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知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让夜宇心头莫名软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我没怪你。只是夜泽他性子是混了些,但你也不必如此激他。”
凤知知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不激他,他就不来找我麻烦了?天真!
但她面上却乖巧点头:“嗯嗯,夫君说的是,我以后一定离小叔远点,看见他就绕道走!”
夜宇看着她难得温顺的模样,伸手想摸摸她的头,指尖刚触到发丝,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和一道威严的女声。
“宇儿!”
帘子一掀,一个穿绛紫色衣服、头戴珠翠、表情严肃的妇人走了进来,正是侯爷夫人柳莹。
柳莹眼神利得很,先把儿子从头到脚扫一遍,看见他脸上的伤和皱巴巴的衣服,眉头立刻拧紧了,再瞪向床上的凤知知时。
“娘。”夜宇站起身。
凤知知也赶紧挣扎着要下床行礼。
“躺着吧!”柳莹语气冷硬,
“我可受不起你这大礼!才安生几天,就闹得兄弟反目,鸡犬不宁!凤氏,你真是好本事!”
凤知知脸上瞬间换上惶恐之色:“娘,儿媳冤枉啊!是、是小叔他先出言不逊,夫君才……”
“住口!”柳莹厉声打断她,“泽儿什么性子我清楚!定是你这狐媚子不安于室,言行不端,才惹得他们兄弟争执!”
她转向夜宇,语气带着失望:“宇儿!你一向稳重,今日怎也如此冲动?为了这么个女人,跟你弟弟动手?你太让为娘失望了!”
夜宇眉头微蹙:“母亲,此事并非知知之过,是夜泽他……”
“你还护着她!”柳莹更气了,“我看你是被这女人迷了心窍!自从她上回上吊没死成,醒来后就妖妖娆娆,像变了个人!定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凤知知:“……”
阿姨,你猜对了一半,确实换了个芯子,但不是鬼上身哈!
夜宇脸色沉了下来:“母亲!慎言!知知是我的妻子!”
“妻子?你何时当真把她当妻子看过?”柳莹冷笑,
“若不是她今日挑唆,你会跟泽儿动手?我看她就是祸水!留她在府里,迟早家宅不宁!”
凤知知:“……”
所以这是要赶我走?不行!我的钱还没捞够呢!
她眼泪说来就来,声音哽咽: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儿媳,儿媳自从嫁入侯府,一直本本分分,战战兢兢,今日之事,天地可鉴……”
她一边哭,一边偷偷掐自己大腿,“夫君他心里装着别人,冷落我三年,我一句怨言都没有,”
“如今不过是小叔欺辱我,夫君维护了我一下,怎么就成我的错了,呜呜……我还不如当初一根白绫吊死了干净。”
她提起白绫,柳莹脸色变了一下,似乎有些顾忌。
夜宇的眼神也复杂起来,看向凤知知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愧疚。
柳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但语气依旧冰冷:“好!就算你不是有心挑唆,但兄弟因你而起冲突是事实!府里规矩不能坏!”
“宇儿,你去书房面壁思过!凤氏,你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去祠堂?和夜泽那个疯批一起?
凤知知头皮发麻:“娘!我……”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柳莹眼神一厉。
夜宇开口:“母亲,知知她身体不适,祠堂阴冷,不如……”
“不如什么?”柳莹瞪着他,
“就是因为你一再纵容,她才敢如此放肆!今日必须罚!谁求情都没用!”
