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言:“从不相识。”
【宿主你干嘛不跟他相认。】系统疑惑。
楚菱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回道:“算了,反正我就要死了,不认兴许是最好的结局。”
张执见楚菱盯着裴济走神,心中泛起不悦。
阿菱先前满心满眼都是他,何曾眼中入得了别的男子。
他道:“母后打算向父皇求旨让雪柔嫁给皇兄,虽不是正妻,但先王妃走的早,牌位破例在太庙供奉着,是以没人能动雪柔,也算是个好亲事。”
徐修齐竟然也去世了。
在太庙的牌位必须得是位高权重的皇家血脉才行,徐修齐显然不够格,除非裴济强求。
没想到她们生了嫌隙的那三年,裴济会爱上她人。
先前她还以为是皇帝逼婚,没想到不是帝王有意,而是裴济有情。
“你不是说让嫁姜雪柔在春日宴相看吗?”
真是膈应。
“不过借口罢了。”
张执目光深沉。
那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阿菱你可曾怪我将帖子给了雪柔。”张执想起了那日张羡的说辞,轻声问。
楚菱摇摇头,以前兴许会在乎,但现在她都活不到那个时候,要帖子也没用。
张执抬手将楚菱吹乱的发梢拂向耳后,轻声道:“好阿菱,日后你我夫妻一体,我定然不会委屈你,你可有想要的补偿?”
“放过江家父子。”
“现在还不行。”
……
“现在就把他们放了。”
养心殿内,裴济负手立于殿中,眸色深沉的看向龙椅之上的帝王。
武康帝猛的合上折子,忍着怒气开口:“你四皇弟才寻回来,就求了朕这么一件事!济儿你如何不体谅朕。”
“父皇忘了,虎符在儿臣手上,东西南三处藩王只听令于儿臣。”
换句话来说,这皇位不是武康帝能不能坐,而是裴济想不想当。
武康帝青筋暴起:“朕已经给了你太子之位,你还要威胁朕!”
“是。”裴济回的利落。
同先前的素净不同,现在他一身玄色蟒袍,腰束玉带,墨发簪以镶壁鎏金冠,站在那王者之气竟比高堂上的帝王还要重上几分。
都说虎父无犬子。
短短五年,武康帝没想到他这个最是卑弱的皇儿,不声不响的实权早已碾过了他。
当今朝政大局,说是他这个皇帝在把控,实则是他这个太子在做主。
武康帝咬牙道:“朕会放了江家,但你答应朕的事……”
“父皇放心,那道士已经进入京,定能助父皇如愿。”
出了养心殿,裴济转身进了太庙。
青铜兽首衔的长明灯在穹顶下摇晃,烛泪沿着鎏金灯台蜿蜒。
檀木供桌上白菊簌簌落瓣,将白玉牌位染成雪色。
裴济指尖划过“端敬”二字,忽而将排位抱在怀中。
“菱菱,昨日是吏部的议封典,我连同你说话的时辰都没有。”
裴济喉间泛着铁锈味,看着牌位上的螺钿嵌花,恍惚间又见她捧着最喜欢的桃花酥从门外跑来,笑脸盈盈道:“阿济,你饿不饿呀?这是我刚从御膳房偷来的,只给你分一小块哦~”
如今,大殿空了,桃花枯了,唯有一个玉牌泛着烛光。
他轻声呢喃:“今日我去见了楚家姑娘,她眉眼真的跟你很像就连语气都分毫不差,唯独眉尾扬你三分。
但红纫说那不是你,他的巫术向来很准。
楚家姑娘怪我,我想菱菱若在世的话,定然也会怨我没护好江家。
我跟红纫做了交易,他答应我菱菱会回来的,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是否还会找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还会记得我,但裴济真的不能没了江菱。
菱菱,你若真的回来了,哪怕见我一面,施舍我一个眼神也成……”
裴济瘫坐在地上,将牌位按在心口,听着更漏声在空荡荡的殿中回响,良久殿门被吱呀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红纫低声道:
“殿下,听闻近日楚姑娘要来皇宫见皇宫贵妃娘娘,不如就借此机会再探上一探?”
裴济眼底通红一片,“不必了,她不是菱菱。”
若真的是,岂会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