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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经过一年多的试运行,静好的“双困病区”取得不错的成效。

丁玲玲坐在导诊台,等候静好去和邢院长汇报的同时,与手下几个小护士聊得起劲。

丁玲玲:“你们几个,老徐今天出院,手续办好了么?”

小郭护士:“办好了。昨天他儿子徐朗过来,说他爸术后各项结果都正常,可以走了。”

丁玲玲:“那就行。哎,老徐这场手术能做还真是不容易,如果不是徐朗机灵,老头子现在还不肯做手术呢。”

小赖护士:“对哦,徐叔叔不是说没看到警校通知不做手术么?怎么后来又同意了?”

丁玲玲:“是怎么说,但徐朗刑满释放,上哪儿给他爸弄警校通知去?幸好,徐朗出狱后,一直在街道做普法志愿者,去年,还因为表现良好,居委给发了荣誉证书。小徐就是靠着这张证书,说服他爸同意做手术的。”

小赖护士:“证书和录取通知书能一样么?徐叔叔看上去对徐朗当警察这事挺执着的,怎么就同意了?”

小郭护士:“徐叔叔看上去是非要徐朗当警察不可,但说到底,还是希望徐朗能继承他的衣钵,做个‘护法使者’。现在,儿子是普法志愿者,还被街道表扬了,他要的东西有了,自然也就不执着那身警服了。”

丁玲玲:“所以说,有些东西表象和本质还是不同的。徐朗是这样,阿亮不也是这样嘛。之前,那些人都说他沽名钓誉,资助贫苦学生把自己的老婆推上绝路。

可后来,如果不是那些学生们发动筹款,她老婆又怎么可能获救。”

小郭护士:“这个也是我没想到的。本来,我以为阿亮捐出去的钱就是泼出去的水,谁想到受他资助的孩子们不但顺利从刚大学里毕业,还建了一个群,互通有无,相互帮助。”

小赖护士:“所以说好人还是有好报的,多做好事,没准买彩票的运气都比别人好。”

丁玲玲:“买彩票,买彩票,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事。上午院里发起的捐款,你们收齐了么?”

小郭护士:“还没,现在就去!”

丁玲玲:“赶紧的。这回抗疫,形势可能比非典的时候还要严峻。几天前武汉已经封城了,再过几天各地可能要抽调医务人员支援武汉。你们做好准备,条件允许的都报名,没安排过去的在家也要做好工作,给上前线的同事分忧解难。”

小郭护士:“是!”

小赖护士:“好!”

见小丫头们服从命令,丁玲玲也没有再多要求,看了看表,想着静好差不多汇报完了,便站起身,朝静好的办公室走去。

才到电梯,丁玲玲果然见到静好:“怎么样,院长同意扩大‘双困‘的规模了么?”

静好神色严肃,没有正面回答丁玲玲的意见,只道:“去把病区那几个关键病人的病例拿给我。我研究下,今天给出方案,你带着小赖她们和何医生对接一下。还有,病区这段时间要做好防护,呼吸科是医院的防护重点,‘双困病区’更是。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亲自带头,做好防护。”

丁玲玲“哦”了一句,扬手回道:“放心吧。双困有我在,不会有问……”

还没说完,丁玲玲猛地想起什么,直勾勾看着静好,反问:“什么你不在?你这是要去——武汉?!”

静好点头:“院长已经批了。明天,我就过去。”

丁玲玲蹙眉:“不是,邢院长怎么这样,医院么多人,干嘛每次抗疫都是你去?他是嫌上次你受的伤还不够重么?”

静好看着丁玲玲,认真道:“是我自己申请的。”

丁玲玲微微一愣,好半天,才轻笑:“也是,主动请缨才是我家静好的标配动作。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静好想了想,回道:“别的没什么要你照顾了,只有汶川那边,你得空的话……”

“打住!汶川那边我不管,你好好给我去,好好给我回来,少一根头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丁玲玲面色微怒,静好却唇角微杨:“好。我答应你,好好去,好好回。”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的沉重却未因为这笑容有所缓解。

出发那天,李品、申井先后上了车,静好被泪眼婆娑的丁玲玲抱着,寸步难行,无奈地笑出了声:“玲玲,你是灌汤包么?怎么一挤就出水?”

丁玲玲极力忍住眼泪,打了静好一拳:“胡说,你才是灌汤包,我明明是馒头!”

静好笑道:“好,我是灌汤包。不过馒头,我能上车了么?这里太阳大,再晒下去,我都要馊了。”

丁玲玲点头:“准了。上车吧。记住:好好去,好好回!”

静好点头,才想说一声“没问题”,一旁的时跃开口道:“放心,有我在,静静一定完好回来。”

丁玲玲:“有你在我才不放心!你当我不知道你对我们家静静存了什么心思?!你个拱白菜的猪,静静是我的,你休想占为己有!”

“……”

“……”

时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句话竟招来丁玲玲这番谴责。

静好自然也因为丁玲玲那句“占为己有”面红耳赤,喃喃道:“玲玲,你想多了。”

时跃却道:“丁护长息怒,我不是拱白菜的猪。不过,静静属于谁,还是得她自己说了算。如果我更合适,她选我也不是不可以。”

一番话,看似妥协,其实是宣战。

静好不可思议地看着时跃,时跃却一把抓住静好的手:“时候不早了,该上车了。”

静好呆呆地跟着时跃上了车,留下背后气急败坏地丁玲玲咬牙切齿道:“哎,女大不中留啊!”

汽车开动,静好这才缓过神来,朝身旁的时跃道:“小时,你是骨科医生,抗疫这件事,你不参加也没关系。”

时跃刚将静好的行李放好,坐下调整好位置,保证自己的大长腿足够放下,才转头看向静好,回道:“‘支援灾区,你我同行’,这话可是你说的,别想反悔。”

静好微微一愣,想起过往,心头一片感慨。

“那你可得坐好了,这一路很颠簸的,磕坏了你的盛世美颜,我可不负责。”

时跃轻笑:“不用你负责。你只要记得,困的时候靠在我肩膀上休息就够了。”

说着,时跃轻轻拍了拍左侧的肩膀。

静好愣了愣,右脸上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好半天才回了句:“知道了。”

晴朗的天空忽然飘起微雨,医院门口,行人们无奈地摇头,对着莫名其妙地天气甚是无语。

但静好看着窗外日头与雨水并存的有趣场面,却扬起了嘴角。

她知道: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而这一场最美逆行过后,迎接她和战友们的,必然是岁月静好,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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