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狱仰望你》是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小说推荐小说,作者“招财的叮当猫”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许墨姜宁的精彩故事。本书目前已经完结,最新章节第14章,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主要讲述了:第二章4.从海边停车场出来准备取车时,意外发生了。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了上来,为首的黄毛我认识,是我那烂赌鬼父亲的债主。“哟,这不是姜宁吗?”光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又看了看旁边的豪车和许墨。“听说你…

《我在地狱仰望你》精彩章节试读
第二章
4.
从海边停车场出来准备取车时,意外发生了。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了上来,为首的黄毛我认识,是我那烂赌鬼父亲的债主。
“哟,这不是姜宁吗?”
光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又看了看旁边的豪车和许墨。
“听说你傍上了个富二代,发财了啊?欠老子的钱什么时候还?”
我下意识地挡在许墨身前,强作镇定:“钱我会还你,让开。”
“让开?”
光头狞笑着,目光落在许墨身上,“这小白脸看着挺有钱啊。“
“兄弟们最近手头紧,不如让你男朋友借点花花?”
说着,几个混混就伸手去推搡许墨。
许墨本就病着,身体虚弱,被他一推,踉跄着向后倒去。
“别碰他!”
我大叫一声,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个混混。
“臭娘们,敢动手?”
光头怒了,抄起路边的一个空啤酒瓶就砸了过来。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许墨受伤。
他现在的身体,一点伤都受不起,会感染,会要命的。
我没有任何犹豫,转身扑在了许墨身上,死死抱住他。
“砰!”
一声闷响。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但我不能倒下。
我死死护着身下的许墨,抓起地上一块锋利的碎玻璃,胡乱地挥舞着。
“滚!都给我滚!”
我披头散发,双眼赤红,“他要是死了,老娘的一千万找谁要去!“
“谁敢动我的摇钱树,老娘跟他拼命!”
“疯子!”
或许是我疯癫的样子吓到了他们。
也或许是远处传来了警笛声,那几个混混咒骂着跑散了。
世界安静下来。
我松了口气,刚要放下手里的玻璃,一只大手死死攥住了我。
“宁宁……”
许墨抱着我,他的手在发抖。
“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和颤抖。
我猜,那里面或许有一丝心疼。
我必须立刻把它掐灭。
我用力推开他,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挤出一个恶毒的笑
“看什么看!扶我起来啊!”
“我告诉你许墨,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
“你要是敢出一点差错,影响了我的一千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眼里的那一丝动容,瞬间化为乌有。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站起身,背对着我。
“原来是怕你的钱没了。”
“姜宁,你真行。”
“废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露馅。
回到医院,医生给我包扎伤口。
当他解开我衣服,看到我背上除了新的伤口,还有一片密密麻麻的陈旧针孔时,他惊呆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给医生使眼色,大声喊疼打断了他:“哎哟!医生你轻点!疼死我了!”
医生看了看站在门口冷着脸的许墨,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没有再问。
就在这时,许母赶到了。
她看到许墨没事,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到正在包扎的我,二话不说冲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极重,打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你个扫把星!”
许母指着我的鼻子骂,“让你照顾小墨,你居然带他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要是小墨有个好歹,我让你偿命!”
我捂着脸,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许墨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说一句话。
也是。
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烂人,挨打也是活该。
我咽下嘴里的血沫,抬起头,依然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阿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这算是精神损失费吧?”
我伸出手,“再给十万,这巴掌我就当没发生过。”
许母气得浑身发抖:“你……”
“行了。”
许墨突然开口,声音疲惫至极,“妈,给她钱。让她滚。”
我拿着钱,转身离开。
走廊尽头,我回头看了一眼。
许墨正被许母簇拥着往病房走,他没有回头。
血顺着我的后背流下来,浸透了衣衫。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5.
手术前一天,医生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姜宁,你的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各项器官都在衰竭。”
医生拿着我的最新化验单,“如果明天还要进行骨髓采集,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会死在手术台上。”
“现在停止还来得及,去化疗,或许还能多活几个月。”
我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
多活几个月?
看着许墨死吗?
