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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梧桐花园3栋1102的阳台玻璃刚被物业修好,新换的玻璃透亮得能映出楼下梧桐树叶的纹路。周日上午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客厅的茶几上,那里摊着唐小糖的笔记本电脑、林野的微型工具包,还有苏瑶刚打印出来的慈善晚宴场地通讯布局图,密密麻麻的线路标注像一张复杂的网。

“还是不行……”唐小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的防火墙测试界面却再次弹出红色的“入侵成功”提示,她懊恼地抓了抓双马尾,粉色发带滑到了脑后,“眼镜蛇的残余程序太狡猾了,我设置的三层防护都被突破了。”

昨天制服眼镜蛇后,三人一致决定加强公寓的网络安全——眼镜蛇虽然落网,但他的技术团队很可能还在追踪唐小糖的踪迹,而慈善晚宴的通讯加密也需要可靠的防火墙支撑,避免行动时被暗影组织监听。林野主动提出指导唐小糖搭建定制化防火墙,既利用她的黑客基础,又能避免自己暴露过多专业技能。

林野凑过去看屏幕,指尖在键盘边缘轻轻点了点,避开直接触碰键盘的动作——他刻意保持着“指导者”的距离,而非亲自操作:“你用的是常规的端口拦截,暗影组织的技术人员擅长跳端口攻击,得在第三层防护后加一个‘动态诱饵端口’。”

“动态诱饵端口?”唐小糖眨眨眼,眼睛亮了起来,“是不是那种看起来像漏洞,实际能反向追踪对方IP的陷阱?我在‘幽灵’组织的教程里见过,但没实际操作过。”

“对,但不能完全照搬教程。”林野拿起一支笔,在便签纸上画了个简单的逻辑图,线条简洁却精准,“你得把诱饵端口和本地的虚假通讯数据绑定,对方一旦入侵,就会被虚假数据缠住,我们能趁机锁定他的位置。”

苏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冷掉的黑咖啡,目光却没离开过两人的互动。她没懂那些复杂的代码术语,但能看出林野的指导很有章法——不是简单的技术灌输,而是根据唐小糖的能力因材施教,既保留了她的操作习惯,又补上了她实战经验的短板。这种“掌控度”,绝不是普通程序员能具备的,更像是特工组织里的战术教官。

唐小糖按照林野的提示,在代码里加入诱饵端口的逻辑。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原本慌乱的节奏渐渐沉稳,屏幕上的代码行数不断增加,注释里还画了个小小的兔子表情,透着少女的俏皮。林野站在她身后,偶尔轻声提醒:“这里的延迟设置要调短,太长会被识破”“加上密码盐,防止对方破解诱饵数据”,语气耐心得像在教新手编程的学长。

“好了!”唐小糖按下回车,防火墙测试界面瞬间跳成绿色的“防护成功”,屏幕右上角弹出一个小小的兔子图标,旁边显示“诱饵端口已激活”,她兴奋地转头看向林野,眼睛弯成了月牙,“林野哥,成功了!你看,刚才模拟入侵的虚假IP已经被锁定了!”

林野笑了笑,点头道:“不错,但还要加最后一步——把防火墙和公寓的信号屏蔽器联动,一旦检测到异常入侵,自动启动屏蔽,避免像上次那样被远程锁死。”

“我来弄联动程序。”苏瑶突然开口,将手里的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拿起通讯布局图走过来,“慈善晚宴的通讯频道我已经和‘先生’确认过了,用的是加密频段,但暗影组织可能有破解设备,防火墙需要能识别这种特定频段的入侵信号。”

唐小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让出半个座位:“苏姐,你也懂通讯加密?”

