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姐,荔姐,”
耳边有女声在叫她,一声接一声。
简荔从睡梦中被叫醒,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助理小张。
视线环视一圈,简荔发现自己忙完就在办公室里想事情想睡着了。她觉得嗓子有点哽咽的感觉,难受。
“荔姐,你没事吧?”小张问。
简荔摇头:“没事,做了个恶梦。”
简禹森结婚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折磨她的不仅是现实中的他,还有梦里的他。
许多片段在她的梦里来来回回。醒来,她不能在别人面前大哭一场,告诉自己要坚强,没人可怜你。
简荔迅速调整好状态,把梦中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抛到脑后。
“荔姐,开会的时间快到了,哦对了,B部的简副总说他在会议室等你。”小张说。
“等我干什么?”简荔只觉头疼,不愿意看见简禹森,可他偏偏又无处不在。
小张摇头:“不知道呢。”
“走吧。”简荔站起来。
小张紧跟在走出会议室的简荔身后,“荔姐,咱们A部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B部那边的设计师尽使些下三滥手段,这次如果叫B部谈成大单,这口气咱们A部一年半载也出不了。”
“我会找机会接触一下陆庭遇。”简荔说。
小张握拳,自己的老大扬眉吐气,她这个助理也能跟着腰板挺直!
C座大会议室。
简禹森西装纽扣散开着,视线直白,盯着进门的简荔:“这个项目,我希望你们A部不要拿出过于出色的设计方案。”
听着面前男人离谱的要求,简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设计方案上为你放水?”
他迈了一步,就站在她的正对面,“简荔,你是A部的金牌设计师,你可以让你设计的东西达不到客户的要求,把机会让给B部。”
简荔微笑地抬头,看他:“简禹森,你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再给你生个孩子?世上所有美事都属于你?”
简荔说完转身去座位,却被他大力一扯,被扯到他熟悉又陌生的坚硬胸膛里,同时简禹森左耳边清晰的响起了一个巴掌声。
他被打懵。
“荔荔……”他这一声,叫的是百分百私人情绪,不掺杂工作。他顶腮,动了动被扇的脸,低笑,用眼神描绘着她的唇,“我倒希望你给我生个孩子,会的,是吗?”
而后他曲起手指敲击一下桌面,居高临下。“我耐心有限,你也不想爸妈知道他们女儿跟我这个领养的哥哥谈过吧。”
是啊,谈过。谈了十年的男人突然全公司官宣与董事长千金的婚讯,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笑了笑:“简禹森,别光吃软饭了。”
“搭配点褪黑素吃,毕竟梦里头啥都有。”简荔眸色平静讽刺。
“……”简禹森一动不动,“简荔,你太要强了。”
“不是要强,我就是强。”
会议时间马上到,陆续有人进来。
简禹森情绪跌宕、面沉如水。
简荔已经戴上耳机。
鼠标动了动,笔记本电脑里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她已经在了解陆庭遇这个大客户。
视频里:
工程奠基仪式过后,陆庭遇被一群男人簇拥着走向一辆黑色商务车。
他穿着黑色正式西装,打着领带,成熟沉稳。
女记者奋力挤上去,把采访手持麦递到面前。
语速极快地问:“陆先生您好,可以问您个问题吗?有知情人士透露,您最近经常出现在医院里,请问您是病了吗?”
保镖立刻制止女记者。
陆庭遇处变不惊地摆了摆手,示意保镖,对问题点头称是:“病了。”
“请问病严重吗?”女记者借机追问。
他说:“肾不太好。”
简荔:“。”
这时苏青和夏薇怡进会议室。
“话说,”简荔纳闷,“一般不太行的男人,都怕被别人说不行。那这自己说自己不行的,啥情况?”
“说明行、非常行。跟财不外露一个道理,可能怕人惦记。”夏薇怡回答。
简荔:“……”不是,这么装?
不多时,各部门人员到齐。
董事长童刚上座,严肃说:“你们两边不必这么严肃,放松。公司鼓励良性竞争,但不提倡剑拔弩张。”
“爸,交给B部。”童沁说:“就当您送给我和禹森的新婚礼物。”
简禹森道:“这是公事,不是家事。”
“董事长,这样大的项目如果让简荔去谈,说句不好听的,简荔男女关系上太较真了,这在现代社会吃不开,万一谈崩了……”B部设计师一摊手,没再继续。
“这不好听的屁你以后还是憋着。”苏青护着简荔:“我们是正经公司,国外水硕一年,你就学会怎么职场划水、拉踩优秀同事了?”
“而且八字还没一撇,先惦记上甲方了。人活得自信一点是好事,但前提是你得长简荔那么好看。”
那设计师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书读得多一点总没错吧苏总?”简禹森回击。
苏青弯唇:“有时候也会读到狗肚子里去啊。”
简禹森道:“好贱的一张嘴。”
苏青:“好贱的一个人。”
会议室里易燃易炸。
简荔置身事外。
童沁不让简荔置身事外。
她笑着,慢慢说:“简荔,这个项目,丢不得。今天你给公司句准话,如果公司让你跟陆庭遇睡觉,你去不去?”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
童沁等着简荔大发脾气、成为笑话。
简荔听此,终于回神。
她既没有气急败坏,也不避重就轻。
简荔温馨提示一句:“其实你们该去劝的是陆庭遇,而不是我。陪睡他的话,我这边完全没问题。”
童沁快要扭曲。
“简荔,你还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你还不高兴了。”简荔静静道。
“爸,”简禹森说回正题,“B部充分查阅了陆庭遇的相关资料,我们熟知陆庭遇的一切兴趣爱好,和他沟通起来会更容易。”
简荔:“那我读过三遍《普京传》,跟我一样了解普京兴趣爱好的人,这世上多到数不清,这能说明我们都跟普京谈得来吗?了解是一回事,谈不谈得来是另外一回事。”
又十分诧异:“我以为这道理三岁小孩都懂?”
“况且我和陆庭遇很早就认识。”简荔最后这样讲。
“认识?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简禹森对简荔男女关系敏感、质问。
“我当时社死,死他怀里了。”简荔回答。
但这事没有人能去跟陆庭遇本人核实。
普通人见不着人家。
再说那陆庭遇高贵冷艳,这么多年身处高位愣是一点绯闻没有。
简荔除非失心疯了,才敢生编硬造跟陆庭遇的艳情。
散会,进电梯。
苏青靠电梯轻叹:“越是成熟的男人,玩弄感情的手法也越是娴熟。京城里这些手握实权的太子爷,跟那些二十来岁的公子哥可不一样。最可怕的就是陆庭遇这种,单身得久,表面儒雅温柔,背地里弄死人不偿命。”
“赚钱嘛,不寒碜。”苏青意有所指,“但任何关系里,只要不动心,你就无敌……”
简荔听出话外音:“栽过一回了,我再不知道脱贫比脱单重要,就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苏青门路多,好几天过去,终于请人帮忙查出了陆庭遇一个行程。
简荔去碰运气。
车上,夏薇怡问简荔: