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身后众人喊了几声没反应,只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朝他背影叩拜,“恭送九殿下!”
如今陛下膝下只有五殿下和九殿下封了亲王,五殿下是因为最近收复北河郡才被封的,至于九殿下还要更早些,因为从小戍边的功劳。
当年太子在时,贵妃原本的打算是让九殿下去北境当个藩王,为他兄长守好北境,哪知道后来太子不在了……
将来的太子恐怕也会在五殿下和九殿下中定下一位,众人自不敢怠慢他。
马车里,叶婉有些不自在。
平日里若晟王在,她定会端茶打扇殷勤服侍,但人一旦懈怠了,就再不想勤快,于是她懒懒地靠在车壁上装死。
“解释一下?”晟王假装读了几页书,见叶婉装死不动,无奈放下书卷主动开口。
“解释什么?”
“最近你……王府里的事不管,该你服侍的时候偷懒,回娘家怼天怼地,”男人糟心地看着她,“怎么,这世上没有你在乎的人了?”
心中叹气。
过去三年他全依赖这个女人纾解欲望,难免对她纵容点。
“嗯。”这世上的人啊,还不如猫。
“沈怀清也不在乎?”
“怎么又提他?”叶婉皱了皱眉,“都说了和沈大哥没关系。”
“呵,”晟王脸上的冷笑骤然一收,“叶婉!你到底想干什么?因为我娶夏知意,你要报复?”
他可以纵容一个让他高兴的女人,但也有个限度!
过去三年叶婉温柔端庄又任劳任怨,每天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待娘家那帮吸血鬼亲戚也向来斗而不破。
不像今日,一整个破罐子破摔。
“不是,和夏侧妃也没关系。”叶婉摇头。
大家都是要去庵堂的,尼姑何苦为难尼姑?
“那你干什么?”陆离揪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今日这一闹,明日城里就传开了,说你发疯,你真想断了你的王妃之路?!”
“妾身不在乎。”
“你不在乎,本王在乎!母妃在乎!”陆离把人捞进怀里,让她头枕在自己大腿上,捏捏她的脸蛋,压下怒气,“今日闹够了就算,以后日子还得好好过。”
叶婉诧异地看他,这都不赶自己走吗?也不降位份?
“王爷,经过今日一事,叶家肯定恼了我,以后说不定父亲会给我安插几条罪名逐我出族谱的。”叶婉提醒道。
“叶家不敢,只要你一日是晟王侧妃,就没人敢动你。”晟王揉着她的脸,揉着揉着自己却不自觉脸红了,“不过你以后收敛一点,知道吗?”
两人许久没做过那事儿,眼下她枕在自己腿上,眨着清亮的眼睛,陆离心猿意马,眼神收不住地直往她胸前看过去。
她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腿上,斜襟松散透着春光。
“妾身只是累了,想换一种活法。”叶婉捉住他已经伸过去的手,“放心,妾身不会给王爷惹麻烦的。”
陆离的手轻轻放下,感觉她的小手又柔又软。
“大局未定,树敌太多是大忌。”
“若有一日妾身真惹了大麻烦,王爷不必顾惜,就舍了妾身吧。”声音也带着沙哑缠绵。
“闭嘴!”男人正在逗弄她唇的动作一顿,又不高兴了,“本王送你的簪子呢?”
“妾身收起来了,”叶婉贝齿轻咬在他食指上,“王爷送的宝贝肯定是无价之宝,万一弄丢我就罪过大了。”
“送你就是给你戴的。”被她这么一咬,陆离心乱了七八分,“下月初一是夏知意生辰,初二是赏荷宴,我都要宿在倾心居,再过几日,又要出一趟远门,怕是有一个月不能陪你。”
“不妨事。”她一个人乐得清静。
“今夜我去宝心院。”
“啊?”叶婉猛地抬起头。
她今晚本来是有安排的。
今日叶云城成亲,芳雨心情不好,叶婉想晚上好好开导一下丫鬟,本来的打算是主仆二人促膝夜谈,再一起睡。
但她不敢说,这男人已经被惹毛了,她若敢说因为芳雨拒绝侍寝,晟王可能会把芳雨撵出王府去。
“啊什么?”陆离生气地把她重新按倒在自己腿上,“本王说今夜去你那里!”
明明是她先撩拨自己,又装什么无辜?
“是,妾身明白。”
陆离眯眸盯着她:“你就不好奇我出远门干什么?”
叶婉拧眉:“王爷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妾身不便打听。”
她怎会不知道晟王离京干什么?上辈子这时候,夏知天的男人差不多该死了,作为和亲公主的她写信给皇帝陆凌州,说自己留在越国是死路一条,想返回母国。
皇帝就派了晟王远赴越国接夏知天回京,晟王这一路出生入死,还中了一箭,终于把她平安护送回京。
前世叶婉并未怀疑什么,想着陆离对夏知天如此尽心只是出于对和亲公主的尊重,直到她死后见陆离扶夏知天登上后位,又把唯一的儿子记在她名下,叶婉才知是自己天真了。
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此尽心,哪会是因为别的原因?就是单纯的动了心。
“不问就算,等我回来。”陆离揉揉她的眉心,没再说话。
***
叶府。
吵闹了大半天终于安静下来,叶云城和苏鸢入洞房去了。
叶云芝还在拉着钟氏抱怨。
“母亲,叶婉今日所作所为有目共睹,她这般粗俗刻薄,欺辱弟妹,根本不配做叶家的女儿!”
“可她已经是晟王妃,咱们又能怎么着?云芝,你忍一忍吧!”钟氏想着方才嫂嫂曹氏跟她说的一个赚钱点子,过几日还要去找叶婉借点钱。
“母亲,你写信给父亲啊!让父亲回来,开祠堂,把叶婉逐出族谱!”叶云芝气得咬牙切齿。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爹写信,”钟氏叹口气,“但逐出族谱可不是小事,你爹不一定会同意。”
“等父亲回来,让他亲眼看看叶婉怎样发疯,我就不信他老人家还能忍!”叶云芝说着,又“呜呜呜”哭起来,“竟然说我是‘豺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