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一把拉住了那个妇人，“袁教授才是神医，是我们普通人应该崇拜的对象，你要磕头，就是害了袁教授。”
妇人当即愣住了。
她没钱啊。
袁启良看出了她的窘迫，“做检查要十块，除了拿药要钱，其他的不要钱。”
妇人顿时泪涌了出来。
“神医啊。”
“当家的，你听见没有，不要一千块，不要一千块，不要一千块。”
“你有救了。”
“你以后不准再跳河了，不然我就带着孩子跟你一起死！”
众人这才发现，汉子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头上还有零星的水草。
汉子低下头，他也不想死，可一千块钱家里哪里拿的出来，还要吃药，他这些年因为病已经拖累了家里，儿子十八了，因为他的病没人去家里说媒。
是媳妇心疼他，非要拽他来省城看一眼，说有神医，治病救人，可那神医见了一面，就暗示他们给一千块钱。
见他们拿不出来，就说他没治了。
还拖累死家里。
他才万念俱灰。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要钱了。”柳蔓仪气急败坏。
妇人擦干眼泪，“你没要，可你听到我们没钱，就说我丈夫要死。”
柳蔓仪……
治病给钱天经地义。
她的灵泉水多珍贵，这些泥腿子竟然想吃白食。
做梦！
众人看柳蔓仪的脸色已经变了，所谓的神医不过是一个商人，行医赚钱并没错，但有袁启良这个大公无私的人站在那里。
柳蔓仪被人众人贴上了拜高踩低的标签。
她苦心经营的名声，被击碎了一个角。
“妹子，谢谢你。”袁启良带着那男人走了。
顾宁这才知道，妇人竟然也是林县的，为了省钱，他们走了五天五夜才走到省城，就是为了能够到医院治病。
听到神医在省医院，他们费尽心思见了一面。
“大姐，不用着急，袁教授是好人，你先带着大哥去治病，我们都是普通人，都是为了所爱之人才拼出全力，大哥会好的。”
妇人感激的眼泪又下来了。
所有人都告诉她，丈夫是痨病鬼，没治了。
可她不信。
“谢谢妹子。”
看着那大姐的身影，顾宁叹口气。
不论那个世道，穷苦人的命都是不值钱的。
“狗屁的神医，滚。”小齐对着柳蔓仪淬了一口。
柳蔓仪脸成了猪肝色。
忍了又忍，才捂着脸走来。
今天欺辱她的人，来日她定要百倍偿还！
“她记恨上你了。”顾宁说道。
小齐翻了个白眼。
“谁怕她，拜高踩低的玩意。”
“你们也有仇？”
小齐看了一眼在病房里被陈阳拉着的陆战，低声道，“当初，战哥生病的时候，我就托关系找到了她，结果她一眼都没看，就说战哥没治了。”
“还说战哥是早死的命，那时候战哥躺在病床上，她春风正盛，全京..省城的人都崇拜她，结果她转头就治了害战哥残疾的人，
我气不过就跟她争论起来，她污蔑我们想害她。”
“我和战哥就被赶出了家属院，然后医院也不愿接收我们了。”小齐声音闷闷的。
“但刚才她好像没认出来你。”
小齐冷嗤一声，“她才不认得我，她只认得那些大人物。”
顾宁想起来一件事。
她做鬼魂的那些年，柳蔓仪只治疗对她有用的人，那些人要么都是牛棚出来的，要么就是经历那黑暗的几年，身体落下了病根。
柳蔓仪一剂药，药到病除。
她才被捧上了神医的位置。
但她也不是没救治过普通人，只是她救治的普通人，后来都成了她的助力。
突然——
柳蔓仪是穿书者，她所存在的世界也就是一本书，她是带着上帝视角看这本书，这本书里的人对她而言都是工具。
她知道那些人能够出人头地，也知道那些人有用。
陆战在那本书中是无用的人。
自然不会是柳蔓仪的目标。
“顾同志，你怎么了？”
顾宁，“你喊我顾宁就行。”
小齐，“那你喊我小齐吧。”
“你比我大，我喊你宁姐吧。”小齐爽朗道。
顾宁点头。
“宁姐，你和柳蔓仪也有仇？”
顾宁，“陈延川爱慕柳蔓仪。”
小齐抽了抽嘴角。
他还想着怎么用委婉的语言提醒她。
她怎么知道的？
顾宁，“我猜的，柳蔓仪对我的敌意很明显，我一个妇人，有什么让她有敌意的，只能是我丈夫，我隐约听过一些谣言，只是我不想信。”
小齐，“宁姐，你别伤心，不然我…”
“小齐，谢谢你，这是我的私事，放心吧，我会解决的。”
“你帮我看一会儿阳阳，我去打个电话。”
小齐点头。
顾宁去隔壁看了一眼，柳蔓仪抹着眼泪，身边站了好几个人，柔声安慰着她。
话里话外都是她没错。
是刁民的错。
顾宁去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意念回到了空间，趁着所有人不在意，她试着用意念控制了柳蔓仪所在小空间的水缸。
【空】
水缸里的水全部没了，又瞬间，她打开水龙头，将水替换成普通的水，再流入一些灵泉，混合着，做完这些，顾宁找了护士要了电话。
这次她又是直接打到了陈延川的军区。
她喊了陈延川的政委过来接电话。
“我是陈延川的家属，我女儿在省城人民医院，陈延川已经五年没寄钱了，现在人家要医药费，我也没办法，
你们能不能联系陈延川，给点钱，我女儿刚做完手术，需要钱买营养餐，也要钱治病，能不能求求你们，
我没办法了。”顾宁掐着自己的大腿，眼睛红彤彤的，说出来的话几乎呜咽。
听见这话，政委的拳头都硬了。
原本军区决定，这次任务结束后，就给陈延川升职，而且陈延川跟那位柳神医走的很近，好事将近的样子。
但突然他的家属就打过来救命，他一时不知道是碰瓷的还是真的，他是新调过来的，不知道陈延川结没结过婚。
他
陈延川没提过。
他去后勤部调档案，结果陈延川五年前就结婚了，而且育有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