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传统玄幻小说,灵枢之界,正等待着你的探索。小说中的宋川之王楚婷角色,将带你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作者双栖的鱼的精心创作,使得每一个情节都扣人心弦,引人入胜。现在,这本小说已更新93462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灵枢之界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咯吱”声,已经响了三天。
李昊文坐在车夫座上,手里的鞭子甩得有一下没一下,缰绳松松垮垮地搭在马背上。这匹老马是从镜湖岸边的农户手里买的,性子温吞,却耐跑,拉着载着六人的旧马车,不紧不慢地往西北晃。车厢里堆着赵婉的药箱、林衍的皮影箱,还有李昊文连夜打造的短刀——刀鞘都用粗布裹着,避免碰撞出声响。
“还有多久到?”林衍扒着车窗往外看,辫子上的红绸带被风卷得飘起来。窗外是连绵的矮山,土黄色的坡地上稀稀拉拉长着几丛灌木,天是灰蓝的,连只飞鸟都看不见。
“楚婷说,翻过前面那道黑风口,再绕过雾山的山脚,就差不多了。”宋川之坐在她对面,手里摩挲着块边角打磨光滑的木牌,是从废阵遗址带出来的,上面的阵纹在颠簸中隐隐泛着浅光。
王楚婷就坐在宋川之身边,靠着车厢壁闭目养神,手指却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在数着车轮转动的圈数。她的影子透过车窗斜斜地映在车厢板上,偶尔会悄悄探出去,触碰到路边的野草,又飞快地缩回来,像只好奇的小兽。
钟书毅抱着三弦,指尖在弦上轻轻滑过,没发出声音。他在听风声——风里带着土腥味,过了黑风口,那味道里多了点潮湿的水汽,像有湖或者河在附近。赵婉坐在他旁边,正用小块油纸把驱虫药粉分包,闻言抬头:“听人说,落枢市就建在雾山脚下的洼地里,旁边有片大湖,水汽重,常年飘着雾。说是‘市’,其实大得很,就是没官府管,乱得很。”
“乱才好,”李昊文回头接话,差点把鞭子甩到马头上,“越乱,守常阁那群杂种越懒得找。就是不知道那儿的鱼鲜不鲜。”
众人都笑了,车厢里的沉闷散了些。这三天赶路,没人再提守常阁的追兵,也没人说刘巡查员那道灰袍身影,但每个人都揣着心事——
李昊文磨短刀的次数越来越勤,赵婉配的安神药粉用了大半,林衍的皮影箱里多了几个陌生的影子轮廓,钟书毅的三弦调子总在不经意间偏向“引路调”,王楚婷的影子在夜里会悄悄铺开,像层薄毯盖住所有人的脚边,宋川之则把那块木牌刻得越来越光滑,仿佛能从中磨出条路来。
马车翻过黑风口时,遇到了第一个歇脚的茶摊。
茶摊就搭在风口下的背风处,几块木板支起个棚子,老板是个缺了颗门牙的老汉,正蹲在灶前烧火,烟袋锅在脚边磕得“梆梆”响。
“几位打哪儿来?要往哪儿去?”老汉给他们端来粗瓷碗,茶水带着股焦味,“这黑风口邪性得很,过了这儿,就快到落枢市的地界了,那地方……可是个稀罕去处。”
“稀罕?”李昊文咂了口茶,差点烫着舌头,“怎么个稀罕法?”
