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洲短暂的错愕,仿佛眼前的程慕安是假的。
因为她的眼神过于冷漠、残忍。
完全不像从前的她。
他张开嘴,程慕安快他一步:“念在我们夫妻三年,给你一个忠告。想要没感觉的死,那就提前打个麻药吧。在有意识的时候,等待死亡是非常煎熬痛苦的。你,承受不住。”
赵闻洲呼吸短暂的停滞了。
明明知道她在胡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程慕安真的经历过慢慢等死的过程。
他嗓音很低:“安安,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事?”
程慕安冷漠地拍开他的手。
赵闻洲抓住她的双肩,急促追问:“是不是有人威胁你的性命?是不是?”
“没有。”程慕安望着他,静得可怕,眼里透出戏谑,“我只是觉得你说这种话特别幼稚搞笑,死不死的,你当在演苦情戏吗?”
赵闻洲敛眉,有点不信的观察她。
程慕安却表现得对他十分嫌弃,最终,赵闻洲放下了心中的猜忌。
“好,我下次不说了。但你也别跟我说离婚,这种话也很幼稚搞笑。只是小吵架而已,不至于升级到离婚这种程度。”他放软声音道。
“我要去洗手间。”
“我陪你。”
“你有病吗。”程慕安骂他。
赵闻洲苦笑,他是怕她又跑了啊。
见程慕安脸上又生出怒火,他只好妥协:“好,我在这里等你。”
程慕安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见她是按照指示牌去洗手间,赵闻洲才放心地收回视线,并掏出手机。
一通电话。
来电显示是卢克。
他的神情变得亲和不少,接起电话,温声道:“卢克。”
电话那头,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声音缓缓响起:“爸爸,我想你了。”
赵闻洲摁了摁眉心:“卢克,不可以叫爸爸。”
卢克秒委屈:“爸爸,你不爱我了吗?”
听见小男孩的哭声,赵闻洲只能暂且不计较这件事:“好,你想叫就叫。”
“嗯,爸爸!”
–
程慕安从安全通道离开了。
她给徐澄打电话,叫她帮忙定最早一班飞往海城的飞机票。
一听是去海城,徐澄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不是说叫你不要信老爷子的话吗。”
“就算他是捏造,我也要把证据甩在他脸上,叫他闭上嘴少到处乱放屁。”顿了顿,程慕安浑身的刺仿佛瞬间消失,变得凄冷落魄,“顺便我也想回去看看。”
“那要我陪你去吗?”
“你陪我去的话,会被赵闻洲发现的。”程慕安故作放松道,“没关系,查完事情我就回来了。”
徐澄只好依着她。
电话一挂,程慕安又想办法套了不少现金,然后手机关机,直接前往机场。
登上最早一趟班机,行程四小时,她顺利抵达海城。
从机场打车直奔母亲曾经居住的地方。
一处老式小独栋,坐落在闹中取静的地段。
傅家在海城算是书香门第,不算很有钱却也不差。傅家有两个女儿,她母亲是小女儿,备受宠爱。只因她跟大十二岁的父亲相爱,与家中断绝关系。后来,外公外婆相继去世。大姨举家移民,把这个小独栋过继给了母亲。
而现在这小独栋成了她的了。
她每年都会来这里小住,后来跟赵闻洲一起,就变成是两个人来。
计程车下来后,她又走了三四分钟。
她还在思考该找什么理由搪塞潘爷爷,这次为什么是一个人来,不想恰好看见潘管家被一个油头肥耳的男人推倒在地。
程慕安面色大变,快步上前。
只听那胖子还在凶神恶煞地指着地上爬不起来的潘管家骂道:“别以为警察查不到什么证据,老子就能放过你!”
“这件事特么不是你这个死老头做的,老子的郑字就倒着写!”
“喂!”程慕安怒喝一声,整个人护在潘管家面前,“你再敢动手试试看!”
潘管家看清来人是谁后,惊讶道:“小小姐?!”
姓郑的把程慕安上下一打量,顿时想到了什么。
他指着程慕安:“我知道你是这小独栋的房主,你来得正好。这死老头每天往我家丢死老鼠死猫,已经严重影响我全家健康,作为他的雇主,你是不是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