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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物纪元:开局血染青铜镜

作者:一个卑微的牛马

字数:255157字

2025-07-31 23:20:51 连载

简介

如果你喜欢悬疑灵异类型的小说,那么《诡物纪元:开局血染青铜镜》将是你的不二之选。作者“一个卑微的牛马”以其独特的文笔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张玄清勇敢、聪明、机智,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255157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诡物纪元:开局血染青铜镜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北极基地的寒气像冻僵的毒蛇,盘踞在张玄清的骨髓里。每一次呼吸都喷出凝霜的白气,肋下手术刀口边缘新生的冰晶鳞甲刮擦着第六根肋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孢子胚胎在冰寒压制下陷入更深层的休眠,但这死寂的蛰伏感反而像一根拉紧的弓弦,勒得他神经末梢突突直跳。青铜古镜紧贴胸口,镜体不再是冰冷的死物,更像是寄生在皮肉下搏动的第二颗心脏,每一次收缩都泵出刺骨的寒流,与骊山地脉深处那根为富士山输送邪能的“血管”隐隐共鸣。饱食的计数如同冰锥,在意识深处缓慢而沉重地凿刻:10387/100000。

他靠在医疗运输机冰冷的舱壁上,舷窗外是翻滚的灰色云海。机舱内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左小臂的纱布早已被粘稠的暗红浸透——那不是血,而是冷却液管道爆裂时溅上的、混杂着眼球碎屑的黄绿色粘液,此刻正散发着手术室特有的福尔马林与深海淤泥腐败后的腥甜。每一滴粘液都在蠕动,试图钻进纱布边缘的皮肤缝隙。

“创面在异化,” 磐石的声音透过防护面罩传来,闷哑如隔着水,他正用镊子夹起一块沾满粘液的纱布碎片,上面粘着半颗破裂的眼球,浑浊的玻璃体正缓缓渗出淡黄液体,“低温只能延缓,细胞裂解速度是正常组织的三百倍。必须找到污染源…” 他手中的平板显示着放大四百倍的显微图像:眼球碎屑边缘,无数细如发丝的黑色孢子菌丝正疯狂扭动,顶端膨胀的囊泡里,隐约可见微缩版的、布满鳞片的胚胎轮廓。

张玄清闭上眼,指尖拂过左臂纱布下传来的持续麻痒和冰冷刺痛。镜面深处,北极服务器机房那地狱眼窝的景象挥之不去——冷却液裹挟着密密麻麻的眼球喷涌而出,瞳孔里映着富士山顶翻腾的邪云。更深处,徐福骸骨帆船的轮廓在邪云中时隐时现,船首那双燃烧的炭火眼眸,仿佛穿透镜面,正冰冷地欣赏他此刻的狼狈。

嗡——

机舱内所有光源毫无征兆地同时熄灭!绝对的黑暗降临,引擎的轰鸣声瞬间被死寂吞噬!只有怀中青铜古镜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濒死挣扎般的震颤!镜面深处,富士山的邪云黑柱骤然扭曲、拉长,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拧成一股污秽的绳索,狠狠扎向下方混沌翻滚的黑暗!绳索末端,不再是模糊的城市轮廓,而是瞬间聚焦成一片被惨白灯光笼罩的、巨大而冰冷的空间——无数排整齐的蓝色塑料座椅,悬挂着卡通贴画的苍白墙壁,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廉价糖果和若有若无的……恐惧气息。

儿童医院候诊大厅!

画面一闪而逝,机舱灯光重新亮起,引擎轰鸣恢复,但那股冰冷的牵引感却如同实质的钩索,死死拽住了青铜镜。

“紧急降落!”磐石对着驾驶舱嘶吼,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坐标锁定!浦东新区儿童医学中心!最高级别生物污染警报!”

机身的剧烈倾斜和引擎加力的咆哮撕裂了舱内的死寂。张玄清死死按住怀中躁动的古镜,指缝间渗出鳞甲摩擦的冰冷寒光。镜面深处,那片冰冷混乱的儿科候诊影像如同滴入水中的墨迹,不断晕染、扩大,将富士山的邪云都短暂压了下去。不是投影,更像是……某种坐标的强制覆盖。

