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世情小说《林栖梧》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林栖梧萧珩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骑着电驴去兜风的小孩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目前连载,《林栖梧》小说最新章节第15章,223353字,喜欢看古风世情小说的宝宝们快来。主要讲述了:四月初二,寅时三刻。清水湾的雨下了一整夜,到清晨才渐渐停歇。茅屋的土炕上,林栖梧在昏睡中辗转。额头发烫,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起皮。左臂的伤口虽然包扎好了,但昨夜的惊吓、淋雨、奔波,还是让她发…

《林栖梧》精彩章节试读
四月初二,寅时三刻。
清水湾的雨下了一整夜,到清晨才渐渐停歇。茅屋的土炕上,林栖梧在昏睡中辗转。额头发烫,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起皮。左臂的伤口虽然包扎好了,但昨夜的惊吓、淋雨、奔波,还是让她发起了高烧。
她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梦见父亲站在江宁织造局的织机前,回头对她笑;一会儿梦见萧珩满身是血,在江南的雨夜里倒下;一会儿又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身后是无数黑影,手持青莲铜牌,步步逼近……
“爹……”她在梦中呓语,声音嘶哑,“萧公子……”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那手很轻,带着淡淡的药草味和松墨香。有人用湿布擦拭她的脸和脖颈,清凉的水汽让她舒服了些,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
“陆七……”她模糊地喊。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温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关切。
林栖梧努力睁开眼。视线模糊,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坐在炕边,正小心地为她换额上的湿布。晨光从窗缝漏进来,给那身影镀上一层淡金色的轮廓。
是……顾云深?
她眨了眨眼,视线渐渐清晰。确实是顾云深。他穿着昨日的青布箭袖,只是外衫已经脱去,只着中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的脸色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显然一夜未眠。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她。
“顾公子……”林栖梧想坐起身,却浑身无力。
“别动。”顾云深按住她,“你发烧了,好好躺着。”
他从旁边的小几上端来一碗药:“陆七去镇上抓的药,刚熬好,趁热喝。”
药汁黑稠,散发着浓烈的苦味。林栖梧皱了皱眉,还是接过碗,小口小口喝下。药很苦,从舌尖一直苦到喉咙深处。她喝完,顾云深立刻递过一颗蜜饯。
“压压苦。”
林栖梧含住蜜饯,甜味在口中化开,冲淡了些许苦涩。她靠在枕上,看着顾云深收拾药碗,动作娴熟自然。
“顾公子……怎么在这里?”她问,“昨夜……”
“昨夜我回来时,客栈已经乱成一团。”顾云深在炕边坐下,“掌柜的说有贼人闯入,死了三个,住客吓跑了大半。我找到陆七留下的记号,才寻到这里。”
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后怕:“我到时,你已经烧得说胡话了。好在陆七懂些医术,老丈人也备着常用药材,这才稳住。”
林栖梧想起昨夜的老翁:“那位老人家……”
“天不亮就出门打鱼了。”顾云深说,“他说清水湾人多眼杂,他一个外人在场反而惹疑,不如照常行事。”
她点点头,又问:“陆先生呢?”
“去镇上打探消息了。”顾云深顿了顿,“顺便……买些吃食和药材。我们恐怕要在这里多待几日,等你烧退了才能上路。”
多待几日……林栖梧心中一紧。江南局势瞬息万变,杨继恩的人随时可能找来,在这里耽搁,无异于坐以待毙。
“不行。”她挣扎着要起身,“我没事,可以走……”
“躺下。”顾云深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不大,却不容抗拒,“你现在这个样子,走不出十里就得晕倒。到时候更麻烦。”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声音放柔了些:“放心,清水湾虽小,但位置隐蔽,水路复杂,外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老丈人在此生活几十年,知道许多藏身之处。我们在这里,暂时安全。”
林栖梧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终于不再坚持,重新躺下。炕很硬,铺着稻草,硌得骨头疼。但她太累了,身体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眼皮沉沉地往下坠。
“睡吧。”顾云深替她掖了掖被角,“我在这儿守着。”
林栖梧想说什么,却抵不过倦意,很快又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到午后。
林栖梧再次醒来时,烧退了些,头脑清醒了许多。她睁开眼,看见顾云深坐在窗边的矮凳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正就着窗外的天光阅读。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暖色。他的侧脸线条分明,鼻梁高挺,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此刻的他,安静得像个书生,完全看不出是江南织造世家手握实权的少东家。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顾云深抬起头。见她醒了,他放下书卷,走过来试了试她的额头。
“烧退了。”他松了口气,眼中露出笑意,“感觉如何?”