“医生。”
我转过头,冲他灿烂一笑,“只要他能活,我无所谓。”
“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是希望,对吧?”
“你这是送死!”
“那也是我自愿的。”
我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医生手里,“这是一千万,密码是许墨的生。”
“麻烦您,等我……走了以后,帮我捐给城西的阳光孤儿院。”
“就说是……许墨捐的。”
医生愣住了,眼眶瞬间红透:“你这又是何苦……”
“记得保密啊。”我俏皮地眨了眨眼,“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安排好一切后,我开始写信。
就是那封让许墨恨我入骨的“诀别信”。
“许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拿着一千万远走高飞了。”
”骨髓给你了,钱我拿走了,咱们两清。“
“别来找我,也别感动。我只是不想看着你那张死人脸,晦气。”
“我要去国外找年轻帅气的小鲜肉了,拜拜了您嘞。“
写完这封恶毒的信,我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写另一封信。
“许墨,我的爱人。”
“对不起,我用这么残酷的方式你恨我。”
“因为我快要死了,我不能让你爱着一个死人,那太痛苦了。”
“我把那一千万,以你的名义捐给了我们长大的那家孤儿院,就当是……为你积福了。”
”忘了我,好好活下去,娶一个健康、可爱的女孩,长命百岁。爱你的,姜宁。”
我将这封遗书,设置了定时发送,时间是一年后。
手术前夜。
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明天就要抽骨髓了,今晚别睡太死,免得我后悔跑路。”
过了很久,那边回了一个字。
“滚。”
我看着那个字,笑着笑着,眼泪就打湿了屏幕。
真好。
他还在恨我。
那一夜,我疼得在床上打滚。
胃里的肿瘤像是在疯狂吞噬我的血肉,我咬着被角。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隔壁病房的他听见。
冷汗浸透了床单,我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天快亮的时候,疼痛稍微缓解了一点。
我强撑着爬起来,去了许墨的病房门口。
透过玻璃窗,我最后一次看他。
他睡得很沉,眉头依然皱着。
我伸出手,隔着玻璃,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
“许墨,要长命百岁啊。”
“忘了我吧。”
“下辈子……别爱上我这种烂人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把那封信交给了护士站的小护士。
“麻烦你,等许墨手术醒来后,把这封信交给他。就说……我已经走了。”
6.
上午八点。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许墨在隔壁的手术室,等待着我的骨髓。
我骗许墨说,我只是去做个全麻的骨髓采集,抽完血就走,去赶飞往巴黎的飞机。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剂顺着静脉推进身体。
意识逐渐模糊。
我最后的一个念头是:
终于解脱了。
终于,不用再演那个连我自己都厌恶的坏人了。
许墨,你要好好活着。
带着我的那一份,一起活着。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六个小时。
许墨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教堂的尽头对他笑。
他满心欢喜地跑向我,想要牵我的手。
可就在指尖触碰的那一瞬间,我身上的婚纱突然被鲜血染红。
整个人像破碎的瓷娃娃一样,在他面前四分五裂。
“宁宁!”
许墨猛地惊醒。
睁开眼,是雪白的天花板,还有滴滴答答的仪器声。
身体里流淌着温热的血液,那是新生的力量。
手术成功了。
“许先生,您醒了?”护士惊喜地叫道。
许墨顾不上身体的虚弱,一把抓住护士的手,焦急地问:“姜宁呢?她在哪里?她还好吗?”
护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不忍,但还是按照之前的嘱咐,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递给他。
“姜小姐……手术一结束就走了。这是她留给您的信。”
走了?
许墨颤抖着手拆开信封。
这一层楼的另一端,重症监护室里。
我身上满了管子,呼吸机发出沉重的嘶鸣声。
骨髓采集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我的身体也彻底垮了。
多器官衰竭,大出血,医生正在拼命抢救。
但我知道,我撑不住了。
意识在黑暗中沉浮,我仿佛听到了许墨愤怒的咆哮声。
许墨拆开信,当他看到信上的内容时,他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瞬间惨白。
“钱我拿走了,骨髓给你了,两清。别找我,恶心。”
“骗子!姜宁你个骗子!”
