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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汉末最可能兴汉的男人:并州张杨》的主角是张杨,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作者“北极尼卡”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目前连载,最新章节第10章,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主要讲述了:震耳欲聋的吼声如同实质的浪潮,在并州军营上空久久回荡,震得辕门旁的积雪簌簌落下。丁原裹在厚重的玄色貂裘氅里,身影几乎与辕门立柱的阴影融为一体。他面沉如水,唯有那双阅尽沧桑的深邃眼眸,映着校场中央高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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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最可能兴汉的男人:并州张杨》精彩章节试读

震耳欲聋的吼声如同实质的浪潮,在并州军营上空久久回荡,震得辕门旁的积雪簌簌落下。丁原裹在厚重的玄色貂裘氅里,身影几乎与辕门立柱的阴影融为一体。他面沉如水,唯有那双阅尽沧桑的深邃眼眸,映着校场中央高台上那个振臂狂呼的身影——张杨。

“修我戈矛——哟——!!!”

最后一声粗犷的合吼仿佛用尽了士兵们所有的力气,带着一种原始的宣泄和酣畅淋漓的痛快,在冬日的寒空中炸开,然后余波缓缓散去。数千名士兵大口喘着白气,脸上是剧烈运动后的潮红和一种奇异的亢奋,彼此对视着,眼中带着刚被点燃的、属于集体的粗糙血性。赢了的左营在张辽带领下发出得意的哄笑,输了的右营则骂骂咧咧,几个伙夫愁眉苦脸地开始琢磨晚上怎么伺候几十号人的洗脚水。整个校场弥漫着汗味、热气腾腾的喧闹,以及一种与这肃杀寒冬格格不入的蓬勃躁动。

丁原的视线缓缓扫过这片喧嚣。他看到了士兵们眼中久违的、被强行点燃的光,看到了张辽、徐晃这些将领脸上不服输的劲头,更看到了高台上那个年轻的身影。张杨正拄着腰刀,胸膛起伏,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耀眼的、掌控全局的畅快和得意。

“治军之才…” 丁原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将先前在阴影里的自语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练兵之法,古来有之,无非是令行禁止,赏罚分明。可张杨此法…粗鄙不堪,却又直击人心。用那近乎号子的古怪调子,用打洗脚水这等微末彩头,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一群散漫疲沓的军汉拧出几分悍勇之气?丁原心中那份因张杨在王允府上闹出笑话而起的疑虑与轻视,此刻被这扑面而来的、滚烫的军营生气猛烈地冲击着,搅动着。他下意识地捻了捻颌下短须,眼神复杂难明。此子,究竟是歪打正着,还是…真有几分不按常理出牌的本事?

“稚叔!” 丁原终于不再隐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校场上残余的嘈杂,带着一方牧守的威严。

张杨正咧着嘴拍着张辽的肩膀夸他带兵有方,闻声猛地回头,看到辕门阴影下那道熟悉的身影,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赶紧小跑着下了高台,几步奔到丁原面前,抱拳躬身:“末将参见使君!不知使君驾临,有失远迎,末将惶恐!” 他心中警铃大作:‘糟!丁老板啥时候来的?刚才老子吼得那么忘形,他不会觉得我太跳脱不稳重吧?昨天司徒府丢人,今天军营发疯…流年不利啊!’

丁原摆了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渐渐散去的士兵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不必多礼。方才这…练兵之法,倒是闻所未闻。稚叔从何处学来?”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这‘嘿哟’之声,竟也能壮军威?”

张杨心头一紧,大脑飞速运转:‘总不能说大学军训学的吧?’ 他脸上堆起一个“虚心求教”的笑容,半真半假地胡诌:“回使君,末将也是偶发奇想。观将士们冬日苦寒,多有懈怠萎靡之态。古有楚歌散霸王之兵,可见歌谣之声,最能动人心魄。便想着,何不反其道而行之?编些简单上口、充满血气的调子,让大家吼出来!吼得越响,胸中郁气散得越快,这同袍之情、杀敌之志,也就不知不觉吼出来了!至于这‘嘿哟’嘛…” 他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憨厚的表情,“末将寻思,简单好记,吼着带劲儿!比那些文绉绉的词儿更对咱当兵的路子!”