“好多了。”林栖梧想坐起来,顾云深伸手扶她,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他的手很稳,动作自然,仿佛做惯了这些事。
“饿了吧?”他问,“灶上温着粥,我去盛。”
他走出房间,很快端回一碗白粥,还有一小碟咸菜。粥熬得软烂,米香扑鼻。林栖梧确实饿了,接过碗小口吃起来。
顾云深重新在炕边坐下,看着她吃。他的目光很温和,没有审视,没有探究,只是单纯的关切。这让林栖梧有些不自在——她习惯了被人打量、猜疑,却不习惯被人这样安静地照顾。
“顾公子,”她放下碗,“昨夜……多谢你。”
“不必客气。”顾云深接过空碗,“你我如今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问:“昨夜那些刺客,你看清他们的身手路数了吗?”
林栖梧摇头:“他们动作很快,我……只顾得上躲。”
顾云深沉吟片刻:“陆七检查了尸体,说其中有两人用的是军中刀法。另一人……使的是江湖上的阴狠招式。”
军中?林栖梧心头一震。杨继恩能调动军中的人?
“不一定就是杨继恩。”顾云深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江南驻军派系复杂,有些人为了银子,什么活都接。不过……”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外面,“能一次派出三个这样的好手,对方来头不小。”
窗外传来渔船的摇橹声,还有渔民的吆喝。清水湾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平静得仿佛昨夜的血腥从未发生。
“顾公子,”林栖梧轻声问,“你这次帮我,顾家……会不会有麻烦?”
顾云深回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沈姑娘这是在担心顾家?”
“我……”
“放心。”顾云深走回炕边坐下,“顾家在江南经营百年,根基深厚。杨继恩想动顾家,也得掂量掂量。何况……”他顿了顿,“我帮你的,不只是因为萧二公子的托付。”
林栖梧抬眼看他。
顾云深的笑容淡了些,眼神变得认真:“沈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不知道你来江南究竟要做什么。但我知道,你身上有种……很多江南人已经丢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
“正气。”顾云深缓缓道,“昨夜你伤成那样,烧得说胡话,嘴里还念叨着‘公道’‘真相’。这不是一个寻常女子会惦记的事。也不是一个寻常绣坊掌柜会说的话。”
林栖梧心中一紧,垂下眼。
“你不必告诉我实情。”顾云深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做的事,值得帮。”
这话说得诚恳。林栖梧抬头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或许真的可以信任。
“顾公子,”她问,“你可知‘青莲会’?”
顾云深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这个?”
林栖梧从怀中取出老翁给的那把匕首,递给他。顾云深接过,拔出刀身,看到上面的云纹时,眼神骤然锐利。
“这是青莲会的制式匕首。”他沉声道,“你从哪得来的?”
“那位老丈人给的。”林栖梧如实说,“他说他年轻时曾是青莲会的人。”
顾云深握紧匕首,眉头紧锁:“青莲会……是江南最神秘也最可怕的组织。没人知道会首是谁,没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只知道,江南官场、商场,甚至江湖,都有它的人。它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江南。”
他看向林栖梧:“沈姑娘,你被青莲会盯上了?”
“昨夜刺客身上,有青莲会的铜牌。”林栖梧说。
顾云深沉默良久,才缓缓道:“那就更得小心了。青莲会一旦盯上一个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他将匕首还给她:“这把匕首收好。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一命。”
林栖梧接过匕首,心中沉甸甸的。她原本以为对手只是杨继恩,现在又多了一个神秘莫测的青莲会。前路,似乎越来越难走。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顾云深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傲气,“青莲会虽然厉害,但顾家在江南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想动你,还得先过我这关。”
这话说得笃定,像是一种承诺。林栖梧看着他,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感激,不安,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依赖。
窗外传来脚步声,陆七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个包袱,脸上带着凝重之色。见到林栖梧醒了,他点点头,转向顾云深:“公子,打听到一些消息。”
“说。”
“杨继恩已经知道临安镇的事了。”陆七压低声音,“他放出话,说临安镇有北边来的奸细,刺杀朝廷命官,已命各府县严查。悬赏……五百两黄金,捉拿疑犯。”
五百两黄金。好大的手笔。
林栖梧的心沉到谷底。这么高的悬赏,江南的水路陆路,恐怕到处都是想抓她的人。
“还有,”陆七继续说,“江宁那边传来消息,永顺织坊……被封了。”
“封了?”顾云深挑眉,“谁封的?”