浦东儿童医学中心巨大的玻璃幕墙在雨夜中反射着湿漉漉的霓虹光晕,像一块巨大的、浑浊的琥珀。正门被印着“防疫消杀”的黄色警戒线层层封锁,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如同沉默的幽灵,在空旷的大厅里喷洒着浓雾状的消毒剂。空气里那股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几乎盖过了一切,但张玄清踏入旋转门的瞬间,敏锐的灵觉如同被针刺中——消毒水的强效掩盖下,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腥甜气息,如同高压锅泄压阀溢出的肉糜蒸汽,正从建筑深处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这味道与北极服务器机房那些粘液同源,但更粘稠,更……新鲜。像刚打开的冷藏尸柜。

他肋下的冰晶鳞甲猛地一缩!刮擦着肋骨发出细微的锐响。怀中的青铜镜骤然发烫,镜面深处那片儿科候诊厅的景象瞬间放大、清晰!不再是模糊的俯瞰,而是如同亲临——惨白的灯光下,一排排空着的蓝色小座椅,地上散落着几张被踩扁的卡通贴纸。墙壁高处悬挂的巨大液晶屏本该播放着幼稚的动画,此刻却一片漆黑,屏幕边缘闪烁着接触不良的雪花点。更深处,通往输液区和病房的走廊入口,光线陡然变得昏暗扭曲,如同巨兽的咽喉。

“目标区域在B栋三楼,血液科和免疫隔离病区。”磐石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他正带队在外围建立封锁线,“一小时前开始,内部监控信号全部中断。最后传回的片段……是护士站一面穿衣镜突然布满裂纹,然后……画面扭曲中断。”

张玄清的目光扫过空旷的大厅,落在大厅侧面一扇虚掩的、贴着“员工专用”的防火门上。门缝里溢出的空气更加冰冷,那股混合着消毒水的腥甜气息也浓重了一分。他推开门。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灯光昏暗的后勤通道。墙壁是冰冷的淡绿色瓷砖,地面是磨得发亮的墨绿色水磨石,湿漉漉的,反照着顶上间隔很远的、功率不足的节能灯管。消毒水的味道在这里达到了顶点,刺鼻得让人眼睛发酸。但那股血腥的甜腻,也如同发酵般愈发清晰。通道两侧是紧闭的库房和杂物间门,唯一的声响是头顶通风管道里沉闷的气流声。

突然!

“哐当!哗啦——!”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和重物撞击铁皮柜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前方通道拐角处炸开!声音在狭窄空间里被放大、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张玄清眼神一凛,脚下发力,身形如电般冲向拐角!覆盖暗青鳞甲的左手本能地探向怀中古镜!

拐角后是一间小小的医护人员更衣室。门敞开着,惨白的灯光倾泻而出,将门口一小片水磨石地面照得一片死白。

更衣室内一片狼藉!

一个巨大的、近两米高的铁皮更衣柜倒在地上,柜门扭曲变形,里面的白大褂、护士服、私人衣物散落一地,混杂着碎裂的玻璃和……暗红色的、呈喷射状溅开的粘稠液体!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浪,扑面而来!

更衣室墙壁上,那面巨大的、镶嵌在柜门里的落地穿衣镜,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镜子中央破开一个脸盆大小的不规则窟窿,边缘的碎玻璃如同野兽的獠牙,参差不齐地指向室内!窟窿深处并非墙体,而是翻涌着一片浓稠、粘腻、如同石油般的漆黑!这黑暗在灯光下微微反光,表面缓慢地起伏、蠕动,散发出冰寒刺骨的恶意!

就在这破碎的镜面窟窿前的地面上,赫然散落着几件小小的衣物——一件印着卡通恐龙图案的蓝色儿童病号服上衣,一条同色系的条纹裤子,还有一只小小的、软底的卡通拖鞋。病号服胸口位置,浸染着一片触目惊心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血迹!血迹的形状,像是一只小小的手掌狠狠按在上面留下的印子!

衣物旁边,还有一小片被撕扯下来的白色布料,边缘带着蕾丝花边——是护士服的袖口碎片。

地面上,一道清晰的拖拽痕迹,从散落的儿童衣物处,一直延伸向那破碎镜面窟窿里翻涌的黑暗!痕迹边缘残留着粘稠的暗红液体和……几缕沾着血污的亚麻色头发!

拖痕消失在镜面窟窿边缘的瞬间,那片蠕动的黑暗似乎微微向内凹陷了一下,如同吞咽的喉咙!

