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跟前的顾云澈宽肩窄腰，身形魁梧。
他像巍峨高耸的山峰一样立在乔软跟前，背影挡住乔漫半边身子。
乔软看到乔漫抬头，对他扬起勉强的笑容：“没事。”
短短两个字，掩盖她所有的委屈。
乔软看不见顾云澈是什么表情。
没等他说话，乔漫便转移话题：“云澈哥，你怎么来了？医院那边……还好吗？”
“不太好。”
顾云澈如实道，“毕竟是云川生日，我过来打声招呼就回去。”
两人寒暄期间，乔软就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着。
通过他们的对话内容和聊天语气来看，顾云澈和乔漫之间互不反感，相处模式也比乔漫和顾云澈好得多。
乔家要是一心想抱大腿，那也得抱真正的大腿啊！
还有比主角儿子更合适的吗？
没有。
心中念想渐生，乔软跃跃欲试。
「大哥，那你知道云澈哥哥有喜欢的人吗？」
「你知道云澈哥哥喜欢什么类型吗？」
「云澈哥哥不是一般人，审美喜好肯定也和一般人不一样，对吧？」
「你说云澈哥哥会不会喜欢我……」
“姐姐”二字还没说出口。
乔软就听到男声不耐烦道：「你属鸡的？」
「对呀。」她没多想，「我2005年出生，正好是鸡年。」
「……」秦枭说不出话。
「怎么啦？」
乔软没有得到回应。
直到生日宴结束，她和乔漫坐上回程的迈巴赫，他都没有再和她说过话。
「大哥，你怎么啦？」
车厢实在安静，乔软极不自在。
虽说顾云澈出现后，顾云川和江绾心都有所收敛，后面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可乔漫的心情已经糟糕透了。
回家这路上，她一言不发。
两个人都不说话，乔软郁闷：「大哥，你说句话呀。」
「姐姐因为顾云川心情不好，你又是因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只觉得心脏一直堵堵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乔软陷入思考，努力回忆。
「啊……」
乔软恍然大悟，得出结论，「你是因为崴脚！」
她仔细复盘，大概就是从那会儿开始，他开始对她不耐烦，态度明显变差。
而她扭伤的脚踝，冰敷之后虽然不太肿，确实也在隐隐作痛。
「放心吧，我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睡一觉就好。」
「保证明天又活蹦乱跳。」
「大哥你连这点痛都不能忍吗？」
乔软感觉到自己的牙关咬了咬，于是急忙又道：「不能忍也正常。」
「抖音说每个人忍痛的程度不一样，你不如我也不丢人哈。」
「再说了，毕竟是你第一次穿高跟鞋，崴脚也很正常，更不用因此不开心哈。」
她用她的方式宽慰他。
可惜，似乎没有好转。
「大哥？」
「大哥……」
「大哥～」
「大哥！！」
乔软彻底急了，「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怎么开解你啊？」
话说到这份上。
他终于有了反应。
「我没生气。」
「真的？」乔软不信。
「嗯。」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被你叫烦了。」
「哦……」乔软降低音调，小声嘟囔，「那我闭嘴。」
她的眼睑合起，视线陷入漆黑。
胸膛跟着重重起伏后，他再次睁眼：「为什么叫我大哥？」
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乔软疑惑：「不叫大哥叫什么？」
她又开始思考。
「听你的声音，应该没比我大几岁啊，难道你是少年音大叔？大伯？总不能是大爷吧？」
「……」秦枭咬牙。
他就多余问这一嘴。
「算了，不重要。」
听到他语气无奈又好像妥协，乔软不悦：「什么不重要啊？大哥你对我很重要啊，我必须弄清楚你为什么生气！」
她语调认真又严肃，一副要和他较真到底的样子。
她的唇角在这时微微上扬。
「真没生气。」
听起来恢复正常，甚至还多了一丢丢温柔。
「真的？」乔软小心试探。
「嗯。」
「那我们和好吗？」
「好。」
「耶！」乔软欢呼，「就知道大哥最好啦。」
「这下我可以安心睡觉咯。」
「晚安，玛卡巴卡～」
伴随乔软的话音落下，秦枭抬眸看向车辆中控台。
屏幕显示21:00。
一秒都不带多的。
秦枭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摇摇头。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可乔漫一直都看在眼里。
乔软的情绪变化，她闭眼深呼吸调节心情，她都悉心觉察。
“乔软。”
乔漫打破沉默，因四周十分安静，将她说话的声音放大。
秦枭朝她看去。
只见乔漫依旧保持颔首，她双手放在腿上，轻轻卷着礼服裙。
酝酿过后，她终于又开口问她：“你真的在打秦枭的主意吗？”
感受到乔软目光变得锐利。
乔漫攥紧手指。
“我的意思是……”她咬住嘴唇，“秦家世代都是京市第一，极其看重家族门第。乔家虽然也算京市豪门，和秦家比起来还是存在很大差距。”
“所以呢？”
听到这三个字，乔漫诧异地转过头去。
撞上乔软的目光。
她视线平静无常，甚至透着几分漠视。
“……”乔漫睁大眼睛。
她没想到，居然真被江绾心她们说中。
乔软想嫁到秦家。
“我没有打击你的意思。”
乔漫思虑过后，又一次咬唇，“只是……你也看到了，高嫁如吞针，乔家配顾家都尚且如此，更何况秦家。”
“那是人不对。”
秦枭一针见血。
她简单粗暴的几个字，如一记记猛拳，狠狠砸中乔漫的心。
当她转过头去，乔软已经收回目光。
靠窗而坐的她。
照进车内的灯光勾出她清晰的轮廓。
侧颜漂亮，气质清冷。
就像一只高高在上的黑天鹅。
这样的乔软，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可即便如此……
乔漫还是忍不住担心：“你刚来京市，对秦枭还不了解。”
“应该说，整个京圈都没人了解他。”她告诉乔软，“我也只见过他两三次，传闻他脾气暴躁、阴晴不定，凡是惹过他的人，通通没有好下场。”
“年纪轻轻就接管秦氏集团，就连他父亲都得看他脸色。”
“这样的人，必然是个狠角色。”乔漫鼓起勇气，“如果你只是为了乔家着想，我劝你最好不要。”
乔漫没有得到回应。
当她再次看向乔软，沉默的她唇角勾起，笑容带着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