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百器真诠》是“习惯性失忆”的又一力作,本书以陈墨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玄幻脑洞故事。目前已更新161475字,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百器真诠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我盯着被巨石封死的入口,耳中传来洞外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楚云飞已经摸到了石壁另一侧,指尖在石缝里抠出几星碎石:”陈哥,这石头是新砌的,灰浆都没完全干。”他回头时,脸上沾着石粉,眼睛却亮得吓人——这小子当小偷时练出的警觉,此刻倒成了救命的本事。
方文博的八角灯在洞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照见他蹲在满地古籍前,指尖正抚过一卷泛黄的绢帛。”陈小哥,过来看看这个。”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尾音发颤,”这不是普通的手札,是器宗密录。”
我攥着百器典挤过去,青铜灯在掌心发烫。
系统提示突然在眼前浮起猩红字迹:”此卷虫蛀严重,无价值。”我眼皮一跳——上回系统说青铜灯”油耗尽”时,我往灯里倒了半壶水,结果引出了灯灵。
此刻我故意把灯油往绢帛上洒了一滴,油渍渗进绢帛的瞬间,那些原本模糊的字迹突然泛起金光,显露出一行古篆:”天工图藏于百器心,控万器者掌天命。”
“是天工图!”方文博的手指几乎戳到绢帛上,”我在《古器通鉴》里见过记载,谢沉舟这几年血祭古器,就是为了找能操控器灵的东西!
原来器宗根本没失传,而是把秘密藏在……”
“咚!”
洞外传来闷响,像有人用刀背敲石门。
楚云飞”唰”地退到我身侧,腰间的短刀已经出鞘。
方文博的灯芯”噼啪”炸了个火星,照见石门缝隙外晃动的影子——至少有三个,其中一个提着火把,影子在石壁上拉得老长,像条张牙舞爪的毒蛇。
“陈墨!”玉扳指突然烫得我缩手,玉衡的声音急得发颤,”他们在往石缝里灌铅水!
半炷香后石门就焊死了!”
我心里一沉,转头看向方文博:”您朋友小虎不是在附近?”
“我出门前给他发了鸽信。”方文博摸出怀里的青铜鸽哨,拇指在哨口抹了把,”但…但按路程,他现在该到了才是。”
话音未落,洞顶的血滴突然加速坠落,一滴溅在我手背,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楚云飞猛地拽住我胳膊,指向石门下方——那里的缝隙里正渗出亮晶晶的液体,在地上蜿蜒成小蛇。
“是铅水!”他咬着牙骂了句,”谢沉舟的人真下血本,要把我们活埋在这里!”
方文博突然按住我肩膀:”陈小哥,你之前说系统提示总出错。
这洞里有没有什么…看着没用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闭眼让系统扫描整间密室。
青铜灯的光漫过每一寸石壁,系统提示像弹幕般在眼前炸开:”石桌缺角,不稳”、”陶罐裂璺,漏水”、”北墙霉斑,有毒”——直到扫过左侧石壁时,一行猩红提示刺得我睁大眼睛:”此墙易破,孩童可推。”
“楚三!”我扑到左侧石壁前,手掌按在霉斑最浓的地方,”帮我!”
楚云飞立刻过来,我们背抵着墙,脚蹬石地。
方文博举着灯凑过来,灯光明灭间照见石壁缝隙里若隐若现的朱砂痕迹——是器宗的机关纹!”推这里!”他用灯盏敲了敲某块凸起的石头,”这是’虚掩’阵,外力越大,反而越紧。
得用巧劲!”
我咬着牙调整角度,突然想起师父教过的”卸力诀”,顺着石壁纹路轻轻一推。”咔”的一声,半人高的石块突然松动,露出后面黑黢黢的地道。
楚云飞先钻进去,反手拽我:”陈哥,里面有风!”
我们猫着腰往地道里挪,方文博最后一个进来,刚把石块推回原位,就听见洞外传来”轰”的一声——铅水已经灌满了密室。
我摸着地道的石壁往前爬,青铜灯的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像是某种器灵的咒文。
“到了。”楚云飞突然停住,我抬头,看见地道尽头是扇青铜门,门环上缠着已经朽烂的红绸。
系统提示适时跳出:”此门锈蚀,无法开启。”我咧嘴一笑,掏出玉扳指往门环上一贴——玉扳指是器宗遗物,能沟通器灵。
门环突然发出嗡鸣,红绸碎屑簌簌掉落,露出刻在门上的八个字:”心诚则器开,心恶则门闭。”
“这是器宗的认主门。”方文博的声音里带着敬畏,”只有心怀正念的人才能通过。”
我伸手按在门上,门内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吱呀”一声,门开了。
入眼是座极小的石室,墙上嵌着夜明珠,照见中央石台上摆着件玉如意。
玉质泛着暖白的光,表面雕着缠枝莲纹,看着普普通通。
系统提示浮起:”凡品,无灵。”我却觉得后颈发烫——上回系统说玉扳指”凡品”时,它可是救过我命的。
“这玉如意…”方文博凑过来,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莲纹的方向不对!