许墨看完了信,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撕碎了信纸。
“把钱拿走就算了,连最后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他拔掉身上的管子,跌跌撞撞地想要冲出去找我。
“小墨!你什么!”
许母冲进来,死死按住他,“医生说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动!”
“我要去找她!”
“我要问问她,哪怕是养条狗也有感情,她怎么能这么狠心!”许墨红着眼大喊。
许母眼神闪躲,咬了咬牙,决定把谎言进行到底。
“别找了!她早就坐飞机走了!”
“我亲眼看见她上的车,去机场了!”
“这种贪钱的女人,有什么好找的!”
许墨僵住了。
他不死心地拿起手机,疯狂地拨打我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提示音,一遍遍地响起。
他给我发微信,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质问我。
“姜宁,你真恶心。”
“这辈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拿着你的钱去死吧。”
但他发现,我没有拉黑他。
只是,再也不会回复了。
监护室里。
我浑身满了管子,戴着呼吸机,生命体征微弱。
在半梦半醒的混沌中,我似乎听到了手机在震动。
是许墨在找我吗?
我想去拿,可我的手指,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许母拿走了我的手机。
她花钱雇了一个在国外的朋友,用我的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
定位在巴黎,配图是香榭丽舍大道的繁华夜景。
配文是:“国外的空气,就是比家里的香甜。”
看到这条朋友圈,许墨眼里的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了。
7.
他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好啊。”
“姜宁,你跑得真快。”
那一刻,楼下监护室的仪器,发出最后一声刺耳的长鸣。
我的心跳,拉成了一条直线。
病床上,许墨的心脏,也跟着猛地抽痛了一下,痛得他几乎窒息。
“怎么了小墨?”许母紧张地问。
许墨捂着口,茫然地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不知道……”
他喃喃自语,“感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三个月后。
许墨康复出院了。
许家大摆宴席,庆祝小少爷重获新生。
所有的宾客都在恭喜他,祝贺他战胜病魔。
许墨穿着得体的西装,端着酒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但眼神却阴沉得让人害怕。
他变了。
曾经那个阳光爱笑的少年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冷漠的许氏继承人。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他就是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找我。
他对所有人说,是要把那一千万追回来,要把我送进监狱,让我付出代价。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想见我。
然而,侦探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姜宁在国外赌博输光了钱。“
“在跟一个有钱的老外混在一起,居无定所。”
这是许母早已安排好的假消息。
许墨听完,冷笑一声,转头就去了夜店。
他开始报复性地放纵自己。
酗酒,飙车,流连花丛。
他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每一个都有我的影子。
有的眼睛像我,有的嘴唇像我,有的笑起来像我。
可当她们试图靠近他时,他又会暴躁地把人推开。
“滚!谁让你笑得像那个贱人的?滚!”
朋友们都说,许墨疯了。
每当深夜,酒精麻痹不了神经的时候,他总是做噩梦。
梦见我在哭,梦见我浑身是血地求他救我。
醒来后,是一身的冷汗。
他恨我。
恨我入骨,却又思念成疾。
而此时此刻。
我的骨灰,已经被孤儿院的院长妈妈领走了。
因为我是孤儿,没有亲人。
院长妈妈抱着我的骨灰盒,哭得昏死过去。
她按照我的遗愿,把我葬在了孤儿院后山的一棵大树下。
那里能看到孩子们玩耍,也能看到城市的方向。
孤零零的,一座新坟。
半年后的某一天。
许墨收到一个奇怪的快递。
寄件时间是半年前,是我设置的定时寄出。
他疑惑地拆开快递。
里面是一条深蓝色的领带,那是他一直想要的限量版,但我当时说太贵了没给他买。
领带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字迹潦草:“生快乐。便宜货,凑合用吧。”
那天,正好是他的生。
8.
许墨拿着领带,手在颤抖。
随即,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拿起剪刀,将那条领带剪得粉碎。
“想要钱?还是想回来?”
