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之瑶头皮发紧,乖乖缩入他怀中,靠着裴景州结实的胸膛:“只看你。”
大手抚上她纤瘦的脊背,裴景州轻叹一声,抱她更紧。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保证。”
桑之瑶垂下眼睫,嗯了一声,知趣的没有多问。
就算她问了,裴景州也只会笑着让她不要担心,桑之瑶索性不自讨没趣。
脑中的系统总结她的任务:“宿主,知道了孟家父母对你的指责后,裴正青对孟凝雨的印象更差了,请再接再厉。”
相拥的二人背后,是自觉止步的邵涂。
*
裴景州书房内。
邵涂脊背挺直,一板一眼汇报着调查情况。
“所以,这一波绑匪和在老宅动手的,是同一批人?”
裴景州手指不紧不慢轻敲桌面,敛着眉目下了结论。
可他带人去追绑走孟凝雨的那伙人时,对方放弃得异常轻易,仿佛目标根本不在于绑架勒索。
邵涂继续道:“在老宅抓住的人招了,说是下达命令的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只通过特定通讯手段联络。”
他将一串加密过后的电话号推到裴景州面前,“只知道这个人的代号,Z。”
裴景州的沉思被敲门声打断。
桑之瑶从门后探出头,语气轻快道:“我还能去看桑京吗?”
白日里见到桑京,桑之瑶才惊觉自己对这个弟弟有多疏忽,往日爱对她撒娇的弟弟,如今跟她说话间有了疏离的痕迹。
裴景州微抬下颌,邵涂立刻退下了。
桑之瑶走到裴景州身边,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臂摇了摇。
“可不可以?我和他都好久没见了。”
裴景州目光落在她微撅的双唇,似笑非笑:“是谁今天为了看正青,没有多陪陪小京?”
桑之瑶一瞬间僵住,他什么都知道。
那在裴正青的病房里,她说的那些话不会也传到裴景州耳朵里了吧?
果然,裴景州揶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长嫂如母’?”
桑之瑶一把捂住裴景州的嘴。
别说了!
那些台词她念的时候没多少感觉,可是由裴景州说出来,桑之瑶觉得格外羞耻。
搞得她好像是什么从清朝墓里爬出来的封建大家长一样?都怪那个死系统发布的破任务!
而下一秒,有微弱的痛感从桑之瑶手心传来。
是裴景州,他微微张口,叼住了桑之瑶手心的软肉。
仅是咬住还不够,舌头探出形状优美的嘴唇,在她手心不紧不慢吮着……
酥麻感从手心游走至心脏,似曾相识的触感,几乎要让她以为他亲的是什么别的地方。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氤氲着暗色,裴景州眼睫鸦黑,垂下眼时会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光看他上半张脸,绝对想不到他是怎么咬住桑之瑶不放,又是怎么在她手心里作乱。
而抬眼时,他瞳孔中的锐利之色则一览无余,桑之瑶恍惚间觉得自己是被什么猛兽盯上的猎物。
不会被轻易放过。
裴景州势在必得。
桑之瑶从他攻势中艰难捞回自己的神智,“你……你别想转移话题。”
裴景州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大发慈悲放过了她被弄得深红发烫的手心。
“书房可是谈公事的地方,桑小姐要和我谈什么?”
桑之瑶看得牙痒痒。
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好像刚刚舔她手心的不是他一样!
桑之瑶是什么人?自诩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识时务。
于是她腿一弯,坐在了某个衣冠禽兽的腿上。
男人腿部肌肉结实发着硬,坐起来并不舒服,桑之瑶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语气神秘:“裴总,喜不喜欢书房?”
空气静默一瞬。
“胡闹。”
桑之瑶心里撇撇嘴,他嘴上说胡闹,可也没把她从腿上赶下去啊?
深谙得寸进尺之道的桑之瑶继续道:“我这不是在和你谈交易吗?”
“裴总?”
下一瞬,桑之瑶坐着的腿部骤然发力,天旋地转,二人位置调换。
……
桑之瑶目光迷蒙,看着不断摇晃的顶灯,她是不是放出了一头野兽?
*
桑之瑶不喜欢这个随时随地跟在自己身后的邵涂。
她早上打开房门,邵涂就立在门后;驱车前往医院,邵涂开车紧跟;就连她从厕所里出来,都能看见邵涂规规矩矩站在不远处。
“裴总交待过,让我务必保证您的安全。”
桑之瑶彻底服气。
裴景州人不在身边,可如影随形的邵涂让她觉得,自己始终笼罩在他的阴云下。
带桑京出医院的时候,邵涂更是自觉担任了推轮椅的角色。
能呼吸到医院以外的空气,桑京苍白的脸上漾出几抹激动的红晕。
半月没见的姐姐不仅来医院看他,还带着他出医院透气,这是桑京这段时间以来最高兴的事。
就是身后这个沉默寡言的大块头,桑京不喜欢他。
他抬眼望向桑之瑶:“姐姐,他是谁?”
桑之瑶还不想在弟弟面前暴露自己和裴景州的关系,于是只轻飘飘道:“一个朋友。”
桑京怔怔点头,也不知信了几分。
邵涂推着轮椅的手平稳得一如既往,反应淡漠到好像他们谈论的不是他。
姐弟二人说着话,邵涂心甘情愿充当一个背景板。
到了中午,三人就这么诡异地来了一家法餐厅。
这种又少又健康的法餐,比较适合桑京这种肠胃脆弱的病人。
桑之瑶兴致勃勃给他分享着:“这家的焦糖布丁很好吃,小京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想弥补桑京在医院里寡淡无趣的生活。
而桑京,不管桑之瑶说什么,他都笑着点头。
“还有油封鸭腿!小京你吃过一次就会爱上!”
姐姐看上去很熟悉这家餐厅。
是经常来吗?和谁来的呢?是不是就是推着自己的这个木头?
毕竟桑之瑶以前都是自己来看他的,从没带过别人一起。
他们真的只是朋友吗?
那天不小心看见的吻痕……会不会就是身后这个男人留下的?
一想到这个男人白天里西装革履,道貌岸然,实则会对自己的姐姐做那样的事……
桑京嘴唇发白。
他生平第一次,对某个人有了浓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