杂草丛生，但陆渊敏锐地发现了三处不同寻常的痕迹：草丛有被踩踏的痕迹，而且很新鲜；墙角的烟头至少有五个，都是同一个品牌；仓库后方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车牌被泥巴糊住了，但轮胎花纹很深，显然是经常负重。
“至少六个人。”陆渊心中判断，“三个在周围警戒，三个在里面看守人质。”
他趴在一处断墙后，取出一个微型望远镜观察仓库内部。透过破碎的窗户，能看到仓库中央有两把椅子，上面绑着两个人——正是周文康的妻子李淑芬和女儿周小雨。
两人嘴上贴着胶带，眼睛被蒙着，但胸口还有起伏，应该还活着。周围有三个持枪的男人，两个在门口警戒，一个坐在旁边的箱子上玩手机。
陆渊的目光继续移动，很快发现了问题：仓库的横梁上绑着什么东西，用黑布盖着，形状不规则。他调整焦距仔细看，发现黑布边缘露出一截电线。
炸弹。
江锦业果然做了两手准备。如果陆渊强行救人，他们就会引爆炸弹，同归于尽。
陆渊收起望远镜，闭上眼睛思考。直接强攻风险太大，炸弹一旦引爆，人质必死无疑。他需要找到控制炸弹的人，或者拆除炸弹的方法。
他重新观察那三个守卫。玩手机的那个时不时抬头看看人质，又看看手表，显得有些不耐烦。门口的两个相对警觉，但其中一人每隔几分钟就会看一次手机，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陆渊注意到，看手机的那个守卫腰间别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上面有个红色按钮。
遥控引爆器。
那么，炸弹的控制权应该就在仓库里这三个人手上。
只要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制服他们，就能阻止爆炸。
但问题在于，仓库是开放空间，他冲进去到制服三个人需要时间。哪怕只有一秒，也足够对方按下按钮。
需要制造混乱，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陆渊的目光落在仓库后方的面包车上。他悄无声息地绕到车旁，检查了车况——油箱几乎是满的。
他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装置，这是他在北境常用的定时点火器。
设置好三十秒倒计时，他把装置粘在油箱底部。
然后迅速退到安全距离，藏在一堆废料后面。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仓库里，玩手机的守卫突然站起身：“老大来消息了，说目标可能已经来了，让我们提高警惕。”
门口一个守卫抱怨：“这都等了三个小时了，那小子要是不来怎么办？”
“不来？”玩手机的冷笑，“那就每隔一小时切那娘们一根手指头寄过去，看他来不来。”
李淑芬听到这句话，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周小雨虽然被蒙着眼睛，但也吓得抽泣起来。
“哭什么哭！”守卫呵斥道，“再哭现在就切！”
就在这时——
“轰！！！”
仓库后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面包车瞬间被火焰吞噬，爆炸的冲击波震得仓库铁皮墙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三个守卫同时冲向仓库后方查看情况。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陆渊动了。
他如猎豹般从仓库正面破窗而入！玻璃碎片还未落地，他已经冲到距离最近的那个守卫身后，一掌砍在对方颈侧！
第一个守卫软软倒下。
第二个守卫听到动静转身，刚抬起枪口，陆渊已经握住枪管向上一抬，同时膝盖重重顶在对方腹部！
“呃！”守卫痛苦地弓起身子。
陆渊夺过枪，用枪托猛击对方后脑，第二个守卫也倒下了。
第三个守卫——也就是拿着遥控器的那个人——终于反应过来，大喊道：“别过来！不然我按——”
话音未落，陆渊手中的枪已经开火。
不是打人，而是打那人手中的遥控器！
“砰！”
遥控器被打得粉碎！守卫的手指还按在已经不存在的按钮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陆渊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拧！
“咔嚓！”
腕骨断裂的剧痛让守卫发出凄厉的惨叫。陆渊又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惨叫声戛然而止，守卫昏死过去。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陆渊迅速检查了三个人，确认他们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然后他冲向李淑芬和周小雨，撕下她们嘴上的胶带和眼罩。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陆渊快速解开绳子，“周文康让我来的。”
“文康……文康他还活着吗？”李淑芬颤抖着问。
“活着。”陆渊说，“但现在没时间解释，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他拉着两人冲向仓库门口，但刚到门口就停下了——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至少三辆车正朝仓库驶来！
“妈的，来这么快。”陆渊皱眉。
他把两人拉回仓库内：“你们躲到那个铁柜后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可是……”周小雨害怕地抓住母亲的手。
“听我的！”陆渊语气严厉，“想活命就照做！”
母女俩连忙躲到陆渊指的铁柜后面。陆渊则迅速从地上捡起两把枪，检查了弹药，又从那三个守卫身上搜出几个弹夹和两颗手雷。