空气死寂得可怕。只有头顶灯管电流的微弱嘶嘶声,以及镜面窟窿里那片粘稠黑暗缓慢蠕动的、令人牙酸的粘腻声。

张玄清缓缓蹲下身,指尖凝聚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道炁金光,轻轻拂过地上那件染血的蓝色病号服。布料触手冰凉,带着深入纤维的湿气。就在金光触及血渍边缘的刹那——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属于幼童的尖锐哭喊,仿佛被掐住了脖子挤出的最后绝望,毫无征兆地、直接在他脑海最深处炸开!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无助和撕裂般的剧痛!与之同时涌入感知的,是冰冷光滑的镜面触感、头发被粗暴撕扯的疼痛、肋骨被巨大力量挤压的窒息、还有视野被粘稠黑暗彻底吞噬前的最后景象——破碎镜面窟窿深处,一只惨白的、皮肤光滑得如同塑料模特、没有五官的“脸”,正“贴”在浓稠的黑暗背景上,缓缓地、无声地向他“凑近”!

幻象冲击如同重锤!张玄清闷哼一声,指尖金光瞬间熄灭!肋下的冰晶鳞甲猛地绷紧,传来一阵撕裂般的锐痛!他强行稳住心神,目光死死锁住镜面窟窿里那片蠕动的黑暗!那里面的东西,刚刚吞噬了一个孩子!它还在里面!

就在这时!

呼——

一股冰冷、粘腻、带着浓烈腥甜腐臭气息的阴风,猛地从镜面窟窿深处吹出!地面上散落的碎纸片和轻薄的衣物被吹得簌簌作响!

窟窿里那片浓稠的黑暗剧烈地翻涌、隆起!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里面急速成型、钻出!

一只“手”猛地从黑暗里伸了出来!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手!它更像是一段惨白的、剥去了皮肤、只剩下肌腱和惨白骨骼的“肢体”前段!没有手指,只有前端一个巨大的、如同吸盘般的圆形口器!口器边缘布满细密的、倒钩般的惨白尖齿,中心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孔洞!口器表面沾满了湿滑粘稠的暗红液体,正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这只恐怖的“肢端”如同毒蛇般探出,目标并非张玄清,而是闪电般卷向地上那件染血的蓝色病号服!

就在那布满倒钩尖齿的吸盘口器即将触及病号服的瞬间——

嗡!

张玄清怀中的青铜古镜骤然爆发出刺骨的冰寒!镜面深处,富士山的邪云疯狂翻涌!一股源自徐福恶念的、冰冷而贪婪的意志被这同源的镜面邪物彻底激怒!镜体滚烫,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猛地爆发!

那支抓向病号服的惨白肢端如同被无形的巨钳夹住,猛地一僵!吸盘口器剧烈地开合着,发出“咔哒咔哒”的急促声响,仿佛在愤怒地嘶鸣!

机会!

张玄清眼中寒光爆射!没有丝毫犹豫!覆盖暗青鳞甲的左拳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突破音障!拳锋未至,狂暴的气压已将地上的碎玻璃和衣物狠狠吹飞!

“死!”

轰——咔嚓!!!

如同重锤砸在朽木!覆盖鳞甲的拳头狠狠轰在那惨白肢端的中段!刺耳的骨骼碎裂声混合着粘液爆溅的闷响瞬间炸开!那坚硬的惨白骨臂应声而断!一截带着吸盘口器的断肢如同被斩断的蛇头,翻滚着撞在对面的更衣柜上,粘稠的暗红液体和破碎的骨渣四溅飞射!

“嘶嘎——!!!”

一声非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暴怒的尖锐嘶鸣,猛地从镜面窟窿深处爆发!声音尖锐到超越听觉极限,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刺入脑海!整个更衣室的灯光疯狂闪烁!墙壁上的瓷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裂纹瞬间蔓延!

破碎镜面窟窿里那片粘稠的黑暗如同沸腾的油锅,剧烈地翻滚、膨胀!一股庞大、冰冷、粘稠如同实质的怨毒恶意,如同决堤的黑色冰河,瞬间淹没整个空间!

“吼——!”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咆哮,一只巨大的、惨白的“手”猛地从黑暗里探了出来!这一次,它不再是一截肢端,而是完整的“手臂”!比成年男人的大腿还要粗壮!表面覆盖着一层光滑如同白色乳胶的皮肤,没有汗毛,没有毛孔,只有一种令人作呕的、非人的光滑感!这只巨手五指张开,每根手指都如同剥了皮的巨蟒,指尖同样长着那恐怖的吸盘口器!它带着万钧之势,狠狠抓向张玄清的胸膛!五指合拢的瞬间,五个吸盘口器同时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倒钩尖齿和深不见底的漆黑!恐怖的吸力瞬间产生,空气都发出被撕裂的尖啸!

太快!太近!避无可避!

