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喜欢阅读精品故事小说,那么一定不能错过这份爱,已成枯骨。这本小说由知名作家黑红岚柏创作,以夏宛然江荃为主角,讲述了一段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小说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让读者们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1259字,快来一探究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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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7.
“大概是在你去青海一个多月之后吧,我姐的朋友恰好跟夏宛然认识,有一次他们一起吃饭,我姐也去了。”
“夏宛然估计是喝多了,炫耀似的说了许多事,其中就有关于她临走前摔断腿的。”
“她怕死!她根本不想去!是为了哄住你,因为你爸妈逼你们分手,她是为了套牢你!”
顺子越说越激动。
“延远,她是故意的!”
“夏宛然不是什么好女人,她混的那个圈子都不是好东西,她们还有个专门的群,都是一群拜金女在里面互相出主意!”
仿佛晴天霹雳兜头砸下。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和夏宛然过往的一幕幕疯狂在我脑海里闪现。
有些事,身临其中时没有感觉,可一旦有人提醒,剖开了个口子,我才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阴谋和算计。
在一起五年,我心疼夏宛然没钱,心疼她没毕业就丧母,没有让她给我花过1分钱,甚至连她唯一送过的手表,都给退了回去。
因为她说,那是她吃了一个月馒头换来的。
我家条件不错,奖学金和各种参加各种大赛的奖金也有很多,没少补贴夏宛然。
她则用所谓的“读书改变命运”“更高的学历才能配得上你”,这种现在想想虚伪至极的借口,花起来也毫不手软。
年少时,总以为爱情就该是轰轰烈烈,不计得失的,久而久之,竟忘了,人都是会变的。
过往美好被尽数推翻,露出丑陋而不堪的真相。
“顺子,我真傻啊……”
8.
转眼十天过去。
除了每天下班后都会赶过来送饭的顺子,我的病房几乎没有外人踏足。
爸妈的态度已经很明了。
他们是站在江荃那边的,我必须自己想开,然后主动回家和好。
多么荒唐可笑!
我没有告诉家里的任何人,提前一天出了院,推开家门时,正看见我爸妈围着地上的一堆婴儿用品笑得合不拢嘴。
而江荃,则舒服地躺在沙发上跟夏宛然打视频。
“真开心啊,你们这一家人。”
我漠然出声。
江荃吓了一跳,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哥,你,你回来了。”
爸妈也尴尬地扔掉手里的东西,“不是明天出院吗?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跟你爸还准备去接你的。”
多么虚伪的话。
十天没露面,现在却说要接我。
我松手,包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江荃的身子颤了一下,他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一步步走近,小声而紧张地喊着“哥”。
我嗤笑一声。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江延远,你要干什么!”
爸爸厉喝道,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但我没有理会。
“江荃,这么多年,我自认对你不错,虽然你是领养的,但家里的东西只要我有的,一定会给你也准备一份。哪怕是再独一无二的,只要你想要,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让给你。”
“那么你呢?背着我跟我女朋友搞在一起,连孩子都弄出来了!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这么多年你在学校学的全都是不要脸吗?!”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吼出来的。
江荃直接被我的质问吓傻了。
“江延远你疯够了没!”
我妈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推的往后踉跄好几步。
柜子上的花瓶被撞倒,砸了满地碎片,尖锐的瓷器染红了我的手。
9.
我搬家了。
跟他们吵完就收拾了东西,当天搬离了那个家。
本来想先去住酒店,等后面再慢慢找房子的,顺子听说后立刻打来电话,“住什么酒店,先来我家应付几天,你刚出院也需要人照顾。”
“不用了,所里也有宿舍,我等会去申请一下,住不了几天酒店。”
“那等申请到了再说,定位发过来,我现在就去接你。”
顺子风风火火挂了电话,我只好就近找了间咖啡厅等他过来。
可没想到来的不止他一个人。
“这是我姐黎暖,就是那个在酒局上听到夏宛然吹牛的那个姐姐。”
那就是差不多都知道我的事了。
我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上车时黎暖帮我把行李塞进后备箱,“你刚动完手术,最好不要太用力气。”
我跟黎暖道了谢,坐进车里时不小心露出了手上的伤口,顺子连忙凑过来,“怎么伤成这样?在流血!是不是他们打你了?”