器宗的缠枝莲都是顺时针,这…这是逆时针的凶纹!”
我伸手把玉如意揣进怀里,玉扳指突然在腕间发烫,像是在警告什么。
洞外传来追兵的喊叫声,混着石块坍塌的轰鸣——他们大概发现了地道。
“走!”我拽着楚云飞的胳膊往门外跑,方文博提着灯垫后。
地道里的风灌得人睁不开眼,我摸黑往前冲,怀里的玉如意越来越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往外钻。
等我们跌跌撞撞钻出地道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青蚨山的轮廓在晨雾里若隐若现,我低头看怀里的玉如意,发现莲纹正泛着幽蓝的光,像有活物在里面游动。
“陈哥,回山吗?”楚云飞抹了把脸上的灰,眼睛亮得像星子。
我攥紧玉如意,能感觉到指尖的系统提示又在跳动。
山风卷着晨雾扑过来,我听见远处传来器灵的轻鸣,像是在催促什么。
“回青蚨山。”我望着山顶那座被晨雾笼罩的藏经阁,喉咙发紧,”该让这玉如意,见见它真正的主人了。”
我攥着玉如意往青蚨山跑时,晨雾还黏在发梢上。
山风卷着松针香灌进喉咙,可我脑子里只响着一个念头——得赶紧回藏经阁,趁这玩意儿还没闹出更大动静前弄明白它到底藏了什么。
“陈哥慢点儿!”楚云飞在后面喘着粗气,他后腰还挂着从地道里捡的半块青铜灯座,跑起来哐当哐当撞大腿,”方先生说这玉如意带凶纹,您就不怕……”
“怕它现在炸了?”我抹了把额角的汗,脚步却没缓,”上回系统说玉扳指是凡品,结果它能沟通器灵;说青铜灯油耗尽,结果灯芯里藏着上古火种。
这破系统的’凡品’,指不定是块能掀翻天地的宝贝。”
方文博扶了扶眼镜,他那身月白儒生长衫早被地道里的土灰染成了浅黄,此刻正攥着盏青铜灯凑过来:”玉如意表面的逆时针莲纹确实是凶纹,但器宗不可能平白无故刻凶纹在信物上。
或许……”他指尖轻轻划过玉如意表面,突然顿住,”有东西!”
我凑近看,晨雾里玉如意泛着暖白光,莲纹的褶皱处竟映出极细的金纹,像蛛丝缠在玉里。
方文博从怀里摸出块水玉鉴——那是他祖父传下来的鉴宝工具,对着玉如意一照,金纹”嗡”地亮起来,在地上投出个巴掌大的符文。
“微型共鸣符!”方文博的声音抖得像被风吹的烛火,”我在《古器通鉴》里见过记载,这种符文能让两件古器产生共鸣,激活彼此的隐藏力量。
可这符纹……”他用指尖沾了点唾沫抹在符上,金纹突然流转起来,”它在找匹配的古器!”
我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
系统提示这时跳出来,还是那行刺目的”凡品”,可玉如意在我掌心发烫,烫得皮肤发红,像在说”快动手”。
“滴血。”我突然开口。
楚云飞惊得差点把青铜灯座砸地上:”陈哥你疯了?
方先生说这是凶纹……”
“上回我用血启了弑神剑,系统当时说它’钝如朽铁’。”我咬开指尖,血珠滴在玉如意的莲纹中心,”系统越说没用,这玩意儿越可能要我的血。”
血珠刚沾到玉面,整座青蚨山突然震颤起来。
我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咔啦”声,像有无数锁链被挣断——是藏经阁方向!
我怀里的玉如意瞬间烫得几乎握不住,那股热流顺着血管往上窜,直冲进天灵盖。
然后……我”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是用浑身每寸皮肤。
青铜灯在方文博手里脉动,像颗小心脏;墙角那口裂了缝的古钟在低鸣,声音细得像蚊子;就连院门口那尊缺了鼻子的石狮子,也在往我这儿”送”什么——是股混着铁锈味的气,凉丝丝的。
“这……这是器感!”方文博的眼镜滑到鼻尖,他盯着我发颤的指尖,”只有器师才能感应器灵,可你才刚过器徒境……陈兄弟,你激活了玉如意的器道共鸣!”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山脚下突然传来马嘶。
“有动静!”楚云飞爬上院墙,压低声音喊,”是秦烈的人!
二十多个,带了刀和火把,正往山上冲!”