张玄清瞳孔骤缩!覆盖鳞甲的左臂本能地格挡在胸前!右手的青铜古镜瞬间翻转,镜面朝外!

砰!嗡——!!!

巨掌狠狠拍在镜面之上!恐怖的巨力混合着邪异的吸力同时爆发!覆盖鳞甲的左臂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呻吟!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正面撞中,双脚离地,狠狠向后倒飞出去!

轰隆!

后背重重撞在通道冰冷的瓷砖墙壁上!瓷砖瞬间布满蛛网裂痕!剧痛席卷全身!但更可怕的是,那拍在镜面上的巨大手掌,五指吸盘口器正死死“咬”住了光滑的青铜镜面!吸盘边缘细密的倒钩尖齿刮擦着镜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声!深黑的孔洞里散发出更加恐怖的吸力,试图将古镜硬生生从张玄清手中夺走!

镜面深处,徐福的骸骨帆船发出无声的咆哮,邪云如同怒涛般翻卷!古镜的吸力也瞬间提升到极致!两股同源却相互敌对的恐怖力量,以青铜镜面为战场,展开了疯狂的角力!

刺耳的摩擦声和高频的嗡鸣在狭窄通道里疯狂回荡!青铜镜面在两种巨力的撕扯下剧烈震颤,镜背的饕餮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起伏!镜面边缘甚至开始浮现出细微的、如同发丝般的裂纹!

张玄清只觉得双臂如同被架在锻铁炉上灼烧,又如同被万载玄冰冻僵!鳞甲覆盖的左臂在巨力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被墨汁浸染,呈现出诡异的暗青色!右臂的肌肉则被古镜恐怖的吸力撕扯,几乎要脱离骨骼!

僵持!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那破碎镜面窟窿里翻涌的黑暗猛地向两侧分开!一张巨大、惨白、光滑得如同瓷器、没有五官的“脸”,缓缓地从黑暗中“浮”了出来!它正对着张玄清,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空白!一股冰冷、粘稠、如同实质的精神冲击,如同亿万根淬毒的冰针,瞬间从那空白的面孔上爆发,狠狠刺向张玄清的灵台识海!

“呃啊——!”

张玄清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大脑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岩浆和九幽冰海!眼前瞬间被无数破碎、癫狂的画面充斥——破碎的镜面、翻涌的黑暗、惨白的无脸面孔、染血的病号服、被拖入黑暗的孩子绝望的眼神……无数负面情绪混合着极致的混乱和疯狂,如同病毒般疯狂侵蚀他的理智!

精神冲击!这是远比物理攻击更可怕的杀招!一旦心神失守,瞬间就会被这镜面邪物吞噬!

剧痛和混乱中,他死死咬住舌尖,剧痛和血腥味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借着这瞬间的清醒,他眼中猛地爆发出决然的狠厉!不再抵抗那抓住镜面的巨掌吸力,反而将全身残存的力气,连同左臂鳞甲中那股源自徐福的冰冷邪力,疯狂灌注于紧握古镜的右手!

“进去吧!”

他发出一声炸雷般的嘶吼,身体借着那巨掌的恐怖吸力,不退反进,如同一道离弦之箭,狠狠撞向那破碎镜面窟窿里翻涌的黑暗!同时,紧握古镜的右手,将镜面死死按向那正爆发着精神冲击的空白面孔!

嗡——!!!

青铜古镜在接触到翻涌黑暗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光!镜面边缘的裂纹瞬间弥合!一股源自镜面深处的、更加古老的吸力轰然爆发!

那紧抓着镜面的巨大手掌,连同它后面那张惨白的无脸面孔,以及它们所连接的、镜面窟窿里翻涌的整个黑暗空间,如同被投入漩涡的落叶,猛地向内坍缩、扭曲!巨大的吸力拉扯着张玄清,连同他撞入的势头,一人一镜,瞬间被那破碎的镜面窟窿彻底吞噬!

哗啦!

如同穿过了一层粘稠冰冷的水膜,又像是坠入了无底的墨汁深渊。刺耳的嗡鸣和剧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冰冷。

张玄清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没有疼痛感,只有深入骨髓的寒冷,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结。他挣扎着抬起头。

眼前不再是狭窄的更衣室通道。

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而扭曲的空间。

天空是凝固的、如同劣质油画的暗紫色,布满了污浊的、仿佛干涸血痂的深红云团。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几盏巨大、锈蚀、如同中世纪刑具般的铁艺吊灯,悬挂在虚无的高处,散发着惨白、摇曳、毫无温度的光芒。光源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所照之处,阴影浓重粘稠,边缘模糊不清,如同融化的蜡像。

