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茉是有点羡慕的。
她也想在没有任何经济压力的情况下,追求自己想要的,但可惜,她没有这个资本。
出神两秒,她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
“你来的频率快赶上全职了,要不要这么拼命?”
今晚老板在场,他也是京大的学生,毕业三年内创业失败,合伙人一哄而散,他又不死心地自己开了间酒吧。
生意不好不坏,也不像是能支撑他的创业梦想的样子,直到金月茉从林汀口中得知,老板其实是个富三代,光看啃家底都能啃几辈子。
那一瞬间,金月茉的怨气差点把酒吧顶冲了。
“不拼命哪来的钱。”
金月茉这话颇有怨怼之意。
元喆饶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她难得沉郁的眉眼。
“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金月茉将叠好的雨衣放在柜台上,闻言摇摇头,顿了下,又点头。
现在酒吧的客人还不太多,又是老板主动搭话,不摸鱼白不摸,她干脆在高脚凳上坐下来。
“什么事?说来听听。”
元喆长了一张迷惑人心的俊脸,他笑起来很讨喜,温和而没有攻击力,像一杯有疗愈功能的温开水。
恰好,他往金月茉面前推了一杯水。
她握住杯壁,温的。
“遇到了不太想见的人。”
她用吸管搅着水。
一下午,那双眼睛依旧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时不时冒出来扰她几下。
“不太想?”元喆的手指点了点脸颊,“前男友?”
“不是。”她回得干脆,然后在脑海搜刮能表达她和谢翎之间关系的词,“很久之前的朋友……现在应该不算朋友了。”
“据我所知,见面脸红眼红的,不过旧情人、仇人、生意合伙人,你这可能都不算朋友的关系,不值得烦心。”
金月茉笑着看他,“生意合伙人?”
元喆包容她偶尔的跳脱调笑,他耸肩,“一种怕你过不好又怕你过太好的复杂关系。”
“所以人都比较复杂嘛。”金月茉捏着吸管口,继续搅。
一种怕被认出来又怕不被认出来的复杂。
“然后呢,他和你打招呼了?”元喆继续八卦。
金月茉愣了下,随后缓慢摇头。
“没,我们只是……对视了一眼。”
准确来说,两眼。
第一眼,她就认出来他是谢翎。
也许他也认出她是金月茉。
但没有人点破。
“哇,好有默契。”
没心没肺的感叹打破她的思绪,金月茉眨眨眼,纳闷:“哪来的默契?”
元喆勾唇,灯光在他的浅色眼眸里流转,变成引人沦陷的旋涡。
“我要是没猜错,你俩都很犟。”元喆拿过杯子动作优雅地擦拭,随后又找补,“不是骂人的意思,犟这个字形容人特别倔强、固执,某些情形下也有种一意孤行的凄美壮烈。”
“……”
金月茉搅着水的动作慢下来。
倒是有人骂过她这两个字。
她妈李清骂得最多。
不听话、不谄媚、不变通。
在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眼里,就是实打实的犟种。
谢翎很犟吗?
好像是有一点。
在他们相处的少年时期,这种固执更多体现在学业之上。
谢翎的出身过于鲜亮,母亲是书香门第的千金独女,父亲是著名企业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双方的家族底蕴都颇为深厚。
谢翎是家中独子,家里所有的厚望都集于他一人之身,因而他所背负的比常人多得多。
金月茉也是接触他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样的家族在教育上惯用的惩戒方式,是最传统的武力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