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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顺濞镇的晨光刚漫过漾濞江的江面,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洒在黑马村的土坯房上。夏荣一夜没合眼,手里攥着那张烧剩的纸钱,上面“赎罪”“求饶”的彝文像针一样扎在她心里。天刚亮,她就带着小张和两个民警,直奔赵老幺家——这个懂草药、给林晚秋送过“安神茶”、神色慌张的药农,是目前最关键的突破口。

赵老幺的家在黑马村最里头,背靠青山,门前有条小溪,溪边种着几株野核桃树。土坯房的门虚掩着,门闩没插,夏荣抬手敲了敲,“赵老幺,在家吗?”

喊了两声没人应,夏荣推开门走了进去。院子里乱糟糟的,鸡粪满地,墙角堆着的柴火倒了一半,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斜靠在墙上,车胎瘪着。最显眼的是屋檐下的竹筐,里面装着半筐绿油油的醉鱼草,叶片上还挂着露水,显然是刚采摘没多久,却没来得及处理。

“不对劲,”小张皱着眉,“看着像是走得很匆忙,连门都没锁。”

夏荣走进屋里,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个破旧的衣柜,还有一个火塘,火塘里的柴火已经灭了,只剩下一堆灰烬。桌上放着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里还有半碗没喝完的包谷酒,旁边散落着几颗干瘪的炒蚕豆。

“赵老幺!赵老幺!”夏荣又喊了两声,依旧没人回应。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只有几件破旧的衣裳,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床底下、墙角都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只在床脚捡到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娘,俺走了,别找俺,俺没做坏事,只是怕连累你。”

字迹潦草,墨迹还带着点湿润,显然是连夜写的。夏荣捏着纸条,心里咯噔一下——赵老幺跑了。他为什么跑?是真的怕被牵连,还是背后有人指使,或者他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夏科长,你看这个!”小张在屋外喊了一声。

夏荣走出去,只见小张指着院子角落里的一个小土屋,“这是他晾草药的地方,里面有不少晒干的迷魂花。”

小土屋的门没锁,里面挂满了各种晒干的草药,有鱼腥草、蒲公英,还有不少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正是迷魂花。墙角堆着几个麻袋,里面装的都是醉鱼草,和女尸体内迷魂药的成分完全吻合。

“看来他确实一直在配制迷魂药,”夏荣沉声道,“他跑了,说明他心里有鬼。走,去问问邻居,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隔壁住着一位姓王的老人,已经七十多岁了,耳朵有点背,说话慢悠悠的。听说找赵老幺,老人叹了口气:“老幺啊,昨晚后半夜走的。俺起来解手,看见他推着自行车,背着个包袱,慌慌张张的,俺问他‘整哪样去’,他说‘进山采草药’,这大半夜的采啥草药?俺看他不对劲,像是在躲啥人。”

“他有没有说去哪座山?或者跟谁一起去的?”夏荣追问。

老人摇了摇头:“没说,骑上车就往村后的山路跑了。他娘前两天还跟俺念叨,说老幺最近魂不守舍的,总说‘怕出事’,还偷偷给俺塞了袋炒花生,让俺多照看他点。唉,这孩子,从小就老实,咋就摊上这事了。”

夏荣心里一动:“他娘?赵老幺的母亲还在村里?”

“在呢,”老人指了指村头的另一间土坯房,“他娘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老幺孝顺,平时啥活儿都自己干,就怕累着他娘。”

夏荣立刻带着人赶往赵老幺母亲家。那是一间更小的土坯房,门紧闭着,夏荣敲了半天门,里面才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谁啊?”

“大娘,我们是派出所的,找您了解点情况。”夏荣放缓了语气。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脸色蜡黄,咳嗽不止。“派出所的?俺儿老幺咋了?是不是他犯啥错了?”老人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神里满是担忧。

“大娘,您别着急,我们就是想问问,赵老幺昨晚走的时候,跟您说啥了吗?”夏荣扶着老人进屋,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火塘里的火微弱地跳动着,屋里弥漫着一股草药味。

老人坐在火塘边的矮凳上,咳嗽了几声,抹了抹眼角的泪:“他昨晚回来,给俺煮了碗面条,说‘娘,俺出去躲几天,等风头过了就回来’。俺问他咋了,他不说,就一个劲地哭,说‘娘,俺对不起你,让你跟着俺受苦了’。俺拉着他不让走,他说‘不走不行,不然会连累你’,然后就背着包袱跑了。俺腿脚不好,追不上他,只能在家着急。”

老人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沓皱巴巴的零钱,“这是老幺平时采药卖的钱,都给俺存着,他自己舍不得花一分。他是个好孩子,肯定是被人逼的,你们可别冤枉他啊。”

夏荣看着老人浑浊的眼睛和手里的零钱,心里五味杂陈。赵老幺虽然有嫌疑,但从他对母亲的孝顺来看,或许真的只是被人利用,害怕被牵连才跑的。“大娘,您放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您知道赵老幺平时进山都去哪些地方采药吗?有没有常去的山洞或者落脚点?”

老人想了想,缓缓说道:“他平时常去后山的黑风岭采药,那里草药多,还有个山洞,他有时候采药晚了,就住在山洞里。俺劝过他,说黑风岭雾气大,山路险,让他别去,他说‘娘,那里的草药值钱,能给你治病’。”

黑风岭?夏荣心里记下来,转头对小张说:“立刻准备家伙,我们进山找赵老幺。”

“夏科长,黑风岭那地方可不好走,雾气重,山路陡,还有不少野兽,而且龙根……”小张犹豫了一下,看向站在门口的龙根。

龙根本来是被夏荣叫过来帮忙带路的,一听要去黑风岭,脸都白了,连忙摆手:“俺不去!黑风岭那地方邪乎得很,常年雾气不散,还有‘山鬼抓人’的传闻,俺可不去送死!”

“龙根,”夏荣看着他,“赵老幺是关键证人,找到他,案子就能有重大突破。你熟悉山路,我们需要你帮忙。而且,找到赵老幺,破案奖金少不了你的。”

“俺不稀罕奖金!”龙根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恐惧,“那黑风岭真的很吓人,俺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有人进去就没出来过,说是被山鬼抓去了!俺可不想送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龙根哥,你咋这么胆小呢?黑风岭俺去过,没那么邪乎!”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碎花衣裳、梳着马尾辫的姑娘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竹篮,正是村里的小芳。小芳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平时也常进山采药,性格泼辣,胆子大。

“小芳?你咋来了?”龙根愣了一下。

小芳走进屋,把竹篮放在桌上,里面装着干粮、水和几包草药,“俺听说你们要去黑风岭找赵老幺,俺来给你们送点东西。黑风岭雾气大,容易迷路,俺给你们带了醒神的草药,还有干粮和水。”

她转头瞪了龙根一眼:“龙根哥,你平时不是总说自己水性好,胆子大吗?咋一提到黑风岭就怂了?夏科长他们是来破案的,为了咱们村的安宁,你咋能退缩呢?”

龙根被小芳说得脸通红,梗着脖子说:“俺不是怂,俺是怕……怕出事!”

“有夏科长他们在,还有俺呢,能出啥事?”小芳拍了拍胸脯,“俺熟悉黑风岭的路,俺跟你们一起去,给你们带路!”

夏荣看着小芳,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小芳姑娘,谢谢你愿意帮忙,不过黑风岭山路险,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去了。”

“夏科长,俺没事!”小芳笑着说,“俺从小在山里长大,黑风岭的每一条路俺都熟悉,而且俺懂草药,万一有人受伤或者中毒,俺还能帮忙救治。”

龙根看着小芳坚定的眼神,心里有点不服气,又有点不好意思。他平时总被小芳嘲笑“好吃懒做”“窝囊废”,这次要是真的退缩了,以后更抬不起头了。而且,他心里也有点担心赵老幺,毕竟都是一个村的,赵老幺平时待人也不错,要是真的被人逼得走投无路,也挺可怜的。

“俺……俺也去!”龙根咬了咬牙,“俺就不信那黑风岭真的有山鬼!俺熟悉水性,进山也不差!”

夏荣笑了笑:“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小张,你带两个民警,带上对讲机、手电筒、绳索和急救包,龙根和小芳带路,我们进山!”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从小芳家出发,往村后的黑风岭走去。黑风岭位于黑马村的后山,海拔高,常年被雾气笼罩,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确实让人心里发怵。山路陡峭,布满了碎石和落叶,湿滑难行,旁边就是悬崖峭壁,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大家小心点,脚下踩稳了!”小芳走在最前面,熟练地拨开路边的荆棘,“这山路湿滑,别光顾着看风景,盯着脚下!”

龙根跟在小芳后面,心里还是有点打鼓,时不时回头看看,生怕后面有“山鬼”跟着。他偷偷看了一眼小芳,只见她脚步轻快,一点都不害怕,手里还拿着一把柴刀,时不时砍断挡路的树枝,脸上带着坚毅的神情。龙根心里有点佩服,又有点心动——小芳虽然泼辣,但胆子大,心肠好,长得也清秀,要是能娶她当媳妇,也挺好的。

夏荣和小张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黑风岭的植被非常茂盛,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和各种草药,空气里弥漫着草木和泥土的清香,还有一丝淡淡的雾气。夏荣注意到,路边确实有不少醉鱼草和迷魂花,和赵老幺家里的一样。

“龙根,你看这路上有没有脚印?”夏荣问道。

龙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路面。由于雾气大,路面有点湿润,隐约能看到一些脚印,“有!这脚印是新的,尺寸和赵老幺的差不多,应该是他走的!”

众人顺着脚印往前走,越往山里走,雾气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脚步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显得格外诡异。龙根心里越来越害怕,紧紧跟在小芳后面,时不时拉着她的衣角。

“龙根哥,你别怕,有俺呢!”小芳感觉到他的紧张,回头笑了笑,“这雾气看着吓人,其实就是水蒸气,等太阳出来就散了。”

龙根脸一红,松开手,故作镇定地说:“俺才不怕呢,俺就是觉得有点闷。”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前方传来一阵水流声。小芳指着前面说:“前面是清水涧,过了清水涧,再往上走不远就是赵老幺常去的山洞了。”

清水涧是一条山间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水流湍急,溪面上架着一根独木桥,只有半米宽,下面是湍急的溪水。

“大家小心点,过独木桥的时候别着急,一步一步走稳了。”夏荣叮嘱道。

小张先过了桥,然后伸手接应后面的人。龙根看着晃晃悠悠的独木桥,心里又犯怵了,“这……这桥也太窄了,万一掉下去咋办?”

“龙根哥,你要是不敢,就让俺扶你过去!”小芳说着,伸出手。

龙根看着小芳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小芳的手温暖而有力,拉着他一步步走过独木桥,龙根的心怦怦直跳,脸上火辣辣的,不敢看小芳。

过了清水涧,又走了半个多小时,雾气渐渐淡了一些。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洞口被杂草和藤蔓掩盖着,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入口。

“夏科长,就是这个山洞了!”小芳指着山洞说,“赵老幺平时采药晚了,就住在这儿。”

夏荣示意大家停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山洞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她对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立刻掏出对讲机,低声说:“各单位注意,目标山洞已找到,准备进入排查,注意安全。”

龙根躲在夏荣身后,紧紧攥着拳头,心里既害怕又紧张。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手心都出汗了。小芳站在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别怕,有俺呢。”

