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关在哪里?”
姜晨捂着手帕,冷声问道。
“在里面!大人这边请!”
狱卒小心的给姜晨一行人带路。
汪直虽然罪大恶极,但是已经被化骨绵掌废了,彻底的瘫了。
所以也只是被关在普通的牢房里。
说是普通,条件也极为艰难。
冷冰的囚室本来就是挖空地面,建在地下,这里的寒气极重。
再加上潮气凝聚,不时有水珠落下。
汪直就被随意的丢在一堆烂湿草垛里。
倒是旁边的那几个妖道,此时被铁索直接贯穿了琵琶骨,锁在了柱子上,显然刚刚被言行逼供过。
姜晨走近来的时候,那些惨叫声,就是那些妖道发出来的。
不过姜晨没有去管那些人,而是直接来看汪直的。
囚室里没有什么干净的地方,依然还是有手下做板凳,趴在了姜晨脚边。
姜晨坐了下去,冷冷的看着汪直。
“刚才,我送了师父最后一程!”
“呜?!”汪直猛然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晨,满脸的难以置信,“不……不……”
虽然被废了,几乎没法说出完整的词语,不过也勉强能发出这几个能让人听懂的音节。
比如这个不字。
“不信?”
姜晨从兜里掏出了之前递给皇上的那份杨思宁亲自写的密信,丢到了汪直的面前。
汪直费力的转动脖子,也只能勉强从余光看到信上的内容。
“哼!还在等老家伙把你捞出去?别做梦了!”
姜晨又丢下了一份罪状,“你点个头,承认了,我帮你按个手印,然后就送你个痛快。不然这谋逆的大罪,可是凌迟!”
“呜……呜!呜……”
汪直看着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眼中泪水也不争气的喷涌而出,更是浑身抽搐一般,其实只是想动一下身体。
可惜中了宗师高手的化骨绵掌,他哪里还能移动身体!
就算是同为宗师的杨思宁,当时没有及时将那掌力逼出体外,也很快就丧失了战斗力,成为姜晨的剑下冤魂。
若是姜晨当时再用力几分,汪直这几天怕是身体都烂掉了。
“最后一个机会!你点个头,让锦衣卫的这几位同僚看看,就算你认罪伏法了。我做个主,送你一程,也算是顾忌这些年的情分,给你留个全尸。”
终于,汪直停止了挣扎,眼神之中已经全是死气了。
最终,还是颓然的点了点头。
“好!诸位也都看到了!”
“是!大人!我们都看的清楚!”
“嗤!”
一道剑影闪动,雷鸣之声一放即收!
所有人都被这惊雷震撼的时候,那汪直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神采。
姜晨这一出手,震惊了所有的人。
这么多的锦衣卫高手,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出姜晨是怎么出手的!
也就是说,若非姜晨自己承认,根本没有证据,是姜晨动的手!
整个囚室内除了那里面的惨叫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锦衣卫全部噤若寒蝉。
“里面那几个,也不用拷问了,汪直已经都认罪伏法了。他们既然敢窥伺皇宫,必然是处以极刑!好生看管,不要让他们轻易的自杀了!”
“是!大人!他们的嘴都被我们撬开了,满嘴的牙都打落了。想死,没那么容易!”
果然是专业的!
姜晨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记得,给我的好兄弟汪直,收拾一下,请个好点的殓师,银子嘛,就去御马监找咱家拿!”
“是!您放心吧!”
在锦衣卫一众人的恭维声中,姜晨离开了大牢。
明日皇上让他去早朝,自然也不敢回去的太晚了。
赶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姜晨也只来得及匆匆换了一身官服,混入了上朝的官员之中。
若是按后世的时间,现在也不过是五点多而已。
朱见深也算是勤勉,昨夜折腾了半夜,不过睡了两个时辰而已,就只能起来了。
早早地坐到了朝堂之上。
外面的官员早已经分了文武,站成了两排,从两道门走上朝堂。
而姜晨,就在太和门外静静的束手而立。
周围的官员看到他那一身与众不同的袍子,也都是纷纷侧目。
这一个举动,被御史言官可都记录在案了,等会这帮人少不了被训诫一番。
早朝开始了。
先是有边关的奏报,这是每次最重要的事情。
姜晨早已经知道了,以他的情报和宫内的眼线,这些官员所说的东西,姜晨不会比他们晚。
最近还算顺利,只有鞑靼作乱,急需派兵前往镇压。
商讨片刻,便已经定下了大致的方针,交由兵部安排。
然后便是“奏事”。
各部官员宣读自己所写的奏章。
姜晨听的也是昏昏欲睡。
都是一些极为官方的语言,半天说不清一件事情,若是给老百姓看,估计十个就有十个看不懂的。
姜晨就算在宫中熏陶了这么久,也不过听到说数个州县发生水害,其他的事情也听得云山雾绕的。
直到最后,大殿里一片安静。
姜晨耳朵微动,就听到果然在说昨夜的事情!
陛下的声音,在姜晨耳中清晰可闻。
“昨夜御马监监督汪直,伙同几名妖道和团练营提督,宵禁之后悄然闯入宫中,公然窥伺太和大殿,此等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御马监掌印姜晨,昨夜火速捉拿一众人等
……”
下方官员几乎都在早上早朝之前互相都通过气了,自然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每个人都静静的站着,等着看陛下到底有什么说法。
只是越听越不对劲。
“朕决定,成立西缉事厂,与西缉事厂并列。由御马监姜晨提督西缉事厂,负责江湖这些妖道、门派的侦查工作,还有这次居然有谋逆之人想要窥伺皇位,今后此等事情也由西缉事厂一并负责!”
乍听起来,似乎西厂更多的是行走于江湖,远离庙堂。
后面一个事情,好像也是只有谋逆之徒才会被西厂所关注。
但是,谁知道你是否谋逆?!
一旦被西厂盯上,那岂不是比东厂盯上的罪责还要重大?!
武官序列还没有什么动静,文官这边几人已经互相交换眼神,甚至不同的派系都暂时摒弃了前嫌。
一名最前端的官员轻轻咳了一声。
这是在告诉大家,我要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