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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一生一次的花开》章节免费阅读

一生一次的花开

作者:连谏

字数:100500字

2025-11-12 19:54:36 完结

简介

主角是小苊的小说《一生一次的花开》是由作者“连谏”创作的青春著作,目前完结,更新了100500字。

一生一次的花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天涯咫尺

文:连谏

宴妮最初认识苏杨,那样一个高大的男人,是南方不多见的,相逢于一次会议,两个人比邻坐了,三天后开始恋爱,说不上谁追了谁,反正是快乐的。

在宴妮心里一生就此满足了,青春年少的幸福不知内敛地张扬给朋友看,就有早早嫁了的都米在笑,点着她的鼻子说:早晚有一天你会倦了的,喜欢龙虾还不能天天吃呢。宴妮不信,几乎和都米急了的样子惹周围人笑,宴苏恨恨嫁了。想:自此苏杨就是最大的麦穗了,怎么可能倦了呢?

婚后,都米常常来玩,对往日的玩笑全然过眼云烟般的释然,来了,一条腿架在茶几上,抽烟喝茶吃零食,没一点婚后女子的顾忌,而宴妮不能忘记,时时想着把苏杨是最大的麦穗证明给都米看。宴妮一向的温婉,让苏杨疼都疼不够的样子,关于爱情坚如磐石,就这样摆布给都米看一辈子。

在苏杨面前,都米亦不知道收敛,横冲直撞的话,腾然间脱口而出,从不考虑别人尴尬与否。苏杨眼里渐渐有了不悦,私下里说:这样的女子谁肯娶?

宴妮笑:人家早早就嫁了呢。苏杨闷闷不语,末了,突兀地来一句:终究是过不到老的。

这一句,竟然成语,浅浅淡淡的两年过后,都米离婚,并不见怨妇模样,据说拿到离婚证的晚上,她在自己酒吧的吧台上光着脚丫子跳舞,以示庆祝,宣告自己的婚姻时代结束,从此后两情相悦不拘形式。这样的话被都米自己说过来时,苏杨对她的不悦更多了几分,大有希望宴妮从此以后于她敬而远之的暗示,浅淡之下,宴妮明白,苏杨是担心近朱赤近墨黑。只是宴妮不是善于表达拒绝的女子,再者,毕竟是苏杨的印象而已,宴妮还是喜欢都米的,话都可以直来直去地说,很爽朗的聊伴,比那些一本正经背后龌龊的人好过千百倍。自己亦不是成长中果子,随便套上个坚硬的盒子就会随着变形。

一年后,苏杨去北京办事处呆一年,把宴妮丢在南方,一百万个不放心,不是担心宴妮有什么男女际遇,倒是怕了都米,这个疯张的女子,趁自己不在把宴妮带坏了。走时嘴上不好明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约束太多就烦了,这一点苏杨还是懂的,只好逮着机会就往回跑,本来一个电邮一份快件就解决的问题,在苏杨,必要亲自跑回来的,大家心知肚明,不说破就是了,反正机票不需要个人掏腰包。

每一次回来,苏杨都能看见宴妮眼里的寂寥,遂说:寂寞了你可以去找都米玩啊。这样说只是试探,宴妮并不中计,笑而不答。

苏杨也笑。

其实,宴妮常常找都米玩的,大多在周末的白天,晚上,都米绝对出不来,夜里的酒吧生意正浓,这个女子虽然疯张但帐头却绝对清爽,对钱的亲切,超过了任何一种感情,当宴妮说她重钱轻友时,都米叼着烟,玩世不恭的样子反驳得宴妮无话可说:钱最实在了,你们都被快乐逮走了,谁想过我?也就它了,手里攥了,走到哪里心都不虚。

没有苏杨的夜是寂寞的,宴妮突兀地发现,寂寞在婚前婚后是两种截然的感觉,婚前它是一种即定的形式,而婚后寂寞,是拎了浅浅的无奈,一种想抓却身不由己的感觉。即使电脑里有苏杨的电邮,被思念美好着,人寂寥得更是厉害,常常是接完电话,一个人发呆,想想苏杨在时的好,身边的房子空荡到寂寥,遂套上衣,穿过了浓浓的夜,奔进都米的酒吧,要了一杯茶,看都米忙来忙去,边调酒边调笑。都米开的是静吧,除却缓缓的音乐,很少有人喧哗,倒不像了她的性格,都米偶尔爽朗笑一下,所有人的头就仰起来。

小康就是这样认识的,抬头笑,宴妮看见他直直地盯在自己身上,眼神惊悸着跳一下,没逃出都米的眼睛,她捅宴妮胳膊一下笑得惊艳而没恶意。

宴妮蔌地红了一下脸,垂头喝茶。细细蜜蜜的,茶杯上就有了浅浅的潮湿,凭空的,空气里多了些窒息。一杯茶没喝完,宴妮拎起包说:回家了。都米不语,只高声喊:小康,送送宴妮。

宴妮慌忙摆手说了不,逃一样狼狈地出去了。

一路上,小康的眼神刀子样一刻不停地在心里剜来剜去。回家把自己摔在床上,几年了,以为和苏杨之后这样的感觉就不再了,今夜却还是被袭击了。

半夜,电话冷丁地响,都米哼哼地笑。宴妮笑着骂了她一声狐狸精,都米竟然叫起来:啊呀,我是狐狸精怎么没见谁冲我放电哩。

宴妮说了一声讨厌扣电话,心仆仆得更厉害。

许多天没去都米的酒吧,一个人埋在杂志里,苏杨电话来,说说最近忙些什么,下文基本上就是在家好好爱护自己啦什么的,千篇一律的,像极了背诵到烂熟的课文。苏杨有几个月没回了,宴妮遂在电话里说了想他,他也说想啊,稀稀蔌蔌弄得报纸响。隔着电缆打了一飞吻,收线。

终究还是没捱得住,被寂寞赶到都米的酒吧,理由牵强,想去而已,还有莫名的紧张。

这一次,都米不言不语哑了样的让宴妮不习惯,终究没抵过身后有焦点一样的眼神灼在背上,回了头,粲然温婉地一笑,小康就像了钓线上的鱼,一路水滑地过来。破天荒地,宴妮喝了酒,都米的笑藏在眼里。

酒后的宴妮微微有了点肆意,对小康肆无忌惮的目光说:你要叫我姐姐啊。

最多不超过22岁的男孩子,宴妮想:如果自己再大上两岁,叫阿姨都不为过的,还是毛茸茸的孩子。小康就笑,那样心底无杂地笑,心有凡杂的男人是不会有的。

高脚椅上,小康的腿转来转去,碰在宴妮身上,坚硬温热一如石头。

后来呢,宴妮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小康是怎样一次次来,鲜花背后阳光灿烂的脸叫了宴妮姐,然后怎样的两个身体贴在一起,艳遇就迫不及待地来了。事后,宴妮常常被冥想中的场景吓坏了,比如说某天恰好被苏杨撞上,那样千口莫辩的羞辱,定是没人替自己承担,想着想着冷汗唰地下来,心上长满茸茸的细毛,遂躲了小康,连都米的酒吧也不去了,寂寞被慎密的心事拥挤到稠密。小康这个不知就里的孩子,像贪吃的猫,青春茁壮,很多东西无所顾忌。宴妮不接电话他就把门铃按得山响,没人开门绝不罢休,怕了被邻居看见,宴妮只好开门。小康就冲进来,一把抓起宴妮,很铿锵的味道,像极了强盗,这样豪放的爱情,是宴妮从未有过的臣服感。宴妮忽然地就知道了男人原来还有另一种样子,苏杨总是把绅士风度带到床上,很不同的另类感,宴妮更愿意男人像小康,风驰电掣才是男人的样子。

关于苏杨,渐然远了,想念他的好都没有空隙。他的电话来,常常是小康还在床上,宴妮蜷了身子接电话,疯张与温婉之间,自己就不知了哪个更真实。

放下电话,和小康就有了片刻的僵,彼此不说话,淡漠的尴尬里,小康就拥着宴妮灰暗地说了关于一辈子的事。

猛然间就吓着了宴妮,疯张过后,关于一辈子,是没想过的事。和苏杨不可能分离,从开始就没想过的。只好抓了他的手没命地想安慰他却找不到话,忽然间想起咫尺天涯这个词,对小康说了:有一种天涯是心,虽然身体咫尺,有一种天涯是身体,咫尺的是心。小康就愣愣看她,说:你的意思我们是前者?

宴妮没语。小康一声不响地穿衣,起身走人,关于挽留,宴妮想了很久,直到他摔门而去,理由片甲无有。

宴妮想这样也好,过不多久苏杨就回来了,一切开始和结束都应该是时候。

寂寞时想到都米,自己和小康的故事,不知道到没到她耳朵,在这一生里,也算是天大的秘密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秘密可以永恒地缄默下去?和小康的事只求不波及到苏杨的圈子内就可以,其他要求就奢侈了。

那天夜,都米打了电话,让宴妮快过去,末了说:宴妮,不是我说你,游戏终归是游戏,玩到伤人就不太好了吧。宴妮没话可说,想大约是为小康,想:也好,有一些事是该说清楚,再者请她保持一些秘密。

正是梅雨季节,街上散着淡淡的雾气,弥弥漫漫的让酒吧的门口就有了神话洞穴的样子。

小康坐在酒吧里眼睛通红,一副煞气腾腾的模样,看见宴妮时眼神腾地软了,像阳光下的雪人。宴妮心一酸,拉起他,说:街上走走吧。小康说;算了。

宴妮哭,说:小康对不起,你能不能让我好受一点?

