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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色如墨,京城的灯火在远处流淌成河,映得窗棂斑驳。

苏晚坐在爷爷书房那张老旧的书桌前,指尖还残留着信纸泛黄的触感。

她将最后一封残信归档,目光落在桌角那本《宣和画谱》上。

书脊已被她重新缝合,看不出丝毫拆动痕迹,但那封信里的字句,却像刀刻般深嵌进她的脑海——

“那批字画并非自愿售出……有人以母亲性命相胁,我只能低头。”

她的母亲,早在她幼年时便因病去世。

可这封信,是爷爷亲笔所写,落款日期竟在母亲离世后三年。

苏晚呼吸微滞,一股寒意从脊背悄然爬升。

家族中落,从来没人说得清缘由。

外界传言是爷爷鉴定失误,导致一场拍卖事故赔尽家产;业内流言则说苏家私藏禁品,被强行清算。

可真相,原来是一场以至亲为刃的胁迫。

她闭了闭眼,缓缓启动系统。

【词条扫描中……】

淡蓝色光纹自她瞳孔扩散,轻轻掠过信纸。

瞬间,界面炸开刺目的红光:

【警告:未来24小时内存在重大言语冲突风险】

【高危关联人物:赵世勋(情绪敌意值87%)】

【潜在行动路径:信息泄露→舆论施压→执法介入】

苏晚眸光一沉。

赵世勋——拍卖行副经理,王砚舟的心腹,三天前在拍卖会现场第一个跳出来质疑她伪造审计报告的人。

他眼神阴鸷,话里藏针,当时她只当他是借题发挥,如今看来,却是早有预谋。

她迅速掏出手机,对着信件连拍九张高清图,启用系统自带的加密压缩功能,上传至云端三重备份。

原件装入真空密封袋,贴上唯一编号,亲手送进地下保险柜。

密码,是爷爷的生辰与她的出生日交叉组合。

做完这一切,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她知道,对方不会等太久。

果然,次日清晨七点四十分,门铃响起。

门外站着徐警官,身后两名同事持执法记录仪待命。

他神色严肃,语气却留有分寸:“苏小姐,市文物局接到匿名举报,称你非法持有明代宫廷卷轴,属国家明令禁止交易文物。我们依法进行例行核查,请配合。”

苏晚早已穿戴整齐,白衬衫、黑长裙,发丝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她侧身让进众人,声音平静:“我可以被查,但我想知道——是谁举报的?依据是什么?”

“暂未披露举报人身份。”徐警官顿了顿,“线索指向一件《秋山图》手卷,据称出自永乐内府,去年曾出现在黑市拍卖记录中。”

苏晚轻笑一声,转身从书柜取出一个银灰色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

屏幕亮起,加密界面弹出三层验证。

她输入指纹、声纹、动态密码,最终解锁。

一页页电子档案逐帧展开:文化馆备案编号、传承谱系图、专家联署鉴定书、三维扫描数据包……甚至包括三年前她在校期间参与修复该项目的学籍记录。

“这是我在文化馆实习时的正式报备材料。”她抬眼直视徐警官,“所有藏品均登记在册,来源清晰,流转可溯。若有人指认我私藏禁品,请出示同等效力的证据链。”

房间安静了一瞬。

徐警官翻看资料,眉头渐渐舒展。

他本就对此次行动存疑——举报信无佐证,线索模糊,连具体藏品位置都说不清,更像是刻意构陷。

而眼前这个女人,冷静得不像被调查者,倒像是在反向审讯。

他正欲开口,苏晚忽然转向他说:“徐警官,既然您来了,不如顺便看看我家老宅的藏书阁?那边还有不少未数字化的古籍,我一直想请专业团队做个系统性评估。毕竟……”她顿了顿,声音压低,“最近收到了些匿名威胁,总归要防患于未然。”

她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张便签纸,看似不经意地放在桌上。

小满适时上前收拾茶杯,手肘“不小心”一碰——

纸页滑落。

徐警官弯腰拾起,一眼扫过上面潦草字迹:

【赵某已备妥证据,三日内让苏家滚出文博圈。】

他眼神骤冷。

而站在走廊阴影处的赵世勋,脸色瞬间铁青如霜。

他没料到自己会被盯上。

更没想到,那个曾被他讥讽为“靠男人上位的破落千金”的苏晚,竟能如此精准地布下诱饵。

此刻,系统界面在苏晚脑海中无声刷新:

