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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看他冷静了,婉瑜发现,这活阎王把前几天的伤口震开了。

这伤口是他教婉瑜骑射时,婉瑜差点从马上摔落时,吕墨珩用身体环抱阻挡落地时,蹭在马镫上,划破了。

叱咤战场的摄政王可是从未受过伤。

婉瑜强装镇定,“王爷,墨珩,夫君,我知道你担心我,也知道你在意我,但是任你心中如何气我恼我,都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婉瑜用几个称呼,就可以让吕墨珩冷静许多。

婉瑜没有指责他刚才无端生气,反而捧着他因刚才发力让伤口的血渗的厉害的手,然后拿来药箱,给他擦药。

看他没有反抗,婉瑜心里猜测到这应该是情绪稳定住了。

此时的婉瑜喘息片刻,但心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可怕之处了。

“婉瑜,刚才我有点激动了,只是你把你的贴身手帕为何都给了他两次。”吕墨珩的口气软了几分。似乎有些愧疚。

“这些我都不在意的,当时只是看到太子受伤了。”但是不论婉瑜说什么,解释什么,他都依然阴沉的脸。

“好了,本王困了。”抽出正在上药的手,直接上了床榻。任由受伤的手就摆在一边,血淋淋,掺了药水,更骇人的厉害。

吕墨珩将婉瑜晾在一边。临上床榻还瞥了一眼地上被他一剑划开的手帕。

婉瑜知道此时做什么,反而都会弄巧成拙,她收拾好药箱,从地上拾起那碎帕,用蹩脚的针线,将那碎帕缝了起来。

婉瑜知道,既然吕墨珩抢回这块十年前自己送给太子的帕子,还随身带着,想必很看重,自然缝起来,是最好最顺他心意的方式。

婉瑜此时重新缝手帕,没有半分情,全是自己的迂回战术。

缝好手帕,放在吕墨珩枕边,本来不入眼的手帕,更是丑的几分。

吕墨珩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微微睁开眼,看了眼枕边,嘴角噙上一抹弧度。又闭了眼。

这蹩脚不熟练的针脚,吕墨珩一看便知是婉瑜的亲手缝制。

婉瑜缝了手帕,针线较十年前倒是好些。

婉瑜拿了床被子,躺在旁边太师椅上。

不知不觉又开始做梦,梦中吕墨珩抱着自己,檀木香一夜扰了几分清梦。等到再次醒来,是被月牙儿叫醒的。

“我怎么在床上?”此时婉瑜发现自己竟然在床榻上。

“那您应该在哪?王爷他们都走了,就剩咱们了。”月牙儿耸耸肩,很无奈。

婉瑜心中一惊:“王爷可有说什么?”

月牙儿摇摇头:“王爷走时看着还好,没有不高兴。”

婉瑜有些失落,疑惑,自己怎么会到床上去。他到底还生不生气?婉瑜很纳闷,这次她是真没有看清吕墨珩的行为。

这吕墨珩丝毫不顾及夫妻情分,把自己丢在这狩猎场。想必还是怒气未消。

“这个吕墨珩也太小气了。竟然把自己和月牙儿丢在这荒郊野岭。”婉瑜心里很气恼,也耻笑他摄政王这么幼稚。

“小姐,不,王妃你这怎么了?我就说野外蚊子多。”

月牙儿指着婉瑜的脖颈,婉瑜对着铜镜看去。脖子一排红印。

婉瑜没有记得昨晚他亲自己脖子,难不成那个梦是真的?还是这荒郊野岭蚊虫叮咬的?她想到这里慌张的捂着脖子。

“月牙儿快帮我找一件高领披肩,咱们赶快回府吧。”

婉瑜怕再有其他人看去,再到处嚷嚷,节外生枝。

简单洗漱后,婉瑜便带着月牙儿准备回府。

刚进王府,就有小厮来报,太子派人送来礼物,答谢婉瑜昨日的救命之恩。

婉瑜心中暗喜,看来这救命之恩起作用了。

可没等婉瑜缓过神,吕颂传话,让王妃书房。

婉瑜看了一眼月牙儿,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这才朝书房方向走去。

吕墨珩黑沉的脸,伏案批阅公文。

书房空气冷凝,只有吕墨珩袖子与桌子摩擦声。

“参加王爷……”婉瑜试探开口。

吕墨珩这才抬眼,眼眸深邃,不知几分情绪。

“太子送来礼物了?”

