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老王爷差点没跳起来:“你个臭丫头,你胡说什么?”
敢说陛下的儿子长得不好,这丫头是飘了。
君栖梧看向皇帝,一脸真诚。
“陛下,您那几位皇子面相都不太好,臣女只想找一个夫婿生孩子,可不想卷入皇权争斗。”
“再说了,您如今春秋鼎盛,镇南王府又手握重兵,臣女若真选了,陛下您晚上还睡得着吗?”
最后一句,她说得极小声,但房间里的两个人还是听清楚了。
老镇南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的跳,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怕陛下一怒之下让人把她拖下去打板子。
他翻身下床跪在地上,满脸惶恐。
“陛下,这丫头怕是因为退婚的事情受了些刺激,胡言乱语,是微臣管教无方,您要罚就罚微臣吧。”
相府和君家二房都欺君了,也不过就是降职或罢官,她孙女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皇帝应该不至于要重罚镇南王府吧?
大不了,把兵权交了。
乾昭帝定定的看着君栖梧,半晌没说话。
都说君心难测,镇南王府这些年为大乾开疆拓土,镇守边疆,府中男丁都快打光了,功劳太大,皇帝已经封无可封了。
这个时候,她若是表现得说话做事处处妥贴,反而容易遭帝王忌惮。
像这样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果然——
皇帝突然大笑出声:“行了,都起来吧。”
“这丫头说的也是实话,就算朕对镇南王府毫无疑心,但架不住朝臣们心思活络,朕虽然是帝王,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啊。”
至于面相什么的,乾昭帝只当是君栖梧随口胡诌的借口。
“罢了,时辰不早了,朕该回宫了。”
祖孙俩齐齐行礼:“恭送陛下!”
皇帝仪仗浩浩荡荡离开了镇南王府。
老镇南王长长舒了口气,指着君栖梧无奈又宠溺的说道。
“你这丫头,什么话都敢说,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得尽量多活几年,要不然,我都怕以后闯了祸没人护着你。”
君栖梧眼眶有点发热,前世那些师叔师伯师兄师姐们,只有让她出去赚钱的时候才会对她客客气气的,那些关心和维护更是从来都没有过。
自打穿到这个破破烂烂的镇南王府后,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有家人护着的感觉。
她抱着老镇南王的胳膊撒娇道:“那祖父要不要去城外庄子上住一段时间?那边清静,有利于养伤。”
老镇南王一怔,随即拍了拍她的手背,点头道。
“好,祖父都听你的。”
只要他还在镇南王府,二房那些人必然不会消停,他若真被气死了,那她的孙女就再无人护着了。
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也好。
君栖梧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当即喜形于色。
“那我现在就让人去给祖父收拾东西。”
两个时辰后,老镇南王带着他的亲卫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出城了。
他前脚刚走,京城中最有名的两个戏班子就被请到了府上。
当天夜里,戏就排了起来。
花开两边各表一枝。
京兆尹衙门在得到镇南王府的准话后,立即就将萧淮钰一家关进了大牢。
萧淮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下午都扒着牢门大喊大叫。
“郡主不可能这么对我的,她说过镇南王府的银子随便我花,我以前拿再多的东西出去花用她都没说什么,不可能为了几件破首饰就把我关进牢里。”
“一定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告诉郡主我在这里,否则,郡主不可能不管我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有成绩不如我的小人想害我,想让我参加不了今年的春闱,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我要见郡主,我要见镇南王府小郡主!”
狱卒被他喊得烦死了,打开牢门就是一鞭子。
“喊什么喊?你还当自己是镇南王府未来的赘婿呢!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是把你打死了,也不会有人来多看你一眼!”
“还想见小郡主,呸!马不知脸长,叔嫂通奸,罪名一旦坐实了,你还想参加下月春闱?没判你缴刑那都是大乾的律法宽仁。”
“再吵吵,晚上那顿馒头也免了,饿着吧。”
说着,他泄愤般的又抽了几鞭子,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柳慕歌哪里见过这阵仗?扑过去抱着萧淮钰就哭。
“阿钰,你不是说那小郡主是个好拿捏的草包吗?可看京兆府这样子,她根本没打算管咱们,咱们该怎么办啊?”
萧承旭靠在柳慕歌怀里抽泣:“爹,你不是说王府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吗?你快想办法让那个女人把我们从这里放出去,要不然,我长大后第一个杀了她。”
小小的孩子脸上满是怨毒。
萧淮钰目光阴鸷,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抚儿子。
“不过是女人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放心,要不了几天,她定会上赶子求着我出去。”
镇南王府那老东西也没几天好活了吧,他就不信,她舍得让那老东西死不瞑目。
满京城,除了他,谁会去给她做赘婿?
君栖梧可没功夫去管萧淮钰那个普信男,她一个下午都在忙着写戏折子,子夜一过,一声唢呐吹破了云霄。
“呔~”
“我卧薪尝胆十年,今日终于能翻身做主人了,啊哈哈哈……”
随着小生那一嗓子唱开,整个松竹院墙边便敲锣打鼓起来。
原本被折腾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入睡的君家二房,硬生生被这一嗓子嚎得灵魂都快出窍了。
接着,隔壁就跟过大年似的,又是吹又是打,甚是热闹。
君栖梧一鼓锤敲在战鼓上,高呼。
“将士们,为了我们身后家人,冲啊!”
霎时,兵器相撞以及震耳欲耳的马蹄声接踵而来,仿佛真的有千军万马杀过来了一般。
都给本郡主唱起来!
隔壁那些有伤的没伤的,全都瘫坐了起来。
“快,出去看看,外面怎么那么吵!”
君二老爷觉得那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震得他想杀人。
守夜的小厮很快回来禀报:“老太爷,隔壁请了戏班子,在墙边上搭了个好大的戏台子,正搁那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