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八零年代我愿做匪徒人质,部队老公悔疯了》由乌龟蛋花汤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良心精品短篇著作,内容不拖泥带水,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沈则霆林晚棠所吸引,目前八零年代我愿做匪徒人质,部队老公悔疯了这本书写了10993字,完结。
八零年代我愿做匪徒人质,部队老公悔疯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2章
5
卡车一路晃晃悠悠,我戴着布罩,手脚被绑。
车还没停稳,我就被人一把拖下去。
头套没摘,光线全无,但空气里的味道变了
——潮湿、腥腐,还有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南岭匪营。
地下工棚改成的窝点,藏得严实,却藏不住几十号男人的汗味、烟味、酒味——混着霉味,一股冲上脑门。
“啧,这就是沈队长的老婆?”
“说是个副连长,嘿,看着还挺干净。”
我被推着往前走,手被拽得生疼,膝盖突然被人猛踹一脚,“咚”地跪下。
骨头磕在地上,钻心地疼。
头罩被扯掉,一道冷风扑面,我下意识眯起眼,目光扫过屋子。
五六个男人围着我,眼里带着原始的、肮脏的欲念:
“这女人长得不错,送过来当交换人质,沈队这回是真舍得。”
“哟,副连长啊,老子还头一回见这种身份的女人。”
“要不摸一摸,看看军人是什么料?”
说着说着,一只脏手伸了过来,正要落在我脸上。
“别碰我。”
我冷声开口,语调平稳,却带着压着的怒气。
“我不光是你们要的人质——”
我抬眼,一字一顿:
“我认识你们首领。”
屋里一静。
空气像突然结冰了似的。
几个正在笑的人,神色顿时变了。
“她说……她认识江淮川?”
有人低声咕哝一句。
我愣住了:
不是说南岭匪团的匪徒头子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韩三豹?
江淮川是谁?!
原本计算好针对韩三豹——这个南岭狠人的计谋,在这个意外面前轰然粉碎。
另一个男人不信邪地朝我走近几步,
“你跟我们江大哥啥关系?”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心里打抖,脸色强装镇定。
我必须赌这一把。
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动手。
我暂时松了口气,低垂下眼,
“没错,我和江淮川是旧识。”
江淮川这名字莫名熟悉,一时之间,我却想不起哪儿听过。
6
我话音刚落,有人“哐”一声踹开门:
“啧啧,这年头撒谎不打草稿的,也敢来当人质?”
一身破旧军大衣,脚上穿的是旧皮靴,嘴里还叼着一根旱烟杆子,领口挂着两枚残旧的勋章。
——
韩三豹来了。
一进来,他就大笑:
“你说你认识江淮川?你知道他是谁吗?”
“江淮川那是咱南线的阎王爷,你这种货色,他碰都不会碰!”
他一开口,原来紧张的几个男人立刻心领神会,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这一下,下手极重。
我被扇得头一歪,嘴角渗出血丝,腥甜一下子涌上舌根。
韩三豹瞥了我一眼,冷笑着扭头对几个手下吼:
“给我好好‘伺候’她!”
门重新关上,隔断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
几个匪徒围上来,笑得猥琐,
“老子就说这女人哪来的胆儿,原来是想钓龙当鱼养!”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想退,但双腿被踢得发软,面孔也打得红肿。
有人抓着我的头发,有人按着我的肩膀。
“你男人不是护你?那沈则霆他人呢?”
“咱们首领说了,这种货色,就该用来祭旗。”
那匪徒手里的刀“唰”地一下划开我衣摆,贴着皮肤割了下去。
“啊——”
我倒吸一口气,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叫出声。
热血从胸前流下来,混着肮脏的手,抹得到处都是。
他们笑得更放肆了,
“还有气?来,老子让你叫!”
匕首又一次落下——
“砰——!”
枪声炸响!
一颗子弹穿透手腕,血花四溅,直接把刚才动刀的那人击倒在地。
“啊啊啊——!”
