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话一出，工人们明显松了口气，偷偷瞄向蹲在台阶上的未婚妻和周子谦。
未婚妻一脸无所谓，可周子谦的表情却不太对。
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我在心里冷笑：行啊，那就等着看戏吧。
当天的勘察结束后，我回到办公室，利落地收拾好工位上的东西。
提起公文包就递交了辞呈，宣布要转去分公司做后勤。
工人们起初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但见我如此果断，顿时有些慌了。
虽然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可每次实实在在做出成果时，那种成就感是骗不了人的。
如今不劳而获，反倒让他们心虚，总觉得公司迟早会以“无用”为由开除他们。
但很快，他们又想起学弟的承诺：只要拥护他，哪怕不干活也能找理由留下来。
这么一想，那点慌乱立刻化成了幸灾乐祸。
整个公司都沉浸在一种热闹和憧憬中，以后终于不用顶着烈日干活了。
可就在我正要踏出公司大门时，周子谦匆匆追上来拉住我。
“师兄，虽然你的设计理念老套了些，干活也辛苦，但像你这样的前辈还是该留下来指点我们的。”
我冷笑一声，狠狠甩开他的手：“有你这样的大神在，还需要我干什么？祝你好运吧。”
离开前，我冲他挑了挑眉，眼里不见半点沮丧，反倒写满了幸灾乐祸。
他眉头一皱，看我脸色铁青，似乎察觉到我发现了什么。
但马上又摇摇头自我安慰：不可能，反正后勤岗也不远，留在总公司也行，何必非去分公司？
这么一想，他又挺直了腰板。
第二天，我刚要下单海外度假的机票，上头却一个急电把我叫了回去。
电话里说，周子谦最近状态很差。
他自责把首席设计师逼到退居后勤岗，甚至还要调去分公司。
觉得自己这个实习生越界了，心里不安到连“感应能力”都衰退了。
我听着差点笑出声。
什么感应能力？这下我更确定了：他通的哪是建筑，怕不是我吧！
原本打算一走了之，让他自己露马脚算了，毕竟我也懒得陪他们玩这种把戏。
可既然他这么想让我回去，那就陪他玩玩好了。
不就是心理战吗？倒要看看谁更胜一筹。
第二天，我再次回到熟悉的工位。
抱着手臂看着周子谦领着一帮人过来道歉。
他满脸诚恳地说，都怪自己急功近利，才会“无意间”逼走我这个首席设计师。
害得他“纯净的通灵能力”都被玷污了。
上天一定是惩罚他，才暂时收回了这份能力。
“但现在您回来了。”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真挚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这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改过机会。我保证以后会尊重您，咱们一起进步。”
接着他又开始高谈阔论，说什么“守旧创新”“新老结合”才能推动行业发展，乍一听倒真像个胸怀格局的人物。
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他说得倒是冠冕堂皇，说白了不就是想靠那套假通灵术在众人面前立人设？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
可环顾四周，同事们居然个个听得两眼放光。
连工人都跟着点头，活像周子谦头顶真悬着什么圣人光环似的。
“当然没问题，”我扯出职业假笑，“以后还请多指教。您说的守旧创新……”
我故意拖长尾音，“我特别期待。”
目光相撞的瞬间，暗流汹涌。
我在试探他能力的虚实，他也在偷偷释放所谓的感应。
直到他再次“读取”到我离开前故意留下的建筑数据，这才如释重负地扑上来要拥抱。
“哎别……”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猛地后退两步。
却听见周围响起一片啜泣声：“太感人了！”
甚至有人朝我们九十度鞠躬，活脱脱一场年度职场大和解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