“说它是市吧,没官府收税,没兵丁巡逻;说它是野地吧,里头铺子比几十个县城加起来还多,光客栈就有上千家。”老汉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皱纹,“早年是三州交界的弃地,后来不知怎的,就聚了越来越多‘不想被管着’的人。最奇的是,守常阁的人从不去那儿,说是……他们那些铁疙瘩到了市界,指针就瞎转,跟疯了似的。”
宋川之的手指顿了顿,木牌在掌心硌出个印。王楚婷睁开眼,影子在棚子的阴影里轻轻晃了晃。
“那里面的人呢?”赵婉轻声问,“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老汉笑了,缺牙的地方漏着风。
“前几年我送过趟货,亲眼见着个穿绸衫的先生,站在街心抬手一点,对面楼顶上的瓦片就自己排成了字;还有个卖花的姑娘,花篮里的玫瑰能跟着人走,你走快它也快,你停它就绕着你转。”他摆摆手,“你们要是去那儿,记着少打听,少多嘴。落枢市的规矩就一条:各活各的,别挡别人的道。”
林衍的眼睛亮了,手不自觉地摸向皮影箱。钟书毅拨了下三弦,发出个低低的音,像是在应和老汉的话。
马车继续往前走,绕过雾山山脚时,又遇到了个牵着驴的货郎。货郎的驴背上驮着些针头线脑,看见他们的马车,主动停了下来,问要不要换点干粮。
“你们是去落枢市?”货郎是个精瘦的年轻人,眼睛滴溜溜转,“我劝你们,要是身上带着值钱东西,最好藏严实点。那儿分了好几个片区,东岸是做买卖的,西岸是住家,南岸都是些‘练气’的——就是你们说的有灵枢劲的,脾气躁得很,别撞上。”
“那市里就没人管管?”李昊文皱眉。
“有个市长,姓赵,是个老好人,”货郎往嘴里塞了块干饼,“听说早年是从守常阁跑出来的,手里有点真本事。他不管杂事,就守着市心那座钟楼,谁要是坏了‘各活各的’的规矩,他就往钟楼下一站,啥也不说,可再横的人见了他,也得乖乖认栽。”
王楚婷突然开口:“落枢市的人,是不是都……不太一样?”
货郎愣了愣,上下打量她几眼,笑了:“姑娘是个明白人。那儿的人,十个里有八个带点‘异数’,要么能让东西自己动,要么能听见旁人听不见的声。但你别害怕,只要你不惹他们,他们也懒得来烦你——
毕竟,谁还没点不想让人扒开看的底细呢?”
这话像根针,轻轻刺破了车厢里的沉默。六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点什么——是释然,是紧张,还有点说不清的期待。
当天傍晚,马车终于晃到了落枢市的入口。
没有像样的城门,只有两尊丈高的石狮子,石狮的眼睛被人用红漆涂得格外亮,看着有点滑稽,又有点威严。市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树荫能盖住半条街,树下果然坐着个穿青布衫的老头,手里摇着把蒲扇,眯着眼看夕阳,正是货郎说的赵市长。
他们的马车刚要进市,赵市长突然睁开眼,目光在马车上扫了一圈,没说话,只是把蒲扇往旁边挪了挪,像是在给他们让道。
马车驶进市街时,六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街面是青石板铺的,比灵枢镇的宽出两倍,坑坑洼洼,却扫得干净。两旁的房子高矮错落,有二层的砖楼,有带院的土坯房,还有几间直接用木板架在湖边的木桩上,像临水的画舫。
街上的人比灵枢镇多了数倍,挑担的、吆喝的、靠墙晒太阳的,看见他们的马车,只是瞥一眼,就继续干自己的事——挑水的汉子水桶自己往肩上跳,织布的妇人线轴自己转,连趴在墙头上的小孩,都能用眼神指挥着瓦片往地上落,一片混乱里透着股自在的活气。
空气里飘着各种味道:铁器的腥气,药草的苦味,皮革的膻气,还有湖水的潮气,甚至混着点脂粉香和酒气。这些味道缠在一起,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李昊文勒住马,马车停在一家挂着“客来居”木牌的客栈前。这客栈是座二层小楼,门楣上挂着串风铃,没人碰,却自己叮当作响。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五人,挠了挠头:“到了。”
宋川之跳下车,扶着王楚婷下来。她的影子落在青石板上,第一次没有发虚,没有躲闪,就那么大大方方地铺着,甚至还轻轻蹭了蹭宋川之的影子。
赵婉提着药箱,林衍抱着皮影箱,钟书毅背着三弦,依次下了车。六个人站在落枢市的街心,看着远处钟楼的尖顶隐在暮色里,听着东岸传来的吆喝声、西岸的织布声、南岸隐约的呼喝声,突然觉得,这颠簸了三天的路,走得值。
风吹过树梢,叶子“沙沙”响,像在说:
欢迎来到,没人管得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