婉瑜忙解释:“只是为了维持亲戚关系。”

吕墨珩对上婉瑜双眼,沉沉的说道,“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太子的皇婶。”

婉瑜觉得他生的气莫名其妙,早晨把她丢在猎场,自己没生气,现在又莫名其妙在这里耍小性。

但是婉瑜知道,自己虽然有兵部尚书府母家做后盾,但这王府里,要在这淤泥里挣出一片天,也是不易的。

自己羽翼尚且不够丰满,那就先蛰伏其中吧。因为婉瑜的性格就是,若生存在这粪泥里,就会让那些成为自己开花结果的化肥。

“你过来给本王研墨。”吕墨珩轻轻说了一句。

婉瑜就得忙不迭上前研墨。

看到吕墨珩在阅当前百姓面临种种不公的奏章。

婉瑜也看的出神。天下大同,大宋国虽然正值盛世,可是那贪官污吏也在夹缝中生存。

“怎么,对朝堂之事感兴趣?”吕墨珩从奏折转向婉瑜。

“不敢王爷,只是这百姓之事,在您这奏折房中能时时看到也是我的幸事。这大宋国正值盛年,粪虫也会化蝶;腐草也会化耀肥。离不开王爷的殚精竭虑。”

婉瑜先是捧了一番吕墨珩,吕墨珩明知是奉承之话,却暗自欣喜。

“你若想了解百姓生活,可以到我这奏折房。”吕墨珩竟然允许婉瑜到自己这闲人免进的奏折房。

还未等婉瑜应允,谢恩,吕墨珩就冷漠低沉说道:

“奏折房可以来查阅。不过,要我在的时候,且勿要利用奏章做旁的事。”目光犀利落在看着婉瑜脸上。自然是怕婉瑜干预政事。

婉瑜不动声色,表面恭敬:“王爷放心,妾身只是想在旁边给您研墨服侍您,这其他事我不感兴趣。”

婉瑜内心欢喜,可以来奏折房,看关于百姓的奏章。虽然吕墨珩在旁,但也不影响关注民生的大事小情。

吕墨珩点头应允。也可以让帮着整理分类这些奏折,分担自己政务。

此时吕墨珩看到婉瑜认真查阅奏章的模样,心中对她起了不一样的波澜。当初只是看她善良温顺乖巧,比其他女子会顺自己心意。

如今,听了婉瑜那一番话,似乎开始觉察对眼前的女子并不了解太多。

他试探性询问一些民情,问询婉瑜想法看法,婉瑜会巧妙地表达了自己的见解,锋芒刚刚好,不能盖过吕墨珩。

看到吕墨珩让婉瑜发表看法的联名奏折,内容是关于几大县县太爷贪墨的事情,一直被压着,这终于被上报。

婉瑜思忖片刻道:

“这县太爷不作为,百姓苦不堪言,朝廷明明放了粮,可百姓却连年饿死,卖儿卖女换生计,朝廷这边却不能知晓,百姓却对朝廷怨声载道,这不憋屈吗?”

吕墨珩若有所思,似乎说在了心坎上。

“是该定期巡查,设个巡检司,我这边也好知全貌,他们这些拿朝廷登录的官究竟在做什么!”

婉瑜给吕墨珩并没有直接建议设立巡察,而是旁敲侧击指出问题根源,既没有博了吕墨珩面子,也让自己政事思维显露头角。

吕墨珩带着欣赏的眼光,看向婉瑜。

突然从吕墨珩袖口掉落一条皱巴巴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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