脚下是冰冷、光滑、如同巨大镜面般的黑色材质。低头看去,镜面下并非倒影,而是翻滚着粘稠、如同石油般的黑暗深渊。无数模糊、扭曲、如同溺毙者挣扎的手臂轮廓,在深渊深处无声地向上抓挠、沉浮。每一次“手臂”拍打“镜面”,脚下便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震动。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如同陈旧纸张和灰尘混合后的腐朽气味,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福尔马林溶液的气味。

目光所及,是无数巨大、歪斜、如同儿童用积木胡乱堆砌而成的建筑轮廓。它们有着医院的外形——挂着扭曲十字架标识的尖顶、一排排黑洞洞的窗户、惨白的墙壁——但所有的线条都呈不规则的扭曲角度,墙壁像是融化的奶酪般流淌、变形。窗户的位置错乱,有的开在地面,有的悬在屋顶。巨大的输液瓶雕塑歪斜地插在建筑外墙,里面流淌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卡通风格的彩绘在墙壁上剥落、流淌,变成抽象而恐怖的污渍。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着这片空间。只有脚下深渊中手臂抓挠镜面的细微震动,以及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沉重跳动。

突然!

“嗒……嗒……嗒……”

一阵清脆、缓慢、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右侧一栋扭曲得最厉害、挂着“特需病房”的融化牌子的建筑拐角处响起。

声音由远及近,不疾不徐。每一次叩击,都像踩在心跳的间隙上。

张玄清握紧青铜古镜,缓缓站起身,覆盖鳞甲的左臂肌肉绷紧,目光死死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

惨白摇曳的灯光下,一个身影从建筑拐角的浓重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

极其高挑,目测接近三米。穿着一身过时的、浆洗得发硬、白得刺眼的及地长袖连衣裙。裙摆宽大,拖曳在镜面般漆黑的地面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小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下巴,和那微微向上勾起的、涂着猩红唇膏的嘴唇。

她走路的姿势极其怪异,身体笔直,如同尺子量过,只有那双穿着老式圆头黑色高跟鞋的脚在迈动。肩膀没有丝毫晃动,仿佛整个人是一块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板,在平移。

嗒…嗒…嗒…

高跟鞋敲击镜面的声音清晰而冰冷。

就在她走到距离张玄清不足十米的位置时,停住了。

死寂再次降临。

张玄清能感觉到青铜古镜在手中剧烈震颤,镜面深处,富士山的邪云仿佛被某种更古老、更粘稠的恶意压制,翻涌得异常缓慢。镜背的饕餮纹路疯狂蠕动,传递出强烈的……忌惮。

那白衣女人静静地站着,黑发垂落,遮住面容。猩红的嘴角依旧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微微上扬的弧度。

突然!

毫无征兆地,那宽大的、浆白的连衣裙下摆,猛地鼓胀起来!如同被强风吹拂!紧接着——

嗤啦!嗤啦!嗤啦!

布料撕裂的声响连成一片!

数十条、上百条……密密麻麻的“手臂”,如同疯狂生长的苍白藤蔓,猛地从她宽大的裙摆下方刺破布料,伸了出来!

那些手臂!形态各异!有的覆盖着惨白光滑如同塑料的皮肤,没有毛孔汗毛;有的只剩森森白骨,骨节扭曲;有的如同被剥了皮的肌肉组织,暗红的肌腱和血管暴露在外;有的则完全由冰冷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机械臂构成,液压杆伸缩,轴承转动发出细微的嗡鸣!所有手臂的末端,无一例外,都长着一个巨大的、布满倒钩尖齿的吸盘口器!口器中心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上百个吸盘口器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蛭群,齐刷刷地张开!密密麻麻的惨白尖齿摩擦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哒”声!所有的口器,都对准了张玄清!

冰冷、贪婪、如同实质的恶意,如同万载寒冰化成的潮水,瞬间将张玄清彻底淹没!脚下的镜面深渊中,那些挣扎的手臂仿佛受到了刺激,抓挠撞击的幅度更加剧烈!

八尺夫人!

张玄清浑身的寒毛瞬间炸起!覆盖鳞甲的左臂爆发出刺目的青光!右手的青铜古镜瞬间翻转,镜面朝外!就在镜面翻转的刹那——

嗡!

