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萧寒的小说《血淬寒锋》是由作者“隼子哥”创作的传统玄幻著作,目前连载,更新了159420字,最新章节第15章。主要讲述了:浓烟像滚烫的、粘稠的油脂,死死堵住了口鼻。每一次试图吸气,都像吞咽着燃烧的沙砾,灼痛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肺腑深处,引发无法抑制的剧烈呛咳。然而那只冰冷、粗粝、带着硝烟与血腥气的手,却如同铁铸的钳子,更用力…
《血淬寒锋》精彩章节试读
浓烟像滚烫的、粘稠的油脂,死死堵住了口鼻。每一次试图吸气,都像吞咽着燃烧的沙砾,灼痛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肺腑深处,引发无法抑制的剧烈呛咳。然而那只冰冷、粗粝、带着硝烟与血腥气的手,却如同铁铸的钳子,更用力地捂住了萧寒的口鼻,将那濒死的呛咳强行按回他幼小的胸腔里。
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意识。小小的身体本能地疯狂扭动、挣扎,像离水的鱼,双腿徒劳地蹬踹着,试图摆脱这恐怖的钳制,却只换来更深的禁锢和更彻底的黑暗。那怀抱坚硬如铁石,冰冷如墓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残忍的决绝。
下坠!无尽的下坠!
身下并非虚空,而是粗糙、陡峭、带着湿冷滑腻苔藓的石阶。每一次颠簸,都狠狠撞击着萧寒脆弱的肋骨和脊椎,痛楚尖锐。可那只手臂如同最坚韧的藤蔓,将他死死箍紧在身前,用自己宽阔的背脊承受了绝大部分撞击的力道。黑暗中,萧寒的脸被迫紧贴着对方的前襟,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汗液和一种奇异的、冰冷的铁锈气息,如同毒雾般钻进他的鼻腔,浸透了他每一寸肌肤。
上方,暖阁的方向,烈焰的咆哮声、梁柱倒塌的轰鸣、士兵惊恐的呼喊、冯保暴戾的嘶吼…所有属于地狱的声音,被厚重的泥土和石壁隔绝,变得沉闷、遥远,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棺盖。只有脚下湿滑石阶的触感、身体被拖拽的颠簸、还有身后那沉重压抑、带着血腥味的喘息,是此刻唯一真实的感知。
黑暗中,萧寒睁大了眼。三岁孩童的瞳孔在绝对的黑暗里徒劳地扩张着,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刚才被拖入黑暗前,惊鸿一瞥的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印在脑海深处,反复灼烧:冲天而起的赤红火焰,吞噬了雕花柜门缝隙里最后的光;那只捂住他口鼻的手腕上方,浓烟与血色模糊的角落,那狰狞盘绕、透着无尽冰冷杀伐之气的…半块龙纹玉佩!
“咳咳…呃!”
箍紧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一声极力压抑却依旧沉闷如雷的呛咳在萧寒头顶炸开。一股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猛地喷溅在萧寒的后颈上,粘稠、滚烫,顺着衣领滑入脊背,带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
搂抱着他的手臂力量骤然一松,下滑了一瞬,几乎要将他脱手摔下陡峭的石阶!萧寒小小的身体猛地失重,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呼…呼…”
急促到破风箱般的喘息在耳边响起,那只手臂又猛地收紧,爆发出一种濒死野兽般的力气,死死将他重新箍住。下坠的速度更快了!每一次踩踏石阶都带着踉跄和沉重,仿佛随时会彻底崩塌。
不知向下奔逃了多久,石阶的坡度似乎平缓了一些。前方,浓墨般的黑暗深处,隐约透出一丝极其微弱、冰冷的光线,如同垂死萤火虫的最后一点幽芒。那光线来自一个狭窄的岔道口,微弱地映照出湿漉漉的粗糙石壁。
箍紧他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那微光的方向猛地冲去。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岔道的瞬间——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更剧烈、更近在咫尺的爆炸巨响,如同沉睡的地龙被惊醒,发出毁灭性的怒吼!整个密道疯狂地颤栗起来!头顶的泥土簌簌如雨落下,细小的石块噼啪砸落!岔道口那点微弱的光线瞬间被翻滚的烟尘彻底吞噬!
