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药的江诗黎坐直身子:“她怎么了。”
听得出来,她并没有太在意,江揽月什么背景都没有,只能靠着她才能在王府存活,她料定这女人翻不起浪。
桃喜却是皱眉说:“五小姐时常私下出府,而且好几次都不是和世子一起。方才瞧着又偷摸出去了。”
江诗黎的眼神一点点变了。
出去?
她怎么不知道。
“先派人跟去看看。”
江诗黎的眼睛里绝对容不下一点沙子,若江揽月真的背着她有秘密,那这个女人就留不得了。
替孕的人选可以再寻,但若被拖下水,那就得不偿失了!
……
天色暗下,没了白日的喧嚣,城门四周尽数笼入一层黑暗中。
一辆马车从城外缓缓驶来。
守城的士兵一瞧车前挂着的木牌,连忙放行。
“顾大人这是刚从城外驻军营回来吗?”守城们上前对着车内的人搭话。
夜风吹起帘子,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男人穿着一身墨青织花圆领锦袍,腰间别着长刀,正襟危坐,手中拿着一本兵书翻阅。
那张刚毅冷硬的容颜在朦胧月色下,显得多了几分柔和。
西凉没有设立兵部,兵马司的存在,不仅仅掌管皇城内外的设防,还有皇城治安,连同京兆府,以及刑部也算是在他的管辖,手中还有一部分兵权。
如今能压他一头的,也只有内阁首辅容晏了!
也难怪这些小小的守城兵在他跟前如此谄媚。
不过比起那位脾气古怪,总是笑里藏刀的内阁首辅,这位年轻武将倒是十分的好相处。
面对这些奉承之人,顾轻允也没有甩脸色,而是很好脾气的点头轻嗯了声。
马车一路朝着顾府行去。
马上就要到府门前,马车一阵晃动,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车夫吁了一声勒紧马缰绳:“大人!有个人!”
顾轻允合书撩开帘子看去,果真看到前面地上倒下了一个女子。
月色下少女双眼紧闭,细看衣服里已经渗透出了大片鲜红!
也不知是被车撞的,还是本身就受了伤。
顾轻允脾气好,但不代表他是个“来者不拒”慈悲性子,随便一个倒在府门前的人都会搭救的。
“给她一点银子,走吧。”
正要回车内,他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少女那几分熟悉的侧脸面容,眼神微动。
……
江揽月醒来时,人已经在顾家的一处厢房中。
顾轻允站在帘子外,见她苏醒,缓缓转过身来。
“你的伤没什么大碍了。”
听到这轻柔话语,江揽月紧紧抱着被褥,眸光闪烁,心中有几分意外。
她并不敢保证今夜自己的“苦肉计”能顺利地进入到顾家,她也做好了下一步的准备,没想到直接就被他给“救”了。
顾轻允掀开珠帘走进来,见她紧张地缩在角落,双眼微垂,看起来像是对自己很害怕的样子,轻笑地挑眉说:“你不认识我了吗?”
眼前的男人,好像和她在京中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他没有赵霁的阴险歹毒。
更没有容晏的可怕窒息感。
虽是武将,他并未带着那些武夫的粗鲁野蛮,反而很是彬彬有礼。
江揽月还注意到,他进来后也没有靠近床边,而是和她保持了男女之间该有的距离。
回忆起那日在端王府宴会上和他的初遇,他也是这样微笑示人,笑起来时右脸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一双眼明亮如星辰。
只是没想到,那日粗略一见,他居然记住了自己。
这让她很意外。
但江揽月并没因此放松警惕,她知道这些朝臣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果真听得顾轻允话锋一转。
“不过你的伤有点奇怪。大夫说,你的伤口虽然大,但却不会流那么多的血,而且有些血迹还半干了。”
他皱眉盯着他,眸中生出几许异色:“你有秘密,对吗?”
江揽月心湖一沉。
这么快就被怀疑了吗!
她就知道今夜不会这么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