“以前执行任务时学过基础的频段识别。”苏瑶的语气平淡,指尖落在屏幕上的通讯参数区域,“这里的频段阈值设低了,暗影组织常用的破解信号频率在1.2-1.5GHz之间,你得把这个区间单独列为重点监控范围。”

林野心里一动——苏瑶说的频段范围,正是“利剑”特工手册里记载的暗影组织专用通讯频段,她果然对暗影组织的技术体系了如指掌。他没点破,只是补充道:“再加上一个紧急切断开关,绑定我们三个人的手机,任何一个人按下开关,立刻切断所有对外通讯,包括网络和蓝牙。”

三人的分工在无形中形成:唐小糖负责核心代码编写,利用她的黑客技术搭建灵活的防护框架;苏瑶提供暗影组织的实战技术特征,让防护更具针对性;林野则从战术角度把控整体逻辑,确保防火墙既能防御又能反制,还能适配慈善晚宴的行动需求。

茶几上的便签纸很快写满了补充方案:诱饵端口的触发延迟设为0.3秒、重点监控频段细化到0.01GHz区间、紧急切断开关设置三重密码验证……唐小糖负责记录,林野和苏瑶轮流补充,偶尔因为某个参数设置有分歧,会低声讨论几句,却没有丝毫争执,反而总能快速找到平衡方案。

“林野哥,你这个‘反向追踪的数据包加密方式’好特别啊。”唐小糖指着代码里一段复杂的算法,“既不像RSA加密,也不是AES,是你自己编的吗?”

林野的指尖顿了顿,随口解释:“以前在学校社团做项目时琢磨的,不算正规算法,胜在隐蔽。”他没说,这其实是“利剑”特工专用的反追踪加密算法,能避开市面上所有常规的追踪工具,是他当年和赵磊一起开发的。

苏瑶的目光在那段代码上停留了两秒,没追问,只是递过一张纸巾:“擦把汗,你额头都出汗了。”

唐小糖这才发现自己的额角沾了点汗,接过纸巾擦了擦,又顺手给林野和苏瑶各递了一瓶矿泉水:“刚才太投入了,都忘了喝水。”

林野接过水,拧瓶盖时余光瞥见苏瑶的手指——她的指尖有一层薄茧,是长期握枪和操作精密仪器留下的,此刻却灵活地指着屏幕上的通讯线路图,和唐小糖讨论如何将防火墙与晚宴场地的临时通讯器对接。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冷艳的轮廓柔和了许多,不再是那个拒人千里的御姐房东,更像一个并肩作战的伙伴。

“对了苏姐,”唐小糖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银色设备,“这是我昨天做的微型信号探测器,能检测到50米内的隐藏监听设备,你看能不能和防火墙联动?”

苏瑶拿起探测器,指尖在设备边缘摩挲了一下——这设备的电路板焊接得极其精巧,核心芯片是“幽灵”组织的专用型号,显然是唐小糖的私藏。她点点头:“可以,把探测器的信号输出端接到防火墙的异常信号采集口,一旦检测到监听设备,防火墙自动切换到最高防护等级,同时给我们的手机发预警。”

林野补充道:“再加个伪装功能,检测到监听时,自动生成虚假的语音和文字数据,让对方以为我们在讨论无关的事,比如……唐小糖的直播内容。”

“好主意!”唐小糖眼睛一亮,立刻在代码里加入虚假数据模块,“我可以预设几个直播相关的对话脚本,比如和粉丝互动的话术、抱怨平台规则的吐槽,听起来真实又无害。”

三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从技术细节到实战场景,从应急预案到伪装策略,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得滴水不漏。客厅里不再有过去的试探和疏离,只有键盘敲击声、偶尔的讨论声,还有阳光穿过玻璃的细微响动,构成一种奇异的和谐。

下午两点,防火墙终于搭建完成。唐小糖启动最终测试程序,屏幕上弹出一个模拟入侵界面,代表暗影组织的红色攻击信号一次次冲击防护层:第一层端口拦截成功、第二层诱饵端口触发、第三层虚假数据缠绕、反向追踪启动……不到十秒,模拟入侵的IP就被锁定,屏幕上弹出对方的虚拟位置——正是昨天眼镜蛇被抓的环球写字楼。

“成功了!”唐小糖拍着手站起来,洛丽塔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防护成功率100%,反向追踪响应时间0.2秒,比预期还快!”