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撞在两人身上!搂抱着萧寒的身影一个趔趄,再也支撑不住,带着萧寒一起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
“噗——!”
沉闷的撞击声和骨头碎裂般的脆响同时响起。萧寒被甩了出去,小小的身体撞在冰冷湿滑的石壁上,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痛得他眼前发黑,蜷缩在地上,连哭喊的力气都被抽空。
而那个救了他的人,就趴伏在离他不到两步远的地方。黑暗中,萧寒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而高大的轮廓,如同一座倾颓的山峦。剧烈的喘息声变成了破碎的、带着血沫的抽气声,每一次吸气都像破旧风箱在撕裂。
“呃…呃啊…” 微弱的、痛苦的呻吟从那个方向传来,带着生命急速流逝的冰冷。
萧寒蜷缩着,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巨大的恐惧再次攥紧了他的心脏。他死死盯着那片黑暗,盯着那个曾经带他逃离地狱、此刻却濒临死亡的身影。
就在这时,岔道口的方向,那被爆炸烟尘遮蔽的微光似乎又顽强地透出了一丝。借着这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线,萧寒的目光,被那人腰间一点极其暗淡、却异常醒目的反光死死攫住!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造型奇特的金属腰牌。它斜斜地挂在对方染血的腰带边缘,大部分被深色的衣料和污血覆盖。但就在刚才他扑倒的瞬间,腰牌被震得翻转了一下,恰好暴露出一角。
那暴露的一角,并非完整的图案。它像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撕裂,边缘是狰狞的断茬。断裂的轮廓内,残留着极其繁复精密的浮雕纹路,隐约可见一只冰冷、锐利、如同活物般充满杀意的兽爪!兽爪的指尖,深深抠进一片同样断裂的、翻腾的云纹之中。即使只是残缺的一角,即使光线如此昏暗,那兽爪和云纹所透出的森然、古老、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绝与守护之意,依旧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刺穿了萧寒的视网膜,深深烙印进他惊魂未定的意识里。
影卫!
那个在烈焰吞噬柜门时,贴着他耳廓响起的、冰冷如刀锋刮过冰面的最后两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他空白一片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那个身影似乎察觉到了腰牌的暴露,一只沾满污泥和血污的手猛地伸出,带着一种惊人的意志力,颤抖着,却异常精准地抓住了那块腰牌,将它死死按回腰间衣物的最深处,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做完这个动作,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按着腰牌的手颓然滑落,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呃…” 又是一声压抑到极点的闷哼。
他挣扎着,试图撑起身体,却如同被折断脊梁的猛兽,徒劳地晃动了一下,再次重重趴伏下去。浓重的血腥味在狭窄的岔道口弥漫开来,比之前更加刺鼻。
萧寒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石壁角落,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他看着那个濒死的救命恩人,看着那被重新掩盖的腰牌位置,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无法言喻的、冰冷的茫然攫住了他。黑暗、血腥、濒死的喘息、还有那惊鸿一瞥的狰狞兽爪…这一切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死死困住。
就在萧寒被恐惧钉在原地,小小的身体因冰冷和窒息般的绝望而剧烈颤抖时,岔道深处那一点微弱的幽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摇曳了一下,竟缓缓明亮了几分。
借着这稍亮的光线,那个趴伏在地、如同破碎山峦般的身影,猛地抬起了头!
一张脸!
一张被浓烟熏黑、被血污覆盖、因剧痛而扭曲变形,却依旧能看出原本深刻轮廓的脸!他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如同两颗燃烧到最后的炭核,爆发出一种让萧寒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光芒——那不是濒死的绝望,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决绝!
那目光穿透黑暗,如同实质的钢针,死死钉在萧寒身上!