她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两个丫鬟请凤知知去祠堂。
凤知知看向夜宇,眼神无助。
夜宇沉默片刻,低声道:“先去跪着,我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出来。”
凤知知心里骂街:想办法?等你想到办法,老娘估计已经被你弟弟在祠堂里干成抹布了。
但她只能委委屈屈地应了声是,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往祠堂走去。
侯府祠堂,烛火摇曳,一排排祖宗牌位看得人心里发毛。
凤知知被推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跪在蒲团上的夜泽。
他背对着门口,腰杆挺得笔直,听到动静,慢悠悠地回过头。
嘴角还带着伤,但那双桃花眼里却满是戏谑和兴奋的光,仿佛等待已久。
“哟,嫂嫂也来了?”他勾起唇角,“真是缘分啊。”
领路的丫鬟放下一个蒲团,恭敬地行了个礼,就赶紧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祠堂厚重的门。
偌大的祠堂,只剩下他们两人,和一堆死人牌位。
凤知知蹭到离夜泽最远的那个蒲团跪下,双手合十,假装虔诚忏悔,心里盘算着怎么应对这个疯批。
夜泽看着她那副样,低低地笑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一步步朝她走来。
脚步声在空旷的祠堂里回响,每一下都敲在凤知知的心尖上。
“嫂嫂,跪那么远做什么?”他在她身边的蒲团上跪下,侧头看她,“怕我?”
凤知知往旁边挪了挪,梗着脖子:“谁怕你!我是来反省的!你别打扰我向祖宗忏悔!”
“忏悔?”夜泽挑眉,伸手就揽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嫂嫂有什么好忏悔的?是忏悔勾引了我?还是忏悔没让我尽兴?”
“你放开我!”凤知知用力挣扎,“这里是祠堂!祖宗看着呢!”
“看着更好。”夜泽非但没松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带着笑意,
“让祖宗们也看看,他们的孙媳妇有多带劲。”
“你混蛋!”凤知知又羞又怒,抬肘往后顶他。
夜泽轻易制住她的动作,手臂圈着她:“嫂嫂,白天在爹面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变哑巴了?”
他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移,“说我欺负你,怎么欺负的?是这样吗?嗯。”
凤知知浑身绷紧:“夜泽,你别这样,我也是为了你好。我那是在救你!让你知错就改,不要在伦理上犯错。”
“救我?”夜泽嗤笑,手指挑起她一缕头发把玩,
“我看你是巴不得爹打死我,你好跟我哥逍遥快活吧?”
“你胡说八道!”凤知知否认,“我心里只有侯府的安宁!”
“是吗?”夜泽显然不信,他低下头,唇几乎贴上她的脖颈,“那嫂嫂说说,你现在心里有谁?是我哥,还是我?”
凤知知叹了口气,语气变得忧伤:
“小叔,你何必逼我?我一个弱小女子,在你们兄弟中间,就像棵小草,风吹哪边倒哪边,哪由得了自己……”
夜泽动作一顿,有点意外。
凤知知继续装可怜:“你哥有宁美儿,你也有的是红颜知己,我算什么?就是你们斗气的玩意儿罢了。”
她说着,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但力道软绵绵的,
“今天娘罚我跪祠堂,说不定明天就把我赶出府了,我还能想谁?我谁也不敢想,只想保住这条小命罢了……”
她这话半真半假,带着点认命。
夜泽沉默了片刻,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松了些力道。
他低头看她细白的脖子和轻颤的睫毛,心里那股狠劲莫名淡了些,反而有点不是滋味。
他声音低下来:“有我在,没人能赶你走。”
凤知知心里冷笑:呵,最大的危险就是你!
但嘴上却说:“你?自身都难保了,还管我?爹让你跪,你还不是乖乖来了?”
夜泽笑了,带着点狂妄:“我跪,是因为我想跪。我想看看,嫂嫂会不会来陪我。”
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眼神深邃:“现在你来了,我很高兴。”
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
凤知知盯着他,嗤笑一声,“说得好听,说到底你还是不敢真跟他们硬来。”
“既然这样,你就别来招惹我,你即给不了我安稳,又给不了我富贵。”
“那嫂嫂是想要安稳,还是富贵?”夜泽挑眉,低头轻轻啄了下她的嘴唇。
凤知知偏开头,用手把他推开了一点距离,“我都要,你能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