丁原深深地看了张杨一眼,似乎想从他坦荡(实则是强行镇定)的眼神中分辨真伪。最终,他只是微微颔首:“嗯。虽显粗放,然提振士气,确有奇效。治军一道,能达目的便是良策。稚叔,你有心了。” 他话锋一转,“随我回府,有要事相商。”

“诺!” 张杨心中一凛,立刻应道。丁原没有深究,让他松了口气,但“要事相商”四个字又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他不敢怠慢,匆匆对张辽交代了几句维持秩序、督促右营履行“赌约”的事宜,便跟着丁原的马车,在亲兵护卫下,顶着凛冽寒风,踏上了返回晋阳城刺史府的路。

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马车车厢内,丁原闭目养神,沉默不语。张杨骑在马上,落后半个马身,脑子里却像开了锅。

‘丁老板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内心弹幕疯狂刷屏,‘刚夸完我练兵有方,转头就一脸凝重地召见?难道是王允那老狐狸告状了?说我调戏他闺女?不对啊,貂蝉是义女,而且我也没调戏啊!就是嘴瓢说了句拯救美女…顶多算言语失当!还是说…昨天送肥皂的事发酵了?晋阳城里都在传武猛从事张稚叔想用澡豆换貂蝉?’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张杨就觉得眼前发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冷静!张杨!’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冰冷的空气刺得肺疼,‘主线任务!主线任务!丁老板召见,九成九是公事!现在是什么时间节点?189年…年初…灵帝那老色批…’ 他猛地一个激灵,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记忆,‘卧槽!汉灵帝刘宏!他好像就是今年…驾崩的?!具体几月来着?’ 他拼命回忆着模糊的历史知识,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只能抓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这腊月的风更刺骨。如果真是这个时间点…那席卷整个帝国的巨大风暴,就要来了!

并州刺史府坐落在晋阳城中心,虽不如洛阳宫阙巍峨,却也庄严肃穆,黑沉沉的瓦当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凝重。府门前持戟的卫士盔甲鲜明,眼神锐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张杨跟着丁原,穿过几重庭院,来到内堂议事厅。厅内燃着数个炭盆,暖意融融,驱散了外面的寒气。檀木的香气混合着炭火的味道,本该让人放松,却因厅内凝重的气氛而显得沉闷。

丁原解下大氅递给侍从,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指了指下首的位置:“坐。”

张杨依言坐下,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瞟。他注意到厅内除了侍立的亲卫,并无其他将领。‘单独召见?’ 他心中疑窦更深,也愈发肯定了那个不祥的猜测。

丁原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端起案几上的温酒抿了一口,眉头紧锁,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平复心绪。厅内静得可怕,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稚叔,” 丁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担,“刚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自洛阳而来。”

张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来了!

丁原放下酒樽,目光如炬,直视着张杨,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个足以撼动天下根基的消息:

“陛下…驾崩了。”

尽管心中已有准备,当这五个字真真切切地从丁原口中说出来,砸在议事厅凝重的空气里时,张杨还是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头顶蔓延到脚趾。

“陛…陛下…驾崩了?!” 张杨猛地站起身,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震惊、茫然和一种天塌地陷般的巨大悲痛。他身体晃了晃,似乎站立不稳,一手扶住身边的案几,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一刻,他影帝附体,将一个骤然听闻君父崩殂、忠君思想深入骨髓的汉末武将应有的反应,演绎得淋漓尽致。

‘刘宏你个老色批终于把自己作死了!’ 内心疯狂的吐槽与表面的悲恸形成了荒诞的对比,‘何进!十常侍!董卓!吕布!你们这些大咖终于要集体上线了!老子的新手保护期结束,地狱难度副本正式开启!’