“过…来!” 一声嘶哑到极致、仿佛从破裂的喉管里硬挤出来的低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鞭子般抽打在萧寒脆弱的神经上。
萧寒被这眼神和声音吓呆了,小小的身体本能地向后缩,紧紧贴着冰冷的石壁,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去。
“快!” 又是一声更急、更厉的催促,伴随着那人强行撑起上半身的动作。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摩擦声,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胸前和嘴角涌出,瞬间浸透了前襟,在冰冷的地面洇开一片刺目的暗红。他伸出一只染满血污、指骨几乎变形的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指向岔道深处那点幽光的方向。“走…那条…路!一直…跑!别回头!”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生命最后的力气在嘶吼,带着浓重的血沫声。那双燃烧的眼睛死死盯着萧寒,里面是命令,是催促,更深处,是一种萧寒此刻无法理解的、沉重的托付。
“轰!轰隆——!”
头顶再次传来沉闷的爆炸和坍塌声,比之前更加猛烈!整个密道剧烈地摇晃,大块的泥土和碎石簌簌落下,砸在那人身上,也砸在萧寒蜷缩的角落!岔道口的光线再次被弥漫的烟尘遮蔽,视线瞬间模糊。
“跑——!!!” 一声用尽生命所有残存力量的咆哮,如同垂死雄狮最后的怒吼,在狭窄的空间里轰然炸开!那声音里蕴含的恐怖力量,瞬间冲垮了萧寒因恐惧而冻结的身体!
小小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本能的求生力量!萧寒猛地从地上弹起,像一只受惊的幼兽,手脚并用地朝着那人手指的方向——岔道深处那点摇曳的、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幽光,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
冰冷的石壁擦过他的手臂,湿滑的地面让他几次趔趄几乎摔倒。他不敢回头,不敢去看身后那片吞噬了救命恩人的、翻滚的烟尘和黑暗。耳中只有自己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裂开来。
他扑进了岔道口。
就在他身影没入岔道深处幽暗光线的瞬间——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绝非爆炸的巨响,带着一种金属与硬木猛烈撞击的、令人心悸的铿锵,猛地从他们刚刚逃离的那个方向——暖阁密道入口处传来!
紧接着,一个阴冷得如同毒蛇爬过脊椎的声音,穿透了层层泥土和烟尘的阻隔,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精准,清晰地钻入萧寒拼命奔跑的耳中:
“柜子…有夹层?!”
是冯保!
那声音里没有惊疑,只有一种被愚弄后的、森然的暴怒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对猎物踪迹的敏锐直觉!
萧寒小小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几乎冻结了他的血液。他下意识地就要回头,想看看那个声音的主人是否已经追了下来,想看看那个救了他、倒在血泊里的人…
“跑!别回头!” 岔道深处,那个濒死身影最后的咆哮仿佛再次在耳边炸响。
萧寒狠狠咬住了下唇,一股带着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几乎要扭过去的脖子硬生生扳回,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更快的速度,朝着前方那点幽暗冰冷、却象征着最后一丝渺茫生机的微光,不顾一切地冲去!小小的身影,被那点冰冷的微光彻底吞没。
身后的岔道口,那被爆炸烟尘和黑暗笼罩的地方。
冯保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毒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再次幽幽响起,回荡在弥漫着血腥、硝烟和死亡气息的狭窄空间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发出宣告:
“影…卫?”
