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丹的回答让程勃生无可恋,说临河镇距离那座雄鹰寨三十多公里。
关键都是山路,有些路太陡峭,摩托车骑不上去,太危险,还得推上去。
若是一个人,力气小根本搞不定。
所以,到雄鹰寨时,也要明天凌晨一点左右,就算啥事都不处理,再返回镇里也正好天亮。
一进山,全是盘山路,还狭窄。
基本上一边岩壁,另一侧是悬崖。
这种极为险峻的山路,程勃第一次挑战,丝毫不敢大意。
当然也有个好处,背上的挤压感再强,再舒服,也引不起他的生理冲动。
必须全身心投入到跋山涉水中。
否则,一不小心,相当危险。
一旦坠入山崖,绝对车毁人亡。
姚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太颠簸,不敢松手,没抱紧可能会抛下去。
但她对山路确实相当熟悉,走了多远有个什么状况,哪里拐弯,哪里上坡和下坡,哪里要趟过小溪,一清二楚。
说明她在这条山路上早已留下了很多足迹,而这就是今天下午阿杰他们龙虎寨族人信任她的根本原因。
姚丹深知,见面三分熟,人情是跑出来的。
跟这些山里乡民一年到头不见几次面,哪来的人情?谁给她情面?
两个小时后,姚丹担心程勃太疲劳,忙对他说道:“程勃,我们在前面歇一会儿,你也骑了两个多小时。”
程勃自己其实不累,但他听话听音,知道姚丹坐在后面也很累。
这不是正常的公路,全程都是陡峭的山路,极其颠簸,坐在后面肯定累。
于是,在一处山坳平坦处,程勃将摩托车停了下来。
为了节约汽油,摩托车熄火,关闭车灯。
此时,夜色深深,周围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静。
今夜几乎没有月光,但程勃的视力很强,还是能看清身边的表嫂正在用自己的袖子擦汗水。
见此情形,程勃关切地问道:“姚镇长,咱来得太匆忙,您都没带自己的随身包吧?”
姚丹没想到程勃这么细心,笑道:“就是呢!忘了,只能克服一下。没事,顺利的话,明天早上就能回到镇上。”
程勃笑道:“嗯!姚镇长,你们平时就是这样工作吗?”
“对呀!正好现在休息,我给你介绍一下全镇九寨十八村的情况。”
说着,示意程勃坐到草地上。
程勃一听,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草地上。
“姚镇长,您坐在我外套上吧!”
姚丹顿时又觉得心里一暖。
没想到这小表弟还是个暖男。
不禁笑道:“程勃,你这孩子还挺会照顾人的。谢谢,以后私下就叫我表嫂吧!也可以叫我姐,随你了。但没必要把头衔挂在嘴边,自己人,明白吗?”
程勃一笑:“好!那我还是叫您丹姐吧!我都叫姚瑾姐了,你们是亲姐妹呢!”
姚丹笑道:“呵呵,行!随你!程勃!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挺好呀!大气,说话办事挺爷们!”
见程勃这样评价她妹妹,姚丹娇笑道:“哈哈哈…喜欢小瑾不?”
这话再次让程勃一愣:“啊?丹姐,您啥意思啊?”
姚丹很自然地笑道:“傻小子!我妹妹可是单身呢!你要是喜欢她,我给你们俩做媒。”
“丹姐,您别逗了,我哪配得上人家瑾姐?”
“当然配得上,你一个燕京大学的高材生,文武双全,毕业就进入体制内。小瑾虽然也很优秀,是我们姚氏集团的总裁,但她毕竟年纪摆在这里。”
“我们姐妹俩都三十一了,大你七岁,女大三抱金砖,你娶了我家小瑾,等于抱走了两块金砖,哈哈哈…”
姚丹的娇笑声在夜色中回荡,显得那么可爱和爽朗。
程勃被姚丹说的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想,难道姚瑾这次过来,就是她家里在撮合我们俩吗?
但这个时候,程勃肯定不想谈恋爱,刚跟赵彤分手,马上就谈,总得先消化一下前段感情吧?
想到这,程勃笑道:“丹姐,其实,我有女朋友的!”
姚丹笑道:“今天不是分手了么?”
“这您都知道?瑾姐跟您说了?”
“嗯!小瑾特别欣赏你,她本来是不婚主义者,见到你后,想改变了。”
程勃再次觉得有些意外,笑道:“丹姐,真的还是假的?”
姚丹很认真地笑道:“真的!这能骗你吗?程勃,姐跟你说,女人天生崇拜英雄,你今天在客运车上英雄救美,换哪个美女也得对你动心。”
“然后,下午在镇政府广场,一个人打龙虎寨十个小伙子。你不知道我们镇政府那帮小妖精都被你迷得不行了。”
“哈哈哈…丹姐,您别逗我了。说正事吧!咱这临河镇九寨十八村是什么情况啊?”
此时此刻。
程勃确实不想聊感情方面的事情。
此情此景。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身边又是美艳绝伦的远房表嫂,太尴尬了。
程勃觉得,还是把她当姚镇长,内心似乎会平静一些。
就见姚丹如数家珍地笑道:“九寨就是临河镇管辖之下有九个寨子,都是古寨。最年轻的古寨也有三四百年,千年古寨居多。且每个古寨都人口众多,名副其实的强宗大族。”
“临河镇全镇人口十三万,其中九寨人口就五万多,平均每个山寨的人口六千人左右。一个山寨就是一个小社会,他们都有自己的管理规则,族长兼着村长。但实际上行使的还是族长的职能。”
“而根据我们国家的行政级别,哪有什么族长?只能是村长或者主,可他们习惯了那种大家长式的管理。老百姓也服族长,这就导致,我们许多行政命令,落实到寨子时,很难执行。”
“包括法律法规,这些族人也不太听政府的,比如今晚咱们处理的雄鹰寨的三寡妇被浸猪笼一事,肯定是违法的呀!这不是杀人吗?”
“但这九寨十八村,世世代代就这么执行的,约定俗成,他们还把贞节牌坊当成很光荣象征,结婚了是不可以离婚的,除非族长点头。要不就干脆跑了,永远也别回寨子。”
程勃不可思议地问道:“丹姐,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事?”
“在这种思想闭塞的大山里,很正常,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说祖宗。你跟他讲法律,他跟你说规矩。”
“程勃,姐跟你说,不把这个局面彻底改变,姐这辈子就跟他们耗到底了。”
这番话让程勃再次对姚丹刮目相看,这位表嫂果然是个很轴的女人。
但这种轴让程勃感受到了这位表嫂身上特有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