我摇摇头,“不是,杯子摔碎了,我捡的时候头突然发晕,按到碎片上了。”
顺子一脸的怀疑,但我坚持如此,他也不好再追问。
黎暖说要去医院,被我拒绝了。
刚从那里出来,我实在不想再回去了。
车开了一段路,突然在路边停下,黎暖下去又上来,递过来一包药,“先处理一下吧,拖久了会留疤的。”
明明只是寻常的关心,我却感到感动。
10.
我请了年假和病假,加起来有将近二十天,可以放心找房子了。
顺子问起我今后的打算。
我想起夏宛然捧着肚子时满足的笑容,勉强挤出个笑容。
“就这样过去吧,孩子都要出生了,我也只能认了,再这么闹下去,万一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成罪人了。”
顺子也说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好拍拍我的肩。
“不过夏宛然之前花了你多少钱,你得把钱要回来!对了,她的银行卡和存折不是在你这吗?拿去刷,全花完!”
我摇摇头。
那些东西,早在我离开前就还给她了。
甚至,到达青海的第二个月,她还以父亲生病为由在我这借了八万。
我其实不愿意跟女友有直接的金钱往来,但当时她急得不行,还打了借条拍给我看。
毕竟人命关天,我就转了。
“这个拜金女!”
顺子猛地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不行,得要回来!”
“才听说她买股票赚了十几万!等过几天我跟你一起去找她要!”
我又是一顿。
这些事,夏宛然从来没告诉我,她从来都是明里暗里跟我说自己有多缺钱,自己有多累,有多努力的在活着。
原来都是谎话啊。
但我没来得及和顺子一起去把钱要回来,就再次坠入冰窟。
11.
我爸出了车祸,内脏大出血,情况不明。
我匆匆赶到医院,还没到手术室就听见我妈震天的哭声。
到底是亲生父母,我哪怕有再多的气愤,在这一刻也都被更浓重的担忧和伤心冲散了。
“情况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坐在手术室门前,哭得说不出来话。
江荃倒是还好,开口道:“是我的错,我让爸去买黄河路那家的绿豆糕带给宛然姐吃,结果爸就被大货车撞了……”
“早知道就应该我买好了,爸也不会出这种事。”
我倒吸一口凉气。
小轿车碰上大货车,不死也得重伤。
过了一会儿,护士突然急匆匆跑出来,“病人大出血,我们医院备用的血不够,需要立刻进行输血!你们的亲属来了吗?谁是A型血?”
我愣住了。
车祸出得太突然,那些亲戚还没来得及通知。
A型血的话……
我条件反射地看向江荃,“我记得你是A型血吧,快,跟护士去抽血!”
护士眉头一皱,“直系血亲不能输血。”
“他可以的,”我快速解释道:“他跟病人没有血缘关系。”
护士一听,立马放下心来,让他跟她走。
江荃却不愿意。
“不行,我不能输血。”
我以为他是在害怕,毕竟他从小就害怕打针。
可这次罕见的我妈也苍白着脸拼命摇头。
她挡在江荃面前,“他不可以!他输不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死死盯着她和江荃的脸,“你们,是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12.
爸爸的手术终究是成功了。
就在我们母子三人僵持的时候,有几个亲戚赶到了,当中恰好有血型合适的,救了他一命。
然而我心中的疑虑并没有打消。
“妈,你告诉我,为什么江荃不能输血?你们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我妈一直低着头,眼神躲闪,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就是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走廊安静极了。
江荃在她身后,同样低着头。
明亮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我看着他们俩的脸,突然发现,无论是眉眼还是脸型轮廓,都是那么相似。
江荃唯一跟妈妈不像的地方,是嘴巴。
我仔细看了又看,突然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
他的嘴形,跟爸爸几乎一模一样。
再开口时,我的嗓子已经哑了。
“妈,你老实说,我和江荃,到底谁才是领养的?”
她浑身一震,条件反射地护在江荃的身前。
“延远,你别这样,妈妈,妈妈和你爸爸都是有苦衷的。”
我闭上眼。
怪不得他们会对江荃那么好,原来我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
12.
