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给人的印象是个人帅话少的清冷学霸人设，对数学公式比对人更热情。
别说其他班的同学，就是一班的学生，见到他的时候，最多得到个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大家能看到到他全脸的地点，更多是在学校的篮球场上。
学校的篮球场是他放学后最常去的地方。
小时候的江霖是个身体偏弱，性格内向的小孩，根本不爱运动。
上初中后却爱上了需要跑跑跳跳和激烈对抗的篮球运动。
只因为他心中有个隐秘的愿望。
锻炼了五，六年后，如今这愿望达成了，他也真的喜欢上打篮球时，尽情挥洒汗水的感受。
一天不运动，身体都有种关节活动不开的难受。
今天也不例外，江霖放学后，先到体育馆内和同学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比赛。
橙红色的夕阳透过体育馆的玻璃斜斜切进场内，将木地板染成蜂蜜般的琥珀色。
江霖单肩挂着书包刚走到场边，就听见熟悉的击球声在空旷的场馆内回荡。
“江霖！”场上13班的周子昊抱着篮球向他挥手。
“三打三缺个人，来打全场吧！”
江霖将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观众席的椅子上，抬头看见对面站着三个体育特长的校队成员。
他们身上蓝白相间的训练服已被汗水浸透，主力中锋陈航正对着他挑起一边的眉毛。
将书包轻轻地放在看台上，江霖慢条斯理地解开校服衬衫的扣子。
棉质T恤擦过因为兴奋而发烫的皮肤，他走到场内接过周子昊传来的篮球，指腹摩挲着颗粒分明的表皮，望着对方不动。
周子昊的同学担任比赛裁判，他吹响了开始的哨声。
“换防！”随着陈航对队友的低喝，江霖突然变向，篮球在左手腕翻转时划出半月弧线。
他记得陈航有习惯性往右横移的弱点，此刻鞋底与地板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整个人如同游鱼般从对方的防守缝隙中滑过。
篮筐在他的视野里晃动，江霖跃起时听见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滞空的刹那他瞥见己方队友曾宇轩从底角包抄过来，原本要扣篮的手腕突然转向，篮球划着抛物线精准落入队友手中。
“好传！”曾宇轩的中投应声入网，场边看台上零星响起掌声和叫好声。
距离放学的时间不远，到达球场观看的学生不多。
江霖传球后落地时站立不稳，踉跄半步，后背撞上追防而来的陈航。
他回眸一看，陈航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汗珠顺着发梢甩出细碎的光。
场上的比赛继续，篮球很快来到陈航手里，他毫不犹豫，迅速起跳、出手，篮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命中篮筐，三分！
接下来的几分钟，双方你来我往，比分交替上升。
江霖手感火热，连续命中两记三分球，而陈航则在篮下展现了强大的统治力，连续抢下进攻篮板并完成二次进攻。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的防守强度不断提升，身体对抗也越来越激烈。
随着时间流逝，场边的学生逐渐增加。他们为场上的精彩欢呼雀跃。
当对方后卫试图突破时，江霖早已站在了他最可能出现的路径上，并成功截球。
“第6次抢断。”他低声自语，将球传给突破到三分线空位的周子昊。
“根据蒙特卡罗模拟，你在这个位置的三分命中率是87.6%。”
球再次应声入网，更多的叫好声从看台中响起。
第三节结束时比分牌定格在18:21。江霖撑着膝盖喘气，喉间泛起铁锈味。
对方突然改用双人包夹，像两堵移动的墙封死突破路线。
他撩起衣摆擦汗时，瞥见陈航正在场边比划战术手势。
“换策略。”他朝周子昊勾勾手指，指尖在太阳穴转了转。
当陈航再次扑来时，江霖突然收住突破势头，后撤步拉开三米距离。
防守队员的重心还留在原地，他从容起跳，篮球旋转着擦过篮板白框。
胶着的比分在最后两分钟来到28平。
江霖运球绕过中线，发现对方防线正在收缩。
余光里曾宇轩正沿着边线悄然移动，他忽然压低重心佯装突破，却在陈航后撤瞬间将球击地传出。
“回防！”校队中锋的吼声惊飞窗外栖鸟。
江霖已经切入篮下，接住曾宇轩的回传球时，计时器开始十秒倒数。
陈航和另一个防守队员同时跃起，四只手掌在头顶织成密网。
身体后仰的瞬间，江霖想起自己破解的抛物线公式。
篮球脱手时划出完美的二次函数曲线，穿过无数悬浮的尘粒，在终场哨响时擦着篮筐内侧螺旋坠落。
欢呼声掀翻了体育馆的顶棚，还伴随着不少女生高分贝的尖叫声。
周子昊和陈航都走过来和江霖击掌。
周子昊擦着脸上的汗，嘴里哔哔：
“你这小子，看来寒假也没少与人打球。”
陈航的话就不那么着调了，“抛下新鲜热辣的未婚妻去打球，你也舍得？”
几人说笑着走向更衣室。
南方中学的设施很豪华，室内体育馆开放期间，里面的浴室和热水也同步开放。
冬天打完球后一身汗，如果直接离开，很容易感染风寒。
江霖每天都在书包里备好一套换洗的衣服，打完球洗过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才离开。
花洒喷出的水雾在更衣室蒸腾，陈航把毛巾甩在肩上，故意撞了下江霖的肩膀：
“今天是情人节，你们两个官宣的未婚夫妻，放学后你竟然真不去接她？”
水珠顺着江霖凸起的肩胛骨滑落，在瓷砖地上溅起细小涟漪。
周子昊拧开运动饮料，易拉罐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们两个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当同学两年半了，硬是没人抓到一次你们约会的时候。”
他故意拖长尾音，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
“不会是有什么秘密花园之类的地方吧？”
“我们没你们那么无聊。”
江霖把毛巾盖在滴水的黑发上，声音稳定地回答。
“真的没有在学校什么地方偷偷摸摸约会……”
陈航的怪叫被江霖打断：“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能不能上B大吧。堂堂校队中锋，体力跟不上的话……”
江霖学着陈航之前的样子，挑起了一边眉毛。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放着校花这样的未婚妻不管，情人节还打篮球，你要是不懂得怎么哄女孩子，哥哥可以教学……”
突然关停的花洒让笑声戛然而止。
陈航抹了把脸上的水，看见江霖握着阀门的手背青筋微突。
少年被水浸透的声音很冷：”再废话，明天就把你偷藏漫画的事告诉王主任。”
“我错了！”陈航举起满是泡沫的洗发水瓶当白旗。
三人并肩走出体育馆大门，南市春天的风拂过他们的发梢，在路灯下反射出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