惨叫声瞬间盖过一切。
他握着到刀子的手指炸开,连带着刀都飞出去,撞在墙上,“哐当”作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可这么惨烈的情景,却没人敢动。
“哒——哒——哒——”
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节奏稳得像军号。
先露出身影的,是竟然是一只通体黝黑的豹子。
它甩着头,一口咬住刚才掉落的手指,嘎嘣几声,就咽了下去。
然后回头,猫儿一般蹭了蹭来人的裤腿。
那男人逆着光,从暗处缓缓走出,一身军绿作训服,左臂别着深红臂章,腰间挂着军用钢枪。
他步伐不快,手里拎着那把刚开过枪的54式,枪口还在冒烟。
而刚刚离开的韩三豹,竟然也回来了。
只是这次,他却像个小跟班,跟在男人身旁,支支吾吾:
“江、江老大……”
江淮川。
江疯子,真正镇住整个南岭匪团的名字,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们动我的人了?”
他的声音又低又慢,却像寒刃削耳。
周围无人敢动。
他走到我面前,垂眸看着我,一身的血,半边衣服被撕开,伤口纵横。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还盯着他,牙关紧咬,手还撑着地。
他看了我两秒,忽然抬手,抚了抚我脸边的血迹。
话音未落。
“咔哒——”
他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我眉心,
“俘虏,抬起头来。”
我浑身一震,喘息凝住。
7
枪口抵着我额心,冰冷到发麻。
黑豹就蹲在他身后,眼神幽暗,尾巴不紧不慢地甩着。
它刚才吃人指骨时的“咔哒”声,还在我耳边炸响。
上辈子林晚棠惨死的模样忽然跳入脑海,我不可自控地发抖。
完了。
我赌输了。
我要死了。
韩三豹却“扑通”一声跪下,浑身抖得像筛糠。
打断了我的恐惧:
“江老大,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人,我要是知道……我敢动她一根头发吗?!”
“您不是说,把带着机密的人送给军区就行?”
江淮川眼皮都没抬,仍是慢悠悠地开口: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经过我允许。”
韩三豹瞬间趴地上,砰砰砰地磕头,额头撞得青紫一片。
“我错了!我真错了!”
“砰——”
一声闷响,江淮川扣响扳机,一发子弹打在韩三豹身侧,不偏不倚,擦着他肩膀嵌进泥墙。
韩三豹吓得瘫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连滚带爬退出去。
一群匪徒脸色煞白,无一人敢吭声。
我一直撑着身体,头发垂在脸侧,血混着汗,滴到地上,心里纷乱:
“带着机密的人”?
不是说,匪徒拿我交换的,只是无辜百姓??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我震惊地抬起脸。
两眼相对的一瞬间,江淮川却收了枪,蹲下身,低头看我,眼神满是惊讶。
极慢极轻地问了一句:
“……卓临溪?”
我心口猛地一跳,看着他那张沾着血的脸,俊朗锋利得近乎残忍。
终于想起来了。
——
江淮川,外号“阎王枪”。
我竟真的认识南岭匪团的背后老大。
江淮川眸子一沉:
“果然是你。”
他刚才开枪稳健的手,此刻却抖着,摸向我额边,被血沾湿的碎发,
“临溪,是我,江淮川。”
他凑得太近,声音只有我能听到:
“那年你在京北军区义诊,我假扮卫生员溜进去,还偷走你饭盒里的咸菜饼子。”
“他们说,我不配活着,但是你给我包扎伤口,给我饭吃。我那晚,是第一次吃到热的。”
他说话时,那只黑豹已经伏在我脚边,舔着我被割破的皮肤,动作温柔。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那年我给他包扎,又送了他半个馒头,他一句“多谢姐姐”,红了眼。
可江淮川现在,能调兵遣将,一言令下,黑豹都听他号令。
他望着我,嘴角的笑带着几分克制的慌张:
“你别怕,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一下。”
我终究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再睁眼,周围是淡淡煤油灯。
我躺在地铺上,身上被盖上了干净的被褥,身边放着旧军药箱,药水的味道混着草药的清苦。
江淮川就坐在我身边,正一寸一寸地替我包扎。
他的指腹很薄,骨节有力,动作却出奇地轻,像是怕弄疼我。
“醒了?”
他语气很轻,眸色慢慢沉下来,
“是沈则霆把你送来的,是不是?”
我没回答。
他却已经笑了,笑意藏在喉咙深处,带着一点,快疯的意味:
“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不过没关系。”
“卓临溪,你既然落到我手里——”
他低头,手指轻轻摸过我锁骨上那道刀痕,语调温柔,杀意藏得极深:
“这次,换我护你到底。”
8
我动了动手指,刚撑起半个身子,就听见外面传来想动。
“报告!人带到了。”
江淮川起身,把手上绑绷带的动作停住。
我朝外看去——
昏黄煤油灯下,三个男人跪在墙根,一个个像被抽了筋,低着脑袋。
江淮川只一个眼神,那黑豹便从角落站了起来,尾巴高高翘起,呼吸压着杀意。
“第一个,踹她膝盖的是你?”
