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知跪在蒲团上,怀里揣着热乎乎的银票,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这笔钱够她买个小院,再雇俩丫鬟,过上躺平收租的快活日子了。
就是不知道这古代的物价水平咋样……
她正想着是买城东的院子还是城西的铺面,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了。
声音很大,带着一股火气。
凤知知吓得一哆嗦,赶紧双手合十,摆出虔诚忏悔的造型,眼角余光偷偷瞄向门口。
夜泽也微微蹙眉,但依旧跪得笔直,只是侧头看去。
只见侯爷夫人柳莹沉着一张脸,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她眼神像刀子一样,先剐了夜泽一眼,然后狠狠瞪向凤知知。
“凤氏!你给我滚出来!”柳莹的声音又尖又利。
凤知知心里一哆嗦,立刻换上惊恐万状的表情,连滚带爬地扑到柳莹脚边,抱住她的腿就开始嚎:
“娘!娘您可来了!救命啊娘!呜呜呜……”
她哭得真情实感,眼泪鼻涕差点蹭到柳莹的裙子上。
柳莹厌恶地后退半步,厉声道:“放手!成何体统!李嬷嬷都告诉我了!你在祠堂里干的好事!”
凤知知抬起泪汪汪的脸,一脸懵懂和委屈:“好事?娘,儿媳不知道什么好事啊?儿媳一直在虔诚忏悔,祈求祖宗原谅我今日惹得兄弟不和……”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掐自己大腿,让眼泪流得更凶。
“你还装傻!”柳莹气得手指发抖,指向一旁的夜泽,“李嬷嬷亲眼看见!你和泽儿在祠堂里拉拉扯扯,行为不端!简直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刚刚宇儿还在为你说好话。你倒好不知廉耻。”
夜泽这时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瞥了柳莹一眼,没说话,嘴角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凤知知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面上却更委屈了:
“娘!冤枉啊!那是小叔他看我跪着可怜,想扶我一把,我避嫌推开了而已!怎么到了李嬷嬷眼里,就成行为不端了?”
她说着,还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夜泽,眼神里满是求助。
夜泽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柳莹显然不信,冷笑道:“扶你?推开?李嬷嬷可是听到你们说什么给不给、银子、服务!凤氏,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凤知知立刻做出恍然大悟又羞愤欲死的表情,捶打着地面哭诉:
“娘!原来是这个!您误会了!那是小叔看我日子过得清苦,想接济我点私房钱花花!”
“可我怎么能要小叔的钱呢?这于礼不合啊!所以我坚决推辞,说不能给,不能要!”
“小叔就说我见外,说一点银子算什么,就当是给我道歉的压惊服务费!因为我今天受了惊吓!”
“我虽然需要钱,但也不能这样拿小叔的钱啊!我们就在那儿推来推去,没想到,竟让李嬷嬷误会了!”
“……”
夜泽直接低笑出声,看着凤知知的眼神充满了更浓的兴趣。
这女人,临场编瞎话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
柳莹愣了好一会,回过神,脸色更难看:“胡说八道!泽儿会平白无故给你银子?还服务费?你当我好糊弄!”
“母亲,”夜泽突然开口了,声音懒洋洋的,
“嫂嫂说的没错,我就是看她可怜,想给她点银子花花。怎么,我给我嫂嫂点零花钱,也犯家规了?”
他居然顺着凤知知的谎话往下说!
凤知知心里松了口气,赶紧附和:“是啊娘!小叔他就是心善!看我穷得叮当响,施舍我呢!”
柳莹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气得胸口起伏:“好!就算银子的事是误会。那李嬷嬷还说看到泽儿碰到你了,这你怎么解释!”
凤知知脸一红,低下头,扭扭捏捏地说:
“那是小叔递银票给我,我没接稳,银票掉了,小叔弯腰去捡,不小心碰了我一下。”
她越说声音越小,显得无比羞怯。
“不小心?”柳莹冷哼,“李嬷嬷可是看到你们挨得极近!”
凤知知猛地抬头,眼泪又涌了上来,这次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激动:
“娘!您非要儿媳把话说透吗?好!我说!”
她指着夜泽,声音带着哭腔和屈辱:
“是小叔!是他趁我跪着不能动,凑过来闻我身上的香味!还说嫂嫂用的什么香,真好闻!”
“我吓得赶紧躲,这才拉扯起来!娘!小叔他年轻气盛,一时孟浪,儿媳真是没脸见人了啊!”
她这话一出,整个祠堂鸦雀无声。
夜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这女人,居然把屎盆子全扣他头上了?还说他孟浪?闻她香味?
柳莹的脸色更是难看的很。
自己儿子去闻嫂嫂的香味?这传出去,侯府的脸真要丢尽了!
凤知知心里暗爽:对不起了疯批!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你名声本来就臭,多这一条也没啥!
她趁热打铁,扑到柳莹脚下,抱着她的腿哀嚎:
“娘!您要为我做主啊。我知道我不得夫君喜爱,在府里人微言轻,可我也是正经的世子妃啊!”
“小叔他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活?夫君要是知道了,该怎么想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边嚎,一边偷偷观察柳莹的表情。
柳莹显然被闻香味这个说法恶心到了,也更怕事情闹大,影响侯府声誉和她宝贝大儿子的心情。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对夜泽呵斥道:“逆子!还不给你嫂嫂道歉!”
夜泽盯着凤知知,没生气,反而扯出一个痞笑,对着凤知知拱了拱手:
“对不住了,嫂嫂,弟弟我一时色迷心窍,冒犯了嫂嫂,还请嫂嫂大人有大量,别跟弟弟一般见识。”
他说得毫无诚意,但姿态是做出来了。
柳莹又看向凤知知,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警告:“凤氏,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让我听到半点风言风语,我唯你是问!”
“祠堂也不必跪了,滚回你的院子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踏出院子半步!好好反省你的狐媚做派!”
禁足?
凤知知心里乐开了花!禁足好啊!正好躲清静,还能琢磨跑路计划!
她脸上却露出感恩戴德的表情,磕了个头:“谢谢娘!儿媳一定深刻反省,绝不再给娘和侯府添乱。”
柳莹厌恶地挥挥手,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凤知知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瞥了一眼夜泽,赶紧往外溜。
“站住。”夜泽冷飕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凤知知脚步一顿。
她转过身,挤出一个假笑:“小叔还有何吩咐?娘让我回院子反省呢……”
夜泽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神幽暗:
“嫂嫂,刚才说得倒挺痛快。”
凤知知往后缩了缩:“那个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嘛,小叔你大人有大量,不会和嫂嫂计较吧?”
“闻香味?”夜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我倒是想知道,嫂嫂到底有多香?”
他低下头,鼻尖凑近她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
灼热的气息喷在皮肤上,凤知知浑身汗毛倒竖。
“嗯,是挺香。”夜泽的声音带着危险的磁性,“不过,比起香味,我更喜欢嫂嫂这张能说会道的小嘴。”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眼神滚烫。
“今天这笔账,我先记下了。”他凑近她耳边,“禁足?正好。嫂嫂,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他松开她,转身大步离开,背影都带着一股戾气。
凤知知摸着被他捏疼的下巴,看着他的背影,欲哭无泪。
妈的,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这禁足,怕是禁了个寂寞!
她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心里盘算着:得加快速度搞钱跑路了!再待下去,迟早被这疯批拆吃入腹!
然而,她刚走到自己院子门口,就看见夜宇等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看。
凤知知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又一个兴师问罪的来了。
今天真是刺激他妈给刺激开门,刺激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