【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峰值触发】

【赵世勋人生剧本更新:近期行动——今晚潜入苏宅库房,替换证物】

【行动倒计时:18小时03分】

她垂下眼帘,掩住眸底锋芒。

风暴将至。

但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这一次,她要亲手掀桌。

深夜,雨丝如针,刺破京城沉寂的夜幕。

苏家老宅藏书阁外的青石小径泛着湿冷的光,枯叶在风中簌簌翻滚,仿佛预兆着一场风暴的终章。

库房内,一片死寂。

红外警报系统早已悄然关闭——这是苏晚亲自下的指令。

她坐在监控室角落,指尖轻搭在系统界面的边缘,瞳孔深处蓝光微闪。

倒计时归零:【00:00:00】。

“来了。”她低声呢喃。

几乎同时,一道黑影翻墙而入,动作熟稔地避开了外围摄像头的盲区——正是赵世勋。

他穿着一身深色雨衣,帽檐压得很低,怀里紧抱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瓷瓶。

那是件仿制的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梅瓶,釉色温润、款识规整,若非内行人细察,几乎可乱真。

更关键的是,这瓶子被刻意做旧,并附带一份伪造的“黑市交易记录”,足以让任何执法机构认定苏家非法持有禁拍文物。

他喘着粗气,眼神狂热又怨毒。

推开库房门锁的手微微发抖,却仍强撑着冷静。

展柜开启的瞬间,他正欲将假瓶放入原位,头顶骤然炸开刺眼白光!

“警察!不许动!”

破门声轰然响起,徐警官带着两名刑警冲入,枪口直指中央。

赵世勋僵在原地,手中瓷瓶“哐当”落地,裂开一道细微缝隙。

“你们……怎么会在?”他声音嘶哑,难以置信。

徐警官冷冷上前:“我们接到匿名线索,称有人企图栽赃文物案二次构陷当事人。你说,是谁这么了解你的计划?”

赵世勋猛然抬头,目光穿透走廊,直射向监控室方向。

那一瞬,他看见了玻璃后那道静默的身影——苏晚站在灯下,神情淡漠,像一把出鞘未落的刀。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赵世勋情绪彻底失控,拍桌怒吼:“你们苏家夺我父亲清白,毁他一生名誉,今日不过是以牙还牙!凭什么你们能全身而退?!”

苏晚坐在观察室单向玻璃之后,指尖冰凉。

她凝视着他扭曲的脸,心中并无快意,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沉重。

她缓缓启动系统,目光落在他腰间那枚老旧怀表上——那是他从不离身的遗物。

【物品:民国银壳机械怀表】

【隐藏关联记忆碎片解锁——触发条件:强烈情绪共鸣】

画面如潮水涌入脑海:

癸酉年秋,琉璃厂街口。

一名中年男子跪在青石板上,雨水浸透长衫,手中举着一卷残画,声泪俱下地呼喊:“苏老先生!求您为我作证!那批字画确系被迫转手,我儿赵某绝无私藏国宝之念!”

而画外一角,是年轻时的苏老爷子背影,拄杖离去,决绝无声。

苏晚呼吸一滞。

原来如此。

当年爷爷拒绝出面,并非冷漠无情,而是已被胁迫不得介入;而赵父却误以为苏家见死不救,含恨而终。

这场仇恨,竟源自一场无人澄清的误会。

结案后,徐警官私下找到苏晚,递来一只泛黄的牛皮纸袋:“这是在他身上搜到的遗物,本该上交,但我总觉得……有些事,你知道比不知道好。”

她打开袋子,一张泛白照片滑落掌心。

昏黄路灯下,一辆刻有古朴徽记的黑色马车静静停驻在暗巷口,车辕上隐约可见双龙盘柱图腾——那是傅家祖传徽记。

时间标注为:癸酉年十月七日,地点:东华门旧货市场西街。

她的指尖猛地收紧。

傅家……也在那晚出现了?

她立刻拨通傅聿深电话,铃声刚响三声,接通的刹那,男人低沉嗓音传来:“我知道你在查什么。”

短暂停顿,雨声夹杂电流杂音,“那辆车,是我祖父的。”

话音未落,通话戛然中断。

窗外雷鸣炸响,暴雨倾盆而下。系统界面在她眼前自动浮现:

【新任务解锁:追溯双族秘约】

【情感羁绊值+10%】

【警告:高危信息解除倒计时——03:00:00】

苏晚握紧照片,指节发白。

她望向书房墙上爷爷留下的北平旧地图,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个被红笔圈出的小点——护宝堂旧址。

翌日清晨,她带上照片,走向城南那间尘封多年的修裱作坊。

门扉轻启,一位白发苍苍的李师傅正低头揭画,听见脚步声缓缓抬眼。

当他的视线落在照片上的傅家马车徽记时,手突然顿住,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惊涛骇浪般的震动。

良久,他喃喃开口,声音沙哑如风穿古井——

“那是‘北平护宝同盟’最后一次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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