江淮川声音很轻,像夜雨打窗,不起波澜。
那人脸都白了,额头不停冒汗,低声下气地开口:
“江老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不知道她是您认的人……我真就是一时……”
“够了。”
江淮川看他一眼,侧头吩咐:
“拿止血钳,把他膝盖肌腱夹断。”
“留他两条腿,往后就蹲岗吧,跪着。”
话落,那人还没来得及喊,便被韩三豹指挥着人拖走,伴着“哐啷”兵械声,响起一串急促的惨叫。
第二个人瑟缩着往后缩。
“你扇她耳光?”
江淮川目光不冷,甚至带着几分困倦,可语气却像裁军会议上宣布死刑的上位者:
“还记得你下手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我……江老大,我真的后悔了,您给我个机会……”
他还没说完,江淮川朝旁边一抬下巴:
“先三十个巴掌。再把他嘴封了,在后厨房刷三个月地。若刷得不干净,就抹洗锅水灌嘴里。”
第三人已经吓破胆,腿软得跪都跪不住。
江淮川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颤抖的肩膀上。
“割她衣服的是你?”
那人连声求饶:
“首领!我没碰她!我没碰她身体!我当时只是……只是想唬她一吓!”
“哦?”
江淮川没动刀,也没动枪。
只淡淡开口:
“把他衣服脱了,丢去冷井里守一夜。”
“明早我亲自检查,井盖有没有盖好。”
话落,韩三豹应声而上,把人给拖走了。
那人脸色发青,被架起时还在发抖,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整个人都被黑夜吞了下去。
门一关,屋子里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人。
江淮川转过身,一步步走近我。
身上还带着血气,可眼里是柔的,像雪后山脚初融的溪水。
他半跪下去,指腹轻轻拂开我额前乱发,语气低沉:
“现在,好受点了吗?”
“你真是江淮川?”
我声音有些哑。
他点头,摸着我被刀刃划破的锁骨,掌心发凉,却落得极轻。
我眼睛盯着他,缓缓开口: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成了土匪?”
江淮川眸光一凛,呼吸微顿。
我继续逼问:
“南岭匪团要的人质,原本说是拿我换无辜百姓——”
“你却说换去的是机密人员。”
到底谁在说谎。
这一刻,夜色静得出奇。
他看着我,神情复杂极了,
“临溪……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是绝密。”
9
“我本不该告诉你。”
江淮川手指在膝上轻敲,眼底压着沉沉风暴,
“但现在,出了意外情况。”
他抬眼,盯着我:
“临溪,你还记得五年前边境演训,‘寒星行动’里那场爆炸吗?”
我脑子嗡了一声。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年任务失败,情报被截,九名战士葬身火海。
我也差点在那场爆炸中没命。
“你当时救过一个伤员,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那伤员接受治疗时,上级甚至不给我看他的脸。
难道……?
江淮川苦笑一声,拉开衣领,露出肩膀上那道烧灼伤疤:
“是你包的扎,绑得歪,还留了根线头。”
我倒吸一口凉气。
江淮川声音更低了些:
“我那时候是从部队派进来的暗线,查匪团与军中勾结的线索。”
“可就在前几天,我在你们部队抢夺来的后勤物资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是暗号石——只有匪徒和叛乱分子用的那种,用来交接身份信息。”
我一愣,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你是说……军里有人,是双面间谍?”
江淮川点头,脸色阴沉:
“而且,那人离你很近。”
我瞳孔慢慢放大,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
……
而与此同时,军区那边的气氛却紧绷得像拉断的线。
沈则霆猛地站起身,一把掀翻桌上的茶盏,茶水洒了一地。
“你再说一遍?!”
林晚棠站在他对面,眼里含泪:
“是临溪姐自己非要去的,非要逞能。”
“我只是……按命令接替她。”
“她冲我发脾气,说我是小三,说我抢了她位置,可我根本没有错……我只是爱你啊沈队,从知道你是我的自助人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
她哭着扑上去,抱着沈则霆的胳膊:
“而且霆哥,我……我怀孕了。真的,已经四个多月了,孩子很健康,是你的。”
以往,林晚棠每次这么撒娇,百试百灵。
可这一次,沈则霆如遭雷击,瞪大眼看着她,脚下一晃,仿佛有什么要崩塌,
“你说什么……?”