他爬上仓库的横梁，隐藏在阴影中。
三辆越野车停在仓库门口，车上下来十一个人，个个全副武装。
为首的是个瘦高个，脸上有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嘴角，正是江锦业手下的另一个得力干将——刀疤刘。
“里面的人听着！”刀疤刘举着扩音器喊道，“把人交出来，可以留你全尸！”
仓库里没有回应。
刀疤刘使了个眼色，四个手下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走进仓库。
他们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三个同伴，立刻警惕地散开，枪口指向各个方向。
“发现目标了吗？”刀疤刘在对讲机里问。
“没有，只有我们的人躺在地上，人质也不见了。”手下回答。
“仔细搜！他们肯定还在仓库里！”
四个手下开始分头搜索。其中一人走向铁柜方向，枪口对准柜子两侧。
陆渊在横梁上静静等待着。当那个手下走到铁柜正前方时，他松开了手。
人如鹰隼般从天而降！
“砰！”
陆渊的双脚重重踏在那人肩膀上，颈椎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瘫倒在地。
另外三人听到动静转身，陆渊已经捡起地上的枪，连续三发点射！
“砰！砰！砰！”
三人应声倒地，都是腿部中弹，失去行动能力但还活着。陆渊留了手，他需要活口问话。
外面的刀疤刘听到枪声，脸色一变：“妈的，他在里面！所有人，准备强攻！”
剩下的七个人分成两组，一组从正门，一组从侧面的破窗同时突入！
陆渊早就预料到这一点。在正门组冲进来的瞬间，他扔出了第一颗手雷！
不是扔向人群，而是扔向门口上方的横梁！
“轰！”
爆炸震落了大量灰尘和碎屑，遮蔽了视线！正门组顿时陷入混乱，咳嗽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陆渊趁机转移位置，来到窗户附近。侧翼组刚好从破窗跳进来，还没适应仓库内的昏暗光线，陆渊已经出手了。
近身格斗，枪械反而碍事。陆渊用的是军刀——从之前守卫身上缴获的战术匕首。
第一个，割喉。第二个，心脏。第三个想后退，陆渊的匕首已经插进他的锁骨，顺势向下一拉！
三具尸体倒地，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正门组的灰尘渐渐散去，刀疤刘带着剩下的三个人冲了进来。看到满地的尸体和伤员，饶是刀疤刘这种亡命徒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刀疤刘举枪的手有些发抖。
陆渊从阴影中走出，手中匕首滴着血：“让江锦业亲自来，你们不够看。”
“找死！”刀疤刘扣动扳机！
陆渊早已预判到他的动作，一个侧翻滚躲到一堆木箱后面。子弹打在木箱上，木屑纷飞。
另外三人也开火了，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过来。陆渊躲在掩体后，冷静地更换了弹夹。
他等了五秒，枪声稍微停顿的瞬间，突然从掩体另一侧跃出！人在空中，手中的枪已经连续开火！
“砰！砰！砰！砰！”
四发子弹，四个目标。刀疤刘和三个手下全部腿部中弹，惨叫着倒地。
陆渊走过去，踢开他们身边的武器，然后蹲在刀疤刘面前。
“江锦业在哪？”陆渊问。
“呸！”刀疤刘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陆渊面无表情，手中的匕首插进刀疤刘大腿的枪伤里，用力一拧！
“啊——！！！”刀疤刘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江锦业在哪？”陆渊重复问道。
“我……我不知道……老板的行踪只有影知道……”刀疤刘疼得脸色惨白。
“那影在哪？”
“她……她今天去见一个重要客人，在……在‘云端会所’……”
陆渊拔出匕首，刀疤刘又惨叫一声。
“如果我发现你骗我，我会回来找你。”陆渊站起身，“到时候就不是一条腿这么简单了。”
他走到铁柜后面，李淑芬和周小雨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没事了，跟我走。”陆渊说。
“外……外面还有……”李淑芬颤抖着说。
“都解决了。”陆渊简短地回答。
他带着两人走出仓库，外面阳光刺眼。那三辆越野车还停在原地，陆渊检查了其中一辆，钥匙还在。
“上车。”陆渊拉开后座门。
母女俩连忙爬上车。陆渊发动引擎，越野车冲出废弃厂区，驶上公路。
“我……我们要去哪？”周小雨小声问。
“安全的地方。”陆渊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你爸爸也在那里。”
周小雨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爸爸……爸爸真的还活着？”
“活着。”陆渊说，“但你们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换名字，不能跟任何人联系，直到我解决江锦业为止。”
“要多久？”李淑芬问。
陆渊看着前方的路，眼中寒光闪烁：“不会太久了。”
—
下午一点，云端会所。
这是临江市最高档的私人会所之一，会员制，没有邀请连门都进不去。会所位于市中心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四面都是落地玻璃，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影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清茶。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旗袍，头发盘起，看起来像个优雅的贵妇，完全不像杀人不眨眼的暗卫首领。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五十岁左右，相貌普通，但眼神锐利，手上戴着一枚古朴的玉扳指。