夏荣带头,小心翼翼地拨开洞口的杂草和藤蔓,走进山洞。山洞里黑漆漆的,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草药味和霉味。小张打开手电筒,光柱在山洞里扫来扫去,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山洞不深,大约有十几米长,里面堆放着一些干草,应该是赵老幺睡觉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石头垒成的小灶,上面放着一个破旧的铁锅。地上散落着一些草药和几个空的药瓶,还有一双破旧的布鞋。

“赵老幺?你在里面吗?”夏荣喊了一声,山洞里传来回声,却没人回应。

小张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山洞的每个角落,“夏科长,没人,看来赵老幺不在这儿。”

夏荣皱了皱眉,难道赵老幺没在这个山洞?还是已经走了?她走到干草堆旁,仔细查看,突然发现干草堆旁边有一个新鲜的脚印,和路上的脚印一模一样。“他来过这儿,而且刚走没多久,脚印还很新。”

龙根也凑过来看了看,“这脚印是往山洞深处去的,难道这山洞还有别的出口?”

夏荣让小张用手电筒照向山洞深处,只见山洞尽头有一个狭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通道里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看来赵老幺是从这个通道走了,”夏荣沉吟道,“小张,你跟我进去看看,其他人在洞口接应。”

“夏科长,俺也去!”龙根突然说道。他虽然害怕,但看着夏荣和小张要进去冒险,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而且他也想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

“龙根,里面太危险了,你在洞口等着。”夏荣说。

“俺不怕!”龙根挺了挺胸膛,“俺熟悉山洞的环境,说不定能帮上忙。而且,小芳姑娘都不怕,俺一个大男人还怕啥?”

小芳笑着说:“夏科长,让龙根哥跟你们一起去吧,他虽然胆小,但关键时候还挺靠谱的。”

夏荣点了点头:“好,那你跟紧我们,注意安全。”

三人拿着手电筒,侧身钻进狭窄的通道。通道里非常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青苔,脚下湿滑难行。通道很窄,只能一个人往前走,手电筒的光柱照亮了前方的路,只见通道蜿蜒曲折,不知道通向哪里。

走了大约五分钟,通道突然变宽,眼前出现了一个更大的山洞。这个山洞比刚才那个大得多,中间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桌,周围散落着一些石头凳子。山洞的墙壁上有一些奇怪的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的图案。

“这地方好奇怪,还有刻痕。”小张用手电筒照着墙壁上的刻痕,“像是彝族的图腾。”

夏荣仔细看了看,“确实像是彝族的图腾,看来这个山洞很久以前就有人来过。”

龙根突然指着石桌下面,“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石桌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布包。夏荣走过去,捡起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沓草药,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汉字写着:“村长老要害俺,俺只能跑,林晚秋的死跟俺没关系,是村长老逼俺送的茶,茶里的药是他给的,俺不知道是迷魂药。”

“果然是村长老!”夏荣眼神一沉,“赵老幺是被村长老逼的,现在村长老要杀人灭口,赵老幺只能逃跑。”

就在这时,山洞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小芳的喊声:“夏科长,不好了!有陌生人来了!”

夏荣心里一紧,“不好,可能是村长老派来的人,想杀赵老幺灭口!”

三人立刻冲出通道,回到外面的山洞。只见洞口站着两个陌生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木棍,眼神凶狠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厉声问道。

“我们是派出所的,正在办案,你们是什么人?”夏荣亮出警官证。

两个男人看到警官证,脸色变了变,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挥舞着木棍冲了过来,“给我上!把他们拦住,别让他们坏了大事!”

“小心!”小张立刻挡在夏荣面前,与高个子男人打了起来。另一个矮个子男人冲向龙根,龙根虽然胆小,但关键时刻也不含糊,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挥舞着反抗。

山洞里顿时乱作一团,木棍撞击的声音、喊叫声此起彼伏。夏荣虽然是女人,但身手不凡,一脚踹在矮个子男人的膝盖上,矮个子男人疼得跪倒在地。龙根趁机用石头砸在他的背上,矮个子男人哼了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高个子男人见同伴被制服,心里慌了,转身想跑,小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反手将他按在地上,戴上手铐。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来这里干什么?”夏荣厉声问道。

高个子男人低着头,不肯说话。小张用力按了按他的胳膊,“快说!不然有你好受的!”

