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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姑娘,您站在上面那么久,冷不冷?将军刚回来了,您要回去吗?”流颂小心翼翼地捧着暖炉往高台上走。

一听流颂说裴瑨回来了,江亦澜想起昨晚的事情,又想到两家的恩怨,不由得有些尴尬。他不是要很晚才回来吗,这么早就回来,难不成是因为他的脸伤到了,他失了颜面,早早回来要算账吗,是福是祸都要面对的。江亦澜转身点点头,扶着流颂的手往回走。

“裴瑨回来有什么吩咐吗?他吃晚饭了吗?”江亦澜问道。

“将军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只让人先准备热水沐浴,其他什么都没说。”流颂应道。

沐浴?江亦澜心中不解,裴瑨这是为了缓解疲惫,还是要同房?后者的可能性应该不大的,她兀的想起裴瑨那略带杀意的眼神,江亦澜立刻神经紧绷,那裴瑨应该是要找茬了。

走回正房的院中,江亦澜看到一个侍从正从屋里走出来,拦下他问道:“辛甲,将军回来之前可有用膳?”

“少夫人,将军未曾用膳,他约莫是疲乏得很,回来便先要了热水。”辛甲回答。

“流颂,去和厨房知会一声,准备晚饭吧。”江亦澜继续向屋内走去。

屋内前厅的炉具中,辛甲刚添了木柴,江亦澜看着跳动的火苗,发出噼啪的声响,周围的一切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宁静。她仔细倾听里侧房内的声音,等了片刻,除了木柴燃烧声,再无其他,静得让人有些不适。

江亦澜生怕撞到裴瑨沐浴,便向浴房那边大声问道:“夫君,沐浴完了吗?我让流颂去通知厨房准备晚膳了,你想要吃什么吗,我再吩咐去人做。”

“江亦澜,你很厉害啊。路上劫持你的北武人,是名将金望拓的小儿子金赫,他家在北武地位显赫。这样的人不仅还了你的嫁妆,还送了你一箱珠宝,更让人不解的是你居然能从他那里全身而退,都没受一点伤。这有悖常理吧。”裴瑨突然出现,刚沐浴过的他,只穿着黑绸里衣,没系带子,胸口略微松散,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和一道刀疤,下巴有一处明显的淤青。

江亦澜冷不丁的让裴瑨吓了一跳,还是用平缓的语气解释道:“我能顺利逃掉,是因为看守我的侍女没有防备心,我用有强力迷药的银针给她们放倒了,你可以看这个。”

江亦澜拔下簪子取出银针递给裴瑨后,又说道:“我在出发的第一天晚上,担心路遇歹人,就给所有嫁妆的箱子都涂了药粉,谁料竟真遇见北武人。凡是直接开箱的人,手都会红肿溃烂。金赫归还我的嫁妆才能得到解药,至于他为何送珠宝我不明白其用意,可能是想要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那些珠宝随夫君处置就好。”

裴瑨扔掉簪子,突然靠得很近,眼睛紧盯着江亦澜的脸,“我娶的夫人,会些功夫,也懂毒药,你还会些什么呢?美人计吗?你能毫发无伤的从金赫手里跑掉,没有些不可说的交易吗?那金赫向来喜欢漂亮的女人,他能送你珠宝是因为你给了他一些甜头吗?”

江亦澜站直只到裴瑨脖颈处,为了保持淡定不输气场,一直抬头直视裴瑨,听到他故意找事羞辱自己,不禁握紧了拳头,语气却柔了下来:“我幼时机缘巧合成为了云游先生的学生,随他游历了几年。师父看我是女子,教给一我些自保的功夫,我对医术毒理感兴趣,便从小研习。夫君这是在怀疑什么?是觉得我和金赫有染吗?我若真遇到无法守身的情况,绝对会先杀了那金赫,再自尽,不会让裴江两家蒙羞,更不会再到坞州与你完婚。”

裴瑨伸手用力捏住江亦澜的下巴,狠戾道:“江亦澜,你以为凭一张漂亮的脸就能改变我对你和你家的看法吗?你的清白我才不在乎,更不想碰你,若不是圣上赐婚,你给我做妾都不配。今天这样的大雪天,你看雪景看得挺开心是吗!因为你那个该死的大伯耽误送药,我的父亲就死在这样的大雪里!”

