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快要被气死了！
她当然不敢，她要是敢，早在订婚宴上他第一次越界，她就会闹得人尽皆知。
可她背负着谢家的恩情，她是谢执的嫂子。
她不能……
谢执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笑得恶劣。
“我等着你告我~”
他利落地将她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脱下，动作算不上温柔。
将高跟鞋摆放好在地毯上。
转身去开车。
苏晚全程冷着脸，紧抿着唇，看向窗外模糊夜景。
拒绝再与谢执有任何眼神和语言交流。
车内只剩下沉默和依旧萦绕不散的雪松冷香。
车子缓缓停稳。
不等谢执有所动作，苏晚立刻伸手去开车门。
她甚至顾不上脚上只穿着薄薄的丝袜，直接踩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忍着脚踝的不适。
头也不回地往酒店大堂里走。
“苏晚。”
她充耳不闻，加快了脚步。
然而，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
谢执大步追上，俯身轻松揽过她的腿弯，让她坐在他坚实的手臂上。
另一只手拎着那双被遗弃在车里的高跟鞋，鞋跟在他指尖轻轻晃荡。
这高度让苏晚下意识扶住谢执的脑袋。
“放开。”苏晚惊呼，抓住头发的手用力。
谢执稳稳抱着，无视周围投来的探究目光，径直走向旋转门。
“穿着我的外套，光着脚跑进酒店？嫂嫂，你是真想明天和我一起上花边新闻，标题我都替他们想好了。耀坤集团总裁深夜怀抱赤足神秘女子。”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苏晚所有的不理智。
她僵在他怀里，不再挣扎，将脸埋得更低，死死咬住下唇，感受他臂弯传来的热度。
赢了。
谢执，又一次赢了。
用她的顾忌，她的软弱，她的不敢声张。
将她牢牢钉在耻辱柱上。
谢执一路抱着她，穿过大堂，走向电梯。
直到抵达顶层的套房门口。
苏晚惊恐的看着陈默已经静候在门外。
一种近乎被捉奸在场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陈默却眼观鼻，鼻观心。
苏晚衣衫微乱，被老板抱在怀里的模样，冲击力太大。
他心中默念非礼勿视，只想尽快完成交接消失。
老板对苏小姐的执念，他比谁都清楚，这浑水绝不是他该蹚的。
他将药油瓶恭敬递上，在将门刷开后。
便以最快速度撤离现场，仿佛身后有恶鬼追。
苏晚被放在柔软的大床边缘。
谢执蹲下，看着她脚上的丝袜，仰着头看她。
苏晚一惊，害怕谢执在做什么过分的事，自己将丝袜退了下来。
谢执打开药油，倒了些在掌心搓热，然后覆上她泛红的脚踝，揉按起来。
全程，苏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肌肉紧绷。
太多相似的画面，在脑海中沉浮。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醉酒。
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警惕着任何可能发生的重蹈覆辙。
而谢执，嘴角自始至终都挂着笑。
他是故意的。
用相似的场景，用暧昧的举止，反复敲打折磨她的神经。
用极大的情绪波动摧毁她的理智判断。
看，这不是挺配合的吗？
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谢执在给她上好药后就离开了。
直到确认他真的离开，苏晚紧绷的神经才在酒精作用下彻底断裂，陷入昏睡。
只是梦中，那带着笑意的眼睛仍在步步紧逼，无处可逃。
……
谢执回到套房书房内，平板电脑上正显示着陈默刚刚同步的项目进展。
陈默静立在一旁，待他浏览完毕，才低声禀告：“老板，已经按您的意思安排妥当了。”
“嗯。”谢执应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忽然，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投向陈默，问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你怎么看……我和苏晚？”
陈默心头一凛，脊柱挺得更直。
这个问题……
就是一个坑。
怎么看？
这分明是一条不能回头的绝路，是饮鸩止渴。
老板这哪是询问看法，分明是在确认一件早已决定，不容任何人置喙的事。
苏小姐是劫，也是药，更是老板心甘情愿的沉沦。
他能怎么看？
陈默斟酌了足足有半分钟。
“苏小姐……对您而言，很特殊。”他避开了所有可能引发联想的词汇，如大嫂，不该，危险。
选择了最中性，却也最精准的特殊。
“自从苏小姐回来后，您……比之前更容易高兴。”
他选用了个微妙的词，高兴。
来指代那些偏执行为被满足时的状态。
“只是，这种高兴的代价，可能不小。”
潜在的风险，无论是对于谢家的声誉，还是对于他早已岌岌可危的心理状态。
谢执闻言，非但没有不悦，反而低低笑起来。
带着一种被说中心事扭曲的愉悦。
他看向陈默，眼神深邃难辨：“代价？”
“她就是我唯一想要的结果。”
在哥哥的葬礼上，谢执看着悲痛欲绝的苏晚，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现在，世界上唯一有资格照顾她的人，是他了。
这个瞬间的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惧和罪恶，但他无法否认。
正是哥哥的死亡，为他那可悲的爱意扫清了最大的，也是他永远无法逾越的障碍。
这个秘密他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甚至不敢深想。
它是一切扭曲的起点……
“其他的，都是过程，是代价，也都可以是……手段。”
陈默垂下眼帘：“我明白了。”
老板不需要建议，也不需要评判，他只需要绝对的执行和见证。
而他陈默，恰好最擅长于此。
“出去吧。”谢执挥了挥手。
陈默躬身退出，轻轻带上门，将一室的偏执与暗流牢牢锁在门内。
他站在空旷的走廊上，无声地舒了口气。
老板对苏小姐，早已不是简单的占有欲，而是深入骨髓的执念，是理智崩坏后唯一的看见。
而他所能做的，便是在这艘注定颠簸的巨轮上，当好那个沉默的舵手，无论前方是风平浪静，还是万丈深渊。
房门合拢，轻响格外清晰。
谢执指尖无意识地在平板边缘摩挲。
他知道自己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绝路上狂奔。
他也知道陈默未尽之语里藏着担忧与警示。
但那又怎样？
男人喉结滚动，眼底是化不开的疯狂。
“代价？”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哑的重复这个词，唇角勾起残忍的笑，“就算是万丈深渊……”
“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