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承淮微微蹙眉:“你想要怎么弥补?”
孟纯:“就是离一些讨厌的人和事,越远越好,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吗?”
施承淮沉默了几秒,但还是点了点头:“只要你开心,想怎么做都可以。”
孟纯没有回答,将目光看向窗外,她仿佛可以从这个方向望见遥远繁华的港城。
这是孟纯很少对人说的往事,她的亲生父亲是中科院曾经中流砥柱的科学家,十几年前一场国家保密实验,他不幸因公去世,母亲后来改嫁给了港城的高层军官。
施老太太一直看不上她,是觉得她家庭不健全,母亲又嫁去港城一直很低调,从没公开露过面,以为对方是无名小卒,且也不喜欢孟纯这个继女。
可实际上,孟纯的继父是因为工作原因,不能高调,而他疼爱孟纯如同亲生女儿,就是她的继兄也对她宠溺非常,只是孟纯以前深爱施承淮,担心他们会为难她喜欢的人,于是说什么也不让他们从港城过来。
但孟纯一直配得上施家,更配得上施承淮。
等三个月后施承淮的遗嘱落定,孟纯离婚,她就带着悦悦前往港城。
从此帝都,施家,施承淮,孟纯再也不见了!
孟纯定定地在心中想着,随后车子停下,她也捞过女儿就想下车。
可这次,施承淮已经提前将悦悦抱在了怀中,而悦悦这个小吃货吃了鳕鱼肠后,也有些忘了之前的脾气,坐在施承淮宽阔的手臂上摇头晃脑,两个小辫子都一颤一颤的。
毕竟妈妈的怀抱虽然柔软香甜,但是爸爸的怀抱宽敞,力气又大,悦悦扭来扭去也不怕爸爸抱不住她。
而孟纯见状,也懒得花力气去和施承淮抢什么孩子。
她任由施承淮抱着女儿,乐得轻松,毕竟之后要让施承淮心甘情愿将悦悦定为遗产继承第一人,现在父女之间多亲近一些,很有必要。
但就在经过花园时,藿香药圃旁,几个保姆很随意地往花上滋着水,水压太大,几支比较瘦弱的藿香直接就被滋倒了。
“你们在干什么!平时让你们干活,你们也这么不小心的吗?”施承淮黑脸呵斥,话语间,他也挡住了几分孟纯的视线。
因为这片藿香药圃是三年来,孟纯除了悦悦之外,最宝贝的东西。
平时就是藿香被虫子咬了口子,她都得心疼半天。
现在藿香被这样糟蹋,施承淮不敢想孟纯会有多悲伤。
他安抚:“不要担心,一会儿我亲自来给药田浇水,至于倒下的几支藿香,正好晚上我有需要入药,不会浪费的。”
孟纯闻言侧了侧头,随后望着保姆紧张的颤抖,她态度淡淡:“我不担心,就是浪费了也没关系。”
“……”
施承淮的眉心一点点拧紧了:“你说,什么?”
“我说,不就是倒了两支藿香吗?”孟纯道:“就是一整片藿香都倒了,那也没什么。”
施承淮周身气压降下,这次看着孟纯,他浓得化不开的沉色深眸,已经寒凉四溢犹如冰刃。
“孟纯,这些藿香都是你一株一株,亲自为我种的。”
“我知道啊。”孟纯挽起了过长的袖子,缓缓扯唇:“三年前的我,真是闲的慌。”
其实施承淮这个显赫家族的继承人,就是真的胃不舒服,又哪里需要老婆给他种什么藿香,准备什么药膳?
上一世,万新雪将一院子的藿香全部铲平,种上优雅漂亮的兰花草后,施家人还聚在一起感慨:之前早看花园里的那一块杂草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