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宁从未有过这般的锋利,像觉醒的野兽那样。
花怜卿似是被吓到了。
红着眼眶,抹着泪往外小跑。
走至庭院。
她刻意放慢了脚步,引得苏府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追了过来。
“怜卿,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红了?谁欺负你了?”
少年是苏倾皇小叔的儿子。
名为苏白。
“倾宁阿姐没有欺负我,你可不能胡思乱想。”
花怜卿严肃地说:“阿姐只是对我感情太深了,才想让我和她一起同毁容貌。”
眼睛的一圈红,却是我见犹怜。
“又是苏倾宁,她真恶毒。”
苏白咬牙:“仗着自己是金枝玉叶,就让你做低伏小,你也是爹生娘养的好姑娘,怎么就能被她当成丫鬟使唤?”
花怜卿眼底,流转过不易察觉的笑。
“怜卿,你我两情相悦,可恨她不让你跟我在一起,从中作梗。”
“都怪她,她怎么不淹死在公主府的湖里!”苏白气急败坏。
花怜卿耷拉着头,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满腹委屈。
……
却说苏倾皇,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底子虚了点,问题不大。
脸上毁掉的容貌,她也能治好。
婢女搀扶着她来到铜镜前,眼睛发红,心疼地看着小姐。
苏倾皇摸着簪子,神情恍惚。
她还能回到故国浮屠王朝吗?
她为王朝征战十余年。
遍体鳞伤,九死一生。
父亲却忌惮她功高震主,为了能让她的弟弟顺利继位,日后不被任何人威胁,将她秘密处死。
这笔账,这份泣血的恨,她吞不回去!
“苏倾宁——!”
少年一脚踹开了房门,目光肆虐凶狠。
苏倾皇轻瞥了眼他。
苏白。
书中的深情男二,早就对花怜卿情根深种。
一直认为是苏倾宁拆散了他和花怜卿,对苏倾宁恨之入骨。
就算后来花怜卿嫁给了墨阳侯,非但不曾恼怒,还送上了不菲的嫁妆。
苏倾皇觉得,这人脑子指不定有什么病。
否则怎么会被花怜卿当狗耍?
苏白对上那一双死寂如潭的眼神,刻薄的话都堵在咽喉出不来。
他盯着苏倾皇看了好久,才憋住一句诛心的话。
“苏倾宁,你迟早会自取灭亡的。”
语气满是讥诮。
“你死活要嫁给萧世子,你怎么就看不明白,世子心里根本没你,是你死缠烂打不肯放过他。就你这样的女人,真给我们苏家丢脸,文不成武不就只会追着自己配不上的男人纠缠。”
苏白觉得苏倾宁是嫉妒和他和花怜卿的感情,才拆散他们这一对有情人的。
他在不久前,悄然看到过,萧凌云对着一方素帕出神。
帕上绣着卷草兰花,绝不是苏倾宁的。
“你救他一命又怎么样,只会让他对你厌之入骨。”
苏白期待苏倾宁的绝望。
以往,只要提及萧凌云相关的事,苏倾宁就会变得丧失理智。
但让他失望的是,坐在梨花椅上的少女,连眉都不皱一下。
用看二傻子的目光瞥着他。
“襄兰,送客。”
“是。”
丫鬟襄兰福了福身,“公子,请回吧。”
“让开,你一个奴才,也敢拦本公子的路不成?”
苏白偏要进这屋子。
襄兰拦着。
苏倾皇则拿出了适才特意从花怜卿那里顺下来的帕子。
“襄兰,怜卿姑娘丢了一方帕子,稍后给怜卿姑娘送去。”
她意有所指,缓声吩咐。
又说:“怜卿姑娘的绣工很好,这帕子上的杏花不错。
她上回还绣了卷草兰花帕子,可惜再也没见她带过了。”
门楣侧。
少年的脸,惨白如纸。
这和萧世子的帕子,很是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