“我怀了你的孩子,霆哥,这一切,都是因为临溪太偏执了,是她不识大体,是她毁了任务!”
“啪——!”
林晚棠没说完,却迎来了重重一巴掌。
她捂着脸,泪水瞬间滑落。
沈则霆面无表情,眼里一片冷厉:
“滚。”
“带着你这点心思,越远越好。”
“别让我再看到你。”
林晚棠哆哆嗦嗦,还没退出去,一名士兵急冲冲跑进指挥室:
“报告沈队!”
“刚收到消息——在南岭外围的边防哨岗,发现卓副连长踪迹!”
沈则霆骤然站起身,整个人像被抽了一鞭,冷厉之中带着一丝几乎控制不住的慌,
“她一个人?”
“是。”
士兵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
“不过……看情况,她好像,是从南岭匪团……被人送出来的。”
沈则霆脸色瞬间变了。
他握紧拳头,眉眼如刃,一言不发地冲出门去。
却没有注意到,背后林晚棠的眼神闪过一丝恶毒的光。
10
“所有人,分三路往南岭围拢,人墙式排查。”
“卓副连长必须带回,谁也不准擅自动枪!”
沈则霆坐在吉普车里,军大衣敞开,脸色冷得像寒冬霜雪。
他连夜调配人手,从边防站一路追到南岭边缘,马不停蹄,整整三天没合眼。
突然,望远镜里一闪。
“报告沈队!山道西侧,有人影!”
话音未落,沈则霆已推门下车,拔腿冲上陡坡。
风大如刀,山道被冻霜打湿,几块石头在脚下滚落。
翻过灌木林的那一瞬,他猛然停住了脚。
——卓临溪,就站在前方山口。
披着军毯,脸色苍白,脚边是只健硕巨大的黑豹。
而站在她身旁的,不是情报里说的土匪首领韩三豹。
那男人又高又壮,神情慵懒,眉眼锐利锋芒。莫名眼熟。
沈则霆只觉心里一阵慌,喉咙发紧,一步步走近二人,声音哑着:
“卓临溪,”
“跟我回家。”
我看着他,一动不动。
江淮川却开口了,语气平淡:
“这姑娘是我的人质。”
“你们部队要人,得先拿东西来换。”
沈则霆眉头骤皱,压下怒火:
“我们谈交换不是问题,只要人平安无事……”
“你怕她出事?”
江淮川嗤笑,
“那你送她来的时候,怎么不怕?”
空气像结冰。
我微微抬眼,直视沈则霆:
“你说我换的是平民。”
“可江淮川说——你拿我,换的,是带情报的重案通缉犯。”
沈则霆呼吸一滞,脸上浮现痛苦之色。
“我……”
可还没等他解释完——
一道细碎脚步声从坡后传来。
林晚棠,披着斗篷,怀里紧紧护着肚子,眼神又怯又狠,
“霆哥……我也是为你好。”
“要不是她非得插手任务,我们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听我说,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我……”
她话还没说完,江淮川却把手一抬。
韩三豹从后面递上一个信封。
“这是军医队刚从边境医站调出来的血型鉴定——女方A型,男方B型,孩子AB。”
“可你,沈则霆,是O型。”
江淮川顿了顿,笑意却没到眼底:
“怎么,O型也能生出AB型?”
沈则霆浑身一震,脸色白得像死灰。
林晚棠脸色瞬间大变:
“不对,这都是伪造的!你们想毁掉我和霆哥——!!”
林晚棠本就离得近,突然疯了一样扑过来,刀光乍现!
我本能侧身避开,刀刃却擦着我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别逼我!我什么都没了!!你还想抢走霆哥?!”
“你要真想当英雄,那就陪我一起死吧!!!”
她一手护着肚子。
即便到了这样的境地,林晚棠还想护着孩子。
我忽然想到上辈子,我和沈则霆的一对龙凤胎,只一瞬的愣神,林晚棠已经反手将匕首横向顶住我的脖颈。
身后的黑豹猛然低吼,江淮川眼神沉得吓人。
林晚棠却笑了,声音里满是扭曲的快意,
“卓临溪,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重生了?”
