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儿低咳两声,佯作不忍心。
“姐姐,你又何必如此强硬,母亲这样也是为了你好。”
慕容箐冷冷道。
“我只求清白,用不着她这样的假好心!”
见她如此冥顽不灵,沈玉堂气恼极了。
他虽然很生她的气,但也没想过要她去死,只要她肯打掉那个野种,他可以不休妻。
“慕容箐,到现在你还护着那个野——”
“咳!”
姜晚宁重重咳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这孽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想拿针把他的嘴巴缝上。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俯身将慕容箐从地上扶起。
姜晚宁沉声道。
“我相信箐箐是清白的。章大夫,虽然你是外人,说话也要讲证据,你如何证明……箐箐上月就有了身孕?”
章大夫捏了下胡子,一脸有恃无恐。
“我上月给世子妃开的那张方子,还有世子妃叫人去药铺买的那包藏红花,就是证据!”
慕容嫣儿跟着换上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如此说来……要想证明姐姐的清白,就只能搜一下姐姐的屋子和杏儿的住处了。”
沈玉堂想也没想,冷冷下令道。
“还不给我搜!”
“慢着。”
姜晚宁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叫住了下人。
她简直难以想象,这些年来,慕容箐是怎么受得了这个裹小脑的蠢货,还爱上他的……
反正她是爱不了一点。
她只想弄死他。
“世子妃的屋子,岂是说搜就能搜的?箐箐的药方子和煎药的药材,向来是交给杏儿保管,你们只去搜她的住处便是……还有,玉堂,你让你的人去搜,其他人都在这呆着,谁也不准离开!”
沈玉堂这回没有反驳,恢复了些许理智。
只对着小厮催促道:“还不快去!”
过了好半晌。
却见小厮两手空空地回来。
“世子……小的、小的没有找到章大夫所说的那张药方,也没有找到什么藏红花。”
沈玉堂闻言一诧,脱口而出道。
“怎么可能没有……”
姜晚宁瞥了他一眼,忍不住讽刺:“你很希望自己戴绿帽是不是?”
沈玉堂面色微赧:“可是章大夫说……”
姜晚宁冷笑。
“比起自己的妻子,你倒更愿意相信一个外人,有你这样的夫君,箐箐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沈玉堂一下涨红了脸,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柳氏亦是微微变了脸色。
“怎会没有?是不是搜得不够仔细?要不……春桃你再去看看!”
“不用了。”
姜晚宁清了清嗓子,叫住了春桃。
心想看了这么久的戏,总算轮到她表演了。
可把她憋坏了。
她抬头看向沈玉堂:“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杏儿的住处搜不出藏红花,因为藏红花根本不在屋子里,而是在春桃身上!”
说罢。
不等旁人开口,姜晚宁便下令道。
“林嬷嬷,你去搜一下春桃的身子,叫咱们瞎了眼的世子爷看个明白!”
“是,夫人。”
林嬷嬷应了一声。
随即大步走到春桃身前,伸手往她身上摸了几下。
春桃下意识想要躲闪,就被林嬷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方子和一个小罐。
“拿来吧你!”
看到林嬷嬷拿回到眼前的东西。
沈玉堂嗫喏了两下嘴唇,神色怔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晚宁无语。
就他这个脑子还带兵打仗,她都替那些士兵心惊胆战。
“这还看不明白吗?分明是有人想借这两样东西,陷箐箐于不贞之名!只要春桃去搜了屋子,将药方与藏红花顺手藏在角落,再故意将其翻找出来……那箐箐和她腹中的孩子,便再也洗不清了!”
当然。
这也是假的。
事实是,她猜到了柳氏母女会将罪证放到杏儿的住处,所以在赶来的时候,叫林嬷嬷提前翻找了出来,寻了个机会塞到了春桃身上。
不就是栽赃嫁祸的小把戏,她也会。
宫斗剧又不是白看的。
虽然她平常不屑于这些勾心斗角的伎俩,但对付绿茶,有时候就是得以茶攻茶,以牙还牙。
闻言。
春桃立刻跪到了地上:“夫人!奴婢冤枉……”
姜晚宁坐直身体,沉着声音继续表演。
莫名还有点上头。
“冤枉?哼!东西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容不得你狡辩!说吧,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是你家小姐?还是你家夫人?!”
话音落地。
柳氏和慕容嫣儿双双脸色发白。
齐声道。
“我、我不知情的,我也是被骗了!”
“玉堂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
瞧着眼前的情势不对,章大夫拔腿就要走:“老夫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一些事,就、就先告辞了……”
姜晚宁哪能让他溜了,立刻命人将他拦了下来。
冷冷下令道。
“将这祸主的贱婢拖下去,给我狠狠地打!
打到她全招了为止!
另外,给章大夫搬个椅子,让章大夫好生在边上看着,若是这贱婢晕了,就叫他拿针扎醒!
若是不小心打死了,那这条人命,怕也只能算在章大夫身上了!
章大夫,你说是不是?”
“……”
章大夫被她盯得脊背阵阵发凉,心知自己这回是踢到了铁板上,哪里还敢猖狂。
见着两人鬼哭狼嚎地被拖了出去。
姜晚宁不由在心下感叹……
啧。
这侯府主母,当着确实爽哈!
想扇谁就扇谁,想打谁就打谁,把她长年堵塞的乳腺都打通了不少,果然权力令人沉迷。
什么时候她要是能搞个太后当当就好了。
不知道有多得劲。
……
一个时辰后。
听着外头的惨叫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姜晚宁坐在屋子里心平气和地喝着茶,觉得天上的仙乐也不过如此,她甚至忍不住还哼起了小曲儿。
审讯的时间不算短,她本不用专门在这候着。
有林嬷嬷在外头严刑逼供,这事出不了什么岔子。
她主要就是想看看……
沈玉堂低头认错的样子,顺便再嘲讽两句。
果然。
没一会儿,沈玉堂就低着脑袋走了进来,整个人蔫儿吧唧的,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姜晚宁嗤了一声。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叫得挺狂?”
沈玉堂没敢再顶嘴,只悄悄地瞄了眼坐在一旁的慕容箐。
却发现慕容箐根本没在看他。
她在低着头绣花。
见她不搭理自己,沈玉堂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