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还是宋斯年。
这可是时音放在心尖上的男人,少时相识,走过十几载岁月。她有多爱宋斯年,别人不了解,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青禾看得一清二楚。
时青禾张了张唇再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时音目光下移,落在她那双垂在轮椅上动弹不得的腿上。她下意识掀起白色的婚纱去遮盖,头顶上方砸来时音不冷不热的话语:“看在你是残疾人,下半辈子半身不遂的份上,免了你这一巴掌。”
时青禾面色一僵。
化得再精致的妆容也盖不住扭曲下来的表情,她低垂着眼眸,在无人窥见的暗处死死地揪紧了轮椅把手,刚做好的法式美甲深深地扎进掌心血肉。
宋斯年心疼坏了,护住时青禾的同时斥责面前的人:“时音,青禾的腿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不但不感恩,反而还刺激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良心了!”
“是我把她从山顶推下去的?”
“……”宋斯年沉默。
“是我绑着她去的麓山?”时音盯着宋斯年的双眼,片刻的对视后,男人率先偏了头,时音冷笑:“是她自己去的,遇险的关头,主动权在你手里。既然这么为她鸣不平,你就该把自己这双腿赔给她。或者娶了她,照顾她到老到死。”
“时音你——”
“慷别人之慨你倒是大方,一句又一句说是我毁了她的腿,让我承担责任。但凡要你牺牲一星半点,你就不乐意了。”时音侧眸看向轮椅上的时青禾,伏低了身子,往前凑近几分,学着她轻言细语的模样,道:“姐姐,宋斯年也觉得你残疾的样子不好看,不然他怎么不愿意和你结婚?”
听到这句话。
时青禾蓦地抬起了头。
一双含泪泛红的眼睛撞进宋斯年视线里,男人顿时百口莫辩。他试图去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音没再继续周旋,带上墨莉离开了店铺。离远了还能听见时青禾的哭诉,一声接着一声,格外惹人怜爱。
–
楼上。
Queen珠宝首饰店。
那段不起眼的插曲并未影响时音的心情,在好友的陪同下,她认真挑选橱窗里的男女对戒。期间墨莉接了个电话出了店门,约莫过了三五分钟,有脚步声离近,时音以为是她回来了,头也没回便拿起柜姐递来的钻戒:“这只怎么样?”
她抬起头。
视线装入宋斯年那张脸,时音的眸光刹那冷了下来。女人神色的转变过于明显,冷漠的表情更像是一根细长的尖刺,扎入宋斯年心口,带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许是感受过她炙热的爱恋,在看见她冷淡模样时才会这般不适。强烈的落差感令宋斯年忐忑,他有点慌,手里头像是攥着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再怎么用力都扯不回来了。
宋斯年定了定神,命令道:“时音,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没理他。
半个眼风都没给。
转过头就将手里的戒指给了柜姐,请对方去开单据了。她到了宋氏旗下的婚庆店,此刻又在珠宝店,宋斯年目光聚焦在那对正拿去打包的对戒上,眉心蹙起:“你来买婚戒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今年年初他们俩订了婚。
没办酒宴。
只双方父母吃了个饭。
即便如此,她也是很开心的。尤其是订婚前夕,二人一起挑选订婚戒指的时候。她挑了很久很久,每天除了画设计稿,就是捧着平板浏览各大珠宝店铺的对戒。每看到一款不错的,就会立马分享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