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叶时礼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如同羽毛拂过心尖,“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江浸月这才从小雏菊真漂亮的脑补中回过神来,连忙收起脸上的傻笑,努力摆出一副正经可靠的样子。
“啊?哦!醒了醒了!”他声音中气十足,但随即牵扯到肋下伤口,疼得他“哎哟”一声,龇牙咧嘴地吸了口气,“还行还行!死不了!这点小伤算什么!”
他赶紧转移话题,看着叶时礼,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真诚:“是你带我出来的吗?”
叶时礼走到床边,没有立刻坐下,只是微微垂眸看着他,点了点头,声音依旧轻柔:“嗯。是你一直在里面保护我,没有你,我可能……”他顿了顿,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底似乎有水光闪过,“可能早就被打死了。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哎呀!没事没事!”江浸月被这真挚的感谢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习惯性地抬起右手就想挠挠后脑勺表示谦虚。结果手刚抬到一半——
“嘶!” 动作幅度太大,又牵扯到胸口的伤处,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只好讪讪地放下手,嘿嘿干笑了两声:“都是我应该做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保护弱小,人人有责!” 他拍着胸脯,一脸正气凛然,“再说了,你看着就……呃,就需要人保护嘛!” 他差点把这么弱说出来,赶紧改口。
说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手落下来的时候,手掌不小心蹭到了自己后颈的腺体位置!
“呃!” 一股极其怪异,难以形容的酸麻感瞬间从后颈窜起,直冲头顶!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又像是被羽毛搔到了最敏感的地方!江浸月浑身猛地一激灵,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脖子下意识地往后猛缩了一下,脸上瞬间爆红!
卧槽!什么鬼?!
他捂着后颈,一脸懵逼加惊恐。
Beta的腺体虽然不像Alpha或Omega那样敏感,但被江浸月这么用力一蹭,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对此,江浸月还毫无概念。
他这个夸张的,如同炸毛小动物般的反应,清晰地落入了叶时礼眼中。
叶时礼的瞳孔深处,一丝极其幽暗的光芒一闪而逝。那想咬一口的冲动,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瞬间烧得更旺了。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欲望,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表情,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怎么了?是碰到伤口了吗?”
“没……没事!”江浸月赶紧放下手,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不小心……蹭了一下。”
叶时礼没有再追问。他走到床边的单人沙发旁,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双手自然地交叉放在腿上,抬头看着江浸月,眼神清澈而认真。
“江浸月,”他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你可以……来当我的保镖吗?”
“保镖?”江浸月一愣,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保镖?小说里有这茬吗?
他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妹妹讲过的剧情。好像……没有吧?原主炮灰江浸月打完叶时礼就被拖回地牢等死了,哪有机会当保镖?剧情真的被我改变了!稳了!不用死了!还找到工作了!长期饭票!金饭碗!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散了刚才的尴尬。他猛地抬头看向叶时礼,眼睛亮得惊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找到工作的狂喜和这活我接了的跃跃欲试!那表情,就差在脑门上刻上“我愿意”三个大字了!
叶时礼看着他这副毫不掩饰的,如同大型犬看到肉骨头般的兴奋表情,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果然……很好懂。
他适时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低落和无奈:“叶家……情况比较复杂。我会去到那里,是因为我的哥哥……所以,我真的需要有个人在身边帮帮我。”
江浸月瞬间想起了妹妹的描述!那个陷害叶时礼的混蛋二哥!一股正义感瞬间冲上脑门!
他顾不上疼了,龇牙咧嘴地对着叶时礼,眼神坚定得如同入党宣誓:“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好好保护你!谁想动你,先从我江浸月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激动地用没受伤的右手握拳,用力捶了捶自己缠着绷带的胸口,发出“砰砰”的闷响,以示决心!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笑声,如同冰层碎裂,猝不及防地从叶时礼的唇边溢出。
他笑了。
不是之前那种带着审视和玩味,转瞬即逝的弧度,而是一种真实的,仿佛被阳光融化的冰雪般,带着纯粹愉悦的轻笑。那笑容如同昙花一现,在他清冷精致的脸上绽开,眼尾微微弯起,清澈的眼底漾开真实的暖意,如同春风吹皱了一池寒潭。
但这笑容来得快,去得更快。几乎在江浸月愣神看过去的瞬间,那抹笑意便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迅速敛去,重新恢复了那副温和平静,带着一丝脆弱的面具。仿佛刚才那声轻笑,只是江浸月的错觉。
叶时礼微微侧过头,避开了江浸月直愣愣的目光,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轻柔:“那就……拜托你了。”
江浸月还沉浸在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笑容里,心脏莫名其妙地漏跳了一拍。他挠了挠头,嘿嘿傻笑:“好说好说!包在我身上!”
病房里,阳光依旧明媚。一个觉得自己找到了长期饭票和人生价值的沙雕直男Beta,和一个刚刚确认了猎物入网,心情愉悦的假Omega,各自怀揣着截然不同的心思,达成了初步的保镖协议。
新的篇章,在阳光与暗影的交织中,悄然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