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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在大营驻扎了几日,韩灏已经熟悉了大营的环境,一个菱形的大营,前后左右中五个营,每营战兵一万余人,左右后三营皆为步卒,中军营骑步卒各半,前军营却是骑兵为主,一日三顿干饭。

韩灏每日的工作还是和以前一样,伺候自己的百户,李百户现在对韩灏的态度好了很多,也没有了以前的高高在上,没事还跟韩灏谈论讨论一些兵法,主要是李百户说,韩灏听着,每次听李云峰讲兵法,韩灏都是一脸认真学习的样子,就像一个三好学生。而对于韩灏认真学习的样子,李云峰也很好为人师,滔滔不绝的讲着,韩灏时不时的一个问题,也能点在关键点,很多问题李云峰都要思考很久,对于韩灏也越来越看重。

他甚至怀疑黑牛是不是韩家的旁枝子弟,黑牛的学识,见识都不像一个家奴,最重要的是那恐怖的修炼天赋,甚至他都希望韩灏就是韩家的旁枝,因为这样才能更好的和他们文官集团站在一起,韩家的灭亡,虽然是国主灭的,但是导火索却是武将集团。因此,韩家幸存的子弟天然的和那些武将集团处于对立面,他已经给家族去了书信,好好的查一下这个黑牛,如果身份没有问题,自己就要加大拉拢的力度了。书信发出才没几日,横跨数省的信息传递一来一回都要月余,而陈千户几次巡营,都见了韩灏,言语中都是亲近,李云峰猜测陈千户已经上报了韩灏情况,武将集团应该已经核实,所以才亲近韩灏,他有些焦躁,然而韩灏却更加郁闷,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他不想站在任何一方,虽然上次他表现的站在李百户,但是也说明自己是报恩了,明显的倾向于文官集团,但是他这具身体的出身,对于文官集团来说终究是看不上的,文人的那种骨子里清高和高人一等的心态,即使表面和他亲近,也是瞧不上他的,这一点他很明白,也正因此,他在一次被陈千户叫到一旁时,也表达了自己对于文人的鄙夷,陈千户很是满意韩灏对于那群的态度,沟通中韩灏对于那群文人的称呼让他觉得很有意思“穷酸”。那群男盗女娼,还爱装清贫的文人真适合这个词,大笑着拍了拍韩灏的肩膀,就离开了,韩灏毕恭毕敬的行李,看着陈千户离开,眼神瞥到远处一脸阴沉的李百户,立马装作疲惫的模样,坐在地上,摸出怀里的李百户送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后,呸了一口。看到韩灏的行为,李云峰笑了,想拉拢?这个黑牛就算是家奴也是文官家族出身的家奴,你一个丘八,要不是千户官职压着,估计都不一定愿意搭理你,看着韩灏,欣慰的点点头,虽是家奴,却也染了几分我们文人的傲骨,可惜是个家奴。

自从军队进入这座半永久的大营后,每日操练,喊杀声不断,这一日,早饭刚刚吃过,韩灏打算烧水洗洗头,他的头发早就剪短了,这个世界也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说法,对于他的行为,李百户有些不悦,韩灏解释自己虽然有父母生育,但是却被他们从小卖给人贩子,生育之恩已报,韩氏一族养育自己,而被人陷害后破家灭族,自己却无能为力,还要在乎这一身发肤?韩灏的话让李云峰陷入沉默,自己小时候父母并不疼爱自己,自己展现天赋被族老带在身边后父母也变成了自己身上的吸血鬼,自己的月钱,赏赐都被父母要走,后来自己逐渐成人,开始处理一些族中事物,父亲不也打着自己的名义做了很多丑事…每次都是自己给他们擦屁股,每次父亲犯错被族人状告,都是自己出面解决。他们给了自己这一身发肤,自己就要被他们搓磨一生?当然,对于韩灏来说那只是他的借口,说他不孝?哄堂大孝的好吧!前世自己父母没空管自己,自己倒是想孝顺一下,但是没机会,这一世,父母是谁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孝顺?把亲儿子卖给人贩子,送去豪门为奴换取钱财的父母,如果真能遇到,自己绝对孝出强大,让他们含孝九泉!

嘴里哼着十八云手,用皂荚洗头,大沧军队有规定,士兵休沐日必须洗浴,谨防疫病滋生。大营中也有一个大大的汤屋,水中有军医加进去的草药。韩灏出了木屋把水泼在屋后,把自己的木盆放好,运转内力湿漉漉的头发瞬间雾气蒸腾,比吹风机速度都快。论内力运用的小技巧,呕吼吼~韩灏闭目调息,让内力运转,身边有雾气浮现,这是内力运转中溢漏出的,很多家族都有关于内力运用的机技巧,韩灏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修炼出传说中的降龙十八掌所以最近他一直在尝试运转手上的窍穴,让内力变成龙形激发出来,可是毫无进展,今天趁着有空再尝试一下,突然一声惊雷滚地的鼓声想起,韩灏一惊,浑身内力收敛,差点一口逆血喷出来,凝神静心再次运转内力,冲刷了一下浑身窍穴,才收敛内力,而荒凉如同自蛮荒而来的号角声也缓缓响起。

韩灏急忙往身上套自己的甲胄,同时听着鼓声,一边出了木屋,不是聚将,是要点兵的鼓点,所有人都急急忙忙的出来,有人和韩灏一样也在披甲,第一通鼓尚未过半,所有人已经被坚执锐的列队完毕,齐齐看向李百户的木屋,门推开李百户迈步而出,身上的铠甲已经穿戴完整,身后跟着麦子和江生。满仓满囤兄弟俩人点验人数后跑到队伍最前面也站在李百户身后,韩灏出列,对李百户抱拳行礼大声禀报人员集结完毕后,李百户手一挥,左右人跟在韩灏身后出跑出自己百人队的驻扎区域,一条条长龙汇集一个个百人队汇合在一起,就像一条消息汇集成河流,河流又汇集成大江,一条奔腾而出的怒江,想要席卷一切,随着鼓声,一条条长龙汇集,在大营前方结成军阵,六万战兵集结而成的军阵鸦雀无声,北风吹气卷起被脚步踏起的尘土,在这冬日里画面变得清晰,战马的嘶鸣声都不曾有,只是偶尔传来几声响鼻。

盾兵居于前,长枪兵在其后,四米多长的长枪搭在大盾上,后面是刀盾兵,弓兵,两侧是骑兵,战场上骑兵永远是用来最后一击的。军阵后面的高台上令旗挥动,鼓声再响,是进军鼓,随着鼓点踏地而行,步伐整齐,大地颤动,骑兵开始在两翼游走,一声锣响,脚步轰然停下,一声直冲云霄的“嗬”声,所有士卒摆出战斗姿态。军阵后面的高台上几位身着玄铁山文甲的将领拱卫着一个着明光铠的将军,霜鬓如银,长冉似雪,古铜色面庞刻满刀劈斧凿般的皱纹,那是几十载沙场风霜的记忆,身披磨得锃亮的明光铠,胸前护心镜在映出冷冽红光,甲胄上有着一道道划痕,却依旧严丝合缝地裹着挺拔身躯,猩红的披风在北风中招展。他就是世袭镇北侯——赵河启,是第七任镇北侯,大武师境,随着国主的军令一块来到北风军,之前的行军练兵的主意就是他提出的,而前任的北风军统领因贪污军饷等一系列证据确凿的弹劾被停职,文官集团和武将集团正在斗法,而赵河启不属于两个派系,他所在的派系既有文官也有武将,虽然人数最少但是两个派系都不敢轻易的挑衅,他们是国主最信任的世袭勋贵集团,一个和王室共存的存在,王国已经数百年没有新的世袭勋贵了,而之前的半年战争导致世袭勋贵集团的折损才有了新兴的武将集团,放在百年前,却是文官集团和他们勋贵集团的争斗,那时候武将集团只不过依赖勋贵集团的存在,百年战争期间,上一任镇北侯战死于大东人的偷袭,而赵河启的嫡子,自己的继承人也死在大东高手的偷袭,他在王都求了国主数日,国主才同意让他接受北风军,虽是二流军团,但是有赵河启的存在,就没有人敢小巧,因为百年战争他可是打了近四十年,哪怕是头猪,打了这么多仗,哪怕百战百败也会成为当时名将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复仇!复仇!

他在高台上,抿着嘴,一道道军令下达,号角声,鼓声接连响起,旗帜纷飞,传令兵骑马来回传讯。今日只不过是他为了操练一下大军,顺便看看这些军士的底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将士们的表现他很满意,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期,他穿着战甲,在高台上来回踱步,脑海中盘算着大东人的战术,自己该如何调整,脑海中,他已经和大东人交战了数次了,他和大东人交战这么多年,他胜过,败过,他了解自己的敌人,战争随时就会开始,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弥补这支军队的不足,身上的铠甲有老镇北侯传下的,腰间的长刀是自己儿子杀敌时使用的,他穿着父亲的战甲,握着儿子的刀,来找敌人算账了!

