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见人家说是宋副营长给的吗?再说看那姑娘就老实本分,哪里像是偷东西的。”有人不赞同。
“那小偷脸上也没写着小偷两个字啊。”那人呛声。
汪明秀忍着浑身的剧痛趁机跪好,将镯子撸下来后高举头顶恭恭敬敬的递给宋母:“我没偷,真是家良哥给我的。我这就给你,求求你不要打我了,求求你了,你要是不解气,等明天再打吧,求求您了。”
说完也不等宋母说话,径直磕头起来,一下一下磕的很厉害,没几下就看到了血印子。
这一幕再次让所有人都觉得宋母太狠了,可见平日里也没少打这个儿媳妇。
正好到了下班高峰期,不少人路过听到声音都朝这边看来。
就见一个妙龄女子跪在地上磕头,站着的那个大娘一看就尖酸刻薄样,大家伙顿时就停下来看热闹了。
有几个一看就是干部的中年妇女听了几声后立刻走了进去,呵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搞这一套干什么?”
宋母一看来人气势不同,心里有些慌,但觉得这是她的家事,谁来也不好使。
于是又赶紧又将汪明秀偷她家祖传玉镯的那一套谎言搬出来。
那中年女干部不为所动,教育宋母:“就算偷了东西也不能这么打啊,现在是新社会,不搞旧社会婆婆给儿媳妇立规矩的那套。”
“这不是我家儿媳妇。”宋母赶紧解释:“就是我们家的保姆。”
为了让自己理直气壮,宋母也不管说出来的话会如何。
“那你的问题就更严重了。”那位女干部道:“你这是剥削劳动人民,你这是资本家作风,你是谁的家属……”
从屋子里蹦了出来的宋家良听到这话被吓了一身汗,他赶紧打断那女干部的话:“赵大娘,我娘不认识字,才刚来,您多担待,这是我家亲戚家的孩子,算是我表妹,父母早几年去了,就一直养在我家。”
“这不我受伤了需要人照顾,我妈就来照顾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一起带过来了。”
“她不是你媳妇儿?”那中年女干部问。
“不……不是。”宋家良硬着头皮回。
“也不是你家保姆?”中年女干部再问。
宋家良的汗已经很明显的顺着鬓角流下来了。
“真不是,娘,你快告诉赵主任。”宋家良一着急都喊娘了。
他们北方农村还习惯喊娘,但城里人都喊妈,所以宋家良一着急就喊了娘。
宋母一看情况不对,心里也开始害怕起来。
宋家良早就跟她说过,在家属院说话要小心一点,不要被人抓住口舌的把柄。
之前她骂汪明秀的时候,宋家良也说了,不要太大声,被人听到了不好。
之前都没当一回事,这会儿被人质问,宋母才觉得严重起来。
她赶紧顺着儿子的话解释:“那个干部,真误会了,我就是农村来的,什么都不懂,嘴巴没个把门的,气急了什么话都乱说。
这丫头真是我家远房亲戚,前几年她家里大人都没了,是我们家好心收留的她,她唯一的爷爷也是我们帮忙安葬的,弥留之际她爷爷可是说了让她给我们家做牛做马报答我们家,我没撒谎,您可以去我们村问的……”
宋母这话倒是没撒谎,但事情也不像她说的那样。
十五岁那年,汪明秀唯一的亲人爷爷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