“杨继恩亲自带人封的。”陆七说,“理由是‘账目不清,涉嫌贪墨’。坊里的账房、管事,全被抓了,正在审。”
林栖梧怔住了。永顺织坊是杨继忠的产业,杨继恩为什么要封自己兄长的产业?是弃车保帅,还是……另有图谋?
“他在销毁证据。”顾云深冷冷道,“永顺织坊的账册一旦公开,牵连的不止杨继忠一个人。杨继恩这是要断尾求生。”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步:“封了永顺织坊,抓了知情人,账册一烧,死无对证。到时候杨继忠一人顶罪,其他人全身而退。好一招金蝉脱壳。”
林栖梧握紧了拳。她千辛万苦来到江南,就是为了查清真相,将贪官污吏绳之以法。可现在,证据正在被销毁,知情人正在被抓,她还能做什么?
“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她挣扎着要下炕,“必须尽快去江宁。”
“你现在这样,怎么去?”顾云深按住她,“从这里到江宁,走水路也要三天。你撑得住吗?”
“撑不住也得撑。”林栖梧抬头看着他,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顾公子,你知道那些证据意味着什么吗?那是七百条人命!是边关将士的血!如果让杨继恩销毁了证据,那些人就白死了,我父亲……也白死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顾云深看着她,看着这个烧还未退尽、脸色苍白的女子,看着她眼中那簇不肯熄灭的火,心中某处被轻轻触动。
许久,他松开手,叹了口气:“好。我送你去江宁。”
“公子!”陆七急道,“现在外面……”
“我知道危险。”顾云深打断他,“但有些事,明知危险也得做。”
他转向林栖梧:“不过你得答应我,路上一切听我安排。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能再任性。”
林栖梧点头:“我答应你。”
顾云深对陆七说:“去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出发,走夜路。”
陆七领命去了。屋里只剩下顾云深和林栖梧两人。
“沈姑娘,”顾云深看着她,忽然问,“你相信这世上有公道吗?”
林栖梧怔了怔,缓缓点头:“信。”
“为什么?”顾云深问,“你父亲蒙冤而死,那些将士枉死边关,贪官污吏逍遥法外——这样的世道,你还信公道?”
林栖梧沉默片刻,才轻声说:“正是因为世道不公,才更要信公道。如果连信都不信了,那这世间,就真的只剩下黑暗了。”
她抬起头,看着顾云深:“顾公子,你信吗?”
顾云深没有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清水湾平静的水面,看着渔船上忙碌的渔民,看着这看似安宁实则暗流汹涌的江南。
许久,他才说:“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信,并且愿意为之拼命。”
他回头,对她笑了笑:“沈姑娘,你很特别。”
这话他说得随意,林栖梧却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她垂下眼,没敢接话。
傍晚时分,老翁打鱼回来了。听说他们要走,他没多问,只是默默准备了干粮和清水,又检查了小船的缆绳。
“路上小心。”老翁对林栖梧说,“记住老汉的话:活着,才能讨公道。”
林栖梧深深一躬:“谢老人家。”
夜幕降临,清水湾笼罩在薄雾中。顾云深和陆七将小船推到水里,林栖梧登上船。她回头看了一眼,老翁还站在码头,佝偻的身影在夜色中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小船悄然离岸,驶入河道。顾云深亲自掌舵,陆七在船头瞭望。林栖梧坐在船尾,身上裹着顾云深给的披风,还带着药草的余温。
夜很静,只有水声和桨声。两岸的村庄已经熄了灯火,只有零星几处渔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林栖梧靠在船舷上,看着满天星斗。江南的星空似乎比长安更亮,银河横亘天际,像一条璀璨的丝带。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常带她在院子里看星星。父亲说,每颗星星都是一个故事,有的明亮,有的黯淡,但都在天上挂着,不会消失。
“爹,”她对着星空轻声说,“您在天上看着我吗?女儿要去江宁了,去完成您未完成的事。您……要保佑女儿。”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
林栖梧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小船在夜色中顺流而下,向着江宁,向着未知的危险,向着她必须面对的真相。
顾云深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林栖梧的侧脸安静而坚定,像一尊玉雕的菩萨,眉宇间却有着菩萨没有的刚烈。
他转过头,握紧了舵柄。
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
但他愿意陪她走一程。
为了那份他几乎已经不信、却在她眼中依然燃烧的公道。
也为了……这个特别的女子。
夜风吹过河面,带着江南四月特有的湿润和花香。
小船在星月下,驶向黎明。
小说《林栖梧》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