高个子男人疼得咧嘴,只好说道:“是……是村长老派我们来的,他说赵老幺藏在这个山洞里,让我们杀了他,斩草除根。”

“村长老果然是幕后黑手!”夏荣怒声道,“赵老幺往哪里跑了?”

“我们不知道,”高个子男人说,“我们到这儿的时候,没看到赵老幺,只看到你们,就想把你们拦住。”

夏荣让小张把两个男人绑起来,带到洞口交给其他民警看管。她看着山洞深处的通道,心里琢磨着:赵老幺肯定还在山里,而且村长老肯定还会派人来追杀他,必须尽快找到他。

龙根喘着粗气,刚才的打斗让他心跳得飞快,却也让他觉得很刺激,“夏科长,现在咋办?还找不找赵老幺?”

“找!”夏荣坚定地说,“赵老幺是关键证人,必须找到他。而且,村长老已经狗急跳墙了,我们一定要在他之前找到赵老幺,保护好他。”

小芳走过来说:“夏科长,黑风岭还有几个山洞,赵老幺可能藏在别的山洞里。俺知道还有一个鹰嘴洞,离这儿不远,我们可以去看看。”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鹰嘴洞!”夏荣说。

一行人顺着小芳指的方向,往鹰嘴洞走去。山路依旧陡峭,雾气又浓了起来,但众人的士气却很高涨。龙根刚才参与了打斗,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光棍了,走路也挺直了腰板。他偷偷看了一眼小芳,小芳也正好看着他,对他笑了笑,龙根的心里顿时像吃了蜜一样甜。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形似鹰嘴的山洞,正是鹰嘴洞。洞口比刚才那个山洞大得多,周围光秃秃的,没有杂草和藤蔓掩盖。

“夏科长,就是这儿了!”小芳说。

夏荣示意大家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洞口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她让小张用手电筒照了照山洞里,只见山洞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难道赵老幺也不在这儿?”小张疑惑地说。

夏荣走进山洞,仔细查看,突然发现洞口的石头上有一滴新鲜的血迹,“有血迹!赵老幺可能受伤了!”

龙根也看到了血迹,心里一紧,“他会不会被村长老的人追上了?”

“不一定,”夏荣说,“这血迹是新鲜的,但没有打斗的痕迹,可能是赵老幺不小心摔伤的。我们顺着血迹找找看。”

血迹顺着山洞外面的山路,往山顶的方向延伸。众人顺着血迹往前走,山路越来越陡,雾气也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米。

“大家小心点,前面的路更陡了!”小芳提醒道。

龙根走在最后面,心里有点害怕,但看到前面夏荣和小芳的身影,又鼓起了勇气。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着他进山打猎,也是这样的山路,父亲告诉他:“男子汉,要勇敢,遇到困难不能退缩。”那时候他还很小,现在父亲已经不在了,但父亲的话却一直记在心里。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血迹突然消失在一片草丛中。夏荣拨开草丛,只见草丛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土坑,土坑里藏着一个人,正是赵老幺!

赵老幺蜷缩在土坑里,胳膊上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到众人,他吓得浑身一哆嗦,想往后缩。

“赵老幺,别害怕,我们是派出所的,来救你了!”夏荣放缓了语气。

赵老幺看着夏荣,又看了看旁边的龙根和小芳,眼神里满是警惕,“你们……你们是来抓俺的?”

“不是,”夏荣说,“我们知道你是被村长老逼的,你只是个受害者。我们是来保护你的,只要你说实话,我们会还你清白。”

赵老幺看着夏荣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俺……俺没杀人,俺真的没杀人!是村长老逼俺的,他让俺给林晚秋送茶,说茶里是安神的药,俺不知道是迷魂药。后来林晚秋死了,他让俺赶紧跑,不然就杀了俺和俺娘!”