江亦澜知道裴家始终认为大伯通敌,可这么多年并无证据,一时想要理论,但转念想确实是大伯失职在先,便不好过多辩驳,只得语气低沉哀婉回应:“夫君,公爹如此离世,确实令人心痛。江家有错在先,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也无颜多解释什么。无论怎样也不能让公爹起死回生,况且那时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天真幼童,我是真的想和你和谐相处。”

裴瑨看着江亦澜那泛着泪光的双眼,余光扫到她的手有些吃力地撑着桌子,不想与她过多言语,“我们互不打扰就算和谐相处。我也不是无故欺负女子的人,这段时间我睡在偏房,你最好别总出现在我眼前,免得惹我心烦。”

裴瑨披上外衣摔门离开,江亦澜顺势坐在凳子上,抹去硬挤出的眼泪。她有些生气,却也忌惮裴瑨眸中时隐时现的杀意,两人不见面反而让她觉得轻松了不少。

“流颂,若是晚膳好了,就送到偏房去,以后都是这样。”江亦澜看到推门而入的流颂说道,总之她是要尽力做好’妻子’这个角色的,裴瑨其他家人应该更难相处。

流颂面露忧色:“二姑娘,昨晚的矛盾还没解开,这会儿功夫你们又吵架了?”

“流颂,两家的恩怨一时很难化解,裴瑨多年的心结更是难解,目前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江亦澜疲倦道。

裴瑨看着送到偏房的晚饭,草草吃了一些,便听到吴起轻敲房门进入,前来汇报有关江亦澜的情况。

“不理世事的云游先生,收徒随缘,江亦澜也算有本事能得青睐,她会这些倒也不奇怪了。不过,还是要让人每天盯着她,从北武人那里全身而退还是有些可疑。”裴瑨严肃道。

江亦澜在坞州生活已近两个多月,和裴瑨的关系没有任何进展。裴瑨似乎也在刻意避开江亦澜,每天早出晚归,有时直接住在军营,那天起二人从未说过话。

但江亦澜生活得十分开心,每天睡到自然醒,她逐渐适应了寒冷的天气,掌握了雪地骑马的技巧,逛遍了坞州的闹市,品尝市集的各类美食,睡前翻看屋里的书画,最喜欢的还是站在高台上俯瞰整个城市,有时也看看军营里训练的士兵。她越发喜欢这样无人打扰的平淡生活,不变的是她每天都会带着流颂出门,摸几次簪子,期待着姐姐哪天就给她来信了。

临近年关,江亦澜第一次在北部有雪的城市过春节,白雪和闹市里各家各户悬挂的红灯笼相映,站在高台上望去,红白相间,好似有人随意在白色画布上,不规则泼洒了一些红色颜料,显得别有一番趣味。

腊月二十六这天,江亦澜照例出门,依旧是习惯性地摸了摸簪子。到达集市片刻后,突然有个七八岁的孩子拽了拽她的衣袖,轻声说了一句:“乐安,五安,西嗒”随即往她手里塞了一折成小块的纸,转身跑走了。

江亦澜听懂那孩子的意思了,“澜儿,我很好,信到了。”这是姐姐找人传信了,这么久终于有消息了,她不动声色的将握在手里的信塞进衣袖。

“二姑娘,这孩子在说什么啊?”流颂不解。

“可能是某地的方言吧,小孩子也许是认错人了。”江亦澜淡淡道。

不远处有个人,看到孩子拽住江亦澜,顺着那孩子走掉的方向,快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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