爸妈结婚六年都没有孩子,后来领养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
谁知孩子刚满一岁的时候,妈妈查出了怀孕。
第二个孩子出生后,因为双方父母帮不上忙,没人照顾,就想弃养第一个,却被亲戚劝住了。
他们说亲生的那个,是领养的带来的,扔掉的话,亲生的那个也养不大,于是就歇了心思。
妈妈说这些的时候,我觉得心都在滴血。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反而跟我说江荃才是领养的?”
我妈嗫喏着不肯回答。
江荃却像是终于忍够了一样,骤然大喊,“还不是因为你自己!”
“你从小就争强好胜,读书要争第一,考试要争第一,吵架非要赢,还总爱居高临下教育别人。不这么说的话,谁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心理失衡报复我们?这些年我真的忍够了!”
“小荃,你别说了。”
我妈试图去捂他的嘴,还小心翼翼拉着他往后了两步。
我悲极反而笑了出来。
难怪他们一直对江荃百依百顺。
而到我这儿,就是一句又一句的“你是哥哥,要懂事你一点”
“他毕竟是领养的,多让让他。”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你离哪些人远点就不会被欺负了。”
过往二十年的每一幕都在我眼前轮回。
我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回家,门一开就直奔书房翻出房产证和存折。
下一刻,我全身僵硬。
那些说好了要给我的东西,写的全是江荃的名字……
13.
我是被赶出家门的。
江荃和我妈带着一众亲戚匆匆追回来。
他们一个个摆着严肃地判官脸,大骂我不懂事,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算不是亲爹也养了二十多年。
父亲在医院躺着,我却跟柔弱无助的母亲和弟弟在医院大闹,简直不要脸!
大姑气势汹汹指着我的鼻子。
“早就说了不该听什么谣言,当初就该让大哥把你扔掉!还有那个夏宛然,要不是你,能招惹上我们小荃吗?”
“本来指望你长大能找个有钱的富婆帮衬咱们,呸!没想到还是个恋爱脑!”
原来是这样。
当初死活不同意夏宛然上门,不是以为什么狗屁拜金女,而是要让我找个有钱的富婆帮着一大家子人!
大姑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
多日来被背叛、被指责、被欺骗、被冷落……所有堆积的负面情绪跟要爆炸一样拼命往我头顶冲去。
脑子在发昏,耳朵在嗡嗡作响,等我回过神时,已经一杯开水泼到了大姑脸上。
“啊!”
尖叫声差点震翻屋顶。
被波及的人也大叫着,跳着脚四处扑腾。
我疯了一样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到地上,尖锐地碎片砸了满地,所有人都在一边躲一边破口大骂,然而我充耳不闻。
“疯了,疯了,王琴你还不快管管,你这个白眼狼这是要把我们都杀了啊!”
啪!
响亮的巴掌声按停了所有混乱。
我捂着红肿的脸死死盯着妈妈。
“你这个神经病!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当初就该把你扔了,也好过现在这样报复我们!江延远你摸摸良心,这些年我们可有一点亏待了你?”
“你给我滚!离开这个家,我明天就把你从户口本上挪出去,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儿子!”
14.
心脏传来尖锐的疼痛。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越过面红耳赤的江家人,一步步往外走,到楼下时,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都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再度醒来是在医院。
守在床边的,竟然是黎暖,“你这可算是二进宫了,动过手术的人,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我抿唇笑了笑,却说不出一句话。
无数信息在我脑海里盘旋,交杂,到这一刻我才恍然发现,这二十多年的人生有多荒唐。
“喝点热水吧,你嘴唇很干。”
黎暖扶我起来,把暖乎乎的杯子递到我嘴边。
“谢谢。”
我缓了会儿,精神恢复了许多,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你从顺子家出来的时候我就在。”
她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壶,“本来是想给你送饭的,后来,就看到你晕倒了。”
我哑然失笑。
这下可好,所有的丑事都被她看见了。
饭还是热的,我在江家大闹了一通,早已筋疲力尽,这会儿闻到香味也馋了。
黎暖没再说话,只闲适地刷着手机。
过了很长时间,我放下筷子,认真地对她说道:“你是做什么的?有认识的律师吗?我想起诉前女友,还有就是,想问问怎样才能断绝领养关系。”
黎暖瞧了我半晌。
“你确定?”
我点点头,“确定,最好能找个办事利落的,越快越好。”
黎暖笑了起来。
她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我手里,“正好有个不错的,就在你面前。”
15.
