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微臣告退。”卫罡说完急忙追着裴清和离开。
春棋蹙眉,“这人未免太放肆了。”
沈令仪不以为意,抬步朝马车走去,“好了,怪热的,回去吧。”
马车上。
春棋和秋绥对视一眼,踟蹰着秋绥还是开口了,“郡主,您真的看上裴清和了?”
“嗯。”沈令仪点头,“看上了,非他不嫁。”
反正最后的任务就是和裴清和结婚。
秋绥继续劝,“郡主,您若是喜欢这位裴大人和长公主说便是,两人私下议亲,在街上这般对名声不好。”
沈令仪闭眼,她当然知道对名声不好了,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她不主动难道等着裴清和主动过来和她谈恋爱?
她下个任务就是和裴清和当众牵手。
都当众了,这还有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没有人比她清楚,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的名声会烂成什么样。
你想想,这个男女相看都要私下进行的世界,对女子要求有多苛刻了。
不对!
沈令仪猛然睁眼,秋绥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她为什么不能和裴清和相看呢?若是成功了,两人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牵牵手,亲亲嘴不是正常的,别人看见了顶多说他们不知羞,不会说她上赶着啊。
这个主意她上辈子怎么没想到呢?
沈令仪坐起来,在秋绥肩膀上拍了拍,“好主意。”
“回家去找母亲。”沈令仪高兴得不行。
若是裴清和答应了,那最好将婚事订在一年后,这样一年后她就能回家了。
沈令仪回到长公主府直奔姜婳的栖云苑。
她过来的时候姜婳正忙着沈令仪及笄宴要送的帖子。
见她过来,姜婳合上册子,含笑看着她,“又去哪玩了?”
沈令仪跑过去,挨着姜婳坐下,嘿嘿笑了两声,“母亲我有事想和您说。”
瞧见沈令仪脑门上的汗,嬷嬷让丫鬟去端些冰饮子过来。
姜婳带着香气的手帕落在沈令仪脸上,“说吧,母亲听着呢。”
想到姜婳对锦衣卫的态度,沈令仪咬了咬唇,“母亲你答应我,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这个借口沈令仪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只要一出来就说明又闯祸了。
姜婳点头,“母亲答应你就是了。”
沈令仪抱住姜婳的手臂和她贴贴,漂亮娘亲身上真是太香了,喜欢。
“昨天在养心殿外看到的那个锦衣卫母亲还记得吗?女儿看上他了,他是裴府二公子裴清和,现在是指挥佥事,母亲你帮我和他相看怎么样?”沈令仪说话时一直盯着姜婳的脸,去看她的表情。
果然脸色不好了。
“母亲昨天在马车上是怎么和你说的?裴家这小子名声如何你不知道?小小年纪坐到指挥佥事的职位,他能是软心肠的人?”她只盼望女儿找个温润良和的,不求门第,只求对女儿好。
沈令仪知道母亲不会轻易答应,“母亲,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您知道的,我从没和您说过喜欢什么,这次我是认真的。”
姜婳凝着女儿看,女儿的确从没和她说过喜欢什么,女儿虽然瞧着少不更事,但在大事上一直都很有分寸。
她叹了口气,“你还没及笄,不管怎么说,这事都要等你及笄过了再说。”
说不定女儿只是喜欢上裴家那小子的脸,过段时间这股新鲜劲过了,说不定就不喜欢了。
沈令仪点头,没拒绝就好。
她抱紧姜婳的手臂,“我就知道母亲最疼我了。”
姜婳摸着她的脑袋,脸上却不见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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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而至,浓墨重彩的夜空闪烁着清冷而微弱的几点星芒,清风吹拂树叶,窸窣声响不断。
栖云苑灯火通明。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停在长公主府后门,上面的人下马,等在门口的丫鬟带着人来到栖云苑。
男人推开房门进去。
姜婳提笔站在桌后作画,微湿的长发披在身后,昏黄的烛光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温柔光晕。
男人脱掉身上的披风,绕到她身后,从身后抱住她,嗅着她身上沁人的香气。
“画什么呢?”男人垂眸看过去,“海棠?”
姜婳画还没画完,放下笔,看着墨水在纸上一点点干涸,“嗯,好看吗?”
“你作的画自然是极好的。”男人回答。
姜婳嘴角含笑,“既然喜欢送给你了?”
“好。”男人握住姜婳的手,“跟我一起洗澡?”
姜婳没理他,“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
“还在查,背后人做事做得很干净。”
“你们锦衣卫不是什么都能查出来,这事你都查了好些天了,我是一定要知道是谁要害我的常乐的。”姜婳皱眉,有些不高兴。
一开始这件事姜婳是让陆承钧去查,好些天也没查到蛛丝马迹,这才让他查,也过了好些天了。
越是如此,越说明这件事不干净,背后之人身份还可能不低。
男人低头亲了亲姜婳脸颊,“别生气,明儿我多让几个人去查。”
这段时间锦衣卫还在追查晋王遇刺的事,赵沉夜受伤,晋王的事不得不交给裴清和去办,锦衣卫只听令皇上,借用锦衣卫去查沈令仪受伤一事已是滥用职权,所以这件事只能暗中来,束手束脚这才好几天都没查到东西。
姜婳知道其中厉害,她拉着男人坐下,男人刚坐下便拉着姜婳坐在他腿上,“今天过来没瞧见陆承钧。”
这个男人仗着自己在长公主府做事,日日黏在姜婳身边,瞧见那张脸男人就来气。
姜婳摇头,“都多少年了,还吃醋了?”
男人冷哼一声,“不管多少年都吃醋,他日日都在你身边,我们不在的时候都是他陪在你身边,几人中属我最忙,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少,你和该补偿我。”
姜婳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男人铁臂从姜婳膝下穿过,抱着人起身朝净房去,“我先问你个事。”
“你说便是,我听着你。”男人脚下步子没停。
“裴家裴清和是不是你手底下的?”姜婳自从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一直不安生,“这孩子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