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已然到了11月份，天气转冷，已经可以穿上棉袄。
姜妩眉怀着的终归还是双胞胎，肚子一下就显怀了。
不过这天气凉了，她穿得多也不容易被看出来。
沪市冬天也没有暖气，进了教室不用脱衣服，所以更少了麻烦。
高考分为文科和理工科。
姜妩眉果断选了理工科。
毕竟理工科可选专业比文科广得多。
姜妩眉进到复习班还遇到了以前的中学同学。
她一进教室，就看见几个熟悉面孔围在沈知行的旁边。
沈知行似乎就等着她来，眼神乱瞟，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他举手示意，“妩眉，你坐我旁边吧。”
他周围的人闻声看去，见是姜妩眉，神色各异。
姜妩眉看中了别的位置，“不用了，我坐这儿就行。”
她坐在了第二列的顺手第三个，座位靠中间，听课的好位置。
沈知行见她没有和自己的亲近之意，心中有点惆怅。
以前他和姜妩眉经常聚在一起讨论文学还有各种哲学问题。
从未像现在这样生疏。
凑在他身边的男男女女也忽低开始讨论起姜妩眉来。
“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姜妩眉的情史吧。”
“对对对，她下乡西北，但是受不了下乡劳作的辛苦所以想攀上军官，结果人家不要她。”
“我还听说她和别人乱搞怀孕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这事！”
沈知行觉得可笑。
姜妩眉还在这教室里面，她们就小声蛐蛐。
沈知行为她打抱不平，声音故意提高，“这都是道听途说的事，别瞎讲，你们都听谁说的。”
有人理直气壮的回：“隔壁复习班的先传出来的，他们说得有头有眼，再说没有点风吹草动也不会传得这么真实吧。”
沈知行忍不住看了姜妩眉一眼，对方全然不知的样子，只是低头伏案写着什么。
姜妩眉写着写着扯了下围巾，最终决定了短篇小说投稿的标题：《大西北》
她需要搞点兼职补贴自己和孩子。
写东西投稿是最适合她的方式，她在中学时代就想过投稿，只是没有机会。
而且在沪市做赤脚医生也不靠谱，她无法将其和高考一起兼顾。
文章已经有大概思路，老师也正巧进来。
讲课前他先大致说了这次高考的情况。
高考恢复得快，考试时间紧。
12月11—12号就是考试时间。
听到时长这么短，本来还闲散的人瞬间正襟危坐。
关键她们也是第一批考试的，经验有限，只能依靠仅有的课本。
理工科有五门科目：语数政物化 共计500分。
短时间内每一门都要掌握，对于已经许久没有接触过知识的她们来说是难上加难。
姜妩眉也有点没把握。
她将小说纸张塞进口袋，只有一个月的时间那就全力以赴只应对高考。
整个班上的氛围都紧张了起来。
下课后都在自学补课。
姜妩眉也是全神贯注，如果只有课本，那就全部背下来。
但理工科不比文科，除了语文和政治外还是需要大量做题。
姜妩眉还是得找点路子看能不能找到市面上能有的练习册。
在找到之前，她有计划的制定复习顺序。
现在就专攻语文政治，能背的全背。
她中学基础打得好，课上跟上老师的进度很快。
数学只要一点醒，找回了记忆，被老师喊上去在黑板上做题都没问题，而且还被老师表扬。
“姜妩眉同学是吧，不错，基础牢固一看就是以前下过功夫，大家都要像她学习，这是你们的榜样。”
现在什么场合，什么地方都有学习榜样和积极分子。
主要作用就是激发人的积极性。
沈知行悄悄给姜妩眉竖了大拇指。
刚才还蛐蛐她的几人现在颇有点尴尬。
姜妩眉欣慰的走下讲台，可刚坐在位子上就有恶心反胃的感觉。
本来想忍，但这压根忍不住。
姜妩眉举手示意，老师还没看见，她就捂着嘴快速跑了出去。
老师抬起眼睛，一脸懵，“姜同学怎么眨眼就不见人了？学习好那也不能把我当空气呐。”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打趣道，“老师，姜同学肚子里的孩子在叫呢，她没法只能出去了呗。”
知道她传闻的人听了都忍着笑。
老师觉得正常了，“那你们现在大部分都二十来岁，结婚怀孕很正常的事嘛，姜同学怀孕还能有这个毅力你们更值得学习。”
班级里又传出一个声音，“她孩子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吧。”
沈知行咬紧牙关，看向造谣的人。
好在老师很正直，反驳了这位同学的话，“这种话不能乱说，你们是要接受高等思想的人，怎么能这样恶意揣测自己的同学，以后这些子虚乌有的话不能乱说。”
老师的影响力很大，是神圣的。
他都这样说了，几个闹腾的人消停了点。
沈知行的脸色也变得正常，正如同老师所说的一样，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姜妩眉在厕所缓了一会儿，摸着小腹无奈，“你们两个磨人的小家伙，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上课的时候孕吐的话十分受影响。
影响自己还影响同学。
前几个月她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来些孕期反应。
到时候闲言碎语又不知道有多少。
姜妩眉回到教室坐下，并没有感受到异样的目光看过来。
只不过放学的时候，沈知行特意过来找自己。
沈知行问，“妩眉，你怎么回家。”
“我就走路。”
沈知行，“我骑自行车，要不送你回家？”
沈知行很热情，姜妩眉不多想才不正常。
所以在人走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
姜妩眉直接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沈知行，我怀孕了，你又未婚，虽然我们以前是好朋友，但还是得保持点距离，这样对你我都好。”
沈知行被这突然的消息搞懵了大脑。
他不敢置信，“你不是去了西北？你在那儿和别人结婚了？”
姜妩眉好笑，“怎么啦，我不能在那儿和别人结婚。”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和有文学的人结婚，但西北那边怎么会有…”
沈知行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偏见说了出来，他焦急抬头想要确认一遍。
只见姜妩眉点点头。
他懂了。
两人交谈许久的这一幕被窗户外的一双眼睛看得清切。
“哈哈，姜妩眉，又让我抓到了你的把柄，一个已婚人士还在这儿和男同学勾勾搭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