夏宛然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还我钱。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过去五年所有账单全拉了出来,统计完连黎暖都忍不住感叹,“你这是把她当女儿养了吧?”
加上之前买车借的,和考研期间她非要租房的房租。
林林总总,竟然有五十多万。
顺子开口道:“这样一看,其实你养父母对你还可以,至少钱的方面挺大方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
也是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些年,我花的钱,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奖学金,因为成绩很好,几乎一路保送。
而他们为了省学费,都会用各种理由让我上那种,为了争夺优秀生源而减免学费的学校。
顺子听完又是一通破口大骂。
我却已经不怎么在意了。
当务之急是怎么让夏宛然还钱,并且跟江家断绝关系。
我直接找去了所里,和夏宛然当面对质。
“一共五十二万四千六百七十八块二毛,你是现在还,还是等法庭上还?”
“江延远你不要太过分了!”
夏宛然脸涨得通红,“你凭什么要求我还钱?你看看聊天记录,有哪一笔钱是我主动问你要的吗?都是你心甘情愿的!”
“谈恋爱就是这样的,谁有钱谁花的多,天经地义!你要不要脸啊,分手了还要回去,也不嫌丢人!有本事你就告我啊,别以为我怕你!”
夏宛然越说越来劲,要不是看她怀孕,我真想一巴掌扇上去。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16.
“江延远!”
夏宛然大吼,简直要气疯了。
这一声动静实在太大,已经有人在往这里看,我是完全不在意的,可夏宛然要脸,低下声音狠狠道:“我没钱,我马上要生孩子了,江延远,他也是你外甥!”
外甥?
连性别都已经鉴定完了,不愧是拜金女。
我冷冷发笑,“我已经决定跟江家断绝关系了,这个孩子可跟我没关系。”
夏宛然嘲讽道:“你真是铁石心肠,怪不得江伯父和江伯母说你是白眼狼呢。”
又是这个词!
我明明才是无辜的,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本想拿了钱好聚好散,但夏宛然,这是你逼我的。”
我从包里拿出举报信,“这是你当初喝多了,说故意摔断腿躲避去青海的录音,还有你与我恋爱期间出轨我弟弟的证据,以及之前你找人代笔毕业论文的聊天记录。”
“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你在竞争组长的职位,但领导应该不可能让这么一个作风不洁,品行有亏的人的升上去吧?呵,你这种人,能不能继续留下来都不一定呢!”
“江延远你疯啦!”
夏宛然气疯了,却又怕闹大,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拍拍屁股就想走。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几声,夏宛然打开看后,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17.
那是黎暖拟好的律师函。
夏宛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你真要告我?江延远,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不能善终,就算我对不起你,但我这五年给你的照顾和情绪价值都是真的吧?你真要做这么绝?”
她还有脸谈照顾,谈情绪价值!
这么多天以来,我第一次庆幸自己分手了。
这种无耻的女人,就该流入社会,流入江家!
“现在!立刻!还钱!”
“别说没有,你的存折我之前看过,你的工资我也知道,还有这些年你攒的奖学金!”
夏宛然愤愤咒骂,心不甘情不愿地转了账。
我这才满意地离开。
到楼下时,黎暖正站在车边等着,“这么快就好了?”
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由衷地笑出来,冲她晃晃手机,“一大笔进账,走吧,等顺子下班了请你们吃大餐。”
黎暖问我是不是就这样放过夏宛然,我摇摇头,从包里拿出电脑,直接在车上把那封信发到了领导那里。
她带给我的痛苦,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抵消?
轿车在路上缓缓行驶。
我本以为妈妈当时的那句解除领养关系是个玩笑,没想到刚发完邮件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找人咨询了,断绝关系的协议已经拟好了,你把证件都带好,来民政局签个字吧。”
我心头一颤。
涩然回道:“好。”
手续办得比想象中要快很多。
大概是这样的事见多了,工作人员也没什么反应,按部就班地盖章签字,半个小时后,我们已经站在了门口,准备分道扬镳。
养母被江荃扶着,厌恶地说道:“这些年养你的钱,就不用还了,虽然我是不信的,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就当是你当初把小荃带给我们的回报吧。”
江荃也嫌弃得很,“爸爸那,你就别去看了,他本来就不喜欢你,忍二十多年了,你可别偷偷跑去,气病了我们可饶不了你!”