11
风像鞭子,抽得人睁不开眼。
林晚棠刀口离我只有半指,空气里甚至能闻到刀刃上铁锈味。
“咔!”
黑豹忽然低吼,猛地一跃!
那扑杀的动作,竟比枪还快。
“啊——!!!”
她还未来得及收手,黑豹的獠牙已死死咬住她的脸颊。
鲜血飞溅,伴着撕裂的惨叫。
林晚棠翻滚倒地,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半边颧骨暴露在外,血从指缝汩汩往下流。
我被护在江淮川身后,整个人还未回过神。
那一瞬太快,快得像一场梦魇。
可林晚棠却笑了。
她一边狂笑一边翻身,用仅剩的手摸向军裤内侧的某样东西。
“你们……都别想活!”
“沈则霆是畜生……你们一个个都该死!!”
“卓临溪——你不是活着回来了吗?”
“那就——再去死吧!!!”
她话音未落,江淮川神色一变,大喊:
“她身上有——”
我猛地低头,看见她手里,一截灰黑色军制引线正被拉开!
——是手榴弹!
电光火石之间,沈则霆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轰——!!!”
火光在林间炸裂,卷起的泥沙与树枝像刀片一样飞舞。
热浪席卷而来,震得我整个人腾空摔出。
耳膜轰鸣,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整个人撞在岩石上,被江淮川死死护住,才堪堪停下。
眼前一阵发黑,半边身子火辣辣地疼。
我挣扎着起身,朝爆炸点的方向看去:
灼烟弥漫。
沈则霆躺在爆炸中心不远处的塌方石堆里,胸口被炸出大片焦黑,左腿整个血肉模糊,眼睫还挂着灰。
他艰难睁眼,看我没事,嘴角动了动,终于挤出一丝笑:
“我……没想……真的让你离开我。”
他声音低哑,血从嘴角一滴滴地流下来。
我忍着哭意,咬牙吼:
“军医马上就来!你不能死!!”
他目光虚浮,却坚持落在我脸上,像是在看多年前第一次见我的模样。
低低念了一句:
“你还……是那年在营地门口,穿军训服站得笔直的……那个卓临溪啊。”
我没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
这才发现,他手里,竟死死抓着我留下的那一根项链。
12
那一炸,震碎了整座山林。
最终,沈则霆整条左腿炸飞,右腿膝骨碎裂,下半身一动不动。
军医虽然救回他,但病历卡上,永远留下一行字:
——脊神经断裂,永久性截瘫。
沈则霆躺在担架上,眼睛还睁着,脸色灰白,唇角颤抖着挤出一句话:
“临溪……”
“我们那份申请,我还没签字。”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风吹动山口的军旗,烈烈如刀。
我低下头,望进他那双涣散却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曾经,那双眼里燃着火,策马破阵、万众瞩目。
如今,却只能仰视我,如同一只折翅的鹰,困在断裂的巢穴里,再无翻身的可能。
我轻轻摇头,把那张早就签好的军人婚姻解除申请表,放回他手中。
“我们结束了,沈则霆。”
从上辈子,他把林晚棠送进土匪窝开始。
从我看到那一箱子林晚棠的遗物开始。
从我们的孩子丧命开始,我们早就结束了。
沈则霆猛然发出一声低哑的哭声,像是压抑的困兽。
从此刻崩塌。
哪怕他曾笑对死亡,这一刻,他哭得像个孩子。
爱情、健康、荣誉、信念、将来……
他终于失去了一切。
……
那日之后,南岭战役定音。
敌匪全灭,基地重建,江淮川以代号“阎王枪”,被调往中央,担任边防作战特别顾问、军区一级英模代表。
他递交的报告中,明确写下:
——
“沈则霆,因擅改人质调配,置高级机密与人员安危于不顾,致局部失控,建议予以撤职,转入康复编制。”
批示很快下发,层层红章,铁腕无情。
那日,京城阅兵。
江淮川身着军礼大氅,肩披勋章,立在第一排战列方阵中。
高音喇叭响起:
——“敬礼!”
那一刻,整支部队,举枪如林。
铁甲如山,旗帜如火。
这是我们的军队——
威武之师、胜利之师、雄壮之师。
而我,在人群之外,仰头望着他。
他也在看我。
这一眼,便是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