小康望着她,抬手给她擦泪,他健硕的手掌柔情地拂过宴妮的泪,不若未经世事的男孩子。

一个夜晚,两个人走在街上,牵了手游游荡荡,小康的所有,那一晚宴妮苏才完全了解的,在一起时竟从未想过去问,大约当时即知没有未来,所有的前尘后世就可以不去了解,多了就是负担了。小康这个在社会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温暖是他致命的诱惑,宴妮身上的温婉正是的。

天微微泛蓝了,站在街头,小康突兀地说:是不是因为你大我八岁?

宴妮摇头,生活已经即定了,分分合是个浩大的工程,谁能笃定激越过后不变成现在的样子?再者如不是苏杨北上,连小康都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人物,这不过是自己没耐住寂寞追逐的一场游戏,却又不能明说给小康而已。

做我的姐姐可以么,什么都可不有。

宴妮点头,说:好好爱自己。看小康,爱情总是的,让历经的人蜕变而出,从青涩到苍茫,所有的人莫不如此。

经历小康之后,宴妮眼里有了浅浅的忧愁,连苏杨的回与不回都淡漠了,只在电话里问候,那边也是忙得不成样子,听电话时,宴妮听见那边地板上有高跟鞋咯咯走过的声响,本来可以问,但因了小康,很多质疑可以忽略掉了,想了想,苏杨已有五个多月没回了。身在异乡的男人么,被陌生与寂寞以及灯红酒绿追着,像举落不定的棋子,很多时候、很多东西由不得自己。宴妮想:当这一年是个梦吧,回来后好好开始,原不相信爱情脆弱到经不起分离,这一年之后,她已信了,任何事情都是可能变故的,生活以及爱情从来就没定数。

宴妮从不主动打电话给小康,一些东西一旦开始,说不再,都是自欺欺人的事,她做不来,小康偶尔打电话,寥寥几句话,就是短促的呼吸,他说:想你,不能见,见了怕克制不住就想拥抱在怀里。

这样难耐的煎,一直翻滚到苏杨回来,时常电话响了,是两个人扑过去,小康在电话里喊宴妮姐,苏杨就放了电话,疑问在眼里却不说。

对于苏杨在阳台上没完没了地接手机,迟迟的晚归,宴妮也是不问的,生活逐渐平静到波澜不惊,爱情竟渐成了无踪影,一年的时间很多东西都在悄然质变,宴妮想不到的是,爱情也变了,无声无息淡化在两个人心里。

小康电话里问:宴妮,你还爱他么?宴妮想了想,不能说不爱,说了只能疯了另一个人,便顺口说:怎么会不爱呢?我们一直很好的。小康就不语了。

然后是都米的电话:宴妮,你这个傻子,苏杨从北京带回了什么你知道吗?宴妮快快说了:你胡说什么,我表妹嘛。都米哼哼冷笑:真是想不到谎言可以这样编,宴妮,你到底要遮掩什么?

宴妮怏怏扣了电话,所谓幸福是一张脸,自己没命地替它化妆打扮给别人看。

几年恋爱三年婚姻,难道经不起一年的分离?关于一些事实,不必亲眼目睹亦可以想到,多年前宴妮就已习惯了从容不迫的气质而从不肯狼狈。

夜里,苏杨突兀问:小康是谁?宴妮说:一个小朋友,介绍给你们认识好不好?苏杨一脸的孑然。宴妮悄悄落了泪,自己擦掉。苏杨爬起来走了,连搪塞的理由都不肯给。

几天后,宴妮接到电话,去看了小康,他躺在冰冷的太平间,像极了他短暂的一生,从未暖过。警察是根据小康口袋里的一封信找到宴妮的,大大而结实的牛皮纸信封,写着宴妮的名字,拆开,落出来几张照片,是苏杨和一个女孩子的。

据警察讲,这些日子,他骑摩托挎着相机跟踪一个叫苏杨的男人,追车时被迎面而来的集装箱车吞没了。他不过想把苏杨不爱了证明给宴妮看而已。宴妮掀开白色的单子,凝视着他宁静惨白的脸笑笑:你这个傻孩子,我都明白了他,你何苦去证明具体。

转身,泪潸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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