“千真万确。” 丁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沉重,他抬手示意张杨坐下,“消息是蹇硕遣心腹死士,拼死送出洛阳的。陛下…崩于嘉德殿。遗诏…欲立皇子协为帝。”

张杨“失魂落魄”地跌坐回席位,双手掩面,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强忍巨大的悲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眶微红(暗中用力揉搓的),声音沙哑地问道:“使君…宫中…情势如何?大将军与…与常侍们…” 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权力核心即将倾轧的忧虑。

丁原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宇间凝聚着浓得化不开的阴云:“风雨欲来啊,稚叔!陛下驾崩得突然,遗诏尚未明发,蹇硕虽掌禁军,但内有太后、大将军,外有董卓等虎视眈眈的边将…洛阳已成火山口!蹇硕密信于我,言及大将军何进已召外兵入京,名为诛宦,实则…难料!其信中之意,是盼我能速提并州之兵,入京…制衡各方,匡扶幼主!”

“召外兵?!” 张杨失声惊呼,这次是真的惊到了。何进这操作,简直是嫌火不够旺,自己往里浇油!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历史上那血腥的一幕幕:何进身死,袁绍屠戮宦官,董卓进京…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急声道:“使君!此乃取祸之道啊!引外兵入京,如同开门揖盗!并州军若去,尚可说是奉诏护驾,制衡朝局。然西凉董卓,虎狼之性,野心勃勃!其兵若至,恐非朝廷之福,反是滔天之祸!” 他语气急促,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忧虑。

丁原有些意外地看了张杨一眼。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练兵法子古怪、在王允府上闹笑话的年轻部将,在如此重大的政治变故前,竟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引外兵”的核心危险,而且矛头直指董卓。这份眼光和果决,远超他的预期。他缓缓点头:“稚叔所言,与吾心中所虑,不谋而合。董卓此人,跋扈骄横,久蓄异志。若让其兵马踏入洛阳…后果不堪设想!”

他站起身,踱步到悬挂的巨幅舆图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洛阳的位置,手指重重地敲在上面:“故而,蹇硕之请,吾已秘而不发!并州军,不能轻动!至少,不能如此仓促地卷入洛阳那潭浑水!”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射向张杨:“稚叔,依你之见,当下,我并州当如何自处?”

考验来了!

张杨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将直接影响丁原的判断,甚至可能改变历史的微小进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将现代人对这段历史的认知与汉末武将的身份视角强行融合。

“使君明鉴!” 张杨站起身,走到舆图前,目光扫过并州广袤的土地,语气沉稳而坚定,“洛阳已成风暴之眼,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我并州,地处边陲,看似偏远,实则为京师北部屏障,进可攻,退可守!此时贸然入局,非但不能匡扶社稷,反可能引火烧身,甚至…将这并州基业也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刻意强调了“并州基业”四个字。

丁原的瞳孔微微收缩,没有打断他。

张杨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并州南部四郡的位置:“当务之急,唯有一个字——稳!”

“其一,秘不发丧,封锁消息!” 张杨语速加快,“陛下驾崩的消息,在洛阳尚未公开,在并州更是绝密!此刻,绝不能让消息扩散,以免引起州郡动荡,宵小生乱!对外只言京师有变,我并州需整军戒备!稳住内部,方是根本!”

丁原眼中精光一闪:“嗯!此议可行!吾已严令信使暂押,消息不得外泄。”

“其二,整军!备武!” 张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铿锵之力,“无论洛阳风云如何变幻,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使君,末将今日操演之法虽粗陋,然士卒士气可用!当趁此人心凝聚之机,加急整训!扩充军备,囤积粮草!将并州军打造成一支真正能震慑四方、令宵小不敢侧目的铁军!唯有手握强兵,无论将来是奉诏入京,还是固守边陲,我并州才有立于不败之地的底气!” 他巧妙地把自己下午的“军训拉歌”成果,转化成了应对巨变的必要举措。

丁原看着舆图上并州的位置,缓缓点头,显然被说动了:“整军备武…确为根本。稚叔,此事你既有心得,便由你…”

就在这时,议事厅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亲卫低沉的呵斥:“张将军留步!使君正在议事!”

“让开!我有急事禀报使君!” 一个洪亮而带着焦急的声音传来,是张辽!