“张先生，老板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影微笑着说，“价格可以再谈。”
张先生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影小姐，不是钱的问题。江老板要的货太敏感，一旦出事，不是钱能解决的。”
“这个您放心，我们做事一向干净。”影说，“而且这次交易成功后，江老板愿意把南美那条线的三成利润让给您。”
张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心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让我考虑考虑。三天后给你答复。”
“那就静候佳音了。”影站起身，“对了，张先生最近出入小心些。听说有个叫陆渊的回来了，正盯着江老板不放。您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也要注意安全。”
“陆渊？”张先生皱眉，“这名字有点耳熟。”
“七年前，他的儿子。”影提醒道。
张先生脸色微变：“是他？他还敢回来？”
“不仅回来了，还变得很棘手。”影说，“昨天我们损失了六个人，今天上午又损失了十几个。这个人不简单。”
“需要我帮忙吗？”张先生问。
“暂时不用。”影摇头，“江老板已经安排了后手。不过如果张先生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推荐一下，报酬不是问题。”
张先生沉思片刻：“我倒认识几个人，从北境回来的。不过要价很高。”
“钱不是问题。”影说，“只要能把事情办成。”
“好，我联系看看。”张先生点头。
影离开会所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坐进车里，对司机说：“回公司。”
“是。”司机发动汽车。
车子刚驶出停车场，影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老板。”
“人救走了？”江锦业的声音传来。
影心中一沉：“什么？”
“陆渊把周文康的老婆孩子救走了。”江锦业说，“刀疤刘那队人全军覆没，他自己现在在医院，两条腿都废了。”
影握紧了手机：“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小时前。”江锦业说，“你现在在哪？”
“刚和张先生谈完，正在回公司的路上。”影说，“老板，我们需要调整计划了。陆渊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
“我知道。”江锦业沉默了一会儿，“影，你说……我们是不是惹错人了？”
影很少听到老板用这种不确定的语气说话。江锦业向来杀伐果断，从不会怀疑自己的决定。
“老板，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影冷静地说，“陆渊不会放过我们，我们也不能放过他。现在只能拼到底。”
“你说得对。”江锦业恢复了平时的冷酷，“既然他要玩，我们就玩大点。启动‘涅槃计划’。”
影脸色大变：“老板，那个计划一旦启动，整个临江都会……”
“顾不了那么多了。”江锦业打断她，“按我说的做。另外，联系‘暗网’，悬赏五千万，要陆渊的人头。”
“五千万？”影倒吸一口凉气，“这会引来全世界的杀手！”
“那就让他们来。”江锦业冷冷道，“我倒要看看，陆渊能不能挡住全世界的追杀。”
电话挂断了。
影放下手机，望向窗外飞逝的城市景色。临江市依旧繁华，车水马龙，人们照常生活工作。
但影知道，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这座城市。
而她和江锦业，正处在风暴中心。
“陆渊……”她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什么人？”
—
同一时间，城西另一处安全屋。
周文康见到妻女的瞬间，老泪纵横。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陆渊站在门口，没有打扰他们。许彤走过来，轻声说：“你受伤了。”
陆渊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左臂有一道伤口，应该是被流弹擦伤的，血已经凝固了。
“小伤。”他说。
许彤拿来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帮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她的动作很轻柔，像对待孩子一样。
“疼吗？”她问。
“不疼。”陆渊说。
许彤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他：“陆渊，你实话告诉我，这七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陆渊沉默了一会儿：“打仗，杀人，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然后再去打仗，再杀人。”
他说得很平静，但许彤却听得心惊肉跳。
“为什么非要这样？”她声音发颤，“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逃不掉的。”陆渊摇头，“江锦业不会放过我们。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派人追杀。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解决他。”
“可是……”