我脑子”嗡”地炸开。
秦烈是青蚨镇有名的古董贩子,可谁都知道他背后站着谢沉舟的人——上回在地道里追我们的,就是他的手下。
“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楚云飞抄起墙边的木棍,木棍在他手里突然”铮”地响了声,竟是根被土埋了半截的断剑。
“地道里的追兵可能留了记号。”我攥紧玉如意,刚才那股热流还在身体里乱窜,我能清晰感觉到院外那二十多个人的位置,像二十个发烫的红点在往山上爬,”他们要的是玉如意,或者……我。”
方文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玉如意的共鸣符还没完全激活,现在动手……”
“没得选。”我盯着院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喉咙发紧,”谢沉舟要血祭古器,秦烈这种人就是他的刀。
今天不把这刀磕了,明天他们能把青蚨山掀个底朝天。”
第一支火把扔进院子时,我终于看清了秦烈的脸。
他穿件玄色大氅,腰间挂着串青铜铃,每走一步都叮铃作响——那是用器灵残魂炼的锁魂铃,专门压制古器灵智。
“陈小友。”秦烈站在院门口,嘴角扯出个笑,”把玉如意交出来,我保你师徒平安。
不然……”他踢了脚地上的断剑,”你师父那把陪了他三十年的镇阁剑,现在该在我熔器炉里化水了吧?”
我耳边嗡地响了声。
师父前天说去后山采松脂,原来秦烈早盯上他了!
“陈哥!”楚云飞的断剑突然发出清鸣,剑身上浮起淡青色光纹,”这剑在抖,它……它想打!”
我盯着秦烈腰间的锁魂铃,突然咧嘴笑了。
系统提示在眼前跳得更快,可我现在”看”得明白——那些锁魂铃的铜片上全是裂痕,秦烈根本压不住它们;院角那口古钟里沉着半盏未燃的灯芯,是当年器宗弟子用来引雷的;就连楚云飞手里的断剑,剑脊里还嵌着颗没化净的器丹。
“动手。”我轻声说。
第一声钟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古钟自己晃了起来,钟槌撞在钟壁上,声音像滚雷;断剑”唰”地从楚云飞手里窜出去,剑尖直取秦烈咽喉——可在离他三寸的地方突然转向,挑断了他腰间的锁魂铃绳。
铃铛落地的瞬间,二十多枚青铜铃同时炸响。
不是清脆的铃音,是无数器灵的尖啸。
秦烈的手下被这声音掀得东倒西歪,有两个直接撞在院墙上,额头撞出个血窟窿。
我趁机往前一扑,玉如意在掌心发烫,我能”摸”到藏在廊下的石墩、挂在梁上的铜灯、甚至埋在地下半尺的碎瓷片——它们全活了。
石墩滚起来撞翻火把,铜灯里的油”呼”地烧起来,烧得秦烈的大氅直冒黑烟;碎瓷片从土里钻出来,像一群黑蝴蝶,在秦烈脸上划出血道子。
“撤!”秦烈捂着流血的脸吼,”先撤!”
他的手下连滚带爬往山下跑,有个小子被石墩绊了个狗啃泥,手里的刀掉在地上,刀身竟自己立起来,刀尖戳进他脚边的土——替他挡了块飞过来的碎砖。
我扶着墙喘气,汗水把后背的衣服浸透了。
玉如意还在发烫,可那股热流变轻了,像团温水在血管里晃。
方文博蹲在地上捡锁魂铃的碎片,手都在抖:”这……这是器道共鸣的力量?
陈兄弟,你刚才调动了至少十七件古器……”
“十七件?”楚云飞擦着断剑上的血,剑刃映出他发亮的眼睛,”我怎么觉得有上百件?
陈哥,你刚才的样子,像……像器宗老祖宗显灵了!”
山风突然大起来,卷着松针扑在我脸上。
我望着山脚下秦烈逃远的背影,喉咙发紧——他们只是撤退,不是溃败。
谢沉舟的人,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陈哥。”楚云飞突然扯我袖子,他指缝里夹着片锁魂铃的碎片,”这铃上刻了字……’谢’。”
方文博的手猛地一颤,碎片”当”地掉在地上。
他抬头看我,眼镜片后的眼睛发着白:”陈兄弟,秦烈不是普通古董贩子。
他……他是谢沉舟的外门弟子。”
山雾不知什么时候散了,藏经阁的飞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我摸了摸怀里的玉如意,它还在轻轻发烫,莲纹里的金纹比刚才更亮了。
“去清理战场。”我弯腰捡起那片刻着”谢”字的铜片,指甲掐进掌心,”顺便……”我抬头看向藏经阁后的老松树,那里埋着师父藏了十年的器宗密卷,”去把那箱《古器真解》搬出来。”
方文博突然拽住我:”陈兄弟,你要做什么?”
“谢沉舟要血祭古器。”我望着山下渐远的烟尘,声音哑得像砂纸,”可他不知道……”我摸了摸玉如意,能感觉到里面的符文还在跳动,”青蚨山的古器,早有了新的主人。”
楚云飞扛着断剑往院外走,松针落在他肩头。
方文博蹲下身捡锁魂铃碎片,金属碰撞的脆响里,我听见藏经阁方向传来”咔啦”一声——是哪件古器醒了。
我们的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落在青石板上,像把未出鞘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