“我们相信你,”夏荣说,“你跟我们回去,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我们会依法处理村长老,还你一个公道。”

小芳走过去,从竹篮里拿出草药和纱布,“赵老幺,俺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不然会感染的。”

赵老幺没有反抗,任由小芳给他处理伤口。小芳的动作很轻柔,很快就用草药止住了血,包扎好了伤口。

“谢谢你们,”赵老幺哽咽着说,“俺以为没人会相信俺,俺只能在山里躲着,不敢出来。村长老派了人追杀俺,俺不小心摔伤了胳膊,只能藏在这儿。”

“现在安全了,我们会保护你。”夏荣说,“我们现在就带你下山,回派出所做笔录。”

赵老幺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搀扶下,慢慢从土坑里爬出来。他的腿有点发软,龙根主动扶着他,“赵老幺,慢点走,有俺呢。”

赵老幺感激地看了龙根一眼,“谢谢你,龙根。”

一行人慢慢往山下走,雾气渐渐散去,太阳透过云层,洒在山路上,暖洋洋的。赵老幺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事情的经过:“村长老找到俺,说林晚秋是外地来的投资商,身体不好,需要安神的药,让俺给她送茶。俺一开始不愿意,但村长老威胁俺,说要是不送,就不让俺娘在村里立足。俺没办法,只能听他的。后来林晚秋死了,村长老说俺知道太多,让俺赶紧跑,还给了俺一笔钱,让俺永远别回来。俺害怕,就带着钱跑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找俺娘。”

夏荣一边走一边听,心里更加确定,村长老就是这起案件的幕后黑手。他不仅指使赵老幺给林晚秋送迷魂药,还策划了绑石沉江的谋杀案,目的就是为了掩盖走私的秘密,以及林晚秋考察项目中发现的非法占地问题。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村民们听说夏荣他们找到了赵老幺,还抓住了村长老派来的杀手,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没想到村长老竟然是这样的人!平时看着挺和善的,没想到心这么黑!”

“赵老幺也是可怜,被人逼得跑山里躲着,还差点被杀人灭口!”

“还是夏科长厉害,一下子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龙根扶着赵老幺,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他不再是那个被人嘲笑“好吃懒做”“窝囊废”的光棍了,他参与了破案,帮助找到了关键证人,还和坏人搏斗过。小芳走在他身边,笑着说:“龙根哥,你今天表现得真勇敢,俺以前都小看你了。”

龙根的脸一红,挠了挠头,“俺就是瞎帮忙,主要还是夏科长厉害。”

“你也很厉害啊!”小芳说,“要是没有你,我们也找不到赵老幺的脚印,也过不了独木桥。”

龙根看着小芳灿烂的笑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不再好吃懒做,要像夏荣说的那样,做一个勇敢、善良、有担当的人,争取让小芳刮目相看,早日娶她当媳妇。

夏荣把赵老幺带回派出所,做了详细的笔录。赵老幺的证词,加上之前找到的证据,已经足以证明村长老的罪行。夏荣立刻向上级汇报,申请对村长老进行逮捕。

夜色渐浓,顺濞镇的灯光亮起,映在漾濞江的江面上,波光粼粼。夏荣站在派出所的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案件还没有完全告破,但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只要抓住村长老,就能揭开整个案件的真相。

龙根回到村里,小芳给他送来了煮好的鸡蛋和草药,“龙根哥,你今天累了一天,吃点鸡蛋补补,再用草药泡泡脚,缓解一下疲劳。”

龙根接过鸡蛋和草药,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小芳。”

“不用谢,”小芳笑着说,“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跟俺说。”

龙根看着小芳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会不一样。而漾濞江的水,依旧在静静流淌,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也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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