“没有可是。”陆渊握住她的手，“相信我，彤彤。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许彤看着丈夫的眼睛，那里面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她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了。
“豪豪呢？”陆渊问。
“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许彤叹了口气，“这孩子……我很担心他。”
陆渊起身走向儿子的房间。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推开门，看到豪豪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
“在做什么？”陆渊问。
豪豪头也不回：“查江锦业的资产流向。我发现他在海外有十几个秘密账户，最近有大笔资金在转移。”
陆渊走到他身后，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那些账户分布在开曼群岛、瑞士、新加坡，总额惊人。
“你怎么查到这些的？”陆渊惊讶地问。
“自学了一点黑客技术。”豪豪淡淡地说，“爸爸，如果这些账户被冻结，江锦业会损失多少？”
“至少几十亿。”陆渊说，“但那些账户都有多重加密和防火墙，普通黑客攻不破。”
豪豪转过头，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那是一种属于天才少年的自信笑容：“我不是普通黑客。”
他敲下回车键，屏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滚动。几分钟后，十几个账户的登录界面同时弹出。
“我植入了木马，只要江锦业下次登录这些账户，密码就会自动发送到我的服务器。”豪豪说，“到时候，我可以在一分钟内清空所有账户。”
陆渊看着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十五岁，本该是在学校里读书、和同学打闹的年纪，豪豪却已经学会了这些黑暗的技能。
“你不该接触这些。”陆渊说。
“那我该做什么？”豪豪反问，“像普通孩子一样上学、考试，然后等着江锦业的人找上门来？”
他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爸爸，这七年，我每天都告诉自己，要变强，要保护妈妈和妹妹。现在我终于有机会了，你不能阻止我。”
父子俩对视良久。陆渊从儿子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种不屈的意志，那种为了保护所爱之人不惜一切的决心。
“好。”陆渊最终点头，“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不要亲自涉险。技术支援可以，但绝对不要出现在第一线。”
“我答应。”豪豪说。
陆渊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离开房间。走到门口时，他听到豪豪在身后说：
“爸爸，小心。我查到江锦业在暗网发布了悬赏，五千万买你的人头。”
陆渊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知道了。”
他走到客厅，许彤和周文康一家都在等着。周文康见到他，立刻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陆先生，谢谢你救了淑芬和小雨。大恩大德，我周文康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
“不需要你做牛做马。”陆渊说，“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出庭作证。”陆渊看着他的眼睛，“把你掌握的所有证据，江锦业所有的犯罪事实，在法庭上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周文康脸色一白：“可是……可是那样我也……”
“你也难逃法律制裁。”陆渊接话，“但至少能保住性命。而且如果你表现好，我可以帮你争取减刑。”
周文康陷入挣扎。他知道，一旦出庭作证，就意味着彻底和江锦业决裂，自己也免不了牢狱之灾。但如果不出庭，陆渊会怎么对他？
“你可以考虑。”陆渊说，“但我建议你快点做决定。江锦业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家人被救走了，以他的性格，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击中了周文康的软肋。他看了看妻女，妻子眼中满是哀求，女儿还在轻声抽泣。
“我……”周文康一咬牙，“我做！我出庭作证！”
“明智的选择。”陆渊说，“从今天起，你们一家就住在这里。我会安排人保护你们，直到开庭。”
他转身走向门口，许彤跟上来：“你要去哪？”
“去会会老朋友。”陆渊说，“江锦业悬赏五千万要我的命，我总不能让他失望。”
“陆渊！”许彤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
陆渊转过身，轻轻拥抱了她：“放心，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他在妻子额头吻了一下，然后推门离开。
门外，夜色渐浓。
陆渊抬头望向夜空，乌云遮蔽了星光，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江锦业，你想玩？
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先倒下。
他发动摩托车，引擎轰鸣着撕破夜的寂静，驶向城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