厅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寒气。张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甲胄上沾着未化的雪沫,额角带着汗迹,脸色因激动和奔跑而泛红。他顾不上行礼,目光急切地扫过厅内,看到丁原和张杨都在,尤其是看到张杨也在场时,眼神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但随即被更强烈的焦虑取代。

“使君!稚叔!” 张辽大步走进厅内,抱拳急声道,“末将刚刚巡营归来,在营门处截住一个形迹可疑之人!此人自称洛阳信使,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必须亲禀使君!末将观其神色惶急,不似作伪,事关重大,不敢擅专,已将其带来府外!请使君定夺!” 他说完,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张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困惑。显然,丁原单独召见张杨商议“要事”,让他心中生出了疑虑和一丝…被排除在核心之外的失落。

丁原和张杨心中同时一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真正的风暴,已经拍打到并州的门槛了!

“带进来!” 丁原的声音沉如寒铁。

很快,两个亲卫押着一个风尘仆仆、几乎虚脱的人踉跄进来。那人身上的驿卒号衣沾满泥污,多处破损,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极度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一进温暖的大厅,被热气一冲,加上极度的紧张,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使…使君…” 信使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锣,他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尘土,狼狈不堪,眼神里是巨大的惊恐,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索,“洛…洛阳…天塌了!大将军…大将军何进…他…他被十常侍杀了!就在…就在嘉德门外啊!”

轰隆!

这个消息,比灵帝驾崩更直接、更血腥、更具爆炸性!如同九天惊雷,炸得整个议事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丁原霍然起身,脸色剧变,身体晃了晃,一手死死抓住案几边缘才稳住身形,指节捏得发白!他死死盯着信使,厉声喝问:“你说什么?!何进…死了?!被谁所杀?十常侍?消息确凿?!”

张辽更是如遭雷击,瞬间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丁原,又看向地上抖成一团的信使,最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张杨身上。他清楚地看到,在信使说出“何进被杀”的瞬间,张杨的身体也猛地绷紧,眼中闪过一抹极其锐利、仿佛早已洞悉某种可怕轨迹的光芒!那绝不是纯粹的震惊,更像是…一种残酷预言的应验!这个发现,让张辽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稚叔他…他为何…?难道他…’

张杨此刻心中已是惊涛拍岸!‘来了!历史车轮开始碾人了!何进这个蠢货果然被剁了!接下来就是宦官集体领盒饭,然后…董胖闪亮登场!’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瞬间切换成极度震惊和悲愤的表情,配合着丁原和张辽。

信使被丁原的气势所慑,抖得更厉害了,语无伦次地哭嚎:“确…确凿啊使君!小的…小的当时就在南宫当值,亲眼…亲耳听到嘉德门那边的喊杀声!后来…后来就乱了!到处都在传,说张让、段珪他们假传太后旨意,把大将军骗进宫里…在…在嘉德门外下的手!人头都…都挂出来了!袁绍…袁绍和袁术两位将军带着人杀进宫里去了!到处是血…到处是火!宫里…宫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小的…小的拼死才逃出来报信啊!” 他说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伏在地上,身体因恐惧和寒冷而不停地抽搐。

嘉德门外的鲜血,宦官临死的哀嚎,袁氏兄弟复仇的怒吼,还有那即将踏入京畿的、西凉铁骑的沉重蹄声…仿佛透过信使绝望的描述,清晰地在这并州府衙的议事厅里弥漫开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彻底压倒了炭盆的暖意。

丁原颓然坐回主位,脸色灰败。何进死了!这个他并不喜欢却代表着外戚正统、维持着脆弱平衡的大将军,就这么愚蠢地葬送在了宦官手里!平衡被彻底打破,洛阳,完了!皇帝和太后,此刻恐怕已沦为某些人手中的傀儡!

张辽“唰”地一声拔出半截佩刀,寒光映着他因愤怒和震惊而扭曲的脸庞,他怒吼道:“阉竖安敢如此!使君!请速发兵!末将愿为先锋,杀进洛阳,屠尽阉党,为大将军报仇!救出陛下和太后!”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充满了武将最直接的血勇和愤怒。这一刻,他看向丁原的目光充满了请战的迫切,而看向张杨的眼神则带着一丝审视和隐隐的挑战。他不明白张杨为何能如此“镇定”,在他朴素的观念里,君父受辱,主君(何进)被害,就该立刻提兵杀过去!