他对着空气怒吼,“姜宁,你做梦!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他把碎片扔进垃圾桶,转身回了房间。
可是半夜两点。
他却像个疯子一样,穿着睡衣跑到楼下的垃圾桶旁。
疯狂地翻找着。
终于,他找回了那些碎片。
他抱着那一堆碎布条,跪在路灯下,痛哭流涕。
“姜宁……你为什么不回来……”
“你哪怕是回来骗骗我……也好啊……”
许母站在二楼的窗户后,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恐慌。
她没想到,即使这样,许墨还是忘不了我。
她必须要把这个秘密守死。
绝对不能让许墨知道真相,否则,他会疯的。
为了积德,也为了赎罪,许墨开始做慈善。
那天,他鬼使神差地去了城西的阳光孤儿院捐款。
院长妈妈接待了他。
许墨在参观孤儿院的时候,路过了后山的那棵大树。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许墨停下脚步,捂着口,觉得那种心悸的感觉又来了。
“这棵树下……埋的是谁?”他下意识地问。
院长妈妈脸色一变,强忍着悲痛说:“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许墨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他转身离开,与埋在地下的我,擦肩而过。
我在土里看着他。
许墨,我就在这里啊。
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许墨在整理旧物准备搬家的时候,翻出了那件我在海边为了救他而穿的血衣。
那是他一直不舍得扔的东西,虽然上面带着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他拿起衣服,想要最后看一眼就扔掉。
突然,从衣服的内口袋里,掉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那是一张医院的挂号单。
许墨捡起来,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了。
挂号科室:消化肿瘤科。
姓名:姜宁。
期:正是他确诊白血病的前一周,也是我他签协议的前一天。
“肿瘤科?”
许墨的手开始剧烈颤抖,大脑一片轰鸣,“她不是胃疼吗?为什么会去肿瘤科?”
一种巨大的恐慌瞬间笼罩了他。
他疯了一样冲出家门,开着车直奔医院。
他闯进消化科主任的办公室,把那张挂号单拍在桌子上。
“姜宁!我要查姜宁的病历!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医生被他吓了一跳,刚想叫保安,却认出了他是许家的少爷。
“许少爷,您冷静点……”
“说!她到底怎么了!”许墨嘶吼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医生被他吓坏了,一开始还支支吾吾地推脱。
在许墨几乎要人的视下,他终于妥协了,在电脑上调出了我的档案。
9.
“姜宁……哦,我想起来了,那个胃癌晚期还非要捐骨髓的疯子……”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许墨已经如遭雷击。
他耳边嗡嗡作响,几乎站不稳。
“你说什么?胃癌……晚期?”
医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对啊,她早就死了。”
“手术并发症,当场就没抢救过来。你不知道吗?”
“轰——”
许墨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耳边嗡嗡作响,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椅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死了?不可能……”
他笑着摇头,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你在骗我……“
“她上周还发朋友圈……她在法国……她拿着我的一千万在逍遥快活……”
许墨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想起了那张模糊的挂号单。
想起了我毫无血色的脸,想起了我点的冰咖啡,想起了我背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拼凑成一个血淋淋的真相。
“许少爷,这是死亡证明。”
医生把打印出来的证明递给他,“她求我们瞒着你。”
“她说,只有让你恨她,你才能好好活下去。”
许墨看着那张黑白的死亡证明,看着上面那张熟悉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攥着。
他疯了一样冲回家,将从医院打印出来的死亡证明,狠狠甩在许母面前。
“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许母看到死亡证明,吓得脸色惨白,终于扛不住压力,支支吾吾地说出了真相。
“我……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她都要死了,告诉你有什么用?只会影响你康复……”
“为了我好?!”
许墨砸烂了客厅里所有的东西,“你让我恨了我的救命恩人整整半年!”
“你让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妈,你了我吧!你了我啊!”