苏瑶看着屏幕上的测试报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足够应对暗影组织的常规网络攻击了,慈善晚宴的通讯安全有保障了。”

林野收起微型工具包,心里松了口气。不仅是网络安全有了保障,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合作,三人之间的信任又加深了一层——他不再刻意隐藏部分技术思路,苏瑶愿意分享暗影组织的核心技术特征,唐小糖也拿出了“幽灵”组织的专用设备,这种“各退一步”的坦诚,是形成有效配合的基础。

“趁着现在有空,我们过一遍慈善晚宴的通讯流程。”苏瑶拿起茶几上的布局图,铺展开来,“晚宴场地分为三层,我们潜入后,林野负责接近陈锋拿钥匙,我去地下二层确认炸弹位置,唐小糖留在外围的安全通道,用笔记本电脑监控全场通讯,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用防火墙切断暗影组织的内部频道。”

“我这边没问题。”唐小糖点头,指了指屏幕上的通讯节点,“我已经在防火墙里预设了场地的通讯节点地图,每个节点的信号强度和覆盖范围都标好了,你们的通讯器一旦离开覆盖范围,我会立刻提醒。”

林野补充道:“我和苏瑶的通讯器设置了紧急呼救信号,短按是普通预警,长按三秒是遭遇危险,唐小糖收到后,先用防火墙干扰对方通讯,再联系‘利剑’的外围支援。”

三人围在茶几旁,对着布局图模拟行动流程:林野如何利用服务员身份混入主宴会厅,苏瑶怎样通过通风管道进入地下二层,唐小糖在安全通道如何伪装成工作人员……遇到冲突场景时,苏瑶负责提供暗影组织的守卫巡逻规律,林野设计突围路线,唐小糖则规划通讯干扰的最佳时机,每个人的优势都恰到好处地补位,没有一丝冗余。

“对了,”唐小糖突然想起什么,从房间里抱出一个粉色的双肩包,拉开拉链,里面装满了微型设备:信号屏蔽器、伪装成口红的录音笔、能检测金属的钥匙扣,“这些是我准备的应急工具,林野哥你带几个防身,苏姐也拿两个,万一通讯被切断,还能靠这些应急。”

苏瑶拿起那个金属检测钥匙扣,掂了掂分量:“这个能检测到藏在衣服里的手枪?”

“能!距离五厘米内都能报警,声音很小,只有自己能听见。”唐小糖演示了一下,钥匙扣接触到林野口袋里的多功能军刀时,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林野也拿起一个信号屏蔽器,体积只有指甲盖大小,能粘在衣领上:“这个不错,关键时刻能屏蔽周围一米内的电子设备,防止被陈锋的人用定位器追踪。”

夕阳西下时,三人终于把慈善晚宴的细节敲定完毕。唐小糖将防火墙程序导出到三个U盘里,分别交给林野和苏瑶,自己留了一个备份;苏瑶把加密后的地下二层结构图发给两人的加密邮箱;林野则联系老K,确认“利剑”的外围支援已经到位,在晚宴场地周围布置了三个应急撤离点。

“忙了一天,肚子都饿了。”唐小糖摸了摸肚子,看着窗外的晚霞,“要不今天我做饭吧?上次学的可乐鸡翅已经练会了!”

“我去买食材。”林野站起身,拿起帆布包,“苏姐想吃什么?”

“随便,清淡点就行。”苏瑶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便签纸,上面画满了代码逻辑图和行动流程,像一张特殊的“合作凭证”,她顺手把便签纸叠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林野出门后,唐小糖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突然对苏瑶说:“苏姐,以前我总觉得你冷冰冰的,现在发现你其实挺好的,尤其是讨论技术的时候,特别厉害。”

苏瑶正在擦拭刚才用过的笔,闻言动作顿了一下,淡淡道:“我们是合作伙伴。”

“不止是合作伙伴呀。”唐小糖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是朋友,对不对?”