张杨心中警铃大作:‘文远!别冲动啊!现在冲过去就是送死加给董卓当垫脚石!’ 他立刻上前一步,拦在张辽和丁原之间,语气急促而恳切:“文远!冷静!此刻万万不可!”

张辽猛地转头,怒视张杨,眼中几乎喷出火来:“稚叔!你何意?!难道大将军就白死了?陛下和太后身处险境,我等身为汉臣,岂能坐视不理?!你怕了不成?!” 他本就对张杨下午练兵时那套“嘿哟”之法有些不以为然,此刻更觉得张杨的“冷静”近乎怯懦。

“非是惧怕!” 张杨迎着他愤怒的目光,声音同样拔高,却带着一种清晰的条理和力量,“文远!你想想!何大将军手握重兵,尚且在宫门之内被阉竖所害!如今洛阳城内,袁绍、袁术兄弟正在血洗宫禁,与宦官残部厮杀!局势混乱如沸粥!我等此时提兵前往,以何名义?奉谁之诏?是助袁氏?还是清君侧?若被有心人构陷为图谋不轨,引兵犯阙,我等百口莫辩!更会授董卓等虎狼之辈以口实,让他们有理由更快、更名正言顺地进入洛阳!” 他字字句句,直指要害。

张辽被问得一窒,握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愤怒被一丝茫然取代。他是一员猛将,擅长冲锋陷阵,对政治旋涡的凶险却缺乏足够的认知。张杨的话,像一盆冷水,让他发热的头脑稍微冷却了一些。是啊,奉谁之诏?去了打谁?帮谁?这些他根本没细想。

丁原疲惫而沉重的声音响起,为这场争论定下了基调:“稚叔所言…是持重之论。” 他看向张辽,眼神复杂,“文远,你忠勇可嘉,然…洛阳已成死局,非我并州一军可解。此刻入京,非但不能救驾,反会让我并州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成为点燃更大战火的引信!”

张辽看着丁原,又看看一脸凝重、但眼神异常清明的张杨,胸中的热血和怒火一点点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和巨大的迷茫。他缓缓将佩刀推回鞘中,发出“咔嗒”一声轻响,仿佛也关上了自己心中那扇冲动之门。他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苦涩:“末将…末将鲁莽了。谨遵使君之命。” 然而,他心中那个关于张杨为何能如此“预见”的疑团,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越来越大。

丁原的目光重新回到张杨身上,那眼神里的审视和沉重压力,比之前更甚:“稚叔,你方才所言‘稳’字,前两条是秘不发丧、整军备武。那第三条,又当如何?” 他隐隐感觉,这个年轻的部将心中,似乎已经勾勒出了一个清晰的图景。

张杨深吸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走到舆图前,手指坚定地落在并州南部那几块被特意标注的、代表肥沃盆地的区域:“使君,其三,便是固本!牢牢掌控并州!尤其是这南部上党、太原、西河、雁门四郡!此乃我并州根基,四大产粮盆地尽在于此!手握粮仓,方有养兵之资,安民之基!无论外界如何天翻地覆,只要并州稳固,我进可静观其变,待时而动;退可据险而守,保一方安宁!此乃乱世立足之根本!”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丁原的目光随着张杨的手指在舆图上移动,落在那片广袤而富庶的土地上。张杨的“固本”之策,与他不谋而合!甚至更加具体、更加务实!在巨大的政治风暴面前,这看似保守的策略,却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深远的眼光。

“稚叔…你…” 丁原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第一次感到有些看不透。他下午能想出“拉歌”提振士气,此刻又能在这滔天巨变前,迅速理清思路,提出立足根本的“稳”字三策…这绝非一个只知勇力的莽夫所能为!王允府上的“荒唐”,军营中的“不羁”,与此刻的“沉稳睿智”,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张稚叔?