18.
黎暖过来时,江荃他们已经走很久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没缓过神,二十多年建立的关系,结束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
真快啊。
黎暖挽住我的胳膊。
“你还有我……”
我抬眼回望,她又补充道:“和顺子。”
“走吧,他提前下班了,我们去吃饭。”
我点点头,跟着她上了车。
秋日的风扫过我的身体,仿佛一双轻柔而有力的大手,将我与江家的那些过去和羁绊尽数抹去,突然间,整个人都变轻了很多。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
夏宛然本来就因为怀孕在公司乱发脾气,让所有人忍让她就已经遭受了大家的不满,这才举报信一出来,公司立马把她开除了。
而我也以为这下日子终于可以平静下来的时候,养母找上了门。
“延远,妈的好儿子,求你了,求你救救我们一家吧!”
她又哭又喊,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起来,“你干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乐乐,乐乐这个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被查出罕见病……天杀的,我苦命的孙子啊!”
她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
夏宛然被辞退后就待在江家,一个月前生了,是个男孩,名叫乐乐,但是前几天被查出得了一种叫作脊髓性肌萎缩症的罕见病,很难治,而且医药费极高。
我皱起眉头,躲开她又想扑上来的手,“这种事你应该找医生,我又不会治病,如果你需要医生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人帮你打听打听。”
养母哭声一止,愤愤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那是你外甥!”
19.
我跟她打了十几分钟太极,总算弄明白了她的目的,
是来要钱的。
这个是基因病,很难治,特效药一针得70万,前段时间养父车祸也花了不少钱,她说家里那点存款全掏光了,希望我能出一部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没事的时候,总给山区那些难民捐钱!那些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乐乐可是你亲外甥,你不能不管!”
养母气势汹汹地说着。
我差点没笑出了,好心提醒道:“王阿姨,你大概是忘了,一个多月以前,是你亲自让人拟了协议,叫我去民政局断绝关系的,乐乐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说断就能断的吗?”
已经过了这么久,我本以为对这个词没感觉了,可听到它从养母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本能地点燃了炸点。
我直接拿出手机,把账单和钱一起转给了她。
“你不用再对我道德绑架,这么多年你在我身上花的钱,我已经算好了,一次性全还给你。好了,王阿姨,这是我家,现在请你出去!”
养母连忙拿起手机,看见到账金额后立刻跳了起来。
“不行,才九万,你打发要饭的吗?我是你妈,那是你亲外甥,今天就是说破天去,你也得把买药的70万拿出来!”
我忍够了养母的泼皮无赖,直接叫保安上门将她架了出去。
20.
家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坐在沙发上,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憋屈,干脆发了条信息给江荃,告诉他我之前查到的,夏宛然在老家市区偷偷买过一套房。
儿子生病了,当妈妈的怎么也得跟着出点血才行。
顺子回来时,我提出了搬家。
他倒也不勉强,还答应帮我找房子。
三天后,我搬了家,黎暖开车来帮忙,我打趣道:“你们公司业务是不是不行啊,你一个大律师,整天这么闲。”
她笑了起来,将一串钥匙放到我手里。
“作为房东,来亲自考察一下新来房客的素质和人品,是我的义务。”
我愣了愣,这才明白,原来顺子帮我找的房子是黎暖的,还是正对门。
真是……
回帝都近半年,我失去家,失去亲人,失去爱人,却又在历经波折后,又找到了一些新的可以长久陪伴在身边的人,也算是种幸运。
关于江家的事,我后来也听说了一些。
养母和江荃又去顺子家闹了几次,被顺子直接拿菜刀给吓得屁滚尿流。
乐乐的病确实很严重,江家掏空了存款,后来实在没办法,把房子给卖了,一家人现在租房住。
至于夏宛然,没捞到钱不说,反而连工作都丢了,生个孩子还是有病的,现在江荃打她不说,还逼她拿钱,卖房子,两人几次大打出手,后来甚至闹到了警察局。
最后夏宛然月子都没出就跑回了老家,又被江荃追了过去,在夏父的逼迫下,他们领了证。
夏宛然终于如愿嫁给了帝都的独生子,却把自己的人生也全搭了进去,再也无法从谷底爬上来……
幸好,我离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