苏瑶抬起头,看着唐小糖真诚的眼神,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这声轻应很淡,却让唐小糖开心地跳了起来,转身跑进厨房准备厨具。

苏瑶走到阳台边,看着楼下林野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门口的拐角。风拂过脸颊,带着傍晚的凉意,她摸了摸口袋里的便签纸,指尖能感受到上面的字迹纹路。自从叛逃暗影组织后,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从未想过会和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形成这样的默契——一个隐藏过往的退役特工,一个天真却敏锐的黑客少女,明明是三条平行线,却因为共同的敌人交织在一起。

林野买完食材回来时,唐小糖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苏瑶正站在灶台边,手里拿着锅铲,笨拙地尝试热锅——她显然不擅长做饭,动作僵硬得像在操作武器。林野忍不住笑了,走过去接过锅铲:“还是我来吧,你和小糖打下手。”

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唐小糖负责洗蔬菜,一边洗一边哼着歌;林野掌勺,锅里的可乐鸡翅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很快弥漫开来;苏瑶站在旁边,偶尔递个调料瓶,目光却落在林野熟练的动作上——他颠勺的姿势稳而有力,手腕转动的角度精准得像在控制武器,这又是一个与“普通程序员”身份不符的细节,却让她莫名地放下了警惕。

晚饭时,三个人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可乐鸡翅、清炒时蔬和番茄蛋汤,都是家常的味道。唐小糖吃得最开心,一边吃一边说:“以后我们要是都能活下来,就经常这样一起做饭吧,比吃外卖香多了。”

林野和苏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的情绪——“活下来”这三个字,像一根细针,提醒着他们即将面对的危险。但林野还是点了点头:“好,等解决了陈锋,我们就好好过几天安稳日子。”

苏瑶没说话,却给唐小糖夹了一块鸡翅,又给林野添了半碗饭,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在餐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客厅里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记录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刻。三人都知道,这样的安宁转瞬即逝,慈善晚宴的决战近在眼前,暗影组织的阴影还未散去,陈锋的疯狂计划随时可能掀起腥风血雨。

但此刻,他们没有再谈论危险和计划,只是安静地吃着饭,分享着简单的家常话题。唐小糖说直播时遇到的有趣粉丝,林野讲公司里张鹏的糗事,苏瑶偶尔补充一两句关于老街区的故事,笑声偶尔从餐桌旁溢出,穿过阳台,融进傍晚的风里。

临时搭建的防火墙还在笔记本电脑上运行着,绿色的防护指示灯平稳闪烁;应急工具被整齐地放在玄关的抽屉里;慈善晚宴的行动流程图压在茶几的玻璃下。无形的默契已经形成,信任的种子悄然发芽,三个各怀秘密的人,在这间充满疑云的合租公寓里,第一次有了“同伴”的感觉。

夜色渐浓,唐小糖回房间调试直播设备——她打算在慈善晚宴当天开一个“后台直播”,用直播信号伪装成普通数据流,掩护林野和苏瑶的通讯;苏瑶在客厅整理武器,将消音手枪和折叠匕首藏进晚宴要穿的礼服夹层;林野则坐在电脑前,最后一次检查防火墙的运行状态,屏幕上的绿色指示灯像一颗稳定的心脏,跳动着安全的节奏。

“准备好了吗?”林野抬头问苏瑶。

苏瑶拎起黑色的礼服袋,点头:“随时可以出发。”

房间里的唐小糖探出头,举起手里的微型通讯器:“我这边也准备好了,防火墙和探测器都调试完毕!”

月光透过阳台的玻璃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没有激昂的誓言,没有复杂的约定,只有一个眼神的交汇,便足以确认彼此的心意。这场临时的合作,早已超越了最初的利益捆绑,变成了绝境中最可靠的支撑。

他们不知道慈善晚宴上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不知道陈锋还藏着多少阴谋,不知道能否顺利拿到钥匙、拆除炸弹、揭露真相。但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防火墙的绿色指示灯依旧平稳闪烁,映着三人坚定的眼神。决战的号角即将吹响,而这间合租公寓里形成的无形配合,将是他们对抗黑暗最锋利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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