大军随着鼓声,号角声运转,一条条军令传来,此事大家都已经明白是将军演武,虽然没有一开始以为敌人来犯的紧张,但是肃杀的气息更加弥漫,韩灏握着长枪,和大家一起行动,他在行伍之间感受不到那种大军行动的压迫感,看不到军阵变化的神奇,韩灏目光沉着,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兵!时而突刺在前,时而和盾兵交叉掩护而行。

太阳西斜,演武一整日,终于一声锣声响起,演武结束,所有人都放下了提着的那口气,饥渴疲惫传来。窃窃私语汇集成一片嗡嗡声,高台上的人影已经不在了,大军被陆续带回,回到营房,韩灏就嗅到了肉香,火头营已经送来饭菜,大块的炖肉,一盆盆的窝头和烙饼,汤里竟然也看到了大片的油花,吞咽声和肚子里的咕噜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李百户,等待他的命令。一整日的演武,李百户也疲惫不堪,看到刚刚送来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声音沙哑:“有序进餐!”说完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木屋,抄起桌子上的水壶痛饮,而营房的空地上,所有人排着队,端着碗筷,等待着打饭,满囤几人忍着饥饿,给大家打饭,满囤看着自己身前这一大盆堆的冒尖的炖肉,眼泪从嘴角流下,一边给人打菜,一边咽口水,每人人一勺肉,主食管饱,韩灏坐在一边,监督着所有人,尤其是满囤,他一边喝着水,一边点燃一根烟,身上还穿着甲胄,看着大家排队打饭,他远远的看到了后方高台处的那几位将军,看到了为首的那人,由于大军的军阵变化尘土飞扬,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身型的确伟岸,似乎不像是李百户说的那个草包将军。

而中军大营的帅帐中镇北侯坐在帅位,帅位下手两侧是几位副帅和各营统领及其副将共十二人,赵河启已经换下铠甲,只穿着一身短打袄子,而下手的十几人依旧是一身铁甲,赵河启的资历,爵位,品阶,实力,军功下手的所有人绑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并且还是当今国主的兵法老师,他接手北风军没有人敢说什么!他捧着一杯热茶,沉默着,时不时的轻抿一口茶水,夕阳最后的余晖也不见了,亲卫进来点燃一个个火盆,大帐中又明亮起来,所有人都以为要继续陪着这位老侯爷干靠着的时候,那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陪老夫站了一天,没必要陪老夫再干坐着了,都去吃饭吧!”听到这话,所有人起身行礼,异口同声:“末将告退!”镇北侯挥了挥手,所有人转身出了帅帐,一名亲卫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几碟酱菜和一盘炒咸肉,还有一壶酒。将饭菜摆在长案上,躬身站在一边,看到面前的饭菜,赵河启笑骂那个亲卫:“你小子过去给我儿子当亲卫的时候,他是顿顿鸡鸭鱼肉不缺,给老子当亲卫了,就这个?”亲卫尴尬,不知怎么开口,而赵河启已经拿起酒壶,对着壶嘴咂巴了两口后继续开口:“还行,最起码给老子一壶酒。”亲卫只是笑了笑,以前将军在时,总说他:白长了一张嘴。将军去后,他也更不愿意说话了,变的沉默了。而老将军总是爱逗自己,每日里都是对自己喋喋不休,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将军是个话痨了,看来是家传的毛病!赵河启砸吧砸吧嘴,继续说:“家里虽说不让我喝酒吧,你也没必要给老子的酒里掺水吧?下次直接给我半壶酒就行,别掺水了。”亲卫叹气,行礼应是。

大帐外的旗杆上,斗大的“赵”字帅旗在风中招展。

夜深了,雪花飘落而下,整个大营静悄悄的,除了巡逻士兵铁甲的摩擦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韩灏躺在床上,看着木质的房顶,突然有一种相当逃兵的冲动,他的实力想走,没人拦得住,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

接连一个月的时间大军多次列阵,阵型也一次次的调整。

而李百户家里的书信也送回来了,书信里查验了黑牛的身份,的确有这么一个家奴,对黑牛样貌的描述也对的上,更是告诉他北风军被赵河启接手,前任北风军统帅在王都城被弹劾着,如果他有办法能让士卒闹一闹,说不定国主才能下定决心杀人!李云峰看着书信,即喜且忧,喜的是黑牛的身份,确定了,忧的是怎么才能让士卒闹一闹,书信来的太晚了!赵河启这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把所有的将士捏在手里了。书信被丢在火盆里,李云峰看着窗外,想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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