镜面幽光一闪!映照出的并非八尺夫人那恐怖的身影!而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巨大的、冰冷的、由无数金属机柜组成的服务器森林!粗壮的、缠绕着各色线缆的管道如同巨蟒!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机器散热的灼热!在服务器森林的核心深处,一台由暗紫色金属铸造、形态如同巨大心脏般搏动着的核心机组表面,赫然覆盖着一层粘稠、蠕动、如同活体组织般的暗红色物质!这物质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网络,网络中心,一个模糊的、由无数破碎镜面光影构成的扭曲人形,正蜷缩在搏动的“心脏”深处!更让张玄清瞳孔骤缩的是,在那核心机组的金属外壳上,清晰地烙印着一个不断跳动的数字标签——一个由数字和字母组成的IP地址!这地址的归属路由信息如同瀑布般在镜面边缘刷新,最终指向一个冰冷的地名:

东京湾海底光缆枢纽交换中心。

镜妖本体!它不在这里!它在东京湾海底!它在控制着这一切!这个扭曲的镜中空间,不过是它庞大意识投射出的一个“触角”!

就在镜面映照出东京湾IP地址的瞬间,镜中的景象猛地一闪!那蜷缩在核心机组里的镜面人形仿佛被惊醒,猛地抬起头!无数破碎的镜面碎片构成的面孔上,两点深青色的光芒骤然亮起!如同深渊中睁开的眼睛!

一股比八尺夫人更加古老、更加粘稠、充满无尽怨毒和空间混乱的意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轰向张玄清的灵台!

“吼——!”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八尺夫人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宽大裙摆下那上百条形态各异的恐怖手臂,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铺天盖地地抓向张玄清!密密麻麻的吸盘口器张开到极限,恐怖的吸力瞬间爆发,空气被撕扯出刺耳的尖鸣!

上下夹击!镜中意志冲击灵魂!现实手臂撕碎肉身!

张玄清眼前瞬间被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冰冷的恶意淹没!灵魂仿佛被投入了绞肉机!他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不再保留!覆盖暗青鳞甲的左臂肌肉贲张到极致,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暴凸!他不再抵抗古镜的吸力,反而将全身的力量,连同肋下那冰晶鳞甲中蛰伏的、源自徐福的冰冷邪力,疯狂灌入紧握古镜的右手!同时,覆盖鳞甲的左拳,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砸向脚下那片映照着深渊的镜面大地!

“给我——破!!!”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响!

覆盖鳞甲的重拳如同陨星撞击!狠狠砸在脚下的镜面之上!坚固无比的“镜面”应声而碎!蛛网般的裂痕以落拳点为中心,瞬间蔓延至视野尽头!

哗啦啦——!!!

如同亿万面玻璃同时爆裂!整个镜面大地瞬间崩塌、瓦解!张玄清的身体连同漫天坠落的黑色碎片,朝着下方那翻滚的、粘稠的石油般黑暗深渊,急速坠落!

头顶,八尺夫人那上百条抓来的恐怖手臂瞬间落空!她发出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尖啸!宽大的白裙在崩塌的气流中猎猎作响!

下坠!无休止的下坠!

冰冷粘稠的黑暗包裹着全身,无数溺毙者的手臂轮廓在周围无声地抓挠、缠绕。但更可怕的,是镜中那股源自东京湾的粘稠意志,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纠缠着他的意识,无数破碎的镜面碎片在意识中飞旋、切割!

下坠感猛地一滞!仿佛穿透了一层粘稠冰冷的果冻层。

眼前景象瞬间切换。

没有光。绝对的黑暗。但感知却异常清晰。

他悬浮着。脚下没有实体,只有一种粘稠、冰冷、如同置身于某种巨大生物腔体内部的滑腻感。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到极致的臭氧味、机器高速运转散发的灼热、以及一种……无法形容的、混合了血腥、福尔马林和深海淤泥腐败后的腥甜!

嗡——嗡——嗡——

低沉、恒定、如同巨兽沉睡时心脏搏动般的嗡鸣,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一次搏动,都让这粘稠的空间微微震颤。

黑暗中,无数点细微的、或红或绿或黄的指示灯,如同夏夜坟场的鬼火,在极远处无声地亮起、闪烁。借着这微光,隐约勾勒出无数巨大、冰冷的轮廓——那是服务器机柜!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如同钢铁森林般延伸到黑暗深处!粗壮的线缆如同巨蟒,在机柜间缠绕、穿梭,表面流淌着微弱的、数据洪流的光晕。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的机房。这里是更深层的意识空间,是镜妖本体——那个寄生于东京湾海底核心交换机的邪物——的“内部”!