他查了我的银行账户。
那一千万,在他转账后的十分钟内,就全部转出去了。
收款方:阳光孤儿院。
许墨赶到孤儿院。
院长妈妈看到他这副模样,知道瞒不住了。
她拿出那个一直藏在柜子里的骨灰盒,还有我留下的遗物——一本泛黄的记账本。
“孩子,宁宁说,不能让你知道,怕你难过。”院长妈妈哭着说。
许墨颤抖着手,接过那个冰冷的盒子。
这是姜宁。
这是那个爱笑、爱钱、却更爱他的姜宁。
他打开那本记账本。
每一页,都记着我的“敲诈”所得:
“5月3,找他要了一万。给他买了最好的进口靶向药,希望能减轻他的痛苦。”
“6月7,要了十万。去普陀山给他点了长明灯,菩萨许墨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7月15,骗他说我要买包。其实是去给他买那个他看了很久的模型。”
……
泪水模糊了视线,打湿了纸页。
许墨翻到最后一页。
字迹潦草,有些歪歪扭扭,显然是她在极度的痛苦中写下的:
“一千万凑齐了,我也该走了。
许墨,忘了我吧。
把我当成烂人,你会活得轻松点。
如果有下辈子,我不爱钱了,只爱你。
但这一次,你别爱上我这种烂人了,太苦了。”
“宁宁……”
许墨抱着那本记账本和骨灰盒,跪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我不苦……我不苦啊……”
“你回来好不好……求求你,回来吧……”
“我把钱都给你,命也给你,你回来啊……”
空荡荡的孤儿院里,只有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风中。
10.
许墨并没有死。
因为我的骨髓在他身体里,替我活着。
他把许母赶出了家门,把自己关在我们曾经租住的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
他把家里布置成了我还在的样子。
门口放着我的拖鞋,桌上摆着两人份的碗筷。
他每天对着空气说话。
“宁宁,吃饭了。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不腻的。”
“宁宁,天冷了,多穿点衣服。”
他像是疯魔了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翻遍了我的手机(从许母那里拿回来的),看着备忘录里那些未发出的想念。
每看一条,他就给自己一巴掌。
直到脸颊肿胀,嘴角流血。
他带我去那片海。
这一次,他没有嫌弃,而是认真地剥了一下午的虾。
满满一桌子虾肉,却再也没有人吃了。
海浪拍打着礁石。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我穿着白裙子,站在海浪里对他笑。
“宁宁!”
他欣喜若狂地冲过去,想要抱住我。
“噗通”一声。
他跌进冰冷刺骨的海水里,怀里空空如也。
只有无尽的海水灌进鼻腔。
被救上来后,他高烧了三天。
梦里,他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后来,他去了我记账本上写的那个寺庙。
僧人认出了他。
“施主,你终于来了。”
僧人叹息道,“那位女施主当年为了给你求这盏长明灯,三步一叩首,跪得膝盖都烂了。”
“她说,她不求自己往生极乐,只求你这一世平安喜乐。”
许墨跪在佛前,看着那盏摇曳的长明灯。
灯火如豆,却照亮了他余生的孤寂。
“,我不求平安喜乐。”
他重重地磕头,鲜血淋漓,“我只求,下辈子,让我先找到她。”
“让我来受这些苦,让我来爱她。”
许墨在他的余生里,终身未娶。
他成立了“姜宁癌症救助基金会”,救助了无数像我一样没钱治病的癌症患者。
他这辈子,没再看过别的女人一眼。
他说,他的心太小了,住了一个姜宁,就再也挤不下别人了。
很多年后。
许墨老了,病重弥留之际。
他躺在病床上,怀里依然紧紧抱着那个骨灰盒。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他苍老的脸上。
恍惚中,他看见病房的门开了。
年轻的姜宁,穿着那件廉价的T恤,扎着马尾辫,站在光里向他伸出手。
她笑得眉眼弯弯,一如初见。
“许墨,钱够花了,我们回家吧。”
许墨浑浊的眼睛里,涌出了最后一滴泪。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束光。
“好……回家……”
这一次,他终于追上了那个爱钱的姑娘了。
心电图归于平静。
许墨走了。
人们在他的遗嘱里发现,他要求把自己的骨灰和姜宁的骨灰混在一起。
然后,撒进那片大海。
“姜宁,这次换我赖着你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生生世世,赶都赶不走。”
(完本)
小说《我在地狱仰望你》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