“使君!” 张杨迎上丁原审视的目光,神情坦荡而恳切,“值此国难当头,社稷倾危之际,我并州唯有自强不息,稳守根本,方能不负皇恩,不负并州父老!末将不才,愿为使君前驱!整军之事,请使君交付于末将!末将必当竭尽全力,将我并州军练成一支可堪大用的劲旅!至于四郡稳固,亦需使君统筹调度,恩威并施,震慑宵小!” 他巧妙地将练兵这个相对独立又至关重要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既表了忠心,又为自己后续的“操作”留下了空间。

丁原沉默了。厅内只剩下信使压抑的啜泣声和炭火偶尔的噼啪声。时间仿佛凝固。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知何时,细密的雪粒子又无声无息地飘落,敲打着窗棂,发出沙沙的轻响。

良久,丁原缓缓站起身。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沉重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忧虑,但眼神深处,那份对张杨的疑虑已被一种决断所取代。他走到张杨面前,伸出宽厚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张杨的肩膀上。

“好!” 丁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托付重任的分量,“稚叔,整军备武,固我根本!此言甚合吾意!即日起,并州全军整训之事,由你全权负责!一应所需,优先供给!本刺史要你在最短时间内,给本官练出一支能战敢战的兵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张辽,语气转为严厉:“文远!”

“末将在!” 张辽立刻挺直腰背。

“命你即刻持本刺史手令,调集精锐骑卒,分赴上党、太原、西河、雁门四郡边界要隘!加强巡防,严查过往,尤其是自洛阳方向而来的一切可疑人等!但有异动,即刻飞马报我!绝不可使动荡波及我并州腹地!要像钉子一样,给本官牢牢钉死四郡门户!” 丁原的命令斩钉截铁,显示出他守护并州根基的决心。

“末将领命!” 张辽抱拳应诺,声音洪亮。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张杨,眼神复杂难明。使君采纳了张杨的策略,并将最关键的练兵之权交给了他…这个下午还在带着士兵“嘿哟”的年轻同袍,在使君心中的分量,似乎已经悄然超越了自己?

“至于你…” 丁原的目光落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信使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暂押府中,严加看管!今日所闻,若有半字泄露…” 他没有说下去,但冰冷的语气已说明了一切。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一个字也不敢说!” 信使如蒙大赦,又惊恐万分,连连磕头。

丁原挥了挥手,亲卫立刻上前将信使拖了下去。厅内再次只剩下三人。

窗外的雪,下得更密了。鹅毛般的雪花在晋阳城头昏暗灯笼的映照下,无声地飘落,覆盖着街道、屋脊,也覆盖着军营里下午操演留下的杂乱脚印。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发出呜咽般的呼啸,仿佛在为千里之外那座正在燃烧、正在流血的帝国都城奏响哀歌。

晋阳城在风雪中沉默着,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丁原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风雪交加的夜空,背影沉重如山岳。帝国的丧钟已经敲响,权力的绞肉机开始轰鸣。并州,这片他经营多年的土地,能否在这即将到来的滔天血浪中,守住一方安宁?他身后的两个年轻将领,一个沉稳得近乎“先知”,一个勇烈却略显“鲁直”,他们又将在这乱世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张杨微微垂首,站在丁原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姿态恭谨。然而,在丁原和张辽都无法看到的阴影里,他的嘴角却勾起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得意,只有一种冰冷的清醒和一种猎人终于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专注。

‘稳住了!练兵权到手!并州南部四郡…’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舆图上那几块丰饶的盆地,‘董胖子,你尽管去洛阳折腾吧。等老子把老巢经营得铁桶一般,把新兵练得嗷嗷叫…咱们,再慢慢玩!’

风雪呜咽,夜色如墨。并州,这个帝国北疆的重镇,在灵帝驾崩、何进身死的惊涛骇浪传来之夜,如同一艘调整了帆索、加固了船体的巨舰,在掌舵者沉重的抉择和年轻水手晦暗不明的野心中,开始默默转向,驶向那未知的、充满血腥与机遇的怒海狂涛。

小说《汉末最可能兴汉的男人:并州张杨》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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