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禧回到房间后,没再休息,而是开始翻找原主的书信和笔记。
她必须尽快模仿原主的笔迹,给家里的父母写一封信,这是她计划回城的第一步。
翻找了一会儿,她在箱子底层发现了一封已经写好、却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信。
展开一看,内容让她血压飙升。
信里,原主用带着怨气的口吻指责父亲狠心,眼睁睁看着女儿在乡下吃苦,却不肯动用关系把康凡也弄回城或者安排进厂,末尾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绝不退婚,非康凡不嫁!
看到落款日期,正是她穿来的那天。
金禧心里一阵无语,看来原主是写完这封信后,就看到了康凡和林涵雅并肩上山的一幕,这才受了刺激跟上去,最终酿成惨剧。
“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金禧一边低声骂着原主恋爱脑,一边诅咒康凡这个渣男不得好死。
但骂归骂,她还是拿起这封信,对照着上面的字迹,一笔一画地认真临摹起来。
要想在这个年代安稳活下去,有些表面功夫必须做足。
她本以为能清静一会儿,没想到下工时分,知青点院子里突然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金禧笔尖一顿,侧耳细听,是田书仪和马英春的声音。
原来,今天轮到田书仪负责做晚饭,她是个无辣不欢的主,切起辣椒来毫不手软。
而马英春肠胃弱,吃不得辣,可知青点的大锅饭,不吃就只能饿肚子。
下午她因为闹肚子,不仅没挣到工分,还被同组的婶子阴阳怪气地数落了一通,心里正憋着一股邪火没处发。
晚上下工回来,一进厨房,看到砧板上那一大堆红艳艳的辣椒碎,马英春积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
“田书仪!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吃不了辣,还切这么多辣椒!”马英春尖声叫道。
田书仪正忙活着,头也不抬,语气呛人:“我爱吃辣,我做饭我就放!怎么,管天管地还管人做饭放什么调料?有本事你自己做啊!”
“你!”
马英春被她这副态度气得浑身发抖,看着那些辣椒,只觉得它们都在嘲讽自己。
她脑子一热,冲上前,一把抓起砧板上切好的辣椒碎,狠狠地朝田书仪脸上扬去!
“啊——!”
辣椒碎劈头盖脸地砸来,尤其是一些细小的辣椒籽和汁液直接溅进了田书仪的眼睛里,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传来,让她惨叫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狂流,眼前一片模糊。
“马英春!我跟你拼了!”
田书仪捂着眼睛,短暂的剧痛和愤怒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凭着感觉就朝马英春扑了过去!
等金禧和其他听到动静的知青赶到时,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滚在地上。
田书仪虽然眼睛红肿,泪流不止,但凭借一股狠劲,竟然将马英春压在了身下,两只手左右开弓,朝着马英春身上胡乱地抓打。
马英春也不甘示弱,虽然被压制,双手还在胡乱地抓挠、反抗,嘴里不停地尖叫咒骂。
“别打了!快住手!”
“快把她们拉开!”
几个男知青想上前拉架,可这两人都打红了眼,手脚并用,指甲锋利,一时间竟没人能近身。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怒喝传来:“都给我住手!成何体统!”
大队长林德本沉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目光如电,扫过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再打!再打一人直接扣五十工分!”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
工分就是口粮,就是命根子。
田书仪和马英春的动作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旁边的人趁机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把两人彻底拉开了。
两人此刻都狼狈不堪。
田书仪头发散乱,脸上还有红印和抓痕,最明显的是那双眼睛,红肿得跟桃子似的,不停地流着泪。
马英春也好不到哪去,头发被揪掉了一绺,衣服扣子都崩飞了两颗,脸上脖子上都有血道子。
林德本铁青着脸站在两人面前,语气严厉:“说!怎么回事?好好的同志,怎么动起手来了?还是往脸上招呼!像什么话!”
田书仪抢先开口,指着自己红肿的眼睛,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大队长!您可得给我做主!我在老老实实做饭,马英春她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抓起辣椒就往我脸上砸!你看看我的眼睛!差点就被她辣瞎了!这要是真瞎了,她负得起责任吗?”
林德本看着田书仪那双惨不忍睹的眼睛,眉头拧成了疙瘩,不满地瞪向马英春。
“马知青!你怎么解释?辣椒是能往人眼睛里弄的东西吗?”
马英春“哇”一声就哭了出来,试图用眼泪博取同情。
“大队长,是她先不对!她明明知道我不能吃辣,还顿顿做菜放那么多辣椒!我下午肚子疼得厉害,工分都没挣到,都是她害的!她是不是也该负责?”
“你放屁!”
田书仪一听,火气又上来了,要不是被人拉着,恐怕又要冲上去。
“知青点轮流做饭,各凭手艺!我就爱吃辣,我做菜就这习惯!你吃不了可以不吃,没人求着你!你自己管不住嘴吃坏了肚子,倒来怪我?真是笑话!大家评评理,有她这么讹人的吗?”
马英春被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尤其是看到周围知青大多露出赞同田书仪的神情,更是又气又急。
她强词夺理道:“我也干了活,凭什么不能吃菜?既然是集体的大锅饭,就应该照顾大多数人的口味!你光顾着自己喜好,也太自私跋扈了!”
“我跋扈?”
田书仪气得冷笑,指着马英春对众人说:
“大家伙说说,就她马英春做的那菜,咸淡不分,半生不熟,比猪食还难咽!我们说过多少次了,她改过吗?我至少做的菜还能下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