那声音低沉下去,最后两个字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森然寒意。
暖阁,人间炼狱。
冲天烈焰舔舐着残破的梁柱,发出贪婪的“噼啪”爆响。浓烟如同垂死的巨蟒,在断壁残垣间翻滚扭动。焦糊的肉味、木料燃烧的呛人气味、还有那无处不在、浓烈得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混合成一种足以让最悍勇的士兵也胃部痉挛的死亡气息。
冯保站在暖阁中央,脚下的波斯地毯早已被鲜血浸透、被火焰燎焦,踩上去发出粘腻湿滑的声响。他身上的玄色铁甲沾满了暗红的血污和黑色的烟灰,几道深深的刀痕撕裂了甲叶边缘,露出内衬被血染透的棉絮。他脸上也沾着几点干涸的褐色血斑,衬得他那双狭长阴鸷的眼睛更加冰冷,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微微歪着头,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寸寸地扫过面前那具巨大的紫檀立柜。
柜门大开,里面原本堆叠的锦被和厚实冬衣被粗暴地拖拽出来,散落一地,沾染着烟尘和零星的、不知是谁的血点。柜内深处,靠近底板的位置,赫然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方形洞口!洞口边缘的木茬还很新鲜,带着被强行撬开的痕迹。
一名身材瘦小、眼神却异常精悍的副官单膝跪在洞口旁,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起一小片沾在木茬上的深色布片。那布片质地特殊,坚韧细密,绝非寻常棉麻,上面浸染着一种近乎发黑的、粘稠的深红。
“冯爷,”副官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血…还是温的。刚走不久。”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布片…像是‘墨云锦’,南边贡品,等闲人根本用不起。而且这血…又浓又黑,带着股铁锈味,是内腑重创呕出来的!”
冯保没有立刻回应。他缓缓踱步到洞口旁,靴底碾过地上散落的锦被,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蹲下身,伸出戴着精铁护腕的手指,无视那粘稠的血污,直接探入洞口边缘,仔细摩挲着那被暴力撬开的、粗糙的木茬断口。他的指尖异常稳定,感受着断口的纹理和深度。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浓烟完全掩盖的异样气味,飘入他的鼻腔。那不是新鲜血液的腥甜,也不是皮肉焦糊的恶臭,而是一种极其淡薄的、冰冷的、如同深埋地底的古墓石砖般的…硝石与硫磺混合后的独特气息。
他的手指在洞口边缘一块不起眼的、被烟灰覆盖的凸起处停下。那里似乎残留着一点极其细微的、被强行抹去的湿痕。
冯保的瞳孔,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骤然收缩了一下!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暖阁一片狼藉的废墟。焦黑的断木、碎裂的瓷器、凝固的血泊、还有那几具姿态扭曲、早已冰冷的府中护卫尸体…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靠近柜子不远处的地面上——那里,一滩深褐色的茶水旁边,除了之前看到的半截断臂,还躺着一具穿着青色劲装、咽喉被利刃精准割开的护院尸体。
尸体的眼睛圆睁着,凝固着死前的惊骇。而他的右手,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僵硬的角度,死死地攥着!指缝里,似乎露出一点极其微小的、不同于周围血污的…暗金色金属碎屑?
冯保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不是笑,是毒蛇锁定猎物时,露出的森然獠牙。
“呵…”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从他喉咙里挤出。
“影…卫?”他再次低声重复,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笃定和一丝被触及逆鳞般的、压抑的狂怒。这两个字在浓烟与血腥中滚动,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
“有意思。”冯保直起身,玄铁甲叶在火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他不再看那幽深的洞口,目光投向暖阁外依旧在疯狂肆虐、映红了半边帝都夜空的烈焰,眼神幽深如渊,仿佛穿透了重重火海与黑暗,锁定了某个正在亡命奔逃的渺小身影。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条耗子洞给我挖通!那小崽子…”他顿了顿,声音如同寒冰摩擦,“还有那个多管闲事的‘影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锤砸下,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周围的士兵轰然应诺,动作更加粗暴,翻找、挖掘的声音再次变得疯狂。
冯保转过身,玄色披风在热浪中卷起一角。他不再停留,大步踏过满地狼藉,走向那被烈焰吞噬的暖阁大门。靴底踩过祖父萧明头颅曾经滚落、留下粘稠血痕的位置,留下一个清晰、冰冷、带着践踏意味的脚印。
外面,帝都的天空被大火映照得一片诡异的猩红。细密的、冰冷的雪花,正无声无息地从那猩红的天幕中飘落下来,落在滚烫的瓦砾上,落在未干的血泊里,瞬间化作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带着血腥味的湿痕,又被新的烈焰舔舐殆尽。
雪落在血上。无声无息,冰冷彻骨。
小说《血淬寒锋》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