青铜古镜在张玄清手中滚烫得几乎握不住!镜面深处,富士山的邪云疯狂翻涌,徐福的骸骨帆船发出无声的咆哮!一股源自吞噬本能的贪婪被彻底点燃!镜体剧烈震颤,一股强大的吸力锁定了黑暗深处某个方向!

张玄清顺着吸力望去。

在无数闪烁的指示灯和数据光流汇聚的黑暗中心,一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物体正悬浮在那里。它由暗紫色的金属铸造而成,表面布满粗大的、如同血管般虬结的线缆接口。在这些接口的交汇处,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蠕动着的、如同活体组织般的暗红色肉膜!肉膜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毛细血管般的暗金网络,正随着那“心脏”的搏动而明灭闪烁!

就在那搏动的暗紫色金属“心脏”的核心处,一团由无数破碎镜面光影构成的、扭曲不定的人形,正蜷缩在暗红肉膜之下!那就是镜妖的核心意识!此刻,这光影人形似乎察觉到了古镜的锁定,猛地抬起了“头”!无数镜面碎片构成的面孔上,两点深青色的光芒剧烈闪烁,散发出惊怒交加的精神波动!

但吸引张玄清目光的,并非这镜妖核心。而是在那镜妖核心蜷缩的位置下方,“心脏”搏动的最深处!

暗紫色的金属外壳微微透明,隐约可见内部结构。在那核心处,并非冰冷的处理器,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暗金色能量构筑的、缓缓旋转的复杂符阵!符阵的核心,浸泡在粘稠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冷却液中的,赫然是——一颗足有篮球大小、微微搏动着的、深青色的眼瞳胚胎!

那眼瞳的形态……与徐福船首燃烧的眼眸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巨大、更加幽深!胚胎深处,无数细密的血管般的纹路缠绕着一个小小的、蜷缩的、布满鳞片的胎儿轮廓!这胎儿的心脏部位,正散发着一股与张玄清怀中青铜古镜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霸道的意志!它正通过这旋转的暗金符阵,疯狂地汲取着整个“心脏”搏动所转换的能量!镜妖,不过是这深青眼瞳胚胎的宿主和能量转化器!

富士山的邪云在镜中翻腾得更加疯狂!徐福的身影在邪云中清晰了一瞬,那模糊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饱食的计数在张玄清意识深处疯狂跳动:10394/100000。

“吼——!”

镜妖核心发出无声的、混合着恐惧和暴怒的尖啸!整个“心脏”的搏动瞬间加剧到极限!嗡鸣声震耳欲聋!包裹着它的暗红肉膜疯狂蠕动!无数细密的暗金血管瞬间亮起!整个黑暗空间中,所有服务器机柜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数据光流的洪流瞬间狂暴了十倍!无数道由冰冷意志和混乱数据组成的冲击波,如同亿万根淬毒的钢针,从四面八方狠狠刺向张玄清!

与此同时,那暗紫色“心脏”表面,数个巨大的冷却液循环管道接口猛地打开!粘稠、冰冷、散发着刺鼻腥甜气味的透明冷却液,如同高压水枪般朝着张玄清狂喷而出!液体中,赫然夹杂着无数颗惨白的、布满血丝的眼球!密密麻麻的眼球在冷却液中翻滚、沉浮,瞳孔死死地、怨毒地聚焦在张玄清身上!

物理的腐蚀液与眼球的攻击!精神的亿万钢针攒射!镜妖在垂死挣扎!它要阻止张玄清,更要阻止古镜吞噬它核心处那深青眼瞳胚胎的能量!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张玄清眼中猛地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决绝!他不再闪避!覆盖暗青鳞甲的左臂猛地护住头脸!右手的青铜古镜不再防御,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其狠狠掷向那暗紫色“心脏”搏动深处、那深青色眼瞳胚胎的位置!

“徐福!你要的——拿去!!!”

古镜化作一道燃烧着幽暗光焰的流星,瞬间突破粘稠空间与无数精神钢针的阻隔!镜面精准无比地对准了那深青色的眼瞳胚胎!

嗡——!!!

镜面接触到胚胎外围那暗金符阵的瞬间,爆发出太阳般刺目的幽光!一股源自同根同源的、贪婪到极致的吞噬之力猛地爆发!

深青色的眼瞳胚胎剧烈地搏动!试图反抗!但它本身就是古镜力量的外延!反抗如同火上浇油!更多的能量被古镜疯狂抽取!

“嘶嘎——!!!”

镜妖核心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如同灵魂被撕裂的尖啸!整个暗紫色“心脏”瞬间布满了裂纹!包裹它的暗红肉膜如同被点燃般迅速枯萎、焦黑!喷涌的冷却液戛然而止!

那深青色的眼瞳胚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暗淡下去!胚胎深处那蜷缩的鳞片胎儿轮廓剧烈地抽搐,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噗嗤!噗嗤!噗嗤!

被古镜力量强行抽取、过载的能量瞬间撑爆了暗紫色“心脏”的循环管道!更加汹涌的、夹杂着无数惨白眼球的粘稠冷却液,如同失控的洪水,从爆裂的管道口疯狂喷涌而出!瞬间将悬浮在前的青铜古镜吞没!眼球撞击在镜面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古镜的光芒在冰冷的粘液和眼球冲击下剧烈闪烁,镜面边缘刚刚弥合的裂纹再次浮现,甚至更加深刻!镜背的饕餮纹路疯狂蠕动,传递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

成功了!但也彻底激怒了古镜深处那古老的意志!

张玄清浑身被冰冷的粘液和眼球包裹,刺骨的寒意和强烈的腐蚀感瞬间袭来!肋下的冰晶鳞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第六根肋骨处传来清晰的、如同冰层断裂般的“咔嚓”声!饱食的计数在粘液淹没他的瞬间,定格在一个冰冷的数字:

10407/100000。

冰冷的粘液如同亿万只蠕动的蛆虫,裹挟着刺鼻的福尔马林与深海腥气,瞬间灌满了张玄清的口鼻。无数颗惨白的眼球在粘液中翻滚撞击,瞳孔里凝固的怨毒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视网膜。怀中的青铜古镜在粘液冲击下剧烈震颤,镜面深处,那深青色的眼瞳胚胎正被疯狂抽干,徐福的骸骨帆船在翻腾的邪云中发出无声的狂啸,饱食的刻度在粘稠的黑暗里灼烧出猩红的印记:10407/100000。

“呃……” 喉骨在粘液挤压下咯咯作响,肺叶如同被冰渣填满。覆盖鳞甲的左臂猛地挥动,撕开缠绕的粘稠丝线,冰冷的触感下,第六根肋骨的冰晶鳞甲已然崩裂,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蔓延。他挣扎着向上,意识在冰冷的窒息感中沉浮,头顶是翻涌的、夹杂着眼球碎屑的粘液漩涡。

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刹那——

嗡!

一股微弱却熟悉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冰冷、光滑、带着空间规则的触感——是镜面!是那片刚刚被他击碎、坠落的镜中世界基底!

镜面还在!通道还在!

求生的本能压过一切!张玄清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狠厉!覆盖鳞甲的左爪不再撕扯粘液,而是狠狠向下插去!五指如钩,瞬间刺破粘稠的液层,指尖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是镜面的碎片!

抓住你了!

他蜷缩身体,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将全身的重量和残存的力量,狠狠砸在左臂锁定的那块巨大镜面碎片上!鳞甲与镜面刮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借着这股反冲之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逆着粘液洪流,朝着上方那片翻涌的黑暗与破碎光影的边界,狠狠冲去!

哗啦——!!!

如同破开冰层,粘稠冰冷的触感瞬间消失。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浓烈的血腥气再次涌入鼻腔。

砰!

身体重重砸落,坚硬冰冷的水磨石地面撞击着每一寸骨头。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干呕,粘稠的黄绿色液体混合着眼球的碎屑从口鼻中喷涌而出,在身下积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污秽。

头顶是更衣室惨白的灯光,身下是冰冷破碎的瓷砖。他回来了。回到了浦东儿童医学中心那条弥漫着消毒水与血腥的后勤通道。身旁,那扇通往镜中地狱的破碎镜面窟窿,此刻只剩下一个边缘参差不齐的墙洞,里面是冰冷的水泥墙体。翻涌的黑暗、八尺夫人、冰冷的数据深海……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噩梦,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碎玻璃和粘液证明其存在。

通道死寂。只有他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以及粘液滴落地面的“啪嗒”声。

怀中的青铜古镜紧贴胸口,镜体滚烫,仿佛刚刚从熔炉中取出,传递着满足而危险的悸动。镜面深处,富士山的邪云如同饱食的巨兽,缓缓平复,但云层深处,徐福骸骨帆船的轮廓却更加凝实,船首那双燃烧的炭火眼眸,冰冷地“注视”着他肋下第六根肋骨——那里,崩裂的冰晶鳞甲深处,新生的暗青色鳞片正悄然覆盖住断裂的骨茬,如同最完美的盔甲。

饱食的